刘汝魁笑:“娘求的还算知道点事情,也不枉老子的辛苦!”
大步往后堂卧室走去。
卧室里烧着热乎乎的暖炕,一个瘦弱的少女,披头散发蜷缩在被褥里,听到有人进屋,吓得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灯烛光亮下,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红色的被褥间,显的黑者愈黑而红者愈红,令人莫名的生出一些冲动。
刘汝魁小腹中立刻就升腾起一股热流,转对跟在身后的吴二宝说道:“娘求的。你还跟着干什么?还不快滚下去!”
“是二帅。”吴二宝笑着去了。
很快,卧室里就传出少女疼叫,哀求,哭泣,以及刘汝魁吭吭吭,如同老牛犁地般的粗喘声……
……
碎金镇。
此地距离米脂县城不到四十里,乃是百十里之内,最大的一处市镇,早些年曾经很是繁华,人口曾经四五千人,但年年灾乱之后,百姓多有逃散,尤振武近日又迁走了镇中的大户和富户,到现在镇中百姓已经只剩千余人,不过它依然是米脂第一大镇,而且正处于官道之边,是米脂去往银州关的必经之处,也是米脂对敌银州关的前哨,所以在占据米脂县城之后,刘汝魁即派出三百人,占了碎金镇。
今日白天的雪,断断续续,又已经快要隆冬,周边不见一人,驻守碎金镇的三百闯兵白天的时候,在周边巡视,警戒银州关的官军,下午听说官军已经撤退,银州关已经被自家人占据之后,他们顿时就放松了起来,虽然还有军士巡视,但不过都是糊弄,等进入夜晚之后,就更是一骑一兵也没有出了。
镇子前头的哨岗处,两个守夜的喽罗冻的哆嗦,一人搓手跺脚,另一个赶紧又往火堆里投了两根木头,他们身后的屋子里,却是传出笑声,原来是带队的掌盘正在喝酒吃肉。
北风呼啸,飞雪不停,谁也不会知道,在这样的雪夜里,一大队绕过了碎金镇,正向米脂进发……
……
“快,快!后面跟上!”
游击马大志纵马前后奔驰,呼喝后面的人快些跟上。
马蹄踏雪,如踩金泥玉屑一般,铮铮有声。
但比起日常“哒哒哒”的马蹄声,却是隐蔽的多。
雪夜难行,加上又是绕行小路,就更是增加了行军的难度,但没有人敢落后,不唯他们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也不唯出发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从战马到保暖,都做到了齐备,更因为总兵尤振武严令,今晚任何人都不许掉队,掉一人,所在队长撤职,百总罚饷,掉两人,百总撤职,掉三人,千总撤职,每一个将官都必须对自己挑选出的精锐负责。
所以,今夜只有向前,没有落后。
但至于行军的目标,除了尤振武翟文刘廷杰等几个核心,一般将领却是根本不知道的,尤振武给他们的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随我向前。我到哪,你们到哪。
前天下午开始飘起的雪花,增加了行军的难度,不过却也为榆林军的行军,增加了一层天然的掩护,队伍从榆林出发,经过银州关,刚刚又经过了碎金镇,沿途虽然有闯军探骑,但却成功避过,当然了,武尚忠率领的几十个夜不收,往来探路,也是成功的关键之一。
队伍的中间,尤振武正纵马疾行,他身穿棉甲,披着大氅,围脖护脸,手上还戴着手套,一应保暖防护都到位,
即便如此,刮来的北风打在脸上,也依然如刀割一般,尤振武脸上痛,心里却是喜,因为这样的雪夜,没有人愿意受冻,城头守卫的士兵,怕也会脱岗,找地方烤火取暖了吧?
“太冷了。这天气怎么这么冷?”跟在尤振武身后的翟去病,冻的声音都变调了。
“闭嘴,这点苦都受不了,还怎么带兵打仗?”翟文骂他,却不看自己的眉头上都已经结了冰霜。
翟去病嘿嘿笑,并不辩解。
李承芳忍不住替他说话:“翟老哥,你可误会了,去病嘴上喊冷,但心里怕是暖着呢。”
“李先生,你可别替他说话,他就是磨砺的少。”翟文道。
……
在绕过碎金镇,快要逼近米脂县城的时候,很多军士还是猜出了今晚行军的目标。
总镇大人难道是要攻打米脂县城吗?
可他们都是骑兵,没有携带攻城器械,如何攻打?
心中疑问,却也没有人敢问。
雪夜里,米脂县城越来越近……
“总镇,前方就是杜家村了。”
刘廷杰派人来报。
杜家村距离米脂县城,已经不过六七里了。
尤振武精神一振:“全军下马步行,小心前进,任何人不得发出声息~”
……
米脂县城。
榆林军秘密来到米脂城下时,城头不见一个军士,只有两盏孤独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晃---飘飘洒洒的小雪,大约是子时时分停下的,但气温却依然是冷的伸不出手,枪杆冻的和铁一般,如此天气下,值夜的闯军士兵很难一直伫立在城头,后半夜之后,所有人就都去睡了。
没有人想到,榆林军居然能绕过银州关和碎金镇,忽然杀到。
“总镇,米脂三门都看了,就属南门守卫最松懈,城头一个守军都没有。”武尚忠带了两个米脂兵为向导,亲自摸到城墙下看,确定城头情况后,他返回向尤振武报告。
注:米脂旧城东为拱极门,南为化中门,北为柔远门。为防水患,未设西门。
尤振武刘廷杰翟文以及在场诸将都是振奋,他们从榆林跋涉一百八十里而来,为的就是这一刻,值夜的闯军懈怠,这正是夺城的好机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