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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偏院的,她的嘴巴疼的厉害,边珍拿来的晚膳她一口没动,就连喝水都成了折磨,边珍发现她嘴里的伤口,抱着她一顿大哭,她好生安慰了几句,最后也跟着哭了起来。
来宸国这么久,她好想阿爹,好想阿姐,好想宝哥,也好想……傅清和。
顾未时长得那么好看有什么用,心是黑的,血也是黑的,哪像傅清和笑起来眼睛里全是她的影子。
“小公主,摄政王这么对你,以后还不知道会用什么法子来折磨你,我们逃吧,逃回奉莱国,国主会有办法保护你的。”
边珍哭着对她说,她不知道她们出了奉莱国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阿娘嫁出去就是奉莱国的人,死了也只能是奉莱国的鬼。
“边珍,你这个傻姑娘,叫你不要跟来你偏要来,现在想要回去已经晚了。”
苏邢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已经不在了,她身上背负的是家国是子民,她们再也回不到过去。
“边珍,我们会在宸国呆上一辈子,等我帮你在这里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就把你嫁了,你我二人总要有一个是要幸福的。”
“小公主……我要永远留在小公主身边,哪里也不去。”
边珍哭的厉害,干涸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苏邢拿她没办法,抱着她轻哼起奉莱国最好听的放羊曲。
那一夜,苏邢才只有14岁,离及笄还剩两个多月。
顾未时很忙,忙到天天都不在府里,苏邢自那天见过他后再也没被传唤过,这一晃眼,马上就要中元节了。
在奉莱国中元节俗称鬼节,是要大办祭司活动,为祖先上香以保来年风调雨顺。
如今苏邢人在宸国,入乡随俗,让边珍买了些纸钱打算在院子里给阿姐烧些钱去。
边珍说宸国的中元节很热闹,会有很多人在护城河边放河灯,以寄托对亡人的相思之情,苏邢没放过河灯觉得挺有新意,便想去街上看看,她找到杜管家询问是否可以出门,杜管家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立马拨给她两个一等丫鬟和两个魁梧侍卫,还给了好几锭金银子让她上街买东西。
作为摄政王妃,她的待遇是真的很不错了。
夜晚的关阳城,红灯笼高高挂起,像串成一连的红色珍珠闪耀着晕红美丽的光芒。
苏邢站在闹市街头,身边人流群涌,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盏河灯,河灯形状多变,最常见的还是荷花形状的河灯。
苏邢随波逐流,也买了两盏荷花形状的河灯,不为别的,就因为它形似雪莲花,能让人睹物思国。
边珍拿过苏邢递来的荷灯,几不可闻的叹息道:“还是雪莲花好看啊。”
是啊,今年奉莱国的雪莲花早在两个月前就盛开了,不知道阿爹会不会拿它来做雪莲膏,往年都是阿姐和她一起制作雪莲膏,现在她们都不在阿爹身边,阿爹一个人能做成功吗?
边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抬手指向前边一处围观人流最多的摊位,“小公主,你看呀,那边聚着好多人,我们也去看看吧。”
苏邢回神,轻点她的额头,笑容又挂在了脸上,“你呀,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走吧,想要什么样的河灯我给你买。”
两人挤进人群,边珍人高力薄挤不过别人,苏邢就不一样了,娇小的身躯往里一钻,再密实的地方都能挤出一条缝来。
有人挤不过她骂骂咧咧了几句让出了前头的位置,她这才看清这摊位上的河灯和别处不一样,每一盏都巧夺天工,做的跟真的一样,就拿离她最近的兔子来说,身子雪白,鼻头粉红,两耳长又垂,粉色眼珠还可以眨眼,好似被赋予了新的生命。
看着这盏兔子河灯,苏邢想起了她在雪地里乱哼的兔儿歌,那时候傅清和还取笑她,说她养了只兔子做宠物,取名叫吱吱。
事实上,她哪有什么宠物,不过是闲暇时的自娱自乐罢了。
回忆在一只纤纤素手拿走那只兔子河灯时到了头,她听到一个吴侬软语的声音在问;
“老板,这多少钱?”
老板笑呵呵的回道:“小姐好眼光,这兔子只要八两银子,纯手工制成,兔子的眼睛可闭可睁,就算不拿去放河灯,摆在屋里也是极好看的。”
女子听了也不砍价,拿出一小锭金元宝给了老板,“不用找了。”
“好嘞,谢谢小姐惠顾。”
栩栩如生的小白兔就在苏邢的面前被人拿走了,她心底说不出的失落和遗憾,早知道她就先该把它买下来。
苏邢再看其他形状的河灯已没了兴致打算走人,这时,那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和哥哥,你看,这兔子可爱吗?”
“可爱,韶槿,河灯买好了,那就去放河灯吧?”
“不行,清和哥哥的河灯都还没买呢,你喜欢什么样的?还是我帮你挑一个?”
“随便吧,什么样都可以。”
抬高的后脚跟定格
', ' ')('在了原地,苏邢一下子心脏狂跳了起来,男子的声音太熟悉了,她每夜入睡前都会把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忆一遍,而今这声音的主人就站在她几步之远的地方,她却没有勇气去喊他的名字。
傅清和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那是他的心上人吗?还是他的妻子?
苏邢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她从来没有想过傅清和可能已经成家,她一味地自作多情,也许在他眼里全是笑话。
心痛的滋味绞的她疼痛难忍,苏邢跨出脚步,挤出人群,他既不愿来找她,她亦不愿相见。
苏邢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离去的时候傅清和的视线飘了过来,在她逐渐消失背影上停留了片刻。
“清和哥哥,你在看什么呢?我给你买了河灯你看看喜不喜欢?”
傅清和眉头轻皱,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急忙撇开韶槿跑出了人群。
熙熙攘攘的人流掩盖住了那抹落寞的背影,他前后疯狂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会是她吗?她看见他为什么不叫住他?
“清和哥哥,这里人这么多,我们还是去护城河那放河灯吧?”
韶槿垂下手里的河灯,一双美目盛满了担忧,她的清和哥哥从奉莱国回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不爱吃甜食的人竟然喜欢上了一种甜死人的零嘴,她讨要过几次都被他搪塞了过去,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零嘴是其他女人送给他吃的,他在奉莱国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她一概不知,再过两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她不希望再出现任何差错,清和哥哥是她一个人的,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谁都别想抢走他。
“清和哥哥,如果你不想放河灯,我还知道一个好去处,我带你去好不好?”
韶槿一手拿着两盏河灯,另只手悄悄握住傅清和的手指。
傅清和一惊,抽出手背在身后,“刚看到一个熟人,可能是看错了,我们还是去放河灯吧,放完河灯我再送你回府。”
韶槿掩下眼眸,轻轻地嗯了一声,她的清和哥哥一直是个正人君子,哪像那个人,动不动就想要轻薄于她……
那个人,知道她婚期将至,也该死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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