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和宏山两人大口地喘着气,平息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相视一眼,都看到彼此脸上的笑意。
“要不是有人追撵,换作平时,撞到人了还敢给老子骂人、耍横,老子不打得龟儿子连他妈都认不得才怪。”
宏山伸手捏着鼻子,脑袋偏往一边,猛地一吹,将被冷得不住往外淌的清鼻涕吹掉,用指头一抹,擦在一边的树干上。
“那龟儿就是欠收拾。”
陈安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刚刚趁机捡拾起来的东西。
他从兜里掏出来看了下,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
那是两坨用橡皮筋捆扎着的票。
一沓是布票,是汉中本地的。
另一沓是粮票,是全国通用的粮票。通用粮票走到哪儿都能用,就有些不得了了。
这时候的粮票分为地方、通用和军用等多种。
无票难行的年头,这些票从很大程度上来说,比钱还难得,用钱去换,还得多出点钱才行。
宏山凑过来一看,也是有些目瞪口呆:“那么多,啷个搞到的?”
“就刚才那龟儿掉的,他应该是个倒卖各种票证的。”陈安笑着说道。
“那龟儿活该,这就是代价。”
宏山说这话的时候,瞟了眼周边,有些谨慎地说:“丢了那么多东西,那龟儿怕是会找过来哦!”
“所以,我们现在就把它们分了,分着装把稳些。那龟儿敢找过来,人多就跑,如果只是他一个,那就是讨打。”
陈安大拇指一指后边的山林:“到了林子里边,来再多人老子也不怕,我这些年跟着师傅不是白学的。”
这些捆成一沓的布票粮票,被仔细分拣归类过,都是一样的价值,全是大面值的五市斤通用粮票和十市尺的布票。
陈安数了一下,粮票三十五张。十市尺的布票二十八张。
这算起来,价值也相当不赖。
他直接将粮票数出十七张,布票数了十四张,顺便将卖松子的钱也数了五十块钱,一并递给宏山:“蛋子哥,我占点便宜,多拿一张粮票和一块五毛钱。”
宏山看着陈安送到面前的这些东西,却是脸一黑:“狗娃子,啷个给我那么多,要不是你领我往这边来一趟,这些东西我连见都见不到,再说了,一路上我只出了点力气,都是你在张罗……我不得要。”
“说那些……跑这一趟,从挖竹溜子开始,就是一起出力,一起冒的风险,再说了,刚刚也是你在护我,我们是啥子,发小,一起长大的,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伙,拿起……”
陈安说着,将东西往宏山兜里边塞。
这些东西,宏山没看到,要是换作一些人,直接就闷声发财了。
但是,对于这个上辈子把自己当亲兄弟照顾了多年的兄弟伙,陈安给的这些东西,心甘情愿,在他当着宏山的面拿出来的时候,就是为了分他。
宏山还是不肯,退了两步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