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我那三十块钱上哪里去找她要嘛?”
耿玉莲有些懊恼地说:“我当时就不该那么轻易地相信她……对了,苏同远抓了豹子,不是还要送到锦城的嘛,伱抽时间去找找他,如果他还要去,让他看到那女娃儿,帮我带句话,让她还钱,哪怕问个地址都可以!”
陈子谦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告诉你地址你还要亲自找上门蛮?那么远,出去一趟打个证明,来回折腾,吃的,住的,怕是你要到那点钱,等回到家里,也剩不下多少了。”
“能够剩下多少算多少,那是血汗钱,攒那点钱容易蛮,总不能就这么白白的送人了!”耿玉莲恼火得不得了。
陈安苦笑着摇摇头:“老妈,你就莫提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想那么多干啥子!”
谁知道,冯丽荣在一旁添油加醋:“这个事儿我站妈这边,说得没错撒,那是血汗钱,山里的规矩,事情不成,就该花在她身上的钱都给退回来,都定了结婚日子了,说走就走,倒是容易得很,脸都不要!要是我,不但钱要要回来,还要给她两耳矢!”
陈安愣愣地看着冯丽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丽荣是看到过陈安和董秋玲在一起的,估计也没少听耿玉莲跟她说这事儿,此时倒是和耿玉莲同仇敌忾。
“我明天要上山,我去洗脚睡觉了!”
陈安觉得自己还是少掺和这事儿,忙着往厨房去倒热水洗脸洗脚,等回来的时候,还看着两人在纠结这件事情,大有立马杀到锦城去的架势。
还是躺床上去安逸!
陈安不再理会,从客厅和餐厅之间的楼梯上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早早睡下。
第二天早上,陈安还在梦里,冯丽荣已经早早起床。
她到厨房里用火柴点燃灶膛里的松毛,塞进一些干柴,火很快燃烧起来。
然后她忙着涮洗一下灶上的铁锅,在里面放了水,又加入一些米,开始熬煮稀饭。
然后她又从面口袋里撮了一碗面粉,用水调了,揉成一个面团,压成薄薄的面饼,找来红糖,用刀在砧板上细密地切成细末,舀了一勺糖包在面饼中间,再压扁,就在灶膛的草木灰里刨出一个坑,把面团放在灰坑里盖上。
她做的是火烧馍,听着像是北方的东西,但其实蜀地也有,俗称锅盔、烧饼、干饼子。
冯丽荣这是在给陈安准备的干粮。
老辈人为解决在外期间的生活,便带上了用火烧制的面团。这种面团一冷就变硬,时间一久就变坏,不能长期存放。经长期生活实践后进行了改进,使面团变薄,面团就不会变质。
面相虽然不美,但到了山上,只要随便拢一小堆火稍微烤一下,就会又变得松软,吃起来满香,回味悠长。
当然,直接吃也可以,就是有点考验牙劲。
火烧馍烤好从灶膛里取出来拍掉灰,冯丽荣用布包起来,塞到陈安上山挎的布包里,等到稀饭煮得差不多了,她又特意往里面加了一些冬寒菜的嫩茎叶进去,还往里面放了一点点猪油,稍稍熬煮后,轻手轻脚地上楼,钻进陈安房间。
“安哥……安哥……起床吃饭了,吃了好上山!”
冯丽荣轻轻地喊了两声,见陈安没动,就伸手推了推。
陈安睁开眼睛,分辨出朦胧的晨光中凑到自己面前的是冯丽荣,心念一动,伸手一把将冯丽荣搂到怀里,跟着身子一翻,将她压在下面。
“你敢!”
冯丽荣伸着指头指着他,警告道:“还没结婚,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陈安撇撇嘴:“迟早的事撒!”
“那也不行!”冯丽荣伸手一把将只穿着条裤衩的陈安推到一旁,快速地翻身站起来:“在没结婚之前,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回岩房坪!”
“开个玩笑!”
陈安打了个哈哈,麻利地穿好衣服,然后跟着冯丽荣一起下楼,洗脸、刷牙。
等到了餐厅里,见桌上已经放着冬寒菜拌着煮出来的粥。
粥煮得米烂菜熟,稍稍加了点盐巴调味,微微的绿稀饭中,冬寒菜的叶茎更深几分。
陈安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下,赶紧趁热喝了一口,发现用冬寒菜煮出来的稀饭,黏黏的,稠稠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滑利、清香、肥嫩,滑爽……他才发现,用冬寒菜煮出来的粥,简直就是一绝。
冯丽荣也端了一碗坐到陈安对面慢慢地吃着,见陈安吃得稀里哗啦,香甜得不得了的样子:“你吃慢点撒,锅里面还有,我给爸妈都留起的,还给你准备了几个上山吃的火烧馍,用布包好装在你的布包里了,不然早上出去,一直要到晚上才回来,天天这么搞,时间长了,身体会垮的。”
陈安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他是越来越期盼结婚以后的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