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也起得早,准备到山上去转转。
换上黄胶鞋,找来布带从鞋帮开始,沿脚踝开始缠绕,在脚踝附近绑得紧实,往上渐渐降低捆绑的力度,直到捆绑到膝关节打弯处。
这是从李豆花那里学来的打绑腿的法子,他当过兵,有经验。
人们在长途走路的时候,血液会下沉到腿部,加上肌肉组织的甩动,很容易造成肌肉酸软,发生肿胀,甚至是静脉曲张这样的特殊情况。
打绑腿,有助于解决这些问题。
当人们首次打上绑腿的时候,会觉得有较强的束缚感,会感觉小腿发胀,不过这种情况几天内就会消失,在接下来的山里穿行中会变得比较轻便,腿部运动更加持久。
不仅如此,在实际使用中,在天热的时候,有助于防止毒虫、蛇等咬伤腿部。
更是在行进中,绑缚的裤腿一定程度上有助于让人保持灵活,避免裤腿摩擦发出声响和挂碍,尤其是泥泞的天气。
在没带绳索不方便的时候,当打到猎物,可以用布带进行捆绑,受伤时,布带可以临时用于包扎伤口、止血,也能用来和木棍等一起临时制作担架;攀岩时也能当作绳索使用。
对于撵山人来说,挺实用的东西,至少在这年头是这样。
只是平时的时候,陈安少用,也只是在冬季会用上,防止积雪进入鞋子,也能保护关节不被磕到、扭到。
在布带头上有分叉,方便打结捆扎绑带,陈安麻利地绑好绑腿,检查了双管猎枪,腰间绑好子弹带,往布包里塞了几个用冬天不冻的熊油做出来的馍,正准备动身的时候,却听院子里的几条猎狗吠叫起来。
他走出来看了一眼,对面的竹林里,苏同远急匆匆地赶来。
天气那么冷,他不想吵醒家里还熟睡的冯丽荣和双亲,赶忙止住几条猎狗的叫唤,快步打开院门迎了出去。
“远哥……”
在小桥边,陈安和苏同远碰面,陈安先叫了一声,打招呼,他挺奇怪苏同远怎么那么早找过来。
苏同远打量着陈安:“你这是准备进山?”
陈安点点头:“到山里随便转转……你是有啥子事蛮?”
苏同远神色有些惊恐,将昨天晚上野狼到他家屋子周围嚎了半夜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我来是想请你去把那只狼打了,不然,弄得心里发慌,我总觉得有啥子不好的事情会发生,那只野狼都进村了!”
“你昨天不是才打了只狼回来的嘛,自己去打撒!”陈安笑道。
“你就不要笑我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实话跟你说,我哪有那本事打狼嘛,昨天那只狼是我在山里面白捡的,看样子应该是被羚牛群给弄死的……不要往外面说哈!”
弄了只狼回来,苏同远难得地炫耀,在陈安面前,却显得很老实。
“伱这运气是真的好,上山都能捡到狼……你不是说甄叔他们有几个已经一大早就找出去了嘛,甄叔也是好猎手,打只狼应该没有问题。”
陈安是真羡慕苏同远的运气,既然甄应全他们几个已经追出去了,他也不想去掺和。
苏同远则是摇了摇头:“我估计他们都见不到那只狼,带着的猎狗不行,我还是相信你去的话更稳妥。”
陈安笑笑:“等他们回来再说,如果打不到,我明天再去也不迟,再说了,我去掺和那么一脚,也不合适!”
见陈安这么说了,苏同远也只能点点头:“希望他们今天能把它打了,不然我都怀疑,晚上还会再来……狗娃子,你说这狼是不是真的会记仇?”
不管见没见过狼,对于山里人来说,狼都是自小深深刻进脑海里的野物,大人没少用它吓唬人。
对于狼会不会记仇,陈安还真没法断定,但是从李豆花那里,他听说过一件事情,或者说是故事,他不知道是真是假,至今记忆犹新。
说是早年间山里有一個人,年轻的时候打了狼崽回来吃过,后来在山里出了意外死了,人都埋了,天天晚上被狼扒坟,把坟边围起来也不管用,民兵打枪都赶不走,依旧会有来的。
每天晚上狼扒坟,第二天早上人埋坟,然后还有人拿着枪蹲守。
前前后后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后来硬生生没人管了,直等到尸体被扒出来,吃的只剩下骨头后,再捡回来埋起来,那些狼才没有再来。
陈安不知道狼会不会真有那么大的仇性,但从苏同远家昨晚遇到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
他还知道,狼比狗要聪敏得多,甚至会在村子周边观察人的举动,而且总会有些匪夷所思的举动。
也正是因此,经常会有人说狼是不是成精了,这也是山里人在遇到狼的时候不愿意轻易动手的原因之一,有的时候确实挺难用常理来看待。
就像山里人为什么很少有人吃狗肉一样。
除了觉得狗能看家护院,是撵山人的伙伴外,还有一个原因,你要是没吃过狗肉,一般遇到的狗都不咬你,而一旦吃过狗肉,狗在见到你的时候,会狂吠不止,哪怕碰过几十次面,你以为很熟悉了,却依旧如此。
苏同远就是最好的例子,每次到陈安这里,几条猎狗就从来没有对他客气过。
宏山就不一样,来过陈安家里几次,也只是在听到响动的时候会叫几声,可只要认出是宏山,自己就止住了,不会去追着狂吠,摆出随时会咬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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