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条狗一下子在路上僵持站着,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紧跟着一下子狂吠起来,呜哩哇啦地撕咬起来。
甄应全赶忙取了绳索,想要上前阻止,却被陈安给拉住:“甄叔,让它们咬!”
“这要是咬伤了,还啷个撵山?”
甄应全有些担心:“尤其是你那几条,可比我的三条要灵得多,更是不能被伤到,指望它们的鼻子。”
“没得事!”
陈安对自己的四条猎狗充满信心:“以后如果经常合作打猎,就该让这些猎狗相互熟识,在一起的时候,只能是一个头狗说了算,不然遇到情况,追赶猎物都分帮,可不好招呼。
如果真咬伤了,就送回去休养。”
不同的狗帮混在一起,没有个主心骨也不行,场面一乱,各往一处,最容易出问题。
狗向来是群体动物,在狗群中,向来是通过力量和威慑建立支配与屈从的等级关系,取得支配地位的狗享有特权。
狗是从狼驯化而来,在这方面,和狼群的关系是差不多的。
陈安在喂养自家猎狗的时候区别对待,并且有着先后顺序。
那是因为,喂养多只猎狗的时候,主人就相当于头领,它们会将主人亲近的机会视为等级的标志。
这是人为的干扰进行分级。
但甄应全的三条猎狗可不会视陈安为主人,两群陌生的狗碰面,只能让它们靠力量一较高下。
而且,往往这种时候,猎狗要咬架,双方主人都未必能拉住。
既然是迟早的事情,还不如就让这事儿现在发生,多磨合一段时间,也能相互之间懂得配合。
甄应全尽管是自学的打猎,这些年也积累了不少经验,也清楚陈安所说的,他也没有什么意见:“要得,那就让它们打!”
宏山看着在雪地上撕咬翻腾的几条猎狗,笑着说道:“你们觉得是甄叔的猎狗厉害还是狗娃子的厉害?”
“这个不好说,狗娃子的几条猎狗虽然都是好狗,但还是太年轻了,应全的三条正是青壮,是力气最大的时候……”
宏元康显然更看好甄应全的,毕竟,明眼看上去,甄应全的三条狗形体上都要比陈安的四条猎狗要大些,这可不是比嗅觉的时候。
只是,他话说到一半,就立刻止住了。
猎狗打架,通常情况是谁咬得最凶,就找着谁咬。
甄应全的三条猎狗首先盯上的就是招财。
如果是面对野物,碰到这样的攻击,招财它们肯定会选择闪避或是逃跑,避免受到伤害。
而现在,是为了争强,一旦躲避,那就是一种示弱的表现。
看到甄应全的那两条公狗冲扑过来,招财又怎会示弱,立马反咬回去,双方的猎狗一下子加入战团。
但事情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就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主要是陈安的进宝和如意,两条擅长袭后的猎狗,太诡了。
再有就是,四条猎狗都带着防咬项圈,甄应全的三条猎狗,往它们脖子招呼的时候,本就是吃亏。
最先和招财撕咬到一起的那只,直接被招财反咬住耳朵,紧跟着被进宝袭后,当场就咬得怪叫,远远地惊跳到一旁,尾巴一下子夹起来,后半身耷拉着,威势一下子变弱。
紧跟着,另一条公狗也是一样,被如意偷袭,群狗一拥而上,很快就按翻在地上,就即使松开了,也不敢站起来,怪叫不断。
它很清楚,只要站起来,会被咬得很惨。
这种时候,敞开肚皮,一动不动,不断地示弱,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甄应全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两条公狗会那么怂,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拿下了,明明是主动攻击的一方……
“不得不说,捞后的狗,就是厉害,十里八乡找不出一只,安娃子,你这里一下子出了两条,你这狗帮在这周边说是第二,怕是没有谁家的敢说第一!”
甄应全不无感慨的说。
陈安笑了笑,将自家的猎狗交到面前,见招财只是左肩的位置被咬破了皮,流了一点血,看跑跳无碍,问题不大,于是冲着甄应全说道:“甄叔,检查一下你那条狗伤得重不重!”
甄应全点点头,将自己的猎狗叫过来,发现跑远的那一条是屁股上被撕出两个血洞,而躺地上的那只,直接就是卵蛋被咬,疼得浑身颤抖。
“都是小伤,应该问题不大……狗娃子,你的这几条狗,到底是啷个练的,这下口也太凶咯,而且配合也相当好。”
甄应全问道。
“还不是就是那样,看到我院子里树上挂着的野猪皮没有,平时就是给它们练撕扯的,至于配合,每次打猎的时候,只要猎物威胁不是很大,我通常都放开来让它们去咬。
实战就是最好的训练,次数多了,它们自然晓得该啷个躲闪,也晓得怎样抓住机会,形成一种本能。”
陈安简单说了自己的心得。
他一直在有意地训练自己的猎狗,包括平时揉它们的耳朵,脖子、腿脚等,这些都是敏感的部位,尤其是屁股。
陈安甚至有意用棍子去戳过。
说白了,都是一种训练,被称之为脱敏,这样的猎狗,不会太过敏感而轻易伤人,会显得更为温顺,更服从指令。
甄应全听完,若有所思。
那野猪皮厚实坚韧,撕扯过程中,确实挺能训练咬合力,还有就是实战……
陈安又补充了一句:“好的猎狗,需要天生的资质,也需要有意的训练,有些东西,不是野生放养就能学会的。”
甄应全显然没有进行过这样更为专业的训练,事实上,喂养着三条狗,在平时上工的时候,这三条狗就一直是放养状态,在大村子里它们是不折不扣的霸王,其它的狗遇到,都得低头。
可在陈安的猎狗面前,它们却是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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