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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在眼皮上,晒得叶乔在睡梦里都是一片金光刺目,他迷迷糊糊觉得身上又热又痒,伸手在最痒的大腿根一抓,
“嘶……”瞬间疼清醒了。
手从被窝里拿出来一看,指甲里嵌满了褐色的胶体,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药味儿,叶乔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掀开,拱着脑袋努力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凡是昨天被绳子磨红磨肿的地方都被涂满了药物,只要不用手去挠,基本已经不痛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起床后把腿洗干净,新药在茶几下,自己涂好。
叶乔拿着纸条,不知为何有些喜滋滋的,又把纸条看了一遍,这才泄愤似地将纸条揉巴成一团,丢进垃圾箱里去,扬着下巴道,“呸,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真当小爷好欺负?”
然后就屁颠屁颠跑到浴室洗腿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陆澜又来了,把院门敲得咚咚响,“叶乔!叶乔!快出来,我刚知道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咱们去吧?”
昨晚走绳的惨烈历历在目,叶乔想起陆远萧生气的模样就腿软,“不去不去,今天没空。”
陆澜失望道,“我就这么两天假期,很快就要上学了……叶乔,你要忙什么啊?等你忙完了咱们晚上再去也行!”
我不忙!我闲得很!叶乔抓心挠肝,但实在是刚吃了一次大教训,可不敢再违背陆远萧道命令,还是狠狠心拒绝了。
陆澜只好蔫蔫地说了声“再见”,转身要走,又被叶乔叫住。
“嗯……小篮子啊,”叶乔搓搓手,厚颜道,“你出去帮哥买几只皮卡丘玩偶回来,越多越好,越大越好!”
“……”
陆溪坐在一家咖啡厅内。
她面前的咖啡已经半温,约她来的那个人却仍然没有露面。陆溪心里不免焦灼起来,但她表面不显半分,冷静地抿了一口咖啡,深深地蹙了一下眉。
“您还是……喝不惯苦咖啡啊。”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陆溪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她冷漠地看着周长黎走到她的对面,犹豫地看了一眼椅子,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坐下。
陆溪抛开大脑里在来前浮现的各种阴谋论,伪装出优雅又从容的微笑,“Dawn,坐下吧,我们早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你不需要忌惮我。”
周长黎一愣,无声地点点头,苦笑着坐下来,同陆溪面对面。他有些感慨地看着陆溪眼角的皱纹和面颊的浅斑,四十八岁的陆溪无疑已经一脚踏入老年,在周长黎记忆里那个性感霸道的女王与眼前人有重叠,更有陌生。
岁月是一把没有感情的刻刀,它将陆溪的棱角雕琢成圆润的弧形,曾经再浓烈的性感也被刻成脸上那一道又一道的纹痕。
但周长黎不得不承认,“Dawn”这个名字从陆溪口中吐出的时候,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十几年了,但这个代称依然能刺破所有防线,在灵魂深处震荡。
陆溪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甚至膝盖发软,若不是面前就是靠椅,大概真的要在这光天化日下丢人了。
周长黎叫来服务生,借点单平复自己的心情。
“我没想到你会回来。”陆溪开门见山,“更没想到,你会主动见我。”这话说的直白,周长黎抬眼,在陆溪的眼睛里看到了鲜明的不信任。
“不管您怎么看我……”周长黎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我是为了远萧回来的。为了……十二年前那件事。”
陆溪骇然,刹那间神色都狠厉起来,“Dawn!那件事早就了结了,只要你不见他,远萧永远也不会再想起来。”
“你在骗谁?骗你自己吗?还是骗陆家人?”激愤的情绪让周长黎短暂地抵御了对陆溪的恐惧,“我都知道了,远萧因为这件事有了重度心理障碍,甚至影响他陆家家主位置的继承……我只是想帮他!我想帮他!”
“谁告诉你的?”陆溪的目光像是要把周长黎生吞活剥,“你想帮远萧?你怎么帮远萧?他当年那么小,那么信任你……”说着,陆溪居然哽咽起来,她无法再继续对话,恰好服务生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克制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眼圈泛红呼吸急促的陆溪,又偷偷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周长黎。
“女士,先生,您二位的咖啡。”服务生念着咖啡标签上的字,“九分糖,‘白色枫糖’。”
“她的。”周长黎指了指陆溪。
这款白色枫糖本来就偏甜,九分糖更是让大部分人都避之不及,喝一口能将人齁死。但周长黎一直都记着,陆溪喝咖啡只肯喝这一款,其他的都嫌苦。
陆溪第一次这么不优雅地喝咖啡,她灌饮似的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压下了喉间的颤抖,再次望向周长黎的时候平静了许多,“周长黎,别让我后悔当年送你出国。”
顿了一下,她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你应该知道,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是怎么被‘处理’掉的。”
周长黎瞳孔骤缩,手里端着的咖啡一下子洒出来,落在手背上,把皮肤烫得通红。
', ' ')('“我不知道是谁让你回来的。”陆溪声音冰冷,“远萧是我的孩子,就算他有心理障碍,也绝对轮不到你这个罪魁祸首来疏导。我给你订明天一早的机票,你回去收拾收拾,离开这里,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说完,陆溪没再看周长黎一眼,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大概是她的表情实在太难看了,晚上回陆宅陪老爷子吃饭的时候,老爷子破天荒地问道,“溪溪啊,你这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没。”陆溪迅速回神,笑着摇摇头,“我在想继承人考核的事儿呢。远萧这段时间表现怎么样?没给您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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