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明月也明白过来,农村的商品匮乏,别看这个房子不大,或许整个落水村还真就只有这么一个“超市”呢。
“我怎么觉得这个老板娘看人的时候,眼神怪怪的呢?”
刘紫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想多了吧,你是没来过农村,这里外人来得少,物以稀为贵嘛。”
“是吗?”沈明月总觉得不太对劲,但她最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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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一米多宽的土路,紧接着是30公分左右的小径,一路都是上坡,坡顶上几个大男人正在等候她们,看来他们也生怕这两位首次光临的女士迷路。
不过此时坡顶上并不是四个人,而是十几个。
有人来迎接他们了,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都有,这些自然是李一亭的家人朋友们,他们同样以善意的目光望着慢悠悠走上来的两位女士。
刘紫辰下意识地拉了拉沈明月手臂,两人加快了脚步,有人迎接,那就不能那么随意了。
还好,没人介意这些小小的失礼。
李一亭为大家做了简单的介绍,原来这群人除了他的父亲李起淮(母亲在家里张罗),还有大伯李起泗,五叔李丘茂,六叔李丘彬。剩下的几个同村乡邻也顺带介绍了一下,不过两人没有记住,晚辈们就更不用说了,李一亭自己都不太认识。
大家都知道李一亭常年在城里政府部门工作,有身份有地位,但具体做什么其实他们也不懂,李一亭显然也不愿多做解释,回到自己的家乡,他更愿意做个不受瞩目的普通人。
当然,别人是不是这样想,那就另说了。
简单介绍后,一群人熙熙攘攘、有说有笑地朝前走,看样子,离村子还有不短的距离,所谓山前迎客,自然要走到山外来,以显重视。
这时,人群中一个年轻人笑着对李一亭道:“一亭哥,你的这些朋友看起来都不是普通人呢。”
刘紫辰闻言望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她无意识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打扮得甚是简单,看样子刚刚从地里回来,头发蓬乱,衣服上还沾着泥水。刚才一亭介绍时,这个人好像是他的堂弟,名字叫——李福齐,没错,四叔的儿子,四叔为什么没有来?她也就是这么随便一想。
果然,李一亭开口确认道:“福齐,你的眼光倒是犀利,这些都是我的新同事。”
“荣幸荣幸。”别看李福齐看上去老土,言语倒是礼貌客气,说话也清晰不带方言,他跟众人一一握手,轮到刘紫辰这位女士时略显犹豫,还是刘紫辰主动伸出手来握了握,至于沈明月,他最终还是有意无意回避了。
刘紫辰暗暗发笑,看来这个李福齐应该是还没成家,遇到漂亮女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的意思。
李一亭见状补充道:“你们别看福齐土得掉渣,他可是我们的村支书。”
众人讶然,李福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一亭哥你别取笑我。”
“我怎么敢取笑你,大村官。”李一亭给他发了支烟,解释道,“福齐是我们村唯一的一名硕士研究生,百年难得一见的金凤凰。”
“哦?……”陈天宇闻言也来了兴趣,他也专门留意了一下这个人,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一亭接着道:“福齐大学毕业以后,哪也没去,毅然放弃城里的好工作回到家乡建设新农村,他的觉悟不比你们低呢。”
李福齐依旧挠头傻笑,显得憨态可掬,怎么看都让人忍俊不禁。
万永坤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赏,他是发自内心地佩服眼前这个朴素的汉子,李福齐也意会地朝他点点头没说话。
“一亭哥,你别尽夸我,咱们李村谁不知道,你才是我们李村的老前辈,走得最远,也最有成就。”
李一亭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默认了他的说法。
“回家吧,我想吃老妈做的淮山羮了。”他的眼神异常温暖,犀利的神光早已消失不见,说话也变得极其温和,一种久违的情绪瞬间充斥着他的身体,这种情愫只有远行者才能体会。
李福齐闻言点点头:“二娘早就知道你馋,今天一大早便让我上山挖了几十斤淮山,够你们吃上一阵子了。”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这个村支书弄着如此狼狈。
李一亭感动地道:“福齐,真是辛苦你了。”
“说得也太见外了。”李福齐嘿嘿笑道,“你看这是什么?”他从宽大的衣服口袋里掏出几只带着黄土、头尖须长的物件。
李一亭眼前一亮:“呦,冬笋!”
冬笋淮山羮是一道落水“名菜”,更是刻骨铭心的故乡记忆,此时此刻,素来心坚似铁、无惧生死的北亭社长彻底融化在浓浓的乡情之中,回归到乡野村夫的原始状态里。
他的眼眶也不自觉地湿润了。
众人的情绪也悄悄受到了感染,乡愁和年味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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