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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露清枕簟盈满香,远飘庭户,漫遍悠扬。万嵎咬着牙,将汗湿了一身的纪殊从被衾里捞了出来。
被子一掀开,卯卿的气息便更为浓烈了。万嵎原先是知道的,纪殊身上的卯卿之气,味似桃花,清浅淡雅,如小桃才破,两三点初挂枝头,深浅散余霞;可眼下,秾艳如斯,稠得空气都要凝出汁儿来,作为与之结契合一的榫君,万嵎自是心下燥热不已。
“热……”纪殊倒是乖顺了,老老实实任万嵎抱在怀里。卯卿潮期体热于往时,万嵎这回会儿身上倒是比他自己更凉快些,纪殊只觉得舒服,无意中轻蹭着。
“曈儿,曈儿……”万嵎搂着面色潮红的纪殊,轻轻摇晃几下,可纪殊自顾自哼哼唧唧着,神思已然涣然。
最难消受美人恩,万嵎看着依偎在怀中的纪殊,喉结上下滑动着,余光又瞟见他悄摸摸将自己的衣裳藏在被子下,筑出巢的形致,一颗心紧得几乎要发疼,声音也低哑了几分:“曈儿,你且先忍一会儿,我这就给你煎药去。”
“不要!”纪殊一听,立马攥紧了万嵎的衣襟,双眸含泪一副可怜样子,口中还喃喃着:“不要……不要走……”
“又不让碰,又不让走,你啊……”万嵎哭笑不得,抚着纪殊的脸,仔细替他揩去泪珠子,又柔声诱哄道:“曈儿,你说,你究竟是喝药,还是要我?”
纪殊迷蒙的双眼眨了眨,顿了好一会儿,脸颊酡红渐深,才小声答道:“要你……”
话音未落,万嵎已然欺身吻了下来,滚烫的唇舌灼灼交缠不息,纪殊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唔、唔嗯……”他将双手抵在万嵎胸前,可终究是没舍得将人推开。密密如雨的亲吻从唇间逐渐往下移,白皙的侧颈一霎便生出朵朵红痕。
万嵎的大手探入纪殊薄衫之内,沿着光滑的脊背、细软的腰肢,一路揉捏到两瓣玉臀处,纪殊一颤,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万嵎放倒在床榻之上。
他拨开纪殊两边衣襟,脂玉般雪白的肩头便一览无余,可此时万嵎动作却陡然而止,深邃的眸光裹杂着沉郁的情欲,目不转睛凝视着纪殊,哑声问道:“你可想好了,你若真要我,待会儿我可不会轻易停手的。”
纪殊喘着气,水光潋滟的双眼痴痴盯着他看,也不应话,却是难以察觉地勾了勾唇角,柔若无骨的双手缓缓搭上了万嵎的脖颈,微微挺起上身,朱唇轻张,天真烂漫一般献上了自己的吻。
满室皆环绕着啧啧水声,万嵎一手捧着纪殊的脸,另一手扣着牢牢扣住他的腰,几乎是恶狠狠地亲着,纠缠着。
他好似此生从未有过如此这般的吻,狠得像要把人吃了拆吞入腹,可又舍不得将他咬疼了,舌尖一点点勾画过那熟悉而绵软的口唇,数年间的思与念、情与欲、永失所爱与复而得之,皆在顷刻间如洪水决堤,江河逆流,纷纷乱乱拥堵上心头……
“曈儿……”衣带渐宽,人影交缠。长夜轻叹,终是消弭于耳鬓厮磨间。
“呃嗯……”纪殊忍不住轻哼,胸前娇嫩的茱萸被人含在口中轻咬舔弄,酥麻之中更有些许不满的意味。
万嵎细细吮咬着红豆最娇嫩的顶端,另一只大手往下一探,后穴流出的淫水已将床榻褥子浸得透湿。
他将二指送入那水淋淋的蜜穴,打着圈儿向深处开拓,纪殊嘤咛一声,下身的小嘴不自觉翕动着,好似着急要将体内的东西吞吃殆尽。
万嵎抽出手指,卯卿潮期的黏稠爱液随之拉出一条纤长的银丝。他轻笑一声:“好曈儿,就这么着急?”
纪殊脸上早已晕起潮红,娇小的乳头被吃得红艳艳的,还残留着男人口涎的淫靡水光。意乱情迷的双眸之中依然残留了几分清醒时的羞赧,对上万嵎的戏谑却一言不发,只是咬着唇,软绵绵望向他,眸波流转已胜千言万语。
万嵎额角早已沁出了汗,他俯身吻了吻纪殊嫣红的唇,一边解着自己衣裤的纽袢,哑声道:“知道你急,我也忍得难受……可若不好好准备一番,明儿醒来你又要疼的……”
粗大硬挺的阳茎将亵裤顶出了鼓囊囊的一团,万嵎咬着牙褪去衣物,迫不及待弹出来的紫红粗茎叫纪殊看得出了神:“这、这么大……进不去的……”
万嵎好笑道:“进得去的,心肝儿。”他牵起纪殊的手去碰自己硬处,一边吻着他的唇,一边勉强纾解些欲望。唇齿痴痴交缠,纪殊喘不过气来,轻咬了咬他的舌尖,绯红着脸小声道:“好了……”
万嵎哄他跪坐在榻上,又伏下身,抬起腰,摆出个极羞人的姿势。纪殊等了半晌,见迟迟没有动静,便转过头去问:“怎么了?”
万嵎微微一笑,大手抚上两瓣白皙的圆润,低下了头去。纪殊惊呼一声,下意识便想要护住自己那处,却只摸到万嵎柔软的发丝。
小穴蓦地一暖,湿热的舌如灵蛇般一分分往里游去,他羞得要合拢腿,却被万嵎一手抻住,动弹不得。
“够、够了……”纪殊脸红得能滴血,只觉得小腹潮而热,淫水纷涌而滴,两手忍
', ' ')('不住攥紧了衣袖,奈何那舌仍然灵活地打着圈儿,弄得后穴涎水爱液一齐湿淋淋,直往褥子上滴。
万嵎埋头许久才起身,纪殊已是红了眼眶。水汪汪一双眼瞧着他,看上去那么可怜,他简直心也要化开了。
万嵎倾身吻了吻他的眼角,这才扶着自己的阳茎对准了那可人的穴儿,却仍不进去,坚硬的龟头在穴口处轻轻划着,咬着牙低声道:“曈儿莫怪,夫君只是怕你伤着了,只好多做些准备。”
纪殊呜咽了一声,只是哀哀求着:“进来……”
“呃嗯!”话音未落,他浑身一颤,倏地那茎身便吃进一个头去,那么大,着实撑得他难受极了。
万嵎慢慢又深入了些,听见他难受的闷哼,旋即退出来些,只吻着他雪白如玉的腰肢,纪殊倒又略不满地抽起了噎,后穴儿连连吃紧,诱他进去。
他真是叫他缠得无法,那么娇气,硬来又是万万不得,他们二人许久不曾交欢,一时间都有些血气上涌,可若随心而为,他保不齐是要疼上好几天的。
万嵎边让他更适应些,边往里深入,待那粗硬茎身尽数插尽时,龟头已然将孕腔顶开了口。纪殊酸胀得浑身打着颤,淫水汩汩向外流着,而万嵎也情欲难耐,但也只好就此停住不动,二人断断续续接着吻,好似要将数年来错过的亲昵一并温存了去。
……
翌日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纪殊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沉重无比,内里那羞启于口之处更是酸痛软麻,他动了动身子,忽地发现自己被搂在一个温暖结实的臂膀中,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万嵎。
“醒了?”万嵎撑着头,微微一笑,伸手替纪殊理好睡得纷乱的长发,柔声道:“昨夜我还是太狠心了些。瞧瞧,我的曈儿眼睛都哭肿了。”
纪殊发着呆,一副睡意盈然的模样,迟迟未缓过神来。侧头一望窗外,已是艳阳高照,这才立马坐起身,惊道:“怎么都这个时辰了?骁儿他——嘶……”
身下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纪殊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未缓过神来,万嵎便已温柔抚上了他的后背,同他说道:“潮期本就该多歇息,你昨夜又累着了,今早我便没叫你起床。骁儿吃过早午饭了,现在正午憩着呢,放心吧。”
看着纪殊痛得呲牙咧嘴的神情,万嵎顿了顿,又心疼道:“我……我替你看过了,那处没伤着,但还是肿了些。昨晚你睡后,我替你擦净了身子,也上了药……是我不好,你久未来潮,我不该成结的。”
“什么?”纪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质问道:“你、你昨晚成结了?你知不知道……”他越说越没底气,最终还是作罢,颓然松开了手,“你我并非结契者,你怎么能,怎么能……”
榫卯合一之后,榫君卯卿皆不得再与他人欢合亲近,二者合该同心同德,恩爱体恤,非生死相别不能解。若是与他人强行成结,不但有失人伦、悖反天道,于身心皆有害处,不但再难有孕,长期如此还将致每况愈下,折尽阳数,更甚者,交合时乃至暴毙身亡……虽说榫卯均有弊害,可说一千、道一万,仍是卯卿受难颇多。
潮期突至,自己又与榫君同住屋檐之下,其后果将如何,纪殊心中自然是知晓的。
可万嵎竟在他体内成结了,这又算怎么一回事?除开这般撕心裂肺的痛楚不说,他这副身子本就孱弱,万一出了什么事,骁儿可怎么办?他还这么小年纪……
看见眼前的人垂头丧气着,瘦削的双肩微微耸动,许久还传来一丝丝低声啜泣,万嵎这才意识到,纪殊竟哭了起来,于是手忙脚乱安慰道:“怎么了?是疼了吗?”
他从身后环抱住纪殊清瘦的身子,头埋在他肩颈处蹭着,时不时吻上他的耳畔与侧颊,温驯认错道:“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成结,不该让你这般痛的……都是我的错……”
“我还当你是什么正人君子,结果还不是个色胚!”纪殊将脸全然埋进双手中,大颗大颗的泪珠却止不住从指缝中渗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人哄着,此刻他竟越哭越大声,心里话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抖落了个干净:“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骁儿该怎么办……”
万嵎闻言,更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牵过他沾满泪的手一刻不停吻着,一边还不断安慰着:“不会的,不会有事的,这不是还好好的吗?……都怪我,怪我不好。曈儿,我的好曈儿,乖曈儿,别哭了……”
他要怎么跟这个小笨蛋解释,他们是已然结契合一、名正言顺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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