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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能听到一个声音。”
茹灵涵抱着怀里昏迷的顾昭,伸手摸了摸对方白皙柔软的脸颊,他一直觉得顾昭太瘦,像是没吃饱饭一般,连褐色的头发都有些发黄,远远地看时让人心疼。刚刚为了让顾昭能老实地待在他身边,不得以将他放倒了。将顾昭放回到之前的那个小房间,茹灵涵坐到了床边,食指指腹一遍遍地刮蹭着顾昭的手心。
“唔!”顾昭被手臂上的酸疼感刺激醒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是和茹灵涵的对视,手心处传来的潮热瘙痒感,让顾昭心里一紧,急忙把手抽了回来。茹灵涵也不恼,慢慢低下头,顾昭的瞳孔随着对方的靠近逐渐放大,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推开对方,却见茹灵涵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像是在测量自己的温度。
“还好,没烧…………”
“我本来就没有生病,”顾昭将自己撑了起来,偏过身体,不愿意和茹灵涵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只是当他将身体靠到另一边的墙上时,发现仅仅是这个小小的动作,他像是耗费了极大的精力,脑门儿上竟然开始冒冷汗,“除非你能解释一下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炭疽杆菌的……抗体疫苗……”
“什么?”
“引渡人说,他们将你们带回来的地方,是医务大楼。他们在那里放了放射性炭疽杆菌病毒…………”
“你们!”顾昭双目圆睁,一把拽过茹灵涵的领子,想到那里死去的无辜护理,躺在ICU的裴擎,还有……曹熠戟!怎么办!怎么办!“那里是医院!医院!巢组织是疯了吗?你们不是要找裴擎吗?找到了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伤害其他无辜的性命!”
“我不知道…………”
“什,什么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们做的事情,那是蜂后直接下达给引渡人的命令……”
顾昭一噎,才想到茹灵涵也不过是巢组织里面的一名研究员,不可能去干涉那些重大决定,尤其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蜂后,连傅老都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顾昭捏了捏手腕,试图将身体放松下来,看向茹灵涵时,态度稍微软化了些。
“对不起,我不清楚……巢组织内部的事情,错怪你了。还有,解毒剂的事情,谢谢你。”
茹灵涵的蓝眼珠子随着顾昭的话越多,睁得越大,慢慢将头抬了起来,看向顾昭,似乎对方能和他说话,就是天大的恩赐。
“没,没关系。引渡人和我说,你有可能感染了,我当时……总之……总之现在已经没事儿了。”
“你刚刚说炭疽杆菌?你们已经研究出它的抗体疫苗了?而且还是注射式的?”
“对,三年前就已经成功了。”
看来傅老说的,巢组织的科研成果卓越,所言非虚。现下只有他们二人,顾昭觉得身体发虚的感觉愈发明显,头晕且口渴,艰难地撑着身体道。
“这个疫苗,有副作用?”
“嗯,和发水痘的症状很像,高烧和出带状疱疹,过后都会消失的,你是不是很渴,”茹灵涵起身去了房间角落,那里不知何时放了水和食物。顾昭本想抬手去拿茹灵涵手里的水,却发现身体里的力量被抽离得非常快,茹灵涵伸手揽过顾昭,将对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手从腋下穿过,另一只手将水瓶靠在了顾昭的嘴唇旁,小心地喂给顾昭水喝。
直到顾昭将头转了过去示意不用再给他喝了,茹灵涵也只是将水放下,手却不松开,但那力道却不紧不松,将顾昭稳稳地搂在怀里。顾昭别扭,但奈何平时就挣不过茹灵涵,现在自己还在免疫初期的状态,只能放任对方这样搂抱,耳边响起茹灵涵温柔地呢喃。
“就一会儿,我就想……抱抱你,我好久没这样和你……安静的,两个人,待在一块儿了。”
顾昭蹙眉,本想开口让茹灵涵放自己躺下,要走要留自己也管不了他,但是在挪动手臂的时候,无意间却感知到对方有些轻颤的身体时,怔住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顾昭开口道。
“灵涵,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突然,紧贴自己后背的身躯停止了抖动,顾昭有些纳闷儿,本想艰难地扭过头去看茹灵涵到底怎么回事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将自己拉扯了一下,身体紧紧地贴在了茹灵涵的胸前。不知为何,顾昭突然记起第一次和茹灵涵见面的时候,青年身体高瘦且修长,二人相撞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体量轻盈,露在袖子外的手腕又细又白。
可是现在,顾昭低头能看到对方的手腕,宽大厚实,手背上满是青筋却充满力度,手腕处的突出的骨节明显,而紧贴背部的胸口和腹部,因为茹灵涵的呼吸,更加鲜明。彻底长开的胸骨包裹着紧实的肌肉,肌肉纹理整齐排列在胸口和腹部,每一次的起伏都会贴向顾昭瘦削的脊背。而自己的臀部,则是被一处半软半硬的部位怼了上来,那地方的分量让顾昭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同时一股疑云也慢慢从他的心中升起。
只是很快,疑惑被茹灵涵
', ' ')('接下来的动作大豆安。这完全不似典型omega外形的omega,在抱紧顾昭后,将脸一点点埋进了他的脖颈间,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裸露的肌肤上,让顾昭无力的身体没来由地一阵燥热。还没等他开口阻止对方的动作,却听到茹灵涵的嘴唇擦过自己的耳廓,嗫喏道。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能听到一个声音。”茹灵涵的声音轻柔,语速缓慢,“在茹家的大宅里,我总是能听到一个声音,一开始还很轻。”
一开始还很轻,但是随着茹灵涵年龄的增长,那个声音越来越重,仔细去听,就像动物在夜间会发出的呼噜声一般,混合着耳语般的窃窃私语和重物拖动的响动。茹灵涵只有五岁,刚刚从祖父那里被接回来的时候,被大宅里贴身照顾的下人告诫,在晚上过了两点四十五分的时候,要躺在自己的床上,哪儿都不要去。茹灵涵问过原因,回答他的是父亲茹恒皖冰冷的眼神和一个滚字。
“五岁的我,是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知道,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成为一个科研人员的原因。呵呵,顾昭你知道吗?有的时候,好奇换来的,却是整个世界的崩塌。”
崩塌的那个晚上,如往常一般,夜色晦暗,月光冰凉,阴沉的茹家大宅里,仅有走廊上的一灯如豆,恍恍惚间惨淡地照亮着古旧的宅内以及站在走廊和楼梯衔接处的茹灵涵。瘦小个矮的他赤着双足,苍白着脸,僵着身体,双眼直直瞪着眼前的宽大楼梯。白天的茹宅还算热闹,仆人们走动着,父亲和兄长的说话声,可是到了晚上,整个宅子阴冷且散发着一股死气。而就在他因为好奇而在两点四十五分跑出房间去寻找真相时,那哼哧哼哧的粗喘响动,像极了自己每晚能听到的声音,从楼梯的底部传来,茹灵涵不敢上前,只敢站在那里,盯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层台阶。
一点一点的,一双眼睛,巨大且狰狞,带着血丝和神经质,从楼梯的边缘缓缓地冒了出来,瞪向了仅有五岁,茹灵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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