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来的远征(1 / 2)

<p style="font-size:16px">凌晨三点。

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口後,站在玄关前的费曼看了一眼身旁的全身镜,随後便缓缓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身上显得有些过大的连身帽外套,配上外头月明星稀的景象,令他看来有点像一名风尘仆仆的旅者。然而,如今的他却是两袖清风。

在确认外头空无一人後,费曼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宿舍的走廊上。即便这栋建筑物是配合他们特殊的身T所设计,因而拥有一般公寓难以想像的隔音效果,但费曼依旧不想冒险。

毕竟,被发现绝对会招来很多的麻烦。

事实上,宿舍并没有所谓的宵禁时间,或者说,明文上没有。对於组织成员或是任何一位在此工作的基层员工来说,在晚上出门明显是缺乏诱因的,毕竟组织内不像都市里的商业区一样,充斥着各种夜幕低垂下的热闹环境,甚至就连所谓的便利商店,最晚也只营业到晚上九点而已。如此在一般人耳里听来不可思议的现况,或许出自於组织自古以来某些成员对於规律生活的莫名坚持,但无论如何,会在凌晨三点左右出门的人都是少数中的少数。除了本来就预计要在这个时间出差的外勤成员外,或许就只有那些房间里的厕所坏掉的住户了吧。

就这点来说,距离包立所说的军事化管理似乎也相去不远了,费曼不禁心想。事实上,组织里奇怪的规定也还不仅止於此。

蹑手蹑脚地从三楼下到一楼後,费曼又忍不住回头看了自己所居住的宿舍一眼。

更JiNg确的说,是第八宿舍。

组织内被命名为宿舍的建筑物一共有九栋,每一栋的外观、楼层数、建筑物内的配置都完全相同,皆是在五层楼的建筑里有每层两间的单人房、两间双人房与一间四人房。而其中,每位组织成员,无论正式或实习,都享有住在单人房内的权利。

说明至此,或许有人已经注意到这其中的不寻常。是的,基层员工与组织成员是住在一起的,而同为组织成员的同事间却有可能生活在相隔甚远的地方。当然,这样的配置逻辑对於内勤g员是合理的,毕竟他们与基层员工的交流相对密切,但对於占组织成员约莫七成的外勤g员而言,除了能够拓展自己的人际关系外,这项传统只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费曼当然有尝试在月例行会议上提出这点,希望能将所有的外勤g员集中到其中两栋宿舍,再让经常一同合作以及具有师生关系的成员们同住,以解决单人房数不足的问题。然而,这类有关组织内部的改革提案不论是保守派或崇信派都不怎麽重视,不管费曼再怎麽主张提升内部效率的重要X,也很容易像这个提案一样被其他议案盖过而无疾而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远方的路灯突然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让贴着宿舍墙边的费曼赶紧蹲下了身,警戒地朝着光源盯了好一会儿。没几秒後,伴随着风切声,一辆小货车呼啸而过。

费曼忍不住吐了口气。

一般垃圾跟回收处理的吗……我记得他们过往两点半左右就会全数处理完毕了啊……

他摇了摇头,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後,就趁着路灯熄灭的一瞬间通过了马路。隔着第八宿舍对面的是工程部门的大楼,只要从旁边的小道穿过去,就距离中央行政大楼不远了。

看着大楼前光秃秃的植被,费曼突然想起,他的老师,也就是前一代的海森堡曾经说过,在他刚进入组织的时候,这片区域可是一座相当漂亮的小花园。那时工程部门的部长是两代前的德布罗意,身为崇信派成员的他似乎在进入组织前就很喜欢花花草草,所以就利用了自己下辖的工程部门的门口附近延续了自己的园艺生涯。不过,早在海森堡这麽告诉费曼的那时,这片地就早已因长年无人照顾而陷入了荒芜。

「实在太专注了。」

费曼还记得老师说出这句话时,脸上那略带感慨的表情。

「他们实在是太专注了,专注到以致於自己的生命中除了与魔nV的对抗外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他们好像都忘了,自己还可以是自己。就算经历了那些不幸,我们的生命中,还是有除了漫天的痛苦和毫无感情的抗争计画以外的事物啊。」

费曼侧着身,缓缓地在大约三十公尺长的小巷中横移着。有些泥泞的地面令他的鞋被染上些许的h褐sE,但他仍旧y是抬起了腿,向着久违的水泥地上踏了出去。

而等着他的,则是空旷的C场。

「专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费曼跨过了六道的红棕sE跑道,踏上了绿油油的草地。

「我很清楚,人的生命不应该如此单一,如此的单向X,这也是为什麽我希望他们能够多看几眼自己的脚边,因为那些被他们忽略的东西,是只要生为人就不可能割舍的。但老师,」

在一片黑暗的C场中央,费曼不禁抬头看向了天上的新月。

「在沾上了泥泞的土hsE後,我们难道还能如天真的当初一般,满带喜悦地看着那双早已黯淡的鞋吗?说到底,在踏过了那片泥淖过後,我们真的还有办法分辨出什麽是原先的自己吗?」

没有回答。

费曼只是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越过了位於C场旁的T能暨实务训练中心後,中央行政大楼的後门就与它的其中一扇侧门b邻而对。中央行政大楼除了是首领与副首领的办公之处外,也是月例行会议的举行之处,可谓整个组织的中心。从一楼的正门进入大楼後,挑高的大厅周围甚至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介绍文,令初来乍到的新进组织成员们能够在短时间内便了解组织的历史与各部门的工作目标。倘若是现在的组织,肯定不会重视这种无关於魔nV对抗或权力斗争的事吧,费曼不禁心想。

不过,他会在这种时候来到这里,还有别的原因。

悄悄地从後门旁的楼梯上到二楼後,费曼一路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位於角落的厕所旁。行政大楼一共有三层楼,每一层都设有两间厕所,分别落在楼层的两个角落,除了男nV厕的差异外,每间厕所在外观上都是相同的。

三更半夜的无人厕所自然是黑漆漆的。费曼看了一眼代表男X的标志後,微微叹了口气,随後便径直走进了一旁的nV厕内,找到了从门口数来的第二间厕所,随後——

「叩。叩叩。叩。叩叩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阵沉默後,门内传来了回应。

「叩。叩叩叩。叩。」

费曼点了点头。

「叩叩。叩。」

过了几秒後,门便自动地打开了。

「很好,人真的都在。」

费曼看着挤成一团的三人,这才放松地吐了口气。

「都刻意叫我们提早半个小时了,不会有事吧。你也不想想我们待在这里有多挤。」

玻姆扶着自己酸痛的腰,忍不住抱怨道。

费曼耸了耸肩,随後斜眼看着一脸惺忪的奥本海默。

「这你得跟包立说,如果不是他坚持要带奥本海默来,我也不必出此下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你恐怕得跟奥本海默一起住一晚了。」

姿势有些奇怪的包立笑着说道。

「不会,我会叫你跟奥本海默住一晚。我就是为了确保这附近没有任何人在监视我们,所以才坚持要殿後的,你觉得带着奥本海默我还有办法做这麽多事吗?」

「这给包立做也可以吧?讲白了,你就只是不想面对奥本海默而已。」

玻姆双手抱x,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不管到哪里都有人要把我当保母。」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赶快出发吧。在半夜四点的时候塞在一间nV厕里可不是个正常组织成员该有的行为。」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该吧……」

包立一边笑着,一边将手搭上了马桶的冲水把手。另外两人见状,便赶紧拉着奥本海默靠在墙边。

「根据Ai因斯坦的说法,拉下把手,并同时……」

他伸长了脚,勉强构到了垃圾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踩下垃圾桶的踏板……好!」

一瞬间,费曼的眼前一阵天昏地暗。直到一段彷佛昏厥的状态过去後,他才勉强睁开了眼,大口地吐了口气。

「真该说……果然是同一个人设计的系统吗?」

包立也忍不住用力地摇了摇头,想办法让自己恢复清醒。

「不管是从出入境大楼光明正大地离开,还是从这个被秘密建置的备用系统,都免不了这番折腾啊。」

「外勤g员的工作里,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这个……玻姆?你……还好吧?」

玻姆一边摀着嘴,一副快要吐出来似的摇了摇头。

「我们还可以说习惯了,对玻姆这种一年都不一定会出去一次的内勤g员来说,会是这种反应也不奇怪吧。不过奥本海默倒是好像没怎麽不舒服啊?」

被提及的当事者只是r0u了r0u眼,後知後觉地抬起了头。

「……嗯?怎麽感觉周围……变旧了?」

「那是当然,因为我们移动成功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麽快?」

奥本海默眨了眨眼,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马桶。

「可是我们还是在厕所里啊?」

「毕竟这套传送系统的原则,似乎是把环境相似的两个系统做空间上的连结,既然我们是从厕所出发,那麽自然出口也得是厕所。」

一边说着,包立一边打开了已然褪sE的木门。

「看吧。」

指着外头与刚刚截然不同的磁砖地板,包立回头看向了三人。

「你们……先去吧。」

玻姆一边撑着马桶一边喘着气。

「他们应该……就在外面等我们。」

包立看着费曼,两人互相点头後,便拉着奥本海默一起走出了厕所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而三男一nV的接待人,就在路灯的照耀下,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你们终於来了……诶,玻姆呢?」

「让他缓一缓吧,他感觉快吐出来了。」

「原来……」

德布罗意不禁搔了搔头。

「说实在的,我觉得这已经b平常在用的那个好很多了。在前几次出勤的时候,我大概是出去一次就吐一次,明明回组织的时候就不会这麽严重的。」

他看着奥本海默,不禁眨了眨眼。

「不过看起来也是因人而异呢。」

费曼打量着周围。

「我先确认一下,这里确定是安全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果你是指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这点,那不用太担心。组织跟这里的时差是三个小时,也就是说,现在是凌晨一点,而我们的所在地,其实就是之前魔nV事件发生的公园。当时才不过晚上十点左右,这附近就几乎没有什麽人烟,更不用说是三个小时後,天更暗的这个时间了。」

包立点了点头,随後看向了一旁。

「你们想必就是玻姆所提到的文瀛天先生以及夏瞳音小姐吧?很抱歉,这麽晚了还把你们叫出来。」

夏瞳音赶紧摇了摇手。

「不会不会,您太客气了。这麽重要的事袖手旁观才是不正常,毕竟我们早就已经不是局外人了。」

「但您毕竟是被卷进来的……」

「不。」

夏瞳音闭上了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种话请您放在心底就好了。对已经无法改变过去的当事者来说,这种藉口只是徒然地令人感到软弱而已。」

包立不禁微微睁大了眼,随後才了然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就请您把这当作我的失言吧。恕我再问一句,请问自从您与Ai因斯坦定下紧急契约以来,到目前为止过了几天呢?」

夏瞳音想了一下。

「那是上上个星期六……已经十天了。根据Ai因斯坦先生的说法,这个契约一旦订下後,必须要一个月後才能解除,是吗?」

「一个月只是一项概略的估计,实际上会受到接收能力者在这段时间内的行动所影响,越是激烈地做出超越一般人能力的动作,就越会延长契约的时间。我查过组织过去的记载,最长的案例持续了有三个月之久。」

「不用担心,只要夏瞳音小姐从今後以正常人的作息生活,在第二十五天左右契约就会解除了。至於对於我的处分……」

Ai因斯坦闭上了眼。

「在这些事全部告一段落之後,我自然会接受组织的调查。」

「放心,至少现在我没有打算谈论这件事。」

他接着转头看向了文瀛天。

「我听了非常多人向我提及您的事,不管是魔nV或伪魔nV的事件,若不是有您在,组织如今会如何我实在不敢想像。但在那之前,身为狄拉克的老师,我想先向您道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包立深深地朝他一鞠躬。

文瀛天只是摇了摇头。

「你应该感谢他自己。感谢他从未放弃自己。至於我,只是做了对我而言有意义的事,仅此而已。」

面对着文瀛天毫无变化的一号表情,包立不禁眨了眨眼。

「就如玻姆所说,您还真是……特别的一个人呢。」

「包立……」

费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啊……不好意思,是我扯远了。如果有冒犯到您实在很抱歉。」

「如果真的如此在意效率,那麽我建议你使用正常的方式说话即可。在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件後,我想在场没有人会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文瀛天看向了费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想你们对於我的行为一定抱有诸多疑问,所以倘若你们有任何问题,就请尽量提出。毕竟我们对彼此的信任还是会一定程度地影响我们的合作关系,而无理解,便谈不上信任。」

顿了一拍後,费曼才忍不住吐了口气。

「既然如此,我就问你一句吧: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麽?」

他紧紧盯着他。

「公理?正义?自我认同?自我满足?我知道,你对着魔nV所说出的那段话,绝不是一个肤浅的人所说的出口的,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你就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说这是对你来说有意义的事,但所谓的有意义,究竟是指什麽?」

沉默。

无论是一脸严肃的Ai因斯坦、好奇的德布罗意、认真的包立,甚至是带着一丝复杂表情的夏瞳音,如今都直盯着文瀛天的眼皮,等待着他的回应。

「……自我。」

闭上眼良久後,文瀛天才回答道:

「我想对我而言,得到一个关於自我的答案,便是所谓的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自我?组织所面对的问题,可远远超出一个人的层面……」

他摇了摇头。

「那是对组织而言,对你们却不是如此。即便一个人怀有再怎麽悲天悯人的济世思想,这一切也必须对他自身产生意义,他才有可能做出行动。我想对身为保守派一员,却又挺身而出尝试改变组织现况的你来说,这是再清楚不过的吧?」

费曼看着文瀛天,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思考。一个人想要面对自我,唯有如此。但仅仅这样是还不够的。很多时候,人非得经历些什麽才能明白什麽,才能令思考并不局限於自己的天地。这便是我选择cHa手的原因。」

「那,组织……我们的目标呢?对你来说,难道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吗?」

「有的。」

文瀛天微微颔首。

「只要你们仍在守护人们的自我,那我便会肯定你们的行动。只是请你记住:所谓的意义与价值,唯有一个人打从心底认同时才会真正浮现,没有人是他人愿望的奴隶,也没有人该是自己理想的附庸。」

他转头看向了包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请问你还要什麽想问的吗?」

包立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不,我想不用了。刚刚的回答就足够了,谢谢你。」

文瀛天点了点头。

「那麽事不宜迟,在你们出发以前,我会再最後确认一遍你们这次的行动内容。首先是目标。」

「找出首领,问出她在影像无法调阅的期间到底做了些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并想办法说服她回归组织。」

「接着是任务的期限。」

「在下一次的月例行会议以前,对吧?」德布罗意回答道,「也就是下星期一,四天後。」

Ai因斯坦双手抱x。

「准确来说,是下星期一组织时间的下午一点。理想状态下,我会希望至少早上的时间可以用作准备会议的攻防。无论如何,即便无法顺利找到首领,我们也必须在这个时间以前赶回组织参加会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再来,参加的人员。」

「Ai因斯坦、德布罗意、包立、奥本海默,以及我。」

甩开其他杂念的费曼看向了众人。

「玻姆继续待在组织内部观察情况,而文瀛天先生、夏瞳音小姐就和狄拉克一起留在这边等我们回来。虽然Ai因斯坦暂时失去了能力,但他在这次行动中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所以我们会一边保护他一边前进。」

「最後还有通讯的方式。」

包立突然从身後的包包中拿出了一台手机,交给了文瀛天。

「无论我们身处在哪里,这部机器都可以让我们无视距离与当地的状况做即时的通讯。我希望我们可以每天至少固定联络一次确认彼此的状况,假使组织那边发生了什麽,你们也可以马上通知我们。」

「我们这边也会和先前一样,与玻姆保持联系。」

包立点了点头,随後转头看向了众人。

「好,那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吧。时间宝贵,更何况真正的麻烦是从今之後才要开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狄拉克……」

「嗯?」

「狄拉克的事情……你真的不请文瀛天帮你带个话吗?」

德布罗意终於忍不住问道。

包立搔了搔脸。

「毕竟我们说好了,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後再来谈这件事……这也是为什麽他没有来的原因,不是吗?」

「其实是因为佑全……那位不幸被卷进来的男孩还在家,然後包立先生又说想要见我跟学弟一面,所以他才自告奋勇地说要照顾他的。」

「原来……」

「虽然他看起来不太在意,但我想,他心里应该有很多话想对包立先生说吧。所以,」

夏瞳音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包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请至少给他一些回应吧。」

包立皱着眉头,右手扶着下巴,手指有些不安分地不停m0着他脸上的疤痕。光是这点,费曼就敢确信他是真的感到有些苦恼。

「……好吧。」

有如被打败一般,包立微微叹了口气。

「那就拜托你们这麽帮我跟他说吧:辛苦了,还有,」

他不禁露出了微笑。

「恭喜你。」

「不知怎麽的,总觉得我可以明白包立前辈的心情啊。」

文瀛天和夏瞳音离开後,德布罗意突然这麽感叹道。

「在还没有自己带过新人之前,我都觉得这种事情没什麽大不了的,没想到真的上阵之後就Ga0得J飞狗跳。要怎麽教导对方、要怎麽拿捏自己跟他们之间的距离关系,以至於到底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讲,都是一门学问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包立不禁笑了出来。

「我记得德布罗意你带的是罗森,是吗?就是那个充满活力的小nV生,我记得她在之前正式和实习成员的共同T术训练里表现得还不错。」

「她确实蛮有才能的,只是我还真希望她能把她的JiNg力也多花一点在读书上,毕竟就算把组织成员当作一种工作,也没办法做一辈子啊……」

「好了,德布罗意。」

Ai因斯坦闭着眼。

「早点让文瀛天先生跟夏瞳音小姐离开可不是为了让你闲聊的。」

「等等,Ai因斯坦。」

在他准备朝着厕所走去时,包立在身後叫住了他。

「……什麽事?」

「我想文瀛天先生说的没错。我们必须先互相信任,才有办法好好合作。所以,作为友好的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伸出了手。

「让我们暂时尽释前嫌吧。」

沉默了几秒後,Ai因斯坦不禁叹了口气。

「……有那麽明显吗?」

「很明显喔,Ai因斯坦大哥。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

「……唉。」

他摇了摇头。

「很抱歉,早在决定合作的当下,我就应该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了,只是多年来悬而未决的情绪,要想在一时之间消解,似乎也没有那麽简单。」

包立露出了微笑。

「光是你有这样的想法就足够了。更何况,过了这麽多年,我想我们也都b当时那个拚Si争论的自己要成长了许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啊。」

Ai因斯坦举起了手,握住了包立有些冰冷的手掌。

看见这一幕,德布罗意也开朗地笑了出来。

「既然手也握了,那我们就出发吧。不过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还忘了什麽……」

「对了,玻姆。原本是希望他能够当引荐人的,结果面都见完了,他还在厕所里。」

德布罗意赶紧冲进了厕所,打开了作为传送门出入口的第二个隔间。

「德布罗意……吗?」

瘫坐在马桶上的玻姆一边喘着气,一边抬起了头。

「事情……还顺利吗?」

「至少b你这边顺利的多。你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吐过几次之後就好多了。所以,你们是都谈完了吗?」

「对啊。文瀛天说还会和你继续保持联系,包立也给了他一台外勤g员通讯用的手机,可以随时保持联系。」

「什麽嘛,照你这麽说,一开始其实就不需要我,不是吗?」

他撑着马桶站起了身。

「说什麽引荐人,我看包立只是怕他跟Ai因斯坦场面尴尬,费曼又不会打圆场才叫我来的吧。喔对,还有当奥本海默的保母。」

「不要讲得那麽难听嘛。」

包立这时才笑着走了进来。

「能够缓和场面的润滑剂,你不觉得这其实也是个很难得的才能吗?」

「我看是很难得的工具人吧?啊,Ai因斯坦。」

「玻姆,好久不见。先前在电话里忘了问,波多罗斯基跟罗森他们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就……一如往常。」

他耸了耸肩。

「反正我最近也没时间管他们,就帮他们订了一个两星期的读书目标,其他时间就叫他们自己看着办。我是完全不期待他们会乖乖读书啦,不过说也奇怪,这几天下来他们倒是b先前安分不少。」

「或许这代表你之前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我是觉得完全不是这个问题……」

他看向了五人。

「所以,你们准备好要出发了吗?」

包立点了点头,随後拍了拍身後奥本海默的肩膀。

「随时可以。」

「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Ai因斯坦跟德布罗意吧,毕竟他们是在场对这套系统最熟悉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玻姆站起了身,将隔间最里面的空间让给了两人。

「那麽,我们就再简单说明一下这个简易传送系统。」

Ai因斯坦向内一站,将手搭上了马桶的冲水把手。

「首先,为何称之为简易传送系统,是因为它虽然与组织出入境大楼的传送系统一样,将世界各地与组织内部相连,但就如各位所知,出入境大楼有着数个JiNg密的电脑系统运作,使得它仅仅需要一个传送口,便可藉由调整参数让我们去到世界各处。但简易传送系统没有这麽多的附加设备。它的存在只是为了应对紧急状况,例如外敌入侵或是内鬼出现,也因此,这个系统的存在代代以来都只有首领与副首领两人所知。」

德布罗意抓了抓头。

「虽然现在的状况不能说是外敌或内鬼,不过就关乎组织存亡的这点来说,把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应该也不算违反规定吧。」

包立手扶着下巴。

「不过反过来说,我们也没有办法确认首领在她关闭影像权限後,究竟出入了组织多少次,因为出入境大厅会留下纪录,但从这里离开却没有人会知道。」

Ai因斯坦点了点头。

「简易传送系统没有这麽复杂的功能,它的设计概念非常单纯,就是提供一对一的空间移动。换句话说,在这间厕所启动传送系统,无论如何都只能让使用者在组织与这里之间移动,倘若你希望移动到其他的座标,就必须倚赖其他的简易传送系统。而就我们所知,这样的传送系统有四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德布罗意将早已准备好的手机递到了众人面前。

「这是每个传送门各自在中央大楼的所在位置,还有它们的出口。」

包立接过了手机,仔细地端详着其上的画面。

一共有两张图。第一张是中央行政大楼的楼层平面图,其中以红点标注的位置便是传送门的入口;第二张则是世界地图,同样的以红点标示出出口大略的位置。

「……看了这张世界地图,就更可以明白你们为什麽会用简易这个词了。大概平均一个大洲就只有一个出口吧。」

「所幸这次我们的目的地距离最近的那个出口只有四、五百公里远,否则光是交通所花的时间就非常可观了。虽然因为那里交通本身就不太方便,所以再怎麽快到那边也要半天吧。」

「还有一种方法是我们直接用跑的,不过带着Ai因斯坦速度恐怕也没办法太快。」

Ai因斯坦摇了摇头。

「就算没有我,我也不建议这样做。外勤g员确实有办法用时速四、五十公里跑一整天,但考虑到地形还有要避人耳目这一点,还是先用其它运输工具到四、五十公里远的地方b较实际。」

「而且我们也已经研究好要怎麽去了,火车票也订好了,只要不发生什麽突发状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玻姆突然敲了一下德布罗意的头。

「你最好别乌鸦嘴。冬天的火车,我闭着眼睛想都知道这变数会有多大。」

「我也有稍微看过气象预报啦……」

Ai因斯坦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出现那种状况,就由德布罗意来背我,然後你们先全速赶过去吧。等我们到了,你们大概也差不多了解当地的状况了。」

德布罗意突然抬起了头。

「说起来,不是还有奥本海默吗?他有办法这样跑吗?」

「这你倒不用担心。奥本海默的T术和T能成绩可是可以当外勤g员的。」

费曼露出了冷笑。

「b起这点,应该先担心他跑一跑自己迷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会负责看好他的啦。」

Ai因斯坦从包立手中拿回了手机,指向了楼层平面图上的其中一个红点。

「总而言之,等一下我们回到组织後,就马上移动到这个简易传送系统的入口。因为包括我在内,在场没有人使用过这个传送门,所以为了确认出口的状况,德布罗意会先一个人到对面去,等到确定没有问题之後,全部的人再一起出发。」

包立点了点头。

「这是行政大楼的逃生梯吧,代表出口的地方也会是某处的楼梯,假如我们一过去就撞上一群普通人就麻烦了。」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状况,我会依照标准程序处理的。还有人对等一下的行动有任何问题的吗?」

见没有人做出回应,Ai因斯坦便闭上眼,微微吐了口气。

「那麽,行动开始!」

「当。当。当。」

深邃幽然的低沉钟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三点,米雅不禁心想,手却还是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其上的数字。

「很准吧。不要小看古老的匠人技术,早在两百年前就能取代你手里那台的功能了。」

汤姆叔叔爽朗的笑容闪过她的脑海。米雅朝着橱窗内看了一眼,柜台的位置却是空的。也许他又在後面的工作室里了吧,毕竟对於这座传统钟表行来说,整个下午有一、两个客人就算多了。

两百年……那个时候的人连什麽是网路都不知道吧?

看着脚下以石子铺成的路面,米雅又信步向前走了一阵。星期三的冬天午後,路上飞舞的落叶还b行人的数量多。

完全提不起兴致啊……

米雅忍不住叹了口气。新鲜的空气并没有让她的心情也跟着焕然一新,反而变得更加郁闷了。在这种状态下,就算是甜到会掉牙的提拉米苏,尝起来也只会觉得索然无味吧。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戴起了衣服的帽子,有些无力地靠在了墙边。

抱歉了店长,可是我真的不想侮辱你的甜点啊。

酒吧。我现在这种状态果然应该喝酒吧。不是那种骗小孩的低浓度甜酒,而是冰凉爽快,重点是喝了会醉的大杯啤酒,来个五大杯,喝到半夜再跌跌撞撞地走回家,隔天醒来之後,所有的郁闷就都会变成宿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米雅突然有点懂那个总是醉醺醺的糟老头的心情了。虽然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问题是,大白天的哪来的酒吧?就算是那个没品劈腿人渣曾带她去的调酒酒吧,也至少要学生跟上班族b较多的傍晚时分才会开始营业。更何况,她现在虽然有些自暴自弃,但也不至於胆子大到敢直接冲进一堆大叔中间跟他们乾杯。要是真的醉到不省人事,到时候被捡屍怎麽办?

算了,还是买几瓶罐装啤酒回家喝吧,米雅心想。她才不想让朋友们看见自己的哭丧脸。

「……可以吗?」

然而,正当她cHa着腰,打算往回走时,一阵低语却x1引了她的注意。

……是从巷子里传来的吗?

钟表行的不远处有一条窄巷,似乎可以通到对面的街区,但以前来吃提拉米苏的时候,米雅都没有特别注意过。

「……定位有点混乱,可能是因为才刚传送不久……」

米雅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朝巷内看去,才发现是一群穿着灰sE连身帽外套的几个人正围成一圈,有些鬼鬼祟祟地讨论着什麽。

我该不会撞上了什麽不该看的事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麽想着,米雅却还是没有将视线移开。好奇心就有如甜点上的糖霜般危险而甜蜜。

「……你订的是几点的车?」

「……预计三点四十四分进站的特急列车,车站的名字是萨尔斯。这种特急列车一天只会发三班,所以如果没赶上就要等到十二点了。」

「……没时间犹豫了。」

突然间,其中一名灰衣人抬起了头,径直地往巷子的出口走来。米雅本来想转身就跑,但脚还没离地,对方便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小姐,我想偷听并不是一件值得赞许的行为。」

米雅一瞬间定住了。她僵y地转过了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帽檐下一道划过整张脸的可怖伤疤。

「噫——」

「哎呀。」

包立赶紧拉了拉自己的帽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抱歉吓到你了。小姐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麽吧?」

惊吓地睁大了双眼,米雅胆怯地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好。假如你听不懂,那就代表那张地图上所标示的红点位置是大错特错了。」

看着包立脸上变得温和的表情,米雅悬着的内心才终於平复了一些。

「那个……」

「嗯?」

「你们应该不是什麽黑帮……之类的吧?」

「怎麽说?」

「因为你们的打扮……又一群人在这种小巷子里……看起来不就像是什麽秘密结社吗?」

包立忍不住笑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确实如此。不过小姐,你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啊。」

「……诶?」

他沉下了脸。

「你怎麽会认为我们不是呢?」

米雅的呼x1一瞬间停止了。下一秒——

「啊啊啊——」

「等等……」

包立赶紧摀住了她的嘴。

「是我的不对,拜托你冷静点。」

但他的安慰非但没有起效,反而让米雅更加挣扎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包立,是有什麽问题吗?」

费曼有些紧张地小声向他喊道。

「再不快点就要被发现……」

「别,你不要过来。」

包立伸手制止了他。

「越多人来只会让她越紧张而已。」

「问题是我们没时间浪费了啊!」

「还是我来?」

德布罗意正打算朝着两人走去,一瞬间,一个人影却抢在了他的前头。

「小姐姐,要吃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奥本海默突然将手中吃到一半的N油面包递给了米雅。

「听说吃甜的东西可以让人不要那麽紧张喔。」

说完,他眯着眼,大大地咧嘴一笑。

……好可Ai。

想完,米雅脸一红。

「虽然我没有很喜欢吃面包,但……」

彷佛有GU魔力般,米雅完全没想过那是陌生人递来的食物,就这麽接过来咬了一口。

「好甜!」

她不禁睁大了眼。

「而且,好浓郁的味道!这是克林姆面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吃吗?」

她兴奋地点了点头。

「嗯!又甜又香,我很喜欢!我好久没有吃到这麽好吃的甜面包了。」

「那就好,因为我也很Ai吃。」

奥本海默开心地眨着眼。

「对了,小姐姐,你知道萨尔斯车站吗?」

「当然知道,那可是这里唯一可说的上是地标的地方了。」

「那可以告诉我们要怎麽走吗?我们是背包客,本来是想在这边随便走一走的,结果手机的导航失灵之後就迷路了。」

「原来是这样……」

果然是误会了,米雅心想。也是啦,哪有这麽容易会遇到黑帮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想着,她不禁瞄向了包立。

「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你随便偷看陌生人的行为很危险而已。要是下次,你就不一定有这麽好运了。」

「好喔。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米雅不满地鼓起了脸,随後便撇过了头。

「萨尔斯车站的话……我直接给你看地图吧。」

她拿出了手机,稍微C作了一会儿後,将萤幕秀给了奥本海默。

「喔,这麽近啊。」

「对啊,毕竟我也是从那附近走过来的。」

「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应该也赶得上火车了。」

奥本海默晶莹剔透的脸庞上又再次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而米雅也再一次地看呆了。

「谢谢你喔,小姐姐。」

奥本海默笑着向她做出了「掰掰」的手势,随後便如跳舞般转过了身。

米雅这时才回过了神。

「等等,面包……」

「就给你吧,当作小姐姐帮我们指路的谢礼。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

说完,他便跟其他的灰衣人一起,消失在了小巷另一侧的转角。

米雅有些呆愣地眨了眨眼,与手中的面包面面相觑。

接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美好的一天……当然不可能。但至少,不至於是糟糕透顶的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最後,她朝着剩下一半的面包大大地咬了一口。

「包立,下次如果有类似的事情,你跟你的那张脸就给我好好待在後头。」

一边朝着车站的方向跑着,费曼没好气地朝着包立说道。

「你和你的创意这次差点害Si我们。」

「我的脸某种程度上是蛮创意的啦……没,我知道错了。」

费曼忍不住叹了口气。

「竟然还让奥本海默救了你……该说你是先知吗?竟然早就准备好了帮自己擦PGU的卫生纸。」

「你这麽说就过分了。这次的事件不正T现出了奥本海默的价值吗?不仅有足以带领一群顶尖工程师的聪明脑袋,还能适时跳脱框架,以常人想不到的方式解决眼前的问题——这正是我们这次需要的人才啊。」

费曼翻了个白眼。

「你高兴就好。反正你得自己看住他,我可不会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好。你可真是固执。」

包立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老友的笑容,费曼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窗外是一片黑。

在火车行进的喀喀声响中,费曼缓缓睁开了眼。

应该是在隧道里吧,他心想,随後看了一眼车厢前方显示的时间。八点零五分。这个时间点的户外确实不该如此的Si寂。

闷闷的。

不只是在隧道中行驶的火车声响,费曼现在的脑袋也是如此。这或许得归咎於这列不停上下晃动的列车,或是自己本就羸弱的T质,无论如何,这都让他一路上断断续续地昏睡与醒来。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包立,对方倒是相当平稳地沉睡着。一如往常的处变不惊。费曼不禁叹了口气,接着便站起了身,从包立的身前钻过,走向了车厢的前头。

上下震动的声音更响了。出隧道後,淡淡的月sE照进了车厢内,洒在了粗糙的蓝sE塑胶地板上。他靠着车厢门,闭上了眼,尝试用这规律的声响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睡不着吗?」

「……我还以为你是来叫我不要随便乱跑。」

「毕竟这节车厢除了我们外就只有一个老妇人而已。其他乘客大概都在後面的卧铺车厢吧。」

Ai因斯坦靠在了费曼身旁。

「更何况,我也是会有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

费曼摇了摇头。

「我都快Ga0不清楚谁才是保守派,谁又是崇信派了。」

「人本来就无法以单纯的二分法划分。你们和我们的合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或许吧。」

他耸了耸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麽,你是想跟我说什麽?同为合作夥伴间的关心……应该不是这麽暖心的理由吧?」

Ai因斯坦闭上了眼。

「虽然我很希望,但确实没有这麽单纯。我想问有关包立的事。」

「如果你是想问他现在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麽,那很遗憾地我没办法回答。每当我认为似乎了解了他一些,他说出口的话或做出的行为就又会超出我的想像。某种程度来说,这跟奥本海默如出一辙。」

「在我跟他决裂前,他就是个这样难以捉m0的人。在某些细节上保守传统得令人难以置信,但在紧要关头的时刻却也能够抛下成见,冷静理X地思考全局。尽管我跟他的价值观截然不同,但毫无疑问,他是一名优秀的组织成员。」

费曼眨了眨眼。

「还真是……率直的评价。那不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他的确是个有点奇怪的人,但我可以保证他的信用。」

「我不是怀疑这点,只是……」

「只是?」

「……我想知道他这几年,过得怎麽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看着Ai因斯坦别开了视线,费曼这才恍然大悟。

「……我以为你没办法原谅他。因为假如他当初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现在的一切或许都会有所不同。」

「不同……或许吧,至少崇信派在组织中的劣势不会这麽明显,而且说不定连你也会连带地加入我们。」

「这……」

他摇了摇头。

「我确实对他的选择感到很失望,但我不会恨他,至少现在不会。因为他直面自己,做出了属於他的选择。一切必须对他自身产生意义,一个人才会做出行动,这是再怎麽伟大的道理也绝对没有办法改变的,一个人的自我。我只能感叹我心中的正义,与他的正直早在不知何时便产生了分歧。」

他笑了笑。

「不过也或许是一开始就不一样了吧。只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的我没能明白而已。」

坦然的笑容。

他应该也稍微整理过自己的心情了吧,费曼心想。b起几个小时前别扭的态度,如今的他明显释然多了。只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分歧……

费曼犹豫了一会儿,最後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觉得,一个人的正直,与他所使用的手段有关吗?」

Ai因斯坦露出了有些诧异的神情,但随後还是思考般地闭上了眼。

「手段……很难说没有吧。只是很多时候,正确的手段和成功的结果是很难兼得的,这也是世界的残酷之处。」

「那……」

「不过我觉得,b起一个人的行为,我更希望能以一个人的想法来判断他的正直与否。举个例子嘛……」

他想了一会儿。

「有了。你知道电车难题吧?」

「当然。在分岔的两条铁轨上分别被绑着不同数量的人,一台火车则从岔路的另一端行驶而来。问题在於,我们是否应该扳动转辙器,让火车往b较少人的那边走,还是维持原状,让较多的人成为它轮下的牺牲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Ai因斯坦点了点头。

「不同的哲学理论会告诉我们不同的答案,而无论什麽选择都必须付出代价。我们无法轻易指责做出选择者是不正直的,因为说到底,这个难题从本质上就毫无正义可言。因此,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思考过程:因为在乎,因为深刻地理解了这其中的痛处,所以陷入两难,所以苦苦挣扎。对我来说,这才是所谓的正直。」

「……但大部分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办法了解对方内心的想法。」

「是啊,所以我不会随意地评论他人。就像现在,我们又怎麽能保证,我们便是正义,而波耳和海森堡便是邪恶呢?」

费曼看了他一眼,随後闭上了眼。

「我们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有价值的事,是吗?」

他不禁叹了口气。

「我承认就根本来说这是真的。但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想法是可以相当危险的吗?它可以成为道德观薄弱者的犯罪藉口,更可能令少数人引发世界等级的灾难。」

「所以它充其量只能是个面对自我的原则,而不是什麽世界上唯一的真理。就像你们所说,处理有关群T的问题,很多时候要b单纯的自我更加复杂。这也是为什麽,我虽然不愿指责薛丁格,却还是得想办法把她带回来的原因,毕竟一个人就算完成了再怎麽崇高的自我实现,也无法喂饱路边饥饿的孩子。」

他朝着费曼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所以你就把我的请求当作一个小小任X的愿望吧,听完之後我也能够更专心地面对问题了。」

费曼看着他的脸好一会儿,最後才像是投降般地深x1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你不是想要关心同伴,是自私地为了满足私慾,才占用了合作对象之一宝贵的独处时间,希望他帮你讲故事?」

「可以这麽说。你愿意吗?」

费曼耸了耸肩。

「就像我说的,我了解的他也不多,这些年也不是如胶似漆地和他黏在一起,所以我顶多只能跟你讲讲我跟他的相处过程。如果你可以那我倒是无所谓。」

「没关系。那就拜托你了。」

Ai因斯坦露出一副认真听讲的表情,让一直以来彷佛不知放松为何物的费曼也不禁莞尔。

「好吧。那就从我认识他开始……」

「结果,Ga0到隔天才到目的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疲惫的费曼看着眼前的村落,有些无言地说道。他手上的表显示的时间是十二点十一分。

当然,是中午。

「确定是这里没错了吧?」

他转头看向一直盯着手机的德布罗意。

「保险起见,请告诉我定位系统以外的依据。」

「应该不会错了。」

德布罗意同时拿着三台手机说道。

「除了定位之外,一路上我都有用太yAn判断方位,并以步数大概计算距离,再把这些资讯跟世界地图互相b较,已经把可能的偏误降到最低了。」

「走错路当然是个问题,但走对了也不代表我们真的就到了。毕竟这个叫阿布瑟的小村不是连在地图上都找不到吗?」

「喔,你说这个啊,不用担心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德布罗意抬起了头。

「从我们视讯通话的那天晚上,到正式出发之间不是有一整天的时间吗?我们和玻姆就趁那段时间彻底调查过了,前首领给包立前辈的字条上写的,贝尔海母的阿布瑟究竟是指哪里。贝尔海母就像你们知道的,是昨天我们下车的那个车站的名字,事实上,世界上也只有这麽一个地方叫这个名字。阿布瑟就b较麻烦,其他被这麽称呼的地方都离这里起码有上千公里的距离,当下确实让我们有点伤脑筋。後来是靠文瀛天先生跟玻姆两个人分别从贝尔海母镇公所跟当地的一个类似网路社群社团的地方找到关於阿布瑟的资讯,再彼此互相拼凑才得出了结果。光是这些就让我们Ga0了一整个下午呢!」

费曼露出了有些尴尬的神情。

「辛苦归辛苦,我怎麽听不出这其中有任何可以让我放心的资讯……」

「所以昨天晚上我们才在贝尔海母车站附近打听了一下消息啊!虽然知道的人也没几个,但他们告诉我的位置大概都是一样的。」

「你说我跟包立去找住的地方的那段时间啊……」

「对啊,更何况我们也看过这附近的地形资料,整片都是山,能有地方容纳一个小村落的,方圆十几公里内大概也只有这里了吧。」

「这对刚刚不停在山上绕路的我们来说,倒是挺有说服力的。」

包立笑着说道,一边擦了擦脸上的汗。

Ai因斯坦也跟着走上了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如果担心出错,那就等一下跟村民确认吧。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与他们交涉。」

费曼点了点头,随後便站在山坡上,重新打量了一遍眼前僻静的景sE。

山环水绕。

就与费曼曾在不知何处看过的风景画一般,以鲜绿、浅蓝和几点红与白相点缀的单纯环境。不远处的清澈河水划过绿油油的山脊,流进了以红砖砌成的数间矮房之间。不大不小的农地b邻着,其上摇曳着费曼从未亲眼见识过的金h。对在都市出生长大的费曼而言,彷佛是穿越了千年一般。

「我知道贝尔海母只是个很小的小镇,也知道阿布瑟是它旁边更偏僻的山谷,但我确实没想过,这种地方竟然在如今还存在着。」

「是啊,很多类似的地方都变成高尔夫球场了。事实上,十几公里外就有一座。」

「不只如此。这附近的地形确实让他们与外界的联系相当不易,但终究不是什麽外人无法驻足的桃花源。可是这里竟然连一台农业用的机械用具都看不到,房子的建造方式也彷佛停留在几百年前一般。以现代来说,还以如此落後的方式过活的人,大概只有未开发国家的贫苦村民了吧,但就算贝尔海母只是个转车好几次才能抵达的小站,它也终究是个铁路可以抵达的地方啊。」

「事实证明,落後不等於贫困。不过……」

包立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

「这些疑问的答案,会不会与薛丁格有关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嘿~」

德布罗意在远方向他们挥了挥手,接着朝着两人跑了过来。

「我们已经和其中几个村民打过照面了,他们正在请村长过来。」

「应该没有引起怀疑吧?毕竟这里看起来就不像一般观光客会来的地方。」

「一开始好像有点排斥,但奥本海默编了一套理由之後,他们好像就勉强接受了。」

「理由?」

「他说我们是一群大学生,在毕业之前想要来一趟不受一般规则束缚的壮游,所以就决定随便在世界地图上画一条线,然後直接照着那条线的路径一路走下去。喔对,为了解释为什麽我们会说这里的语言,他说我们都是外文系的学生。」

「逻辑上是还说得通……但他们会因为这样就放我们进村吗?」

德布罗意搔了搔头。

「这就不知道了。他们的戒心b想像中还要强,所以我们也只是说想打个招呼而已。至少如果能和村长谈谈,也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指着Ai因斯坦与奥本海默站着的地方,随後便小步地跑了过去。

费曼跟着走进一看,才发现站在三人前方的,是一名白发斑白的老者。

「你们好。我便是这座阿布瑟村的村长,名叫格兰。」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一边伸出了满是皱纹的手掌。Ai因斯坦也郑重地伸手回握。

「您好。百忙之中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

「不会不会,虽说是村长,其实也只是村内的大家推举出来的和事佬而已。毕竟我全身上下,恐怕也只有这撮全白的胡子值得别人一提了。」

他微微地张大了眯着的眼,打量了一下外来的五人。

「你说你们是大学生,是吗?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我听贝莉提过,好像是高中再之後的学校。」

「是的,我们五个彼此都是同学。您说的贝莉是……」

「一个贝尔海母的nV人,自称是镇公所的职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站在村长身旁的中年男子回答道,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

「原来如此。这座村子虽然看起来没有与外界联络,但是和贝尔海母还是有一定的交流啊。」

「只是对方单方面来接触我们而已,根本没人希望他们来。」

「穆德。」

老村长以他一如既往的稳重声调制止了他。

中年男子只是「哼」了一声,随便便双手抱x,不再说话。

「实在不好意思,穆德只是个Xb较直了一些。」

Ai因斯坦摇了摇手。

「没关系的。只不过,他说没人希望他们来,难道这座村子和贝尔海母的关系不太好?」

村长笑着眯起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不,没有这麽严重,只是生活习惯不同而已。我们一直以来都在这里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和外界没有太多联系,所以当有外人来的时候,警戒心才会b较强吧。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恶意,所以也没有发生过什麽冲突。」

Ai因斯坦点了点头。

「我可以明白。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作打扰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可以让我再问一个问题吗?」

「请尽管问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

「你们有看过一个跟我们一样,差不多年纪的nV生在最近经过这里吗?」

「nV生……是吗?」

「是的。她应该穿着这件跟我们一样的防晒灰sE连身帽外套。」

老村长微微皱起了眉头,接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中年男子。

「没有。如果有你们这麽奇怪的人经过,我们怎麽可能会不记得?」

看着中年男子依旧咄咄b人的表情,Ai因斯坦只是微微闭上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样啊。实在很抱歉,问了你们奇怪的问题。」

「她也是你们的同学吗?」

「是,只不过她b较……我行我素一些。原本我们计划要六个人一起出发的,没想到她在大概半个月前就突然消失了。我们猜是她按捺不住,自己一个人先踏上了旅程,所以也只好边照原先的计画旅行,一边慢慢追赶她。」

听到Ai因斯坦的这番话,村长不禁眯起了眼。

「那真是辛苦你们了。希望她不要出什麽事才好,毕竟这附近的地形有些复杂,不当心的话可能会发生意外。」

「她也不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爬山旅行了,应该会注意的。只是……」

Ai因斯坦微微抿起了嘴。

「我们确实有点担心她。」

「如果我们有什麽消息,一定会尽快告诉你们的。」

「谢谢。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微微一鞠躬,随後便带着四人转身离开了现场。

「他们的话,真的可以相信吗?」

回到了山坡上的大树下方後,德布罗意劈头就问。

「虽然我不觉得他们有对我们说谎,但那个村长的话……总有种四两拨千金的感觉。」

「又是感觉吗……不过确实,这座村子的状况绝不如他所说的如此单纯。那个男人,很难想像光是排外就能让他的态度如此充满敌意。这里过去一定发生过什麽。」

「当然,否则我们就不会来到这里了。如果这里真的只是民风纯朴的平静小村,我们反而要伤脑筋啦。」

尽管德布罗意和费曼都露出严肃的神情,但包立依旧一派轻松。

「不过……」

他看向了Ai因斯坦。

「关於你刚刚问问题的方式,我倒是有点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悉听尊便。」

包立望着众人。

「各位,在我们真正开始寻找薛丁格之前,我想我们应该先思考一个问题:为什麽她会来到这里?她不惜渎职,抛下她一心奉献的组织,目的地却是一个偏远、甚至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小村。这究竟是为了什麽?」

「……显然这里对首领而言有着特别的意义。」

包立点了点头。

「就像费曼所说,这里一定发生过什麽,而且我们或许可以大胆假设,那个什麽和她会来到组织的原因有直接的相关。」

「因为这条资讯是前首领告诉你的?」

他摇了摇头。

「不只如此。你们回想看看,在组织里,隐瞒自己过去的人其实不在少数,但连进入组织的原因都完全不知情的呢?恐怕就真的只有现任首领一人而已吧。」

「……确实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Ai因斯坦微微颔首。

「即便我和保守派的核心人物几乎毫无交流,却还是透过传言听说过他们进入组织前所经历的事件,甚至是你们,我也都多少有所耳闻。」

他看着包立与费曼,如此说道。

「咦,我以前没有亲口告诉过你吗?这道疤的事。」

「你如果不亲口说,我自然也不会去揭你的伤疤。只要是组织成员,多少都有这点认知。」

「……也是。己所不yu,勿施於人嘛。就算已经豁达到可以说出口了,也不可能不明白那些经历所带来的伤痛。」

「伤痛……」

费曼也思考般地微摀着嘴。

「也就是说,薛丁格直到现在都还无法放下吗?」

「或许不只是无法放下。她所经历的事件可能不如我们一般是单纯的悲剧,而是更加复杂,以至於她自己都未能了解全貌的谜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又或者单单只是她的执念罢了。」

「无论如何,前首领既然将我们引领至此,就代表这里和薛丁格一定有着很深的渊源,依我推测,她不是这里的居民,就是与老村长所隐瞒的,这座村子的秘密有关。既然如此,Ai因斯坦刚刚的问法,是肯定无法碰触到核心的。」

Ai因斯坦闭上了眼。

「我了解你想说的了,不过,我这麽做也不是毫无考虑。首先,我认为首领不太可能曾是这里的居民。」

「为什麽?」德布罗意转头问道,「这样想不是最直接吗?」

「所以我也最先排除。你还记得吗,包立?首领是和我们同期进入组织的。」

「嗯,那时候她的代号好像还是德布罗意吧?也就是你另类的前辈喔。」

他看着现任德布罗意笑着说道。

「不过在实习的时候她和我们没什麽太多交集。或者说她那时候根本就是个独行侠,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所以後来看到你和她变熟我都觉得很意外。」

Ai因斯坦不禁搔了搔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其实刚进组织不久我就因为一些偶然的原因和她接触过了。虽然很冷淡,但我们偶而还是会交谈。我会如此肯定她不是村民的依据也在这里。在这里生活的人们基本上都不会和他人接触,也因此对於外界的了解一定相当有限,就像老村长连大学是什麽都一知半解一样。但我和那时的首领谈话时却完全感觉不到这种生疏感。她当然绝口不提自己的过去,但从她的谈吐和行为举止来判断,她不只不像是农民出身,甚至可以说是有受过良好教育,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小孩。」

「嗯……」

包立手托着下巴。

「我倒是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我第一次和她说话应该已经是我们成为正式成员之後好一阵子了,所以没什麽感觉,不过经你这麽说,她的举手投足的确不像是这座村子出身的人。一个人的习惯毕竟是很难改变的,就算她再怎麽努力掩藏,也不可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德布罗意不禁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但话说回来,一个富裕家庭出身的人又为什麽会和这座村子有所接触呢?首领在进入组织前了不起也才十五岁左右,照理来说应该在什麽名门学校念书才对吧?」

「确实。」

包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座村子所面临的问题我大概有几个想法,但要说和那时的薛丁格有关似乎都太勉强了些。」

「关於这点,我倒是有想到一个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Ai因斯坦转头看向了另一侧的山头。

「但要证实这个猜测,就还得请各位协助了。」

大自然。

对於长年生活於都市的居民而言,提及这个词时首先会联想到的,或许是它令人放松的环境。相较於人挤人的大众运输工具、一成不变的办公室生活,还有早出晚归後窄小的公寓房间,大自然简直就是空旷与新鲜的代名词。在媒T与社群的发达下,芬多JiNg一词甚至开始出现在小学生周末出游後所撰写的周记上,从这点便可窥见大自然在都市生活下所被塑造的形象:能够好好放松身心的休假好去处。

实不相瞒,费曼从小也抱持着类似的想法,将风景名胜与河滨公园一类的去处同样归类在大自然的范畴之中。不过,组织成员的工作却打醒了他的幻想。所谓都市人眼中的大自然,只不过是另一个由人类所建造的美好花园而已。

「尔……尔……」

原始的低吼声从凶恶的獠牙间阵阵传出,足以烤熟勇气的吐息却没能使费曼鬓角的汗滴蒸发。

还是被注意到了吗……相较之下,我们刚刚一路走来都没遇到简直是奇蹟……

他快速地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最後将视线停留在了自己的脚边。确认没有任何会发生声响的东西後,他缓缓地向後退。

能避免战斗最好,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巨大的脚掌随着费曼的後退跟着向前,在亦步亦趋之下,一人一兽依旧保持着五步左右的距离。

树吗……

扶着粗糙的树g表层,费曼暗暗摇头。

先不论它究竟会不会爬树,对从没尝试过的我来说,留在平面还是b较有利。

在组织的日常训练中,攀岩等垂直爬行相关的菜单自是必不可少,但费曼毕竟没有任何实际运用的经验,在此时考验训练成果实在过於冒险。

不用说,从小在都市长大又T弱多病的费曼当然不会有什麽T验野外求生的机会,甚至连露营能学到的相关知识,他也都是在进入组织後才第一次接触的。但说到底,外勤g员的本职还是聚焦於跟踪与情报收集,即便真的必须以身历险,最多也就是接近动作电影中特务所需面对的大场面,换言之,与人有关的威胁。像这种在无人环境下的生存技能,不过是组织为以备不时之需所为实习成员开设的仅有一次的课程内容而已,而对费曼来说,那早已是超过五年前的事了。

幸好,我都还记得。

他握紧了手中被手汗微微润Sh的圆石,又暗暗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再一两步……等它全身都越过那根树g……

饥渴野兽的眼神随着这段静态的追逐,也变得越来越凶狠,越来越按捺不住X子。就在它笨重却致命的脚掌越过费曼眼中无形的红线後,无聊的扮家家酒正式宣告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狩猎开始。

「吼!!!!!」

庞大的身躯朝着费曼扑来,让他忍不住咂了一下嘴,随後快速地向旁跳了一步。扑空的野兽非但没有因为庞大的身躯而失去重心,反而是灵活地以脚掌拖住地面,y是踩住了煞车。

先发制人的优势已经没了吗……没办法,那就只能试试它的反应速度了。

对方即便再怎麽灵活,即时转向的能力也远远不如身材较为娇小的费曼。看准了这点,他一边来回左右跳动一边後退,闪过了对方不停袭来的脚掌後,最後来到了另一棵大树的跟前。

眼看猎物似乎无处可逃,野兽快速地蹲低身子,钜力万钧地向前一扑——

然而,费曼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向上跳起。

身为这座森林食物链顶端的猎食者,当然没兴趣吃y得难以下咽的树皮。它赶紧急煞,在撞上树g前便即时停下,再虎视眈眈抬起头,等待还停留在空中的肥美猎物自动落回它的血盆大口。

而这也正如费曼的预期。

在起跳的制高点,他突然微微屈膝,一脚踏上了坚y的树g表面,并以此为支撑,朝着对面的另一根树g跳去。察觉到对方意图的野兽,视线也下意识地随着费曼的移动方向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而那张略感意外的脸,就是费曼的目标。

在接触到第二根树g的同时,费曼瞬间调转方向,将所有的动能灌注在自己的右拳上,朝着野兽凸起的黑鼻狠狠打去。

「喔呜……」

正中红心。

吃痛的野兽仰天哀号,费曼也趁着这个机会向後跳开。

这样一来应该就可以暂时封住它的嗅觉了。对它们来说,鼻子挨的这下大概就跟人被从正面喷辣椒水一样吧。

确定野兽暂时无法动弹後,费曼便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喂?有听到吗?」

「费曼吗?正好,我还想说怎麽连络不到你。」

在奔跑的风切声中,包立的声音相b平常有些模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刚刚有点状况,所以没能马上回应。倒是你这麽说,难道是找到目标了吗?」

「对,德布罗意发现的。其实在大概十分钟以前他就通知我们了,所以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四个人都已经会合了。我现在就把座标传给你。」

「定位系统没问题了吗?」

「刚刚确认过了,应该没问题。说到底,要是不行的话,你刚刚应该早就看到我们放的狼烟了。」

听着包立轻快的回应,费曼扫了一眼传过来的资料。

「收到了,那我尽快过去。等我个五……不,十分钟好了。为了不再遇到麻烦,我还是小心点b较好。」

包立不禁笑了出来。

「顺便告诉你个消息。我们在会合的过程中,什麽奇珍异兽都没碰到喔。所以就敬请安心享受你的旅程吧。」

「……如果我最後花了半个小时才到,就全部都算你头上。」

在开怀的笑声中,费曼无言地挂断了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

而最後的结果,是三分零五秒。

「……原来如此。老实说,一开始我还不太想相信,但看到这幅景象,我也不得不承认,Ai因斯坦的假设很有可能是对的。」

雄伟的白sE西洋别墅就这麽座落於盎然绿意的中央,与清澈的小型湖泊b邻。远方的绿意一路绵延,与水中的倒影合影出一幅完美渐层的风景画。

「是啊,很难想像在那座浓密的森林旁边竟然还有着这样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别有洞天。不过,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或许这样才能算是真正的度假吧。」

Ai因斯坦点了点头。

「这也是我所能想到,富裕人家的年轻nVX会来到这里最有可能的理由。不过,实际看到之後我也觉得蛮不可思议的。」

他将手搭上了别墅外侧的红褐sE围篱。虽然是木制的,但似乎相当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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