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嗯,你说,我在听。”他点头示意,装作漫不经心地把玩酒杯。
“本来只是Eddie想知道我这些年发生的故事,但我觉得你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因为你真心把我当朋友。和Eddie分开后,我换了一个城市攻读博士学位,我当时怀揣着对学术的梦想,希望在这四年里深入研究我本科就感兴趣的话题。你问过我的研究方向,我说,我读人文社科。和其他人文领域的人一样,我们感兴趣的东西总是很多,后殖民理论,酷儿研究,女性主义,还有弗洛伊德、福柯、鲍德里亚.....”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流露出痴迷的神色。扬东撇了撇嘴,当年为了展示自己作为Dom的广阔知识面,他曾拜读福柯的《性史》,结果成功地在没看完第一章的情况下睡死过去,更加坚定了他对只有实践才能出真知的信奉。
“那会儿还年轻,我以为自己博览群书,可以海纳百川,包容各种现象和主义,直到遇上BDSM。倒不是觉得BDSM很难以理解,我尊重每一个喜欢虐恋文化的人,我只是不太明白,或者说太好奇了,即使很多理论也无法消除我对它的好奇。我和导师商量后,决定把它当作博士论文的研究大方向。”
“读到第三年,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的论文停滞不前,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就向学校申请了休学。在那一年,我回国了。”谢问深饮下杯底的红酒,眼神向下看着地板,保持了半分钟的沉默。
王雅德只是握紧他的手。
“回国以后,我的精神状态大约好些了,想做点关于BDSM的访谈,当时想法很简单,实践起来却困难重重。通过互联网找到愿意接受深入访谈的人几乎不可能,除非你和这个圈子联系紧密。所以,我萌生出了亲自去体验BDSM文化的想法。”
你小子!扬东也不管其他两个人抽不抽烟了,他从大衣兜里摸出一根烟,毫不留情地点火,恨恨抽了一大口。
“入圈之前我做了好几个测试,结果大多相似,显示我是一个没有特殊癖好的Vanil香草。之后的故事,也就是我先去另一个城市的俱乐部学习如何成为合格的Sub,然后换到这里练习如何做一个好主,有点长,以后有机会我再细说。总之......”他又叹了口气。
“休学一年后我回英国完成博士论文,总算毕业了。毕业后我遵循和家里人的约定回国,进高校当教师。但我完全无法适应国内高校的种种要求,大概是读博已经把我的学术热情耗干了,我讨厌做课题发文章,没干多久就背着家里人辞职了。辞职,意味着正式和家里人断了联系,我们之间只剩下金钱上的往来。那段时间没有工作,我迫切地需要钱来生活,不止是生活,我还需要钱偿还父母对我的投资。”
“在英国我是半奖读博,虽然奖学金和兼职的钱能覆盖一部分开支,但还需要家里人的经济支持。他们本来希望我读完硕士就回国工作,但我很想读博,就给我开了条件,博士毕业后我要回来当大学老师,可我违约了。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扬东请我去俱乐部工作,报酬丰厚,让我有底气一个人生活。就这样,我一边还钱一边工作,周末还有兼职,现在还剩一点没还完。”
“不好意思,我讲故事的水平不高,听着是不是有点无聊。”谢问深带着歉意,向扬东笑了笑。那人已经在抽第二根烟,心里五味杂陈的。
“行了,你说过的没说过的我都听明白了,我总结一下,你本身没有Dom倾向,为了写论文进圈,甚至还做过Sub,也是为了你写论文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跟你说还好你技术好不是来骗炮的,不然你这事情泄露出去现在的客户该怎么投诉你你都不知道。”他吸了口烟,皱眉补充道。
“客户?”王雅德出声发问。
“呃——”,扬东嘴唇翕张,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问深是我们俱乐部很有名的Dom,圈名撒布阿腾subaern,不少Sub付大价钱找他调教,那些人就是问深的客户。”
扬东英语不咋地,听他的发音,估计不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
“懂了。”王雅德点点头,偏头问谢问深:“你喜欢这份工作吗?”
“薪水很高。”他避而不答。
“如果不喜欢一份工作,你不应该为了薪水而继续,以你的能力,没必要非要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