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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一个富九代。
都说富三代叫贵,你家则已经阔了九代了。祖上靠经商起家,在东边独占鳌头。即便到了如今这乱世,王朝更迭臣子政变司空见惯的时代,你家的势力仍稳稳当当,就连现在这位皇帝都得吃着你家经手运的粮。
不过到了你这一代,人丁不旺,只有你和你哥两个。其实也不是人丁不旺,而是因为你们亲娘死得早,几个侧室蠢蠢欲动,结果最后都和她们的孩子一样,因为千奇百怪的巧合死的不明不白。
说是巧合,其实外人在八卦你家的家族秘辛时都会啧啧几声,显露出一副悲悯又鄙夷的神情,先是可惜那几位姨娘的红颜薄命,再骂你哥一声禽兽不如。
别人都觉得是你哥动的手。你爹也觉得,但是他搞不过你哥。其实你也觉得,或者说是确信,就是你哥动的手。
因为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姨娘在死前都有一个共性,就是有事没事往你身上打主意。最过分的那位企图说服你那便宜爹,把你许给她娘家的某个八品小吏亲戚当老婆。这位死得最惨,你爹见到她的一尸两命还几乎辨不出人样的遗体,甚至都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缠绵病榻之后几个月就挂了。
别人都说你哥是个变态。你家从发迹以来从来没人参政从军,直到你哥一战成名,当了个镇北将军。虽然有这么个封号,许多人还是称你哥为“造孽的阎王”。但是你哥对你好得很,他变态不变态你根本不在乎。要没你哥的“变态”,你指不定还活不下来呢,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滋润,在画舫上歌舞升平,和漂亮小倌们腻腻歪歪?
突然画舫上一片寂静。
就连争相往你腿上坐的小倌们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没了动作。你用你被酒精糊住的眼睛顺着他们屏息凝视的方向看过去,是个宽肩窄腰大长腿的高壮帅哥,踩着掷地有声的步子向你走过来。
这完全是你的理想型。
终于体验到那种仿佛看到梦中情人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了!你在心里激动地给自己鼓掌。不愧是你的梦中情人,一现身全场都鸦雀无声,实在是当代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看着帅哥步步向你走近你眼冒绿光。你盯着那张情绪不明的帅脸,嬉皮笑脸:“美人,我是不是在梦里见过你?”
此言一出,四下沉默的氛围似乎更加凝重。
“或许呢。”帅哥的以俯视的角度盯着你,闷笑一声,低音炮苏到你耳朵发烫。
“来,美人,坐我腿上,我们喝一杯,敬今晚的月亮!”你岔开腿,坐姿堪称大马金刀,拍着大腿的样子更是豪情万丈。
周围人已经陷入了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状态。你没分哪怕一丝眼色给周围那些面部表情管理能力不够强大的家伙,也就没看到那些人脸上露出的看智障一样的神情。
你满心满眼只有这位帅哥。
帅哥性感的唇一挑,有点好笑:“坐你腿上?”
“对啊。”你理直气壮。
“…好啊。”帅哥从善如流,绕过桌子,侧坐到你的大腿上。
之前离得远,你倒不觉得,等他坐在了你腿上你才发现他是真的高。你把你惯常松散的脊梁挺直之后,鼻子才能够到他的颈窝。但同时你发现,把鼻子凑在美人的颈窝也别有情趣。正如现在,熟悉又想不起在哪闻过的气息在你鼻尖萦绕,你忽然就在这种气息和帅哥的体温中感受到了如同回到襁褓一样的安心感。
你搂紧帅哥的腰,发现他的腰虽然看着细,但其实是精壮的类型,摸起来的手感非常棒,于是上下其手起来。“美人熏的是什么香?”你笑得一脸满足,用力再吸两口他的气息,还觉得不够,甚至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蹭来蹭去,然后模模糊糊地自言自语:“好喜欢,好香…”
你看不清你头顶的帅哥的脸色风云变幻,只感到帅哥慢慢环住你,轻抚你的后背,并因此幸福得无以复加。
半晌,你听到坐在你身边的郡主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握了一下你的手,压着某种冲动道:“这是你亲哥!”
你迷迷瞪瞪地抬头,看到她几乎要崩掉的表情,重复她的话:“我哥?亲的?”
然后你扭头,拍拍帅哥的腰问:“我们是亲的啊?”
帅哥摸摸你的后脑勺,带着似乎是宠溺的笑意回答:“嗯,亲的。”
“哦。亲的啊。”你笑意不减,甚至更上头了,往帅哥脸颊上吧唧一口,“亲的好,我就喜欢可以亲的。”
听闻此言,帅哥似乎顿了一下。郡主微张着嘴,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周围人的神情已经变了,不再是看笑话,而是胆心自己听了不该听的,要没命下这艘画舫了。
“都退下。”愣神过后,郡主拿出了郡主的威严,屏退了左右,然后状似冷静地向你和你哥告辞。你敷衍地说着慢走慢走,继续埋在帅哥怀里。
“不是说要喝一杯吗?”疑似你亲哥的帅哥端起酒杯,似笑非笑:“敬今晚的月亮?”
“嘿嘿……”你不怀好意,“你喂我呀。”
“用嘴喂。”你补充,没
', ' ')('心没肺地傻笑着。
如果这时你的脑子能清醒一点,就会注意到金制的酒杯在帅哥忽然捏紧的手里发出的金属声音。
你见帅哥迟迟不动,善解人意:“害羞啦?那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说着执起酒杯,绕过帅哥的手臂摆好姿势,另一手勾勾他的下巴满脸调笑:“来,喝呀。”
“…好啊。”帅哥眯了眯眼,轻笑一声,也举起酒杯。
哦。真是美好的夜晚。你笑弯了眼,在心里如此感慨。
然而变故突起。
就如那些烂俗的话本里的桥段一样,男女主角即将要拜堂的时候,或者拜到第三下时总会被各种奇葩的事件打断。
你给外边的声响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撒在了帅哥的领口。
“啧。”你可惜地看了一眼。帅哥的脖颈和喉结被酒液染湿的样子实在是性感,但你知道现在不是沉迷美色的时候。
“美人且在此处,我出去看看。”你站起身提起环首刀,意欲出去查看情况。
“棠。”帅哥的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你愣住。奇了怪了,只有你哥用这个叫法叫你,怎么这个帅哥?
此时你的酒意也被外面的异动吓得散了大半,一回头,更是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哥?”你吓得手一抖,差点把环首刀都扔下了。
妈妈咪耶。
“我,我去外面看看!”你的舌头差点打结,猛地背过身意图夺门而出。
现在这个情况,有你哥的屋里可比有异动的外边可怕多了。
外边的人显然比你更心急,一脚踹开了门,要不是你闪得快,一记重击免不了。
但是你闪得还是不够远。
上一秒那个蒙面人踹开门,下一秒就有刀光就在他的脖子一闪。就在你眼前,看到那人动脉处的皮肤先是裂开一道红线,然后冲击力极强的红色液体就喷了你满头满脸。
哦。
这是个狗血淋头的夜晚。货真价实的。
你抹开了糊在眼部的血,看看面前倒下的蒙面人,以及旁边提着刀显然也被吓到的你哥的士兵,再转头看看你哥,发出以上感慨。
然后很不幸地没忍住,吐出了一道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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