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事情太突然,所有人都跑了出去看热闹。颜烟也混在人群里。陈旭辉昏昏沉沉抬起头,血从脑袋上鼻子里,顺从重力流到了地板上,汇聚成一摊血色的小湖泊。
他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楼梯之上的颜烟。天光已然大亮,光芒从窗玻璃里透进来,簇拥在她身旁,模糊了少女纤细的轮廓。她的半张脸藏在围巾里,垂着眼,纤长睫毛遮住眼中神情。
似乎发现他在看她,颜烟眼睛弯出一个浅浅弧度,是一个柔和的笑容。
陈旭辉没忍住抖了抖,没撑太久,很快就彻底晕了过去。
颜烟在三三两两回教室的同学中毫不起眼。她坐在自己重新干净的位置时,回头好似无意瞥了一眼。林非程已经来了。几小时前在她怀里咽气的温暖尸体,此刻随意扯着黑色卫衣的帽子戴着,脑袋枕在脖子上闭眼休息,眉头轻皱,眼下带着点乌青,像只休憩的大猫。
外界发生的什么事都无法影响他似的。
颜烟用手支着脸,眼睛往窗外看,深色枯枝在冬天的寒风中摇摇晃晃,下一秒就要被折断似的。楼下白红相间的救护车在呜呜叫唤,昏迷的陈旭辉被抬在担架上送了进去,班主任也在附近,面色沉重。
救护车扬长而去。
数学老师是个随和的小老头,他伴着越来越远的呜呜声走进教室,安抚了会儿学生,然后引入课题开始板书。颜烟漫不经心翻开从抽屉里找出的,封皮写了数学两个大字的书。打开后却是和既定教材完全不同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颜烟顿了顿,仔细读了两三行后,像受惊的猫一样猛然将书合上。
啊,如果是那谁,上课看这种书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冷静了些的颜烟心想。莫名的,她的思绪开拓了些,这种事情,常常被视为对女性的惩罚不是吗?那,为什么不能用到他们身上呢?
毕竟像他们那样的人,被迫臣服,也很有意思吧。颜烟盯着空白的草稿本慢慢地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很快下课铃声响起,小老头拎着茶壶走了出去。教室里变得热闹,毕竟学校很少发生意外,往往都如同一摊死水,而陈旭辉跌下楼梯这件事像被投进湖泊的石子,激起圈圈延绵的涟漪。
林非程醒了,几个惟他马首是瞻的都围着他自顾自激动地说话,他靠着椅背,眸子放空,带着些倦意出神。颜烟回头看了眼林非程,然后食指屈起,敲了敲桌面。笃笃两声后,颜烟进入一个空间。
“神”给的第二个歉礼,一个任由她随心所欲的空间。
雾气在其中肆意扩张,四周都是片白茫茫。
颜烟尝试摸索了几步,空间很小,大概只有她房间一般大。最令她意外的是,进入这个空间后,在她第二根助骨处隐匿的光团和她如同磁铁的同一极一般,它被排斥着,一下子弹了出来,然后静立在她眼前,如同死机般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