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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有了北雎或明示或暗示的催促,又或者是说姜奕还想要把时间和精力挤出来做其他事情。
不论是那种原因,两天后他们便已经把所有事情安排好,秘密从城池离开往夏地而去,这是毋庸置疑的。
“冽,其实我觉得彦小公子完全可以自己单独骑一匹马。”
姜奕看着缩在北雎怀里的彦冽,咬牙切齿地等到几人走出城池,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
在他遇到北雎之前又不是没有用彦小公子的身份招摇过市过,怎么就没见那时候的彦小公子连个马都骑不了了?
“不行。”
好不容易给自己争取来的福利,彦冽怎么能因为姜奕随便一句话就让它成为泡沫?
扯了一下身上的官服,彦冽感慨道:“彦小公子这种有这么多钱财之人,若是没有一副病弱之躯,怎么能让世人心里平衡?再说了,这不是为了让夏侯放松警惕么?”
姜奕看着旁边彦冽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能把心里的苦闷给憋了回去。
他伸手挥了一下马鞭,让坐下的马匹跑快一点,免得再看到彦冽脸上那一副欠抽的神色。
“我当时就应该让你用彦将军的身份去!”
小声吐槽了一句,姜奕先一步往前跑去。
此处原本就是几个封地的边境,而辛地与夏地都是这几年才崛起的新势力。
这两个地方虽说已经有了几分土地和子民,但终归还是时间太短,根基不够。
至于两地的京师,也不过就是三人快马加鞭一日的行程。
及到三人到达夏地京师之内的时候,刚好赶上日落西山,免了三人在城外找个地方风餐露宿的悲惨生活。
“小二,三间上房!”
既然都已经用彦小公子的身份出门了,那这一路上的花销自然要从彦小公子的口袋里往外掏。
店小二一见彦冽手上的银子,双眼之中立马放出了光彩。
点头哈腰想要把银子收了,却不料被姜奕抬手打断。
他笑着在彦冽和北雎的身上扫了一眼,一副揶揄的笑意在脸上浮现,“怎么,彦小公子这是不打算跟夫人住在同一个房间?”
姜奕这话冒出来的猝不及防,让彦冽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手上送出去的银子也给收了回来。
北雎还在身边站着,再加上姜奕说出这话必然有他的理由。
彦冽斟酌了一下,还是把人先拉到了一边,皱眉一副姜奕要是解释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就把他收拾一顿的架势。
“你应该知道,我们俩之间现在什么都没有!”
话虽这么说,但一想到两人之间的事情,彦冽的心里就会想到当时在清泉时候的情景。
心中有几分别扭,面上却要强装镇定,倒是引得彦冽的眼睛眨了几下,试图掩盖眼神中的破绽。
以姜奕的洞察力,若说他的心思放在这件事儿上的话,立马就会发觉其中的问题。
只是可惜,现在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件事儿。
伸手挡住店小二和北雎那边,姜奕拍了彦冽一下,话语之中多了几分警告,“我可从来没说过会相信她,你自己要带着的人,自己看着。记得注意肖空有没有出现,那人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就连跟到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往夏地说服夏侯这事儿可是北雎提出来的。
再加上当时她有意无意地催促两人尽早启程,他们就算是想要相信也不得不对于这一系列事情产生疑虑。
“在城里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你要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姜奕又把两人在城中商议好的情况给说了一遍,看到彦冽最终点了点头之后,这才转而往小二这边走来。
“我说小二啊,两间上房即可,他们二人住同一间。”
抬眼往北雎那边瞟了一眼,见北雎也没有什么异议,姜奕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毕竟这要是北雎执意要自己住一间的话,即便他们二人在这里商议的有多好,都没有办法把人给拦住。
北雎虽说是宇公点名要求消失的人,但那也要在宇地土地上,不能让人消失在夏地!
“带路吧,记得再送些酒菜上来。”
就算没有听到彦冽跟姜奕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但是想来也就是关于她的一些事情。
都是做过朝臣的人,自然也能推断出一个一二。
吩咐小二之后,北雎第一个跟着小二往楼上走去。
夏地虽说出现的时间短,但是这里的市民们明显都已经有了不错的生活水平。
毕竟夏地要是深究的话,其实是一个以前的势力新瓶装旧酒罢了,都是有根基的百足之虫。
至少在这京师之中是如此。
北雎看着大堂中和走廊上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玩博-彩的人们,心下已经对这里的情况稍微有了几分了解。
“你们这里主公不会禁止这些么?”
状似不经意
', ' ')('一样,北雎看着那几个围在一起的赌徒问道。
彦冽与姜奕原本还在跟在后面嘀嘀咕咕,却在听到北雎的话之后,紧跟着便把目光也投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几个人围在桌子边把那一张桌子团团围了起来,时不时还能从中听到几声类似于“有枭了”“快牵鱼”之类的字眼。
若是真的有谁中了,所围着的桌子边上的一方人便立马会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高声叫喝回响在周围,让他们即便不想注意到桌子边上的动静都不可能。
只是这些行为在北雎的眼里虽然有些奇怪,但在对于这里的店小二而言,明显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操作罢了。
反倒是北雎这么一问,立马让店小二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几位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吧,咱们夏地可是没有其他地方那么多规矩。像是这些东西,只要不是当值的时候,咱们想玩都可以玩。”
似乎是在这件事儿上找到了一些优越感,店小二这话匣子一打开还真就合不上了。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桌子,“他们几个是在玩六博的。”
“那几个是樗蒲。”又指了一下另一边。
他们这里明显就是按照区域划分的活动,在某一个区域里面,他们所博的就是某一种彩头。
刚好,岑地对于这些东西也不算是明令禁止,北雎也时常在营地里看到兄弟们玩这个。
只不过,因为她与兄弟们之间的距离感实在是太足了,以至于她虽说经常瞥见现场,却并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玩。
“君莫笑,刘毅从来布衣愿,家无儋石输百万①。”
背后传来了一声慨叹,把店小二那打算把店里的场子都说个遍的话给拦了下来。
姜奕扫了一眼周围的场子,拍了一下栏杆继续说道:“说起来,咱们京师里的子弟还真是对这些大有研究啊。”
他这话语之中依旧带着笑意,让其他人听不出来其中的好恶。
至于店小二,自然而然是将姜奕的话给往好处想。
毕竟方才姜奕说出来的那句诗,他虽说不识字,但也听多了这里的客人们说那剧诗里的意思,自然知道这是在夸他们。
“几位里面请,酒菜马上上来!”
把几人引到屋子里之后,店小二带着一脸笑意退了下去,并且贴心地关上了门。
看这几位身上的衣服,想来必定是什么富贵之人。只要他给伺候好了,那到时候的赏银还会少么?
待到店小二离开之后,屋子里的三人这才开口说话。
“看来,咱们这次出来让你用彦小公子的身份是用对了。”
姜奕往屋门的方向扫了一眼,眸中尽是带着几分算计的笑意。
“是,你是想让我夸你料事如神?”
彦冽自顾自把杯子放在桌上,给三人都倒上了茶水,“你可别忘了,路上你还在嫌弃彦小公子这身份体弱多病,干脆扔路上才是对的。”
难得找到一个反驳的机会,彦冽立马反驳回去。
毕竟,下一次再有这样的机会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桌上两个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对着呛话,而北雎则依旧在想着这次来游说的问题。
她的目光在那两个依旧在插科打诨的人身上扫过,终归觉得这件事儿有点不靠谱。
不仅仅是这件事儿,自从姜奕到彦冽身边之后,连带着彦冽这个原本看起来还算得上稳妥的人都变成了一副不靠谱的样子,让她不得不对于这个叫姜奕的再多加观察一番。
注意到北雎的视线,姜奕倒也没有介意,反而是冲着北雎笑了一下。
“北将军不必担心,原本我还以为这件事儿要等到到这里之后再筹划一番,却不料倒是遇到了惊喜。”
姜奕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是不把话说透。
这种打哑谜的感觉让北雎的心里很不爽,她扫了一眼姜奕之后打算不去理会——姜奕对她的敌意可是也没有掩饰,毕竟立场不同,就怕被姜奕套出一些不能说的话来。
北雎的这一番表现可谓是让姜奕没了吊人胃口的兴致,撇撇嘴直接把现状给说了出来。
“这一路上,尤其是到了京师之后,北将军可有注意周围的亭榭楼台?”
知道北雎大概率不会回复,姜奕也没有停顿,继续说了下去,“地侈则用费,用费则-民贫,民贫则奸智生,奸智生则邪巧作。②”
“人主好佚欲,亡其身失其地者,殆。③”
这最后一句虽然说的轻巧,却让北雎从中听出了杀意,双眼不由得眯了一下往姜奕那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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