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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反抗，一切会很快结束。第一次比较难捱，之后会好过点儿。运气好能活着。
他在心里默念此前受到的叮嘱，双眼紧闭。眼前一片漆黑。耳畔有悉悉簌簌的声响，那个东西正在逼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根柔软的东西搭上了他的手腕。
“伊恩。”它说。
那只白色的触手好奇地触碰仰面躺着的年轻军官，轻轻抚摸他紧攥的拳头。他颤栗了一下，一言不发。
触手向上滑去，落在他的脖颈蹭了蹭，然后继续向上，拨弄军官柔软的银色头发。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此刻紧紧闭着，睫毛相当长。柔软光滑的触手也在碰那里，力度很轻，像是怕弄坏他。
“伊恩？”它又试探着问了一声。那根触手戳了戳军官俊美的脸。他的脸颊出乎意料的柔软。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它感到他的心跳很快并且越来越快，呼吸急促，不确定自己是否采用了正确的方式。
他始终不做出回应，于是它放弃了这个问题。另外两根触手灵活地解开长裤上的银纽扣，制式的军装长裤被缠住往下扯，露出年轻军官修长匀称的双腿。
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即使竭力克制，“它”还是察觉他在轻轻发着抖。他的内裤被同样拉下来，触手扯住脚踝，向两侧拉开。
秘密呈现在眼前。年轻的军官双腿间除了男性的性器，下方还有一条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柔软缝隙。淡粉色，花瓣紧闭，未受侵犯，稚嫩又脆弱。
他举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喉结又轻轻滚动了一下。
触手在抚摸那条缝隙。花唇被向外推开，露出粉红收缩的柔软穴道。那里还很干涩，只有黏膜正常的湿润，因为主人的紧张情绪肌肉收紧。它试着向内挤。
果然失败了。伊恩浑身发抖，军装制服肩头的银链哗哗作响，脸上毫无血色，双腿绷紧，不躲开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控制。他被触手束缚着，像是落入蛛网的漂亮蝴蝶。
“你不喜欢这个样子吗？”它像是疑惑不解。然后伊恩感到一只纤细温暖的手抚摸上了他的大腿内侧。
手？这东西会长出手来吗？伊恩不想睁眼，因为长着手的触手们决不是他想看到的东西，也许一辈子都会为此做噩梦。不，也许他不再有一辈子。他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他还会活多久？
脑海一片混乱，他感到恐惧，但想竭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些。他的牙关紧咬，因为过度用力而感到麻木，像是牙齿已经黏在一起。但是脖颈传来了特别的感觉。微微发痒，像是细丝拂过。
那是头发。然后他感觉到了脸颊，鼻子，嘴唇。温暖柔软，它在亲吻他。
伊恩为这个想象感到荒谬。邪神会长出一张脸蛋吗？它懂得什么叫亲吻？它刚刚甚至想直接插进去！
军官猛地睁开双眼，做好看到一堆肉块、一些奇形怪状五官的准备。
但他先看到的是一双绿色的眼睛。那双清澈漂亮的绿眼睛眨了眨，像某种猫科动物，然后一双手臂环抱住年轻的军官。那张少女的脸上带着可以说是柔软的神情，同时也有点好奇，像是孩子捕捉到了蝴蝶，惊奇又怜爱地将它捏在手心。它把脸颊贴在他胸口，长及腰间的黑色头发顺着落下去。
天啊，伊恩想，它，不，现在或许是她更合适。她居然有心跳。
她的手往下摸去，温热的手掌托住那条隐秘的缝隙摩擦。这次她尝试使用了些技巧，纤细的手指按住缝隙顶端的阴蒂揉捏挤压，然后她听见伊恩的喘息声。
他又一次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胸口急促地起伏着，紧紧抿着嘴唇。年轻的军官上身的衣服整齐笔挺得可以直接去参加阅兵仪式，但是修长笔直的双腿赤裸张开，私处裸露，正在被手指来回亵玩。触手依然捆着他的两只脚踝，让那里发生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她握住他的性器上下撸弄，让那里很快就火热地挺立起来，顶端溢出清澈黏滑的液体。军官腰腹绷紧，为自己失控的反应不知所措地微微蹙着眉。
他的手被拿了下来。触手将它们轻而易举地束缚在他的腰后，以便于她能及时观察到那张俊美的脸上神情的变化。他在皱眉，睫毛颤抖，喘息又轻又急，抿着嘴唇。
她的一只手在笨拙爱抚他的阴茎，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在按压已经鼓起的玫红花蒂。他的喘息越来越沉重，少女的手指探下去掰开两瓣淡粉色的花唇，从那个柔软张缩着的穴道淌出一缕清润的黏液粘在纤细的手指上。
伊恩咬紧嘴唇。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他闭上眼睛想要暂时脱离他的命运。他本可以继续在战场上，他……
“嗯！”年轻的军官被拉回现实，为下身的感觉惊喘出声，拼命眨着眼睛想维持理智。纤细的手指插进了穴道，他因为紧张把那根手指夹得很紧，足够感觉到手指的每一下轻微动作。
“是疼吗？”她的动作相当慢，另一只手安慰地爱抚他的性器，“别担心呀，我不会伤害你。”
那根手指开始缓慢地抽插。指腹摩擦过内壁敏感的褶
', ' ')('皱，带起酥痒酸麻的感觉。柔软温暖的穴道收缩着，温热的水液裹住手指，发出噗叽噗叽的情色伴奏。
伊恩压紧小腹想抗拒从内部传出的古怪快感，但是徒劳无功。手指在内壁的每一下摩挲都挑动着神经，那里太稚嫩也太敏感了，水液正随着手指的动作从媚红的柔软肉穴涌出去，沾湿大腿根部。
“别害怕，伊恩，很舒服呀。”她安抚地哄着他。柔软的触手取代了手掌裹住他的阴茎爱抚，闭着眼睛的军官并未察觉，他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那根手指上，呼吸凌乱，脸颊晕红，银色的发丝半遮住额头，被空出来的手撩起来。
她在他额头上落下柔软的一个吻，手指继续缓缓在那个湿热紧窄的穴道抽插。他是第一次，被摸得小腿肚子微微发抖，喉咙间溢出轻微的哽咽。他拼命闭着眼睛，好像那样就能逃开他正经历的一切似的，银色的长长眼睫令人怜爱地颤个不停。
她抚摸着伊恩的小腹安慰着他。这个动作反而让他更抵触，他似乎想蜷缩起身体保护自己，但是被束缚得很好，大开的双腿和往后拉着的手臂让他无法做出这个动作。
于是少女转而尝试轻轻抚摸那头柔顺的银发。她纤细的手指插进发丝间梳理着，感到年轻的军官慢慢温顺下来。他咬着嘴唇承受下身陌生的爱抚，呼吸急促，时不时溢出压抑的轻声哼吟。
那个湿润的浅红穴道一下下收缩，轻柔地吸吮着她的指尖。她缓缓把手指推到最深。
“唔……”年轻军官的手在背后攥紧，大腿根抽搐了两下，轻吟出声。她吻了吻他的脖颈，“伊恩，别怕，放松……没事的。”
她并不想在这一次就给他太糟的回忆。在伊恩喘息着绷紧身体达到射精的边缘时，少女慷慨地满足了他。阴茎跳动着射出来，他的穴道收紧，到达了小小的高潮。
她抽出手指，松开军官身上的束缚。伊恩立刻并拢双腿遮挡住自己，紧闭着眼睛喘息了一会，从衣袋里掏出叠得平平整整的手帕好清理自己的身体。先是擦掉大腿内侧和小腹沾上的乳白色精液，然后那双修长漂亮的手颤抖着向下，落到张开的柔软花唇上。他只是在外面敷衍地擦了两下，甚至不敢稍微向内碰碰。
做完那一切之后少女看见伊恩努力撑起身胡乱地摸自己的衣物，先找到内裤颤抖着穿上，然后是长裤和腰带，好像那些薄得像纸的衣物能让他在她面前增加一点防护似的。或者那更像一种心理安慰，从亚当和夏娃懂得拿树叶遮身开始，人类就不愿轻易赤身裸体。
“结束了吗？”他问。
“是的。”外表看起来与一个人类少女别无二致的邪神抱着膝盖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绿眼睛显得专注而认真。
“你可能需要喝点东西。我给你准备了牛奶。”少女说。装着白色液体的玻璃杯漂浮到伊恩面前，加热得恰到好处，还冒着温暖的热气。没有任何诡异之处，邪神在给他喝热牛奶。
“我叫伊达利娅（Idalia）。”她说，“你可以叫我艾达（Ida）。”
“我叫伊恩。伊恩·米勒。”伊恩说。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在向邪神做自我介绍，她听得算是认真，即使这些她早已了解。
艾达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他看起来没有从紧张中回过神，于是她请他在这座高塔中随便转一转，也许这能帮助他放松一些。
这里的一切都难逃她的掌控，伊恩休息了一段时间之后在这座塔中很谨慎地走了走。他发现了浴室，试着放水。
水是热的，归功于艾达。能放出热水看起来让伊恩松了一口气，艾达“看”到他脱下制式军装，浑身赤裸，躺进温暖的浴缸中茫然地吐了口气。
那个浴室对她而言相当多余。准确来说对每一个邪神都是如此，她富集邪恶，不过单论清洁程度而言堪称一尘不染。但伊恩看起来喜欢这个。就像喜欢热牛奶一样。
他在清洗双腿之间，手指微微发着颤去清理那里的黏腻。然后军官用放着的香波洗头发，使用沐浴乳，为过于浓郁的玫瑰香气而蹙眉。他披上浴巾，轻声感叹“这座塔里竟然什么都有”。
然后他停住了。纤细的少女不知何时起坐在浴缸边缘，自然得像是从一开始就在那里。伊恩竭力克制才没有出于长久作战的本能袭击她。
“你不喜欢玫瑰的味道吗？”邪神眨了眨眼睛。她挤出一点沐浴乳在她的掌心，好奇地闻了闻。
伊恩僵硬了一会。然后他点了点头。头发还在滴水，他一丝不挂，只有一条浴巾堪堪裹着，在她面前感到赤裸与不知所措。伊恩绷紧身体，想也许她下一秒就会把他掀翻在这里用触手操他。
但是没有。
艾达盯着军官赤裸修长的双腿看了一会，想了想，斟酌着发问。
“伊恩，我能摸摸你吗？”
伊恩感到荒谬。
邪神的力量足够把他撕碎成一万片，并且刚刚用手指把他弄到高潮。但她就这么坐在这儿，仰着脸，完全用征询意见的口吻，“我能摸摸你吗？”
“好。”
', ' ')('他轻声说。除了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别的回答。邪神的询问也许只是一时兴起，让她不满意的答案说不定就通向死亡。
他解开浴巾。艾达伸手摸了摸他的肩膀，在乳头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抚摸到他的腰。伊恩尽力让自己显得放松，他把目光放在浴室小小的窗口，那外面有蓝天。
她的手向下，滑到他的两腿之间，先是抚摸阴茎，然后她开始探索那个缝隙，身体和他完全贴近。伊恩轻而压抑地喘息，下身传来的快感开始让他有些站不稳。
他晃了晃，向后退了两步，靠在了墙上。那根手指在花唇外徘徊着，只是揉捏阴蒂，但没有插进去。
“你真好看。”她偏过头说，听起来是句真诚的赞美。
她把手从他双腿之间抽出来，发觉男人正微微发颤。
“我吓到你了？”艾达看起来又一次感到困惑。
“不、只是……”伊恩试着向她解释，他不知道邪神是否真的如她先前表现出的那样能明白人类的感受，“只是有些冷。”
雪白的触手拾起搭在毛巾架上的浴巾将伊恩裹住，这回军官猝不及防，没来得及闭上眼睛，也因此看见了邪神的另一部分。那些触手从少女身后的虚空中凭空探出来，灵活柔软。
它们没直接连在她身上。这让伊恩感到好受了些。
“现在好一些了吗？”艾达问。
伊恩迟钝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甚至没反应过来。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他，颜色清澈，像是某种单纯的注视，有一点儿贪婪的情欲，但是被那张乖巧的面庞修饰得淡得几乎能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那些触手还在她身后摇晃，伊恩会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
“作为回报，你也可以摸摸我。”艾达说，“我不会伤害你的，伊恩，别害怕。”
她把那只触手塞进伊恩手心，军官被烫了一下似的想松开手，但是他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将它捧在手掌中虚虚握着。触感温热，柔软光滑，完全不像什么邪恶的造物。艾达仰着脸看着比自己高多半个头的年轻军官，眼睛眨了眨。
“不那么可怕，对吧？”艾达说，“和手指没两样，放进去也会还好。其实这就是手指头嘛，和人的手类似。”
现在军官收回他刚刚的想法。显然邪神正盘算着怎么说服他乖乖分开腿好让她将那根温软的触手塞进他身体里。她看着他，目光期盼，好像那事儿一点也不可怕似的。
不过这对她来说确实不可怕，一点儿也不。军官悲哀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竟然开始有些明白她的想法了。
“我们来试试吧。”艾达提议道。伊恩被她推到浴缸宽大的边缘躺下，他的双腿被柔软的触手缠住了。修长有力的双腿被掰开呈M字，伊恩被赤身裸体地束缚在浴缸中，美丽的少女坐在旁边看着他，轻轻抚摸那具不安的身体。
“现在，伊恩，我们开始第二次好吗？”她问。
“不……”他绝望地出声，但是这时候诞生不久的邪神显然不想听他的拒绝。
他被扯出浴缸平放在旁边的宽大平台上，身体紧绷如弓，双腿挣了挣。但是没有任何用处，他像是被钢铁束缚，只不过钢铁并不这么柔软。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任何挣扎都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艾达坐在浴缸边缘，动作堪称温柔地抚摸他腿心闭拢的花唇。
他轻轻颤抖，呼吸急促，又一次闭上眼睛。他的双腿张开，全身赤裸，门户大开，缺乏抵抗之力。
第二次，她想。
“伊恩，别动。”她小声说，然后掰开他的花唇，露出挛缩着的媚红穴口。雪白的触手在那里打了个转，向上绕住阴蒂滑动着爱抚。
“唔——唔！”伊恩的反应比第一次剧烈得多，年轻的军官绷紧身体抗拒着，但是身体并不服从他的指令，阴蒂被那根触手盘绕着，它像一张小嘴一样开始吮吸他，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快感。他的性器同样被缠裹住，温热的触感包围了他，触手在吮吸他的顶端，挤压着他。
花唇之间很快淌出晶莹的热液。艾达用手指拨开花唇，观察着那个收缩着的穴道。那里的肉柔软得惊人，呈现一种肉欲的粉红色，看起来几乎不像是伊恩身体的一部分。
但它确确实实属于他，属于这具修长有力的身躯。艾达掰着花唇，让雪白的触手缓缓插入那个柔软的穴道。
“不！不！……”伊恩猛地挺腰，他喘着气叫出声，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睁大看着她，“别，用手指……”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而且这会很舒服。”艾达温柔地抚摸伊恩的头发，他已经不再干涩，可以轻松容纳触手的插入。第二次，伊恩应该学会接纳新的东西。
他的腿被捆紧以防止他抗拒地挣扎，那个柔软的粉色肉穴被迫吞吐着其中旋转着插入的柔软触手，清澈的淫水从进出间被挤出来。她没有进入太深，伊恩上午才承受了他的第一次。但是很快触手开始往深处进发。
它同时在变粗。伊恩的嘴已经被另一根触手填入，他试
', ' ')('着用力咬她，恐惧的本能完全压过了理智，让他胡乱挣扎。但没有任何用处，他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下身传来又酸又胀的感觉，艾达还在抚摸他的头发。
即使看起来像是个少女，可是她的内核依然并未改变。这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但是他现在该向谁说呢？
艾达看见那双蓝眼睛安静地睁开，泪水正从里面滑落。伊恩满脸红潮，喘息剧烈，可那双眼睛是沉寂的。
他被弄哭了。
邪神停了下来。触手抽出他的身体，伊恩被重新放回浴缸，如同死囚被带离刑场。他被扶着背坐起身，不敢相信自己莫名其妙地获得了释放。
“别哭呀。”邪神伸出手指擦拭青年的眼泪，看起来有点不安，“……我们用手指。”
伊恩其实什么也不想用。但相比触手，他咬住手背，又一次被她用手指弄到了高潮。如果能排除心理的障碍，这本身相当舒服——温热的快感席卷全身，穴道的肌肉抽搐跳动，呼吸急促，头晕目眩。
但没人想被强奸。虽然一切很舒服，但伊恩原本不想被任何人搞。他想念妹妹和母亲，想念军营，甘愿自己保守这个该死的秘密，哪怕一辈子不结婚也不做爱。可是他无力抗拒。他感到愤怒……他感到无能为力。
私生子活该替人去死吗？当然不是，但是拒绝就要付出代价。伊恩支付不起，所以他出现在这儿，一丝不挂地被触手肏到
“别哭了。”艾达面对着年轻的军官感到不知所措，他还在闭着眼睛流泪，脸色苍白，眼泪把他的银色的睫毛沾湿，成了湿答答的几缕。虽然有着成人的外表与成熟的生殖能力，但艾达是快速成长的产物。在短暂的生长期她飞快地汲取大量的知识，试图成为一个“人”，但是伊恩的泪水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他不疼、不难受，被浴巾裹着，也不会寒冷。他不情愿，所以她停下来了，并且更换了方式。可是他沉默着，眼泪还是掉个不停。
艾达感到烦躁不安，她试图安慰他，哄他“不会现在就生孩子”、“只是卵，不会痛”、“多用手指”之类的话。但他看起来更糟糕了。
愤怒与恼火让艾达开始发烫，她被无力和无所适从死死包围，热度冲上脸颊。她想要掀翻什么，想要膨胀开来，想要……
可是她不想伤害他。
伊恩停了下来，泪水变成了惊愕与紧张。那个新生的神只在他面前毫无预兆地抽泣了一声。
他睁大眼睛，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然而那只是个预告。
下一刻，没等伊恩做任何准备，哭声猛然爆发。艾达嚎啕大哭，翡翠般的绿眼睛里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哭得满脸通红。这具类人的躯体有与人类几乎相同的反应，她哭得抽抽噎噎，鼻头通红，让年轻的军官愣在当场，然后开始徒劳地做出挽回。
“别哭，别哭……”伊恩说，“我不哭了，好吗？别这样……我不该哭，对不起，别哭了……”
不同于军官缄默的泪水，新生的邪神哭起来肆无忌惮。她显然还没学会怎么合理哭泣，或者说用正确的方式（如果对于邪神来说这样的方式存在的话）宣泄她的不满与愤怒。
“这样会眼睛痛、别揉，我不会再哭了，乖，嘘……”像哄妹妹或者安抚一只猫，年轻的军官不知所措又笨拙地将艾达抱在怀里抚摸她的背，他语无伦次，揉那头黑色的长发，阻止她揉眼睛，答应乱七八糟的条件，包括给她摸自己的身体（不用触手）、陪她睡觉、不再哭等等。等艾达终于安静下来在他怀中发出细微的抽噎，伊恩感到自己度过了一场灾难，至少也是从飓风中生还。
他无法理解之前游刃有余的神只如何能在一瞬间显得像个未成熟的稚子，直到他想起她的诞生——仅仅一年多以前。
显然，即使拥有了十八九岁少女一般的外貌，邪神有些时候还是个孩子。他不知道这个发怒的女孩儿为什么没有伤害他，即便对于她的族类而言，以哭得满脸通红来发泄情绪大概也是前所未有的别致方式。
但他感到无可奈何。就像人们不会责怪婴儿咬痛了母亲的乳头，他也很难对艾达感到先前所体会到的屈辱以及愤怒。抵抗和屈辱被猝不及防的泪水冲走，净剩下一些没什么大用处的不知所措。
艾达还在抽噎。伊恩用毛巾把她的脸擦干净，顺便把她在大哭中挥舞的几根触手拾起。它们还没有收回那个神秘的来处，软趴趴地垂在浴缸边，其中几根打翻了沐浴乳，玫瑰味儿呛得冲鼻子。
伊恩打开喷头，调好水温，把它们放到水柱下仔细冲洗干净，用毛巾擦干。它们慢慢缩回去消失不见，艾达拉着他的浴巾不放，挥着手用她的力量将被打得东倒西歪的东西各自归位。
伊恩确定她已经停止哭泣，抽噎只是渐弱的结尾。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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