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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文人才子的宴会讲究一个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王孙公子们要的则是佳酿美人轻歌曼舞。在出门之前,黎穆本以为今晚的宴不是前者也该是后者,但等到了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孤陋寡闻:除了刚刚见过的大理寺正顾谆之外,往来宾客中竟也俱是官场中人,虽然不过八九品小官,却没一个是不入流的。
有人身上官服尚未换下,陪坐一旁默默饮酒;也有人衣着光鲜笑意满面,置身席间左右逢源。共同点却很明显:至少从外表上看都是能被称一句青年才俊的,其中最大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出头,相貌稍平庸些的更是没机会出现。
见到靖安和清河,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纷纷起身见礼。
声色场里,区分尊卑的不是性别,而是权力。
……倒是颇让人有几分感同身受。
黎穆无声一叹,对面的顾谆顾大人倒是适应良好,向着席上唯二的两位身份贵重的女主人施礼,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出现在这里辱没了自己的身份。至少面上看不出来。
清河笑吟吟携着靖安入座,口中随意说着些近来京中的趣事。靖安未置可否,目光扫过下方右首的空位,微微一顿。
“县主今日这宴排场倒大。”即便这些年与清河来往渐少,靖安此刻也看出来她今日设宴的目的不明,远不止于私下里联络感情这么简单。不然,该请的不是顾谆,而是那些曾经一起“寻欢作乐”的贵女们才是。
“哪里,唯殿下与顾大人为上宾尔。”清河权作未懂。
顾谆顺势接上话:“县主说笑了,下官岂敢与长公主殿下并提?”
一唱一和,倒是默契。
靖安懒得拆穿,拉着有些不在状态的黎穆径自坐了,还未细细打量清河府上置备的吃食酒水,便听清河继续道:“听闻近日城中来了些出身尊贵的妹妹,可惜我向来久居不出。今日仰仗殿下,想来能有缘一见。”
说到便到,话音未落便有侍女引着一个衣饰简素的姑娘一路走来,小姑娘一路死死低着头很是拘谨,等走到近前才微微扬起脸来看向上首,未语眼睛便红了。
靖安细细打量,全然陌生的面孔,倒是身上那件厚裘披风颇显出几分熟悉的穿衣风格来。
她只来得及猜到一半,倒是黎穆的反应直接把答案告诉她了。
准驸马失了人前安静沉稳的风度,望着来人倏然色变,失声道:“殿下!”
来人是八公主,准确来说,是曾经的黎国八公主,黎穆唯一在意、自身难保时也惦记着的妹妹。
他下意识站起身,几步拦在座前,挡住旁人落在八公主身上的视线。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回护的姿态。
靖安无声笑了一下。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对,她也鲜少见到黎穆失态的时候,果然,妹妹才是突破口吗?
有时候,你可能会陷入一种奇怪的境地:明明自己身处冲突的最中心,但无论是情绪还是思维,却都意外地十分稳定,像个无关的局外人,冷眼旁观着一场闹剧。
靖安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记忆里是兄长错愕且失望的目光、姨母高高在上的审视,和表兄周黎的痛哭哀求。
而这一次,她注意到了更多信息:八公主含泪的眼,黎敬熙欲言又止的神色,清河饶有兴致的笑容,旁观者的窃窃私语,以及……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黎穆落在下首的顾谆身上,后者正含笑凝视这一幕,见状,冲她微微颔首,举杯致意。
靖安淡淡收回视线。
所有人都看着她,好像她是使人家兄妹分离又被迫在这种难堪的场合相遇的罪魁祸首似的。分明半刻钟之前,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并不知情。
但是,靖安毕竟不是当初那个只能跪在父皇脚边,赌上自己的未来去求一个公道的小公主了。所以她只是缓缓起身,绕过黎穆走到那位八公主面前,从袖中递了一块丝帕:“八县主,别哭了。”
由于北上的黎国皇室遗族数量过于庞大,为了减少麻烦,除了黎穆之外,邓皇只给那位死去的黎国老皇帝追封了一个“承恩郡王”,其余子孙则仍要他们聚族而居,不许分家。例如现在对黎昭的称呼是“郡王世子”——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这个称呼上直到老死,或者由于某些意外提前死去。而原来的八公主,就算没有封号,按惯例也可以称一声“县主”。
靖安对着哭得眼眶通红的小姑娘一字一句道:“别哭了,眼泪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东西。”
八县主看着她怔了好一会儿,突然抽过手帕捂在脸上,以一种毫无仪态的姿势。
她缓缓扫视了一圈,不经意间透出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仪让那些私语和看好戏的人纷纷噤声危坐。于是她再次看向宴会的主人、闹剧的的始作俑者:“玩笑到此为止吧,八县主毕竟是父皇的贵客。”
清河县主不以为然地挑眉:“八县主是客人,另一位呢?”她大大方方地看向黎穆,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这么没规矩,看来是还没好好调教过?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黎穆僵硬地转头看向靖安,但
', ' ')('后者并未留给他半点关注,而是牵着八县主向外走去。
途径顾谆的座位时,靖安脚步微顿,淡淡丢下一句:“顾大人好雅兴。”
说罢不等顾谆反应,便拉着八县主走了。
如果说黎敬熙平日的顺从乖巧还是有三分真心在内的话,顾谆所谓的记恩还情就彻头彻尾是个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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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府花园里有一处人工湖泊,一座二层水阁临湖而建。这也是以前靖安她们在清河府上常来的去处,此时阁中早已升起炭火,一片暖意融融。
吩咐侍女准备热水和毛巾后,靖安将八县主按进了软榻之中:“先休息一下,一会儿让人来接你回去。”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以后别随便来这种宴会。”
八县主再次红了眼睛,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撒手:“兄长他……”
“……他不会有事的。”
事实上,靖安知道黎穆正跟在她们后面,却也并没有阻止。
对于黎穆刚刚的行为,她其实谈不上生气。多年兄妹情分当然不是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抵得上的,人之常情罢了,完全可以理解。
只不过……靖安轻轻笑起来,只不过长大后的靖安有父皇和姨母要孝顺,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关爱,唯独没来得及体会来自兄长的维护,便难免有些羡慕。
——她本来以为,昨天晚上共浴的事发生之后,黎穆和她之间会更亲近一点的。如今看来,那些关心和体贴未必作假,但终究比不过血浓于水的亲情。
而她却已经永远失去了她的兄长。
“好了,”她拍一拍八县主的手,温声安抚,“我让你兄长进来陪你。”
“不,不用了,我只要知道兄长无事便好。”八县主怯怯仰头望她,蜷缩了一下手指,“您…兄长并不是怀疑您的意思,我知道这件事与您无关的,是那位县主……不不不,是我,是我自己要来的。”
靖安无声弯了弯唇角,越描越黑只怕就是这样的了。黎穆待会儿要多吃点苦头了。不过为自己妹妹背锅嘛,合该是做兄长的义务。
“嗯,我知道了。休息一会儿,洗把脸,好吗?”
八县主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是被那句话打动了,忽然抱着她的手臂再次哭起来,
失去了依仗的姑娘,连哭也是克制的。八县主将帕子捂在脸上转到一边,只有头轻轻靠在她的手臂上,像是在寻求某种安慰。
靖安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发。
她仍然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一样,看着自己伸出手去拍了拍八县主的后背。现在的靖安长公主有足够的经验去安抚一个伤心的人,也不介意付出这一点点耐心,但她早已经失去了感同身受的能力。
不然,又有谁来替她分担那些过往呢?现在的靖安再不想依靠别人的安慰或帮助了。
走出水阁的时候,黎穆正站在外面望着她。
靖安稍感惊讶:“没进去?”这算什么?自我惩罚吗?
“殿下。”黎穆看她一眼便收回视线,默默垂首跪了下去。
不论私下里如何戏弄折磨,在外人面前靖安向来是给了他身为前国君和准驸马的面子的,因此今天这样的主动的臣服已是难得,但是……还不够。
靖安唇边露出一丝笑意:“爬进去。”
黎穆僵住,忍不住抬头看去,却窥不见她隐藏在灯光背后的神色。
“殿下……”黎穆面露哀求。
靖安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冒出来一句:“清河有一点倒是没说错,我的人是该有点规矩。”
黎穆一震,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什么。一站一跪的两人沉默着对峙了一会儿,靖安看见那挺直的脊骨慢慢放下,一点点向地面折腰而去。
但一只麂皮靴却顶在肩头,阻止了他进一步匍匐的动作。黎穆抬眼,鞋子的主人微微用力,半个脚掌踩着他胸前的衣襟,俯下身来与他对视:“不愿意?”
“并没有。”也不知他刚刚想通了什么,此时的黎敬熙又是温和平静的了,目光中隐隐透出几分柔色,坦然回看过去:“原本便是我的错,不论什么惩罚也该受着的。”
“就算当着你妹妹的面?”
她看得出黎穆是迟疑的,但他仍是顺从答了,眼中不见半分勉强。
“若是如此,也是我应得的。”或许,小八也会乐意围观的。
“那么,”靖安挑了挑眉,“进去看看你妹妹吧,一炷香。”
阁中安安静静,八县主侧躺在屏风后的软榻上,仿佛睡着了。
黎穆不方便进去,便只是在屏风外站了片刻。一丝冷风吹拂过他的衣摆,黎穆这才发现窗户开了半扇。
“兄长。”黎穆轻轻走过去正打算关上窗,身后却传来少女幽幽的呼唤。
“嗯,小八。”黎穆转身,听见妹妹轻声道:“窗户开着好吗?屋子里有些闷得慌。”
黎穆随意看了眼能将楼下及湖边景色一览无余的视野,没说什么
', ' ')(',温和应下了,像过往每一次一样与妹妹闲话家常:“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兄长不必挂心。”八县主沉默了一下,“今天的事,给兄长添麻烦了。未知靖安长公主殿下那里……”
黎穆心中微微叹息,从前八妹虽然不受宠爱,但毕竟也是帝女之尊,何曾需要这样卑微的称呼一位别国的公主呢?一夕国破家亡,也不过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
但即便是曾经关系亲厚的兄妹,如今相见也只能剩下几句不咸不淡的应答,“不必担心,殿下亦是很好的人。”
这句话说完,这场重逢后的寒暄似乎也暂时告一段落了。但八县主犹豫的声音再次从屏风后传来:“柜子上……有个盒子,是长公主殿下要的吗?”
“……”黎穆沉默了一下,转身进去。
锦盒打开着放在灯下,乌木手柄的戒鞭黑沉沉泛着冷光,一看便是件威力不俗的凶器。
“多谢小八。”黎穆似乎早有所料,情绪十分稳定,顶着妹妹的注视将盒子合上捧在手中,最后关照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情殿下会处理好的。”
只是走到门口时,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小八,抱歉。”
半晌,屏风后只传来些细小的动静,无人回应。
靖安耐心等在一楼。这处水阁设计十分精妙,东、南两面分别设一出入口,内中却被分成两间,二楼的房间独立隔断,作为宾客休息之所,一层则在东西两面分设一待客厅,中间仅以垂帘相隔。
这样的设计,原是专为府中男女主人设计的,一般仅用来招待亲近的好友及家眷,男女分席既不犯忌讳,中间却隐约相隔又相连,显得亲近自然。
可惜,随着男主人一去不回,再巧妙的心思也只得便宜了旁人。
二层两面的房间对称设计,此时也烧着炭盆。一墙之隔的软榻上,黎穆跪在榻上,上身的衣物早已被褪了个干净,只一条亵裤摇摇欲坠着坚守阵地。脑后的发带另一端被系在床头的雕花木栏上,迫得他整个人不得不向后折去,胸腹间漂亮的线条一览无余。
榻边一溜刑具整齐排列着,看起来各个威力不俗,红绸、麻绳、蜡烛、银针一样不少——长公主有兴致时,自然会有人提前准备好一切。
细竹鞭外表平平,挥动时却能听到细韧的鞭梢破空时的呼啸声。靖安将其握在手中把玩,却不急着发挥它的威力,只是将鞭梢时不时划过他的胸乳、小腹,轻轻拨弄那仍尽职尽责“服侍”主人的乳夹,令其发出清脆的响声。
黎穆眼前被一片红色缚住,视觉受阻时其他的感官却被成倍放大,他感到微凉的鞭梢在身上游走,耳边灯花哔剥作响,少女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冰凉的皮肤上,带来阵阵痒意。
空气沉寂,暧昧的气氛却蔓延,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小腹下的性器竟有了抬头的趋势。
“啪!”不轻不重的一鞭抽在小腹上,不算很疼,鞭梢却有意无意地擦过刚刚有了些性致的器官,让人禁不住战栗。
黎穆低低闷哼一声。像是知道他难受一般,竹鞭再次落下,却只用光滑的柱身来回抚过伤处。轻微的力道却丝毫减轻不了伤处的热意和痒意,反倒勾起几分心底的燥热难耐。
但是随后便是长久的安静,黎穆看不见靖安的位置,只能凭着动静判断她从柜子上拿了什么,随后,是一阵灼热滚上胸膛。
他下意识想躲闪,却被发带的长度限制了行动,只能无助地挺起腰背,献上自己的柔软任人施为。
一串串红蜡绽开在白皙的肌肤上,化作一朵朵凝固的红梅,从喉结、锁骨,到已经充分挺立的乳尖,再到小腹,连着胸前点缀的两枚银铃一起染上艳色。
靖安控制着蜡烛倾斜的角度高低,任深浅不同的热和痛充分灼烧黎穆的皮肤,听着他喘息声渐重,却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呻吟。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亲妹妹睡在一墙之隔的暖阁里休息,黎穆哪敢惊动呢?若只是被责罚也不过是有些丢脸,但若是让妹妹听到这宛若春宫的呻吟哀求,啧。
但他愈是忍耐,她便愈想更加过分,一幅红梅映雪的美景徐徐展现,却不等完全绽放开来,又被执笔人挥起鞭子残忍抹去,直抽得乳尖上悬着的两枚铃铛叮当作响,声音在静夜里似能传出很远,吸引旁人前来参观。如此往复几回,一根红烛去掉大半,洁白的画布被杂乱无序的红印布满才勉强住手。
靖安随手扯下黎穆脸上蒙眼的薄布,原本谦润温和的贵公子再难维持冷静自持的模样。手中竹鞭一转,转而用鞭柄随意拨弄起他半勃的欲望,靖安戏谑地笑起来:
“还喜欢吗,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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