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夕的清明 中(1 / 1)

('

贡水婉转,章江浩瀚;滔滔汇九曲之渊,熠熠挥三春之练。

说赣江是贡水绝对抬举,但春天的江水还是值得一看,那是一条在很轻声流

淌着的庞然大物。虽然这几年水量降得厉害,可是98年内地大涝的时候唯有湖

城幸免,你就知道……这水有多深。

老宅就在赣江的一条无名支流边上,静水流深,那条水声很小的无名支流却

在分出无数沟渠后没有变细一丝。

茂林修竹,清流湍激,映带山阴。

直芋带着筱夕下车,爬了段山路,老宅就坐落在山腰平地上。

「诶……和十年前一比真是不能看了……」

山水之间,绿竹环绕,一间很有古意的老木屋,周围篱笆围了很大一圈荒废

的菜圃,平添岁月之感。

时间宛如逆转,筱夕开启cosplay模式:「死老头子,进去给我把故

事说完咯!」

屋里的陈设虽齐,却很恶俗,显然是李婶的手笔,只有那个大通铺因为和木

屋连为一体没法搬走,所以看起来还算合眼。

「本来还想吹吹老头的木匠本事,可如今也只剩下这床啦……」

筱夕十分自然地躺了上去,然后张开了双腿,甜声道:「行啊老头,那就来

展示一下你的床上本领吧!」

直芋性趣缺缺,勉强坐上了床,然后虚空打了两拳:「哼!哈!展示完毕,

谢谢大家!」

「喂!你这是在丢你爷爷的脸啊!」

「你能不能别在做爱的时候总想着那老头?」

「人家是为了助兴嘛……你也可以做的时候想着你奶奶嘛……」

直芋好想就此躺在床上一睡不起:「困死了……看我打功夫和听我讲故事只

能选一样。然后我就睡觉!」

「那……我要听故事……」

性和爱,女人果然会选后者,直芋阴谋得逞地一笑:「老头那个战五渣被一

拳打进了医院,然后认识了老太婆,结果58年的时候两人被说是乱搞破鞋,扔

到山里劳动改造。故事讲完,睡觉!」

发觉被骗的筱夕猛然攥住直芋的小弟,熟练地套弄起来:「老头子……我现

在帮你口,你把这个故事说多久,我就帮你口多久,射了继续哦~」

直芋再一次大头望着小头:什么射了继续?你肯定不会把我搞射的,最后故

事和功夫还不都是你的,我又不傻!

可惜这一次直芋的腰带没抓紧,先一步被筱夕扒了下来,然后那张全是蜜糖

的小嘴便吻了上去。为表诚意,直芋慷慨吟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痛!诶呀!痛痛痛……别咬,姑奶奶,我说,我说……」

======

知道当时那种折磨人的投票大家最希望看到的是什么吗?

缺席。既然连这种选举都不来,那大家肯定目标一致,选他没商量,可谓皆

大欢喜。

所以当时有句笑话,右派一般膀胱不好,因为选右派就是比憋尿,一般投票

的时候谁先憋不住去上了厕所,回来就会发现自己全票当选。

(啊呀呀呀!痛痛痛痛!我保证再也不说废话了!)

总之投票那天蒋老头媳妇临产,他自己也是昏了头,非要待在医院,却不知

道这样会让自己的妻儿遭上大醉。

情义千斤重,姓蒋的对老头有知遇之恩,所以老头坚决要改天投票,头头不

让,坚持要今天选出来,两人于是吵了起来。结果头头唾沫星子溅到了老头脸上,

面儿是老头的逆鳞,他也光棍,一口痰直接吐了回去。

红太阳教导我们说,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老头没想到这个头头是军伍出身,于是一拳被揍进了医院。

然后……老头就在医院认识他的「死老太婆」。好好的热血画风瞬间转型成

了少女漫画,虽然老太婆是喝太湖水长大的,可老头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整座

鄱阳湖。

(喂,别停啊,这样我会把后面的故事忘掉的啊!)

老头年轻时候一表人才,又身居高位,对付起女人还满嘴火车,是那种可以

用马克思主义把女人说高潮的祸害。所以老头进医院的时候是一个人,出来的时

候变成了三个人。

没错,老北瓜就是那个时候生的,所以你看,安全措施是多么的重要,当年

大天朝可是号称「一个妓女都没有」,性观念保守,未婚先孕法理不容,于是三

人以「乱搞破鞋」罪被扔到乡下。

什么?你问我这有什么浪漫的?我操,你想过没有,如果老头不说,谁会知

道孩子是

', ' ')('

谁的?

说得再难听点,当初天朝并不是没有妓女,而是「没有奸夫」!因为男人除

非是被抓到了现行,一般把女人肚子玩大之后都逃了。尤其是越有权势的人推得

越干净!

可是当时老头带着一大一小一起出了院,然后横笑一声:「狗日的,大的小

的我都要保!」

可惜老头从来帅不过三秒,所以谁他也没保住,光把自己搭进去了。

情义千斤重,老头先是为了义进了医院,后来为了情进了山里。

老头从来爱俏,但是为了肥田,那些年他从茅房偷了几百斤粪;老头清高,

不爱财,可自打知道了赣江两岸竹子与木头有差价,大冬天的他在江里游了无数

个来回,用一张竹票换了一山毛竹;老头最好面子,可是为了情义,特大饥荒的

那三年,他为了口粮,对着多少自己向来不齿的人下跪磕头?

一个省厅高官,为了自己所爱之人,变成了农夫木匠,你说,这样的故事是

不是只有少女漫画里才有?

(读者们请将以上情节脑补为同字数的口交画面……)

======

筱夕的口交技术很好,每次在直芋快要射出来的时候,都会及时停住,然后

等小头蔫了再好好安抚。故而直芋不上不下地说完故事,一段少林功夫已在脑中

演练百遍。

「死老头子,我爱你!」

直芋说话,嘴酸的却是筱夕,等故事终于说完,她便恶意地大吼一声向直芋

拥吻上去,让他尝尝自己的「羊奶味」。

忘了天下功夫唯快不破,直芋还没摆开架势就被人制住,只好一边尝着自己

的奶味,一边扮演着自己爷爷的替代品。好在筱夕师出名门,一套观音剑法使得

行云流水,披散的剑穗随风飞舞,剑波如云令人目不暇接,让直芋大饱眼福。

「叫我死老太婆,不然我就不动了!」

观音剑法拥有惑乱人心的功效,直芋渐渐接受了自己是那个老头的「设定」:

「喂!死老太婆!当年我为了你掏粪冬泳,现在你还不给我动作利索点!」

「呜呜……」

「喂!身子动起来了,嘴上却在装哭,这算什么啊?当年我为你里到处下跪

磕头,你喊点好听的行不行啊?!」

「啊!死老头子你好棒!鸡巴比毛竹还粗……唔,你看看人家的水流的比外

面的赣江都多……」

「死老头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床上的表现是我所有男朋友里最差的,可是

每次都能让我忍不住叫成个荡妇……嗯,我要做你一个人的荡妇!这辈子你为我

受了多少苦,我就要让你在床上有多么爽!」

「啊,我不行了……可是真的好想你能永远都在我里面上上下下的,每一天,

每一小时,每一分钟……哦哦,还有每一秒!!」

永动机显然是不科学的,筱夕在直芋身上忘我地表演完整套观音剑法,却发

现困倦已极的直芋早在吼完那两句之后就睡着了——大约自己刚才的那些淫浪动

情的呻吟只是他的一场春梦吧……

======

穷极无聊,筱夕决定四处逛逛。

老宅的后门挂着横竖两个竹牌,上联写着「情义千斤重」,少了下联,横批

是「渔父冢」。

直芋说过,自家家训是「情义千斤重,其他全是屁」。大约是奶奶觉得后一

句有辱门风,所以特地给摘了吧……想到当年这家人的门联上居然带个「屁」字,

筱夕不禁笑出了声。

后院一字排着水缸、鸡舍、土灶,尽头有一条小路穿入竹林。因为听多了直

芋爷爷的故事,筱夕尤为喜欢竹子,只觉得成年毛竹气味清新,新长的少竹笋憨

态可掬。如此小行了十几分钟,眼前忽然一片空阔——小半山的竹子居然被采伐

一空了!

又是李家人的手笔……待会还是别让直芋知道为妙,不然肯定会闹得没法收

拾……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回到木屋筱夕也困了,便紧紧搂住自己的「死老头子」

酣然睡去,醒来时却闻见了竹笋的香味:锅都没有直芋怎么做的菜?

走进后院,才发现直芋原来在土灶上烤着笋尖。

「哇,老公你好厉害!」

直芋听到筱夕没喊自己「死老头子」脸上居然有几分失落。筱夕冷笑:男人

果然都是贱东西。只是美食当前,她只好忍下鄙夷,满脸是萌:「这是什么东东,

可不可以吃啊?」

「这样的做法我也是第一次,山里的竹笋不多,你现在不多吃点以后就被别

', ' ')('

人吃完啦……」

见李家做的好事果然还是被直芋发现了,筱夕慷慨劝道:「老公,那你就化

悲愤为力量再多去挖一点吧!」

「没啦,笋是惊蛰时候的东西,现在挖有点晚了,山里剩下的能吃的只有这

么多。来,吃饱了咱们去找李家算帐!」

直芋的手上全是口子——原来这里没有工具,这些竹笋都是他用石头砸下来

的。筱夕接过那佐着鲜血的笋尖默默咬下,又咸又涩。

2014-11-109:46#1查看资料发短消息引用回覆向版主反映

这个帖子回覆顶部yutou555高级会员Rank:4

UID137982精华0积分50帖子60阅读权限50注册2012-8-20状态离线

======

夕阳落在江水里很画面感,一个喝醉了的中年胖子在大院里唱《思凡》更有

画面感。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

……嘿!筱夕、北瓜,你看看大伯这身段怎么样?」

「大伯,你这唱的是哪出呢?」

「思凡呀!以前你跟着老头可没少看!村里明天要演社戏,让我给点一个,

必须思凡啊!我倒要看看,哪个小旦的身段能有我好?」

直芋气急反笑,转头问李婶:「可喜可贺,村里这又是出了什么喜事?」

「大外甥你还不知道啊?婶子抱上孙子啦!狗子明天带孩子回来摆满月酒,

他能有今天都是托了大外甥的福气,明个的戏你可得多点几出!」

「来段《渔父吟》吧,这出戏我听我家老头说比《思凡》香艳,打小就不让

我看呢!」

「大外甥说笑话呢!那戏就两老头从头唱到尾,哪里香艳了?」

「不可能吧?……兴许是两老头说了一场的荤段子呢?」

「外甥这是在考婶娘吧!你别说,婶儿还真会唱两句!」李婶有模有样地亮

了个相:「情义千斤重,一诺沉……」

「沉」字的唯一还拖着,直芋就冷笑道:「原来婶娘还真听过啊,啧啧,那

老头当年把老宅子交给婶娘你还真是没托付错人!」

李婶的身段还摆着,声音却小了小来:「外甥,大外甥,咱们屋里说……」

「哈哈!俺媳妇在旁边看着呢,婶娘上次把我偷偷拉走被她见着,几天没理

俺哩!」

「大外甥哟,狗子那没出息的生了娃,奶粉钱都不够,你说老宅的山上那么

多宝贝,放着也是可惜……」

「有理有理!娃娃明个来喊我声干爹,以后他上学、婆娘、房子车子俺都给

包圆了!」

李婶不禁一喜,可想到自家孙子才满月,大外甥这是想要秋后算帐啊!横竖

都要撕破脸皮,李婶索性抢了个先:「李家人本来就有理!咱家就是从渔父山上

挖点拿点,明年还会新长的嘛!说到底当年山头还是李家给荆家的,咱家人没把

房子给你拆了就算是给老头面儿!」

「失敬失敬,原来李婶不仅会唱戏,而且还这么会说理,想必是有好好读过

咱国家的国法吧!那我倒要问问,两千年来渔父冢方圆百里荆家都是大姓,李家

不过是荆家的分家,就算解放后荆家人迁走了,可国法里说过:一切土地收为国

有。李婶啊,要是三十年前你敢说那话,现在狗子娃娃就没奶儿咯……」

「那你家的山上每年长那么宝贝平白烂了,整个村里谁不红眼,这么多年要

不是咱家拦着,渔父山早荒了!」

「李家婶这是在怪我站着茅坑不拉屎咯?那我还就不拉!天下道理说不过谁

挖坑,谁拉屎!」

两人的争论引来了乡民围观,虽是同乡,可李婶平日里霸道,从来不把别家

放眼里,所以大家也没人声援。直芋准备借势,便走到一个老婶前面问道:「阿

母啊,您老人家一看就是吃过见过的,您说要是有人偷了您家一只母猪,找回来

的时候发现母猪生了个仔,您说这猪仔归谁?」

董永在人群里吼了声:「母猪!」村人立刻把他拖回了家里,怕惊着女客。

老人家嘴不利索,所以说了好几遍:「归俺家,归俺家……」

直芋竖着大拇指:「老人家是明白人!您肯定长命百岁,多福多禄!乡亲们

啊,咱国家法律里规定了那个猪仔叫」孽息「,不仅要归老婶,偷猪仔的还要多

赔钱哩。」

直芋亮出了一沓票子:「乡亲们,俺爷俺爹都是和诸位喝一江水长大的,所

以俺这里有个好差事要送给大家。李

', ' ')('

家婆娘不厚道,每年拿着钱却把俺爷爷的山

剃了个秃瓢,这里要是有谁能让山里竹子长出来,俺这是订金,以后还会每年送

来!」

乡亲们鼓噪不休,洪子却因为下午拿了李婶不少好处抹不开面:「北瓜,过

了!过了!荆李两家是世交……」

直芋恨铁不成钢,把钱往人群里一扔:「乡亲们,我大伯说这事得他拍板才

算,这些钱就当酒钱,今晚上他醉在哪家了,活就归谁!」

乡民们一哄而上,财神爷瞬间就被绑走了,李婶幽幽道:「那山,咱是借,

不是偷……」

「不告而取是为偷。李婶你别难过,我给狗子找得营生不错,要他还我点利

息倒还得起……」

说罢便搂起筱夕:「走,媳妇,晚上山路开不了车,咱去看看老北瓜醉哪屋

了,晚上你陪着那家闺女,我得看着点老北瓜!」

======

洪子浪荡一生,酒量却很差,刚到第一家,他已是半光不光,还在当着一群

老娘们的面脱裤子。

乡民们调笑声不绝:「哟,本家叔,你这血本下的,看在财神爷今个要在你

这儿过夜没跑啦!」

直芋冲上去拎住他的裤带:「老北瓜,你再出洋相老头就真要从坟里爬出来

啦!」

洪伯满身酒气、双眼无神,委屈道:「我得把老头的衣服给脱了……我不能

吐脏了他的衣服……」

直芋鼻子一酸,松开手:「你还记得自己是老头儿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李

婶把山砍荒了你不管,明天她就敢把老头的坟炸了造田!」

洪伯头一低,一副很想喊直芋「二爹」的样子:「老北瓜,那明天的戏咱能

听上吗?」

「听,我把剧组包下来给你唱一天的《思凡》!」

洪子笑着睡着了,鼾声就像在唱《世上只有爹爹好》,直芋招呼走了人群,

和本家叔坐下来喝了会土酒,觉得这老汉不错,就不知道婆娘怎么样。瘸子伯却

一脸阴霾地走了进来。

「李家婆娘发了疯,现在说是要去炸坟,刚走!」

直芋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正要往外跑,瘸子伯又说:「她把你的车胎给扎了。」

「那也比跑去快!」

本家叔说:「俺们家有车!翠儿!给福贵上磨口!」

「叔,咱得快些!」

「嘿,不就是李家的破电动三轮么?俺家的福贵倒着走都比他家车快!」

筱夕不放心直芋:「叔,那再加个人哩?」

直芋连忙扯住她手:「筱夕,你别胡闹!」

本家叔实诚:「俺家福贵是属龙的,载着女客能飞哩!」

翠儿拉着驴车哼哧哼哧来到门口,筱夕甩开直芋的手,先一步跳了上去:

「你今天做的事,过了。」

补刀瘸闷声道:「瘸子有一说一,你今天的确过了。」

======

过犹不及,老太婆知道这事交给洪子做更好,却没料到直芋会一点面子都不

给自己大伯,把事情做到这么绝。

上驴车的时候,直芋第一次在关于那老头的事上听劝,也是第一承认自己错

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反思没用,还是祈祷本家叔的福贵真的会飞比较实在。

「吁……」

赶到老头坟前的时候,那里正亮着火光,没听本家叔在那里解释今天的航班

为啥晚点,直芋是真的想飞到坟前。筱夕死活拉住他:「你先别去,让我先去,

我就说一句!」

直芋拖着筱夕硬迈了两步,终于不忍道:「我就站在你身后五米,你要是被

炸飞了我就抱着你去喂鱼!」

筱夕跑到坟前的时候,李婶还在琢磨着雷管放哪才能把老头的王八盖子给炸

开,筱夕假装气喘不上来,一直在扶着树:「呼呼……赶上了,赶上了!……诶

哟,让我缓缓,喘不上气了……」

李婶连忙把雷管藏到身后:「闺女,出了啥事哩?把你惊成这样?」

「婶娘诶,您可就差点坏了大事咯!你这边前脚刚走,狗子哥就带着娃娃赶

回来哩!乡亲们起哄着让娃娃喊北瓜干爹。你……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娃娃叫了?!?!」

「娃娃真地喊了哩!您有福气,抱了个天才孙子!虽然娃娃的音没发正,可

真是两个字哩!」

李婶手里雷管啪嗒掉地上,听声差点没把筱夕吓死:「闺女,闺女,你捏捏

我,看看婶娘是不是在做梦?」

筱夕爽快扇了李婶一个大嘴巴子:「婶娘,都是真的哩!现在李家其

', ' ')('

他人和

北瓜一起被乡亲们里三层外三层围得走不开,还是瘸子叔来跟俺报的信,俺可算

是赶上了……」

「菩萨显灵!菩萨显灵!」李婶连一地雷管都忘了捡就奔着电动三轮呼啸而

去,自家「天才儿童」的干爹就躲在路旁都没发觉。

「筱夕,刚才见雷管掉地上差点没把我吓死……」

筱夕钻进直芋怀里:「刚才你要跑上去跟李婶拼命,那才真叫吓人……」

「筱夕,以后家里大事都你做主!」

「切……少来,以后家里事无大小都你管,我只管你的事!」

直芋点头:「喳,老佛爷!」

山下的福贵看不惯直芋这副贱样儿,引吭高歌了一声:「昂噫……」

直芋牵着筱夕走下山包,本家叔打趣:「女娃子厉害,俺家福贵刚说它对你

算是服了气了,以后再拉别的女客都不飞了!」

「本家叔,这边我来看着,你带着筱夕飞回去,可别让李家人再闹出什么事

来……」

「小事!俺和福贵就守在李家门口,那恶婆娘要是再敢出家门,俺福贵就尥

蹶子把她踹回去!」

看出来了这一大家子谁的地位最高,直芋赶忙连拍「驴屁」:「成!福贵是

俺们荆家的救星!过了今晚,俺爷爷的坟头和山头就交给福贵看着了,俺以后要

是见着俺媳妇这样的好驴就立马往村里带!」

「昂噫!昂噫!」一番话说进了福贵的心坎,估计它等会真能飞起来。

「本家叔叔,我晕机,您一个人飞回去就成,我在这里陪着北瓜……」

「成!俺看住李家婆娘了就让老伴来接你两!」

「让福贵早点歇着吧!明早上我和北瓜自己走回去!」直芋不可思议地看着

筱夕,默念「阿弥陀佛」,心想又是个不眠之夜……

======

「老公,你冷吗?」

筱夕坐在老头、直芋阿太、太婆的坟前问了直芋一个无解难题。

说冷?那我们一起运动取暖吧!

说不冷?老公,我好冷,你抱抱我!

幸好直芋在筱夕手中扑腾多年,总能抓着她的痒处:「报告检察官,本人关

于老头一案又有新的发现!」

「我劝对方代理人你说话负责一点哦,你要是敢乱说一句话我就脱一件衣服~」

两人都喜欢玩一款GBA游戏叫做《逆转裁判》,并同时爱上了里面的皮鞭

女,以前玩制服的时候直芋没少被筱夕拿皮带抽过,可惜现在嘴上虽然无比地想

跑一溜火车把对方律师剥光,可是三老看着,直芋只好抓紧裤带,原则至上。

「你应该看到了老宅后门的那两个竹牌了吧?……喂!!你脱衣服干嘛?!

这可是重要线索啊!」

「你最好一口气把事情说完,你说一句,我脱一件,我脱完自己的,就脱你

的!」

「我怀疑咱荆家的祖训下一句不是」其他都是屁「,而是一诺沉……」

筱夕解着纽扣的手停下:「一诺沉江底!拜托,你不会真的没看过《渔父吟》

吧?」

「其实今天我和李婶说的头两句话是真的,老头从小就不让我看那戏,说全

是狗屁。」

「那这样就说得通了,我中午还在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家把」屁「字写进门联,

而且那句话和」渔父冢「也没有一毛钱关系嘛……」

「如果真是这样,我猜老头当年应该是答应了别人一件什么事,可是这件事

他没做到……」

「而且只要知道老头是什么时候把下联摘了,就能大约猜测出……那个诺言

是什么!」

「我爹打小就在老宅住,他肯定知道!」

三个皮匠赛诸葛,两个人精造苹果。当年的事情在二人三言两语间竟有了头

绪。

直芋拨通电话,一阵寒暄,没敢告诉老爹自己和筱夕正在老头坟前过夜,只

是不露痕迹地问了声咱家的家训是不是变过?

「兔崽子你还敢说?咱家家训就一句话,老头七十大寿那天你硬给加了一句,

搞得全场老头都跟着你满口放屁!」

「老爹你别生气……别生气……」二儿子亲手操办的老头寿典一直被他视为

自己一生最大的污点,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给直芋打电话让他来门口负荆

请罪:「老爹,你好好想想,会不会在咱家家训后边还跟着一句」一诺沉江底

「?」

「兔崽子戏文看多了吧?……诶,等等,好像……」直芋老爹在那头沉默半

响:「好像后面是有一句话,可是具体是什么我忘了……

', ' ')('

打头是个一字……好像

就是那个!对,就是那个一诺沉江底!对的,对的,那时候老头还把那句话写成

门联挂在老宅后门,我小时候得过一场伤寒,等我病好了,就发现那个下联没有

了……」

伤寒?……

「大伯?!?!」

「什么?」筱夕不可思议地望着直芋,他匆忙找个借口挂了老爹的电话向筱

夕解释:「农村里有种说法,得了伤寒的人不能吃豆子,要是喝了豆浆那就是神

仙也难救。在我老爹那场伤寒病里,大伯搞来了一碗豆浆喂给了老爹。伤寒的人

吃啥拉啥,老头发现二儿子的病情突然恶化,拉出来的屎水里又带着黄豆皮,瞬

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可是,不是神仙也难救么?咱爸最后是被谁给救了?」

「那个人现在就在你身后哦~」

「啊!」筱夕吓得尖叫着跳了起来,却撞到了什么东西,又是一声更惨烈的

尖叫:「啊!!!」

直芋从后面抱住了筱夕:「别怕,是那老头……」

直芋不说还好,说完了筱夕直接闭着眼睛开始磕头:「老人家……老人家…

…小女子保证再也不开您玩笑了……您爬回去吧,求求您爬回去吧……咱们还是

在梦里见比较合适……老人家,您爬回去了没有啊?……」

见筱夕如此吃瘪,直芋笑得前仰后合:「想啥呢?你刚才撞到的是老头的墓

碑!相信我,老头要是真爬出来,那也得是在我两在他坟前干好事的时候。」

筱夕把头埋进直芋胸膛里哭了半响:「呜呜……老公,今天是我错了……我

不该当着老人家面想这些事情的……呜呜……老公,我们回去吧……以后我保证

在做的时候只喊你老公,绝对不开老人家的玩笑啊……呜呜……」

直芋朝着墓碑假惺惺地鞠了两躬:「老头,筱夕他真的不是日本妞,你以后

就别来找她啦,明年我给你烧点咱的私藏,好乖乖,那都是些巾帼英雄……好啦

好啦……你孙媳妇拖我走啦,具体事宜咱们梦里详谈……」

======

「你说!老头究竟是怎么把咱爸救活的?」

「下次你见着老头了自己问他咯,我可是在老头面前发过毒誓不告诉别人的

……」

「人家想知道嘛……」回村路上筱夕一直缠着直芋问关于伤寒的事情,可是

当年那个毒誓太毒,让他的原则性直接达到历史巅峰。

「对方律师,这个问题和案情毫无关系,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从洪伯入

手,搞清楚当年老头的诺言是什么……」

筱夕依旧不依不饶:「你告诉人家,今晚让人家做什么都可以哦~这句话有

效期只有今晚了,过了今晚就再没机会咯~所以小哥哥,一定要清楚哦!」

等等……什么都做……只有今晚?恩……只要裤腰带一松,原则什么的都是

狗屁!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不过当年我答应过老

头,要是我把我老爹的续命神药告诉了别人,说完必须要找到那个药吃下去。可

你既然非要知道,又说今晚什么事都愿做,那我的要求很简单,等会我说出那味

药的名字,你帮我把那个药给吃下去如何?」

虽然明知道是个坑,可是好奇心害死的女人显然比猫多:「恩……我答应你

……」

「听好了,那就是我荆家的祖传秘方,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世间奇药——人、

中、黄!」

「啊……那么请问,这种药在哪里能够买到呢?」

「哈,这位仁兄运气真好,我这里正好有一粒。」

四野无人,直芋大大咧咧地脱下了裤子。

「啊?可是也不是黄色的啊!」

然后……直芋……转过了身……

筱夕好恨自己当初没跟福贵私奔,一颗心此刻哇凉哇凉,只觉得每说出一个

字都要咬碎一颗牙:「这,粒,烂,药,真,有,那么,厉害?……」

「失礼了,普天之下就这粒最厉害!」

「小,心,牛皮,吹破……」

「不相信?有种你就嗑一粒!」

「你,以为,我,不敢,嗑?……」

「我就看准了你不敢嗑!」

「哇呀呀呀……千,年,杀!」

「我操你妈啊!!!!」

======

直芋和筱夕相交多年,对彼此信赖都根植本能,知道筱夕会愿赌服输,所以

在自己的小花即将遭遇大劫之际,直芋除了蛋蛋猛然紧锁之外居然一动没动,

', ' ')('

如修竹——果然,那不是千年杀,而是毒龙钻,一种自己从未体验过的爽感!

那瞬间恰似醍醐灌顶,背脊猛然一凉,小头噌的敬礼,毫无预兆地就达到了

高潮边缘。可惜正当直芋闭着眼睛,微张着嘴摇头回味时,老头的那个毒誓还是

应验了……

「唔哦……唔……呸呸,林筱夕我操你一嘴!」

「进去吧!你不是白痴,你只是笨了一点!阿哈哈哈哈!」

直芋一直想要在羞辱筱夕的时候学上星爷的标志贱笑,可是最后筱夕还是逆

袭成功,让他原地干呕了五分钟。

「啊咳……唔厄……咳咳咳……」

「喂,少装死啦!混蛋,不就是……啊!」筱夕上前踢了一脚直芋,却不想

被他抓住小腿一把撩翻,趴在了地上。牛仔裤瞬间被剥下,内内更是「啵」得一

声出卖了主人已是泥泞不堪的秘密。

然后……筱夕从来没让直芋碰过的处女屁穴里钻进了一只热乎乎、湿哒哒的

怪虫,很涨、很满……她的双手无法自禁地抠进了土路之中,那是一种全新的饱

足感,等到小虫从自己的身体里钻出去之后,她又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空虚…

直芋将她翻过身,狞笑着:「你刚才说不就是什么?」换做一分钟之前,筱

夕准会扬起手里的土屑和这个变态色魔同归于尽,可现在她说的是:「老公,操

我!」

「什,什么?」虽然大头还在反应是怎么回事,可是小头已经照做了。直芋

严重怀疑现在自己一半的身体是在受筱夕的控制才对。

「插……插错了……不是那里……」

「没,没有错啊……」

「插我那里,菊花……」

「什,什么?」那种情况再次发生,大头还在想着「发生了什么?」「不可

以啊,做这种事需要一个月的准备啊!」「这样进去筱夕会肛裂的啊!」……更

听筱夕话的小头已经进到了她的屁穴里……

「啊!!痛啊!!裂开了!!啊!!」

直芋连忙害怕地把小头往外拔,它的主人喊了句:「别!」然后它就在那里

一动不动了……

筱夕疼得直冒冷汗,瞪着直芋:「你脑袋长这么大,怎么还不如那颗小头聪

明?!女人天生就是用来疼的嘛!快前后动几下,就像当年你破我处的时候一样!」

直芋心想当年第一次和你做的时候你都血没流,而且下面就像吸尘器,扔进

条椅子腿都能拧出汁来,鬼他妈信你你处女啊!可小头全然不顾大头的猛烈吐槽,

只是随着筱夕喊的「一、二、一」口令不断做着伸展运动。

「啊……再进去一点……恩……停!等一下,还可以再插进去一点点……唔

哦,拔出来……恩,继续像刚才那样动!对!乖孩子!一、二、一!」

「喂,你少占我便宜啊!」

「我是在跟我儿子说话,你别插嘴!」

「我插你一嘴啊!好不容易不在做的时候喊我老头了,现在又加进来我儿子,

你准备什么时候搞上我老爹啊?!」

「宝贝,我们别理那个白痴,一、二、一!一、二、一!好棒!真是妈妈的

乖宝宝!」

虽然不愿承认,可是直芋还是悲哀地发现,那种强烈的征服感与紧致感让他

已然无法控制小头从筱夕的屁穴里出来……今夜,筱夕终于把自己全交给了直芋,

他索性也彻底放开:自己反正已经爽到没边了,只要筱夕也能爽到就行。

「啊!就是那个位置!……啊!别再进去了!什么?宝贝你已经全进来了?

这样子可是不行的哦,不能只有爸爸那么矮哦!」

「我矮你……」

「一、二、一!一、二、一!走起来!」

在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双手也已经跟着口令开始在筱夕胸前做起扩胸运动之后,

直芋决定守闭住这条乡间土路上唯一还受自己控制的嘴巴。

生活就像强奸,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

「一、二、一!一、二、一!那边的同学别偷懒哦!」

「好的,老师!」

……这就是筱夕,你让她后悔一次,她就让你后悔生出来。

强烈的屈辱感让直芋回到村里后差点忘了正事,不过听见了大伯鼾声版《世

上只有爹爹好》后,「初为人父」的直芋还是决定一切等明天再说。

「你去守着翠儿,我和老北瓜挤挤……啊!!你别碰我!!」

「啊哈哈哈哈哈!」筱夕露出魔鬼般的笑容:「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以

后再也不喊口令~」

', ' ')('

「你你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明天李家的事情你不许管,一切交给我来办!」

「切,别最后搞不定求我来帮你擦……」

「一……」

直芋倒头就睡,用鼾声真情实意地唱起了《世上只有筱夕好》。

======

第二天,狗子带着娃娃和戏团大早就来了,心理阴影严重的直芋决定今天都

不再出门——熬过了今天,前方还是星辰大海;可要是坏了筱夕的好事,未来只

有死路一条。

这样也好,有我在暗处震慑,李家人也不敢对筱夕胡来。直芋是这样安慰自

己的。

「啊啊啊啊!我衣服呢?!?!老北瓜,我昨天喝醉了没胡来吧?」

「老北瓜,你昨天压根没醉,也就是光着屁股满街跑,你说怪不怪,人家董

永这么做要被关起来,你这么做却被各家抢着当上门女婿!」

「呵呵,你要是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对了,戏团来了没有?我得过去看看

演《思凡》的小旦卸了妆长啥模样!」

「帮你看过啦,也长了两只眼一张嘴,就是没啥人样,和福贵倒般配……」

「昂噫……」显然不满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院后传来一声长嘶。

大约是知道了福贵是谁,洪子没精打采地下了床,喝起本家叔熬好的稀粥。

直芋递来一个搪瓷杯子,里面泡着乌青的岩茶:「本家叔特地泡的,醒醒酒,我

看过啦,这一家子都是厚道人,以后我准备把看坟的事交给他家啦。」

江湖百晓伯不以为然:「学生仔就是单纯,厚道人能第一个就那我弄到他家?」

「看来你昨天醉得不清,把你弄来的不是本家叔,是福贵,这家子的事它说

了算!」

「一个畜生?!?!」

「昂噫!昂噫!」

「人家至少还知道廉耻,我看怎么也能比你强点……」

「……北瓜啊,有件事也就是你亲大伯才会跟你说,你昨天做的事,过了…

…」

「是啊……过了,李婶差点就把老头的坟给炸了……」

「你说啥?!她敢?!」

直芋拉住直往外冲的洪伯:「行啦,那事已经叫筱夕平啦……你坐下,我有

更重要的事要问你……」

「啥事能比有人要炸老头的坟还重要?」

「你知道咱家的家训其实有两句吗?」

「情义千斤重,其他全是屁嘛……后一句还是老北瓜你加的!」

「不,你仔细想想……我老爹得伤寒那阵……」

「诶呀!我就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报应啊!老北瓜你老实说,刚才往茶

里加了什么药?我现在肚子好痛……」

「哼哼,正是江湖中最恶毒的」百柳不举丸「,恭喜你以后能老实守家,不

用出去跑江湖啦!」

江湖百晓伯喟然长叹:「身不由己啊,在盐业局想讨口饭食,不陪着客户打

点业务炮生意能成吗?当年老二得伤寒的事情我已是不堪回首,你莫要再提!」

「你确定最后悔的不是我三岁那年往我裤裆里扔炮仗?」

「诶,作孽!反正碍着你把筱夕娶进荆家的事情我都后悔,其他的事情,我

老洪是一片无悔!」

和老江湖说起正事就是麻烦,要是换成筱夕来问说不定早就水落石出了,莫

非自己这辈子离不开那个死妖精了?直芋咬咬牙,决定放点狠话:「老头昨天给

我托梦了……」

「诶哟!我的二爹诶!你就别提老头啦!你说咱这辈子容易吗?!好不容易

熬到大爹死了以为自由了,没成想居然冒出来个二爹!这个二爹还总爱挂着挂着

大爹的名号来训我!苦耶?苦矣……」

但凡老北瓜在直芋面前喊他「二爹」,直芋就会父性大发,狠话一句也说不

出口。更何况这次他居然还以头击木,把本家叔的屋子震得快要塌了。

直芋欲哭无泪,心想有本事你和我拉着手撞电线杆子去,爹爹陪你一起死!

======

屋内陷入僵局,一个顶着大鼻涕泡子的小男孩摇摇摆摆进了屋子,这是瘸子

伯的小儿子,叫满垛——李家孩子里直芋最喜欢他,每年的红包总会偷偷给他多

包些。

把满垛的鼻涕泡子戳破,直芋感觉瞬间烦恼一扫而光:「满垛啊,来找北瓜

叔啥事啊?」

「北瓜叔,女北瓜叔让我把这个给你,还让你和福贵叔一起去村口……」

满垛打小心眼就死,只要是没见过的都喊叔,什么电视叔,马桶叔都不算有

趣,有一

', ' ')('

次照着镜子喊了自己三声「满垛叔」,全家人都笑他:那个是满垛叔,

那你是谁啊?小家伙硬是憋破了三个鼻涕泡才想明白:我是满垛啊,那个也是满

垛,我不能叫他叔!然后朝着镜子说了三声对不起。

直芋对瘸子伯说:「满垛活的明白,人这辈子学会喊人叔,喊错了知道说对

不起,肯定吃不了大亏!」

「瘸子有一说一,这孩子有个人模样!」

满垛拿出一个长命锁擦了又擦交给直芋,工艺是省城的,直芋心下大恨:自

己这边的便宜儿子在造反,那边筱夕又给自己找了个干儿子!

直芋心里在恨,看到满垛还是忍不住狠狠香了两口:「满垛诶,要是我儿子

都能像你这么懂事就好咯!」

满垛咯咯直笑:「北瓜叔生了娃,满垛喊他们啥?」

「以后北瓜叔的儿子都得跟你学,所以得管你叫叔!」直芋踢了脚那边想看

小旦想得快要发疯的老北瓜:「乖儿,你喊满垛声叔,二爹就放你出去玩!」

「叔!满垛叔!」

满垛吸了吸鼻子,害羞地一笑:「对不起。」

洪子直溜就跑了,直芋感慨地又香了几口满垛:「满垛,以后咱们辈分就平

了,你就喊我北瓜哥,听着没?」

满垛用力点着头:「知道啦,北瓜叔。」

直芋摇着头:「走哩!咱找福贵叔去!」话出口了直芋才发现满垛真是明白

人,刚才要是他管自己叫哥了,全天下的辈分都得压自己一头。

「这就是福贵叔,这是满垛,你们打个招呼。」

「福贵叔,你耳朵真长!」

「昂噫!」福贵也是明白驴,摇起耳朵逗得满垛咯咯直笑。

直芋一手抱着满垛,一手牵着福贵,意气风发:「出发!俺斗不过筱夕,现

在身边跟着两个明白是非的,还能再怕了那个臭娘们?」

======

村口的空地上戏台已经搭好,一个小旦在台上练着身段,模样连福贵都没看

上。

狗子老远就看见了两人一驴,端着个茶杯跑了上来:「北瓜哥,您喝茶!」

农村里的规矩,接了孩子的长命锁,喝了孩大人上的大碗茶,就得管这孩子

一辈子吃喝。

什么封建陋习?!直芋正要臭脸,远处的筱夕朝他嫣然一笑。经过昨夜的调

教,现在直芋一见她笑就觉得是在喊「一」,只好把满垛抱到了福贵叔身上,不

咸不淡地接过茶杯,沏了沏杯盖。

走进李家人堆,直芋冷冷道:「怎么?天才儿童喊我干爹啦?」

李婶抹了把眼泪,满脸是水:「菩萨显灵,娃娃真的喊啦!咱们可全都听着

了!」

筱夕说:「李家有福气呢!狗子的娃早慧,刚才一声」干爹「喊得村口人都

听见了,不信你问问那个小旦!」

直芋冷笑:挺高端啊,开场演的还是个现代剧——《杀生》,真当世上没有

明白人了么?

「瘸子伯,你说狗子娃娃喊了没有?你说有,俺就把这杯茶喝了。」

「瘸子有一说一,娃娃确实喊了。」

直芋手里的茶杯框喳就掉地上了,狗子正要去再倒一杯,直芋吼了声等等,

就转身问驴背上的满垛:「满垛啊,李家就剩你一个明白人了,你告诉北瓜叔,

狗子的娃娃喊了俺干爹没?」

满垛皱起眉头,想破了三个鼻涕泡,李婶急得都快把自己哭脱水了,「明白

人」这才缓缓开口:「北瓜叔,干爹叔是是个啥?」

得!带了个「猪队友」来,第一阵,我认栽了!仰面把茶喝完,直芋发誓下

一阵得派福贵出驴。

「李婶啊,好事不能让你李家都占去不是。俺和福贵一见如故,决定把看坟

的活计交给本家叔啦。」

李婶又抹了把「面」,湿了屁股:「李婶糊涂啊!昨晚一夜没睡,尽想着自

己这么个恶婆娘怎么能抱上这么个乖孙儿?为了这个孙子以后的路通畅,婶以前

该吃的、不该吃的,全都吐出来。北瓜你想拿去就拿去,怕脏了手,婶就扔在老

宅山上放着,以后山都归了福贵,婶放完东西这辈子都不会上山!」

福贵出驴,不同凡响啊!这一仗赢得如此轻松,直芋决定回去多拍拍驴屁。

筱夕却在这时走到了福贵面前:「福贵,你是荆家的救星,以后荆家的山就

是你的地盘,不是荆家的人要是敢上山,你就狠狠踹他!但凡那个人三个月后能

下床走路,找媳妇的事情你都别指望了!」

抢光了直芋的台词,筱夕接着说:「可是福贵啊,你就一个脑袋四条腿

', ' ')('

,荆

家有一座山一丘坟哩!你再尽心也管不住两头不是,所以啊,福贵,咱就把那丘

坟让出来给瘸子伯打理行不?你要是不答应就喊一声,要是应允了呢就喊两声!

福贵,你答不答应啊?」

「昂噫!」福贵到底比满垛明白是非,自家人的财路岂能拱手让人?任是李

家人做了无数怪相,福贵都晃着大耳,不肯再叫唤。

直芋正要抱住福贵,一阵赞叹,筱夕却悄悄做了个「飞」的姿势,福贵这个

缺货还是情不自禁又喊了声:「昂噫!」

直芋抱到一半的双手恨不得把这缺货掐死,转念才发现这两阵自己真是输得

不冤,谁叫自己出门前不想清楚身边两个「明白是非的」是谁点名叫来的呢?

吹锣打鼓,皆大欢喜!

李婶攥着筱夕只知道喊菩萨,李家人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筱夕,反倒是

直芋这个出钱出力的冤大头无人问津。

「别置气啦,你也有好处。」有一说二的瘸子伯了拍直芋的肩:「以后满垛

就要喊你干爹了,你香他一口,这儿子就算捡着啦!」

满垛是直芋心里的「模范儿子」,跟着瘸子伯求了多少年,就盼着能讨来当

干儿子。一瞬间直芋什么烦恼都忘了,抱起满垛是香了又香,把孩子都香晕了,

半天连鼻涕泡子都打不出来。

「满垛,快,喊我声干爹!」

满垛被直芋举着,害羞得直蹬脚:「干爹叔!」

「把叔字去了,喊干爹!」

这一次满垛喊得利索:「爹!」

直芋幸福得天旋地转:诶哟,你是个明白人啊!

这边直芋把满垛扔来扔去,恨不得装个鼻涕泡子带回W市看一辈子;那边李

家人却在喊自己这干爹过去给狗子娃娃取个名字。满垛抱在怀里舍不得松开,直

芋便抱着过去了,结果自己一手一个孩子的样子被无数只手机拍了现行:诶,李

家人啊……

「带不带把儿啊?」

狗子只挠头发:「北瓜哥眼真尖,生了个赔钱货,还没敢跟爹娘说呢!」

直芋眼里只有满垛,便随口说:「叫半朵吧!」出口才发觉不对,这姑娘以

后得管你叫叔啊!

「满垛,你觉得爹这个名字取得咋样?」

「半朵叔,你好!」成,你这孩子辈分永远是乱的,肯定不计较。

筱夕招呼来福贵,对着在场所有人慷慨宣布:「以后满垛、半朵都是我和直

芋的孩子,我们对满垛有几分好,对半朵一分不会多、一分不会少;以后看山交

给福贵,看坟交给李家,我们给福贵多少工钱,给李家的一分也不会多,一分也

不会少!」

现场山呼海啸,可筱夕的话硬是留着一半没说,直芋最终还是看不过去,把

白脸一路演完:「可咱们是东家,丑话就先撂这:以后满垛对我有多孝顺,半朵

只能比这多;福贵看山的时候踢人有多凶,李家就只能给我把老头伺候得有多欢!

不然,昨天我对李婶啥模样,明天筱夕就对你们啥面色!」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呗!众人只当直芋是在放屁。于是五分钟前那幕再次发生,

众人拥簇这筱夕与「天才儿童」一起进到洋房,空留本剧的四大男主演:直芋、

瘸子伯、满垛、福贵大眼瞪着小眼。

「瘸子伯,你现在咋也不说实话哩?」

「你问我娃喊了没有,又没问我到底喊了啥,俺当然说:喊了。」

直芋真想当场把自己喝的茶给抠出来:「瘸子伯,你堕落了。」

「北瓜啊,你知道以前为啥我不肯让满垛认你当干爹不?」

「为啥啊?俺这人没啥毛病啊!」

「没啥毛病?你的毛病就写在名字里:太直!你跟你家老头一样,心里憋不

住事。总以为啥事自己都能兜住,其实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个三五六来。老李家

好不容易出来个满垛有点人模样,可不能叫你给带坏咯!」

「那你为啥现在又肯让满垛跟着我这个直肠子哩?」

「还不是因为女北瓜,这女娃子,不错!」

「她有啥好?就是爱装好人,要不是我昨晚先演了一出,今天她能把戏唱得

这么神乎?」

「瘸子有一说一,事情到底啥样,满垛都能看出来。」

直芋举起自己的宝贝大儿子:「满垛啊,你说,是喜欢阿爹还是喜欢阿娘?

可不能因为是爹在问所以撒谎哦。」

直芋后面那句话完全就是自己心虚了,满垛的答案从来就只有一个:「对不

起……」

万箭穿心。

「北瓜

', ' ')('

啊,筱夕那样的婆娘你能看得住不?其实找一个瘸子那样的婆娘也挺

好,也不出门,每天就是给俺生儿子。不也生了个满垛这样有人摸样的么?」

「瘸子伯啊,你这话就错了,找婆娘不就是为了给自己长脸嘛,女北瓜白天

风光了,到头来还不是得算在俺的头上?就算是刚才俺受了点委屈,灯一关,俺

还不是能在床上把场子找回来?」

瘸子伯补刀依旧稳健:「瘸子有一说一,这事还真没看出来。诶!北瓜你别

走啊!我还想说像女北瓜这样的好女娃就爱找你这样的直肠子哩!」

「瘸子伯!我再不去管管老北瓜,他就要给我生堂姐啦!」

瘸子伯那样的人可以为师,却难为友。因为老实人说话最是伤人。

直芋懒得琢磨瘸子伯话里乾坤,见到老北瓜正在台上教人唱戏,就借机开溜

了。

洪子小时候看样板戏的时候一直觉得那都是特地为自己写的,便立志长大了

要当个角儿。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虽然浪荡一生,可等到自己快当爷爷了洪子还是没能

忘了自己当年的戏剧梦。所以他看那个那个小旦身段有偏差,身为前辈自然要上

下其手帮人指点,可是他终于是忘了自己的二爹就在台下,艺术家的梦想再一次

被现实扑灭。

见乖儿一脸阑珊,直芋也是不忍,好在这个大伯本事没有,梦想奇多:「老

北瓜,这戏得演好几天哩,咱们耗在这也是惹李家人眼烦,不如带会去江上钓鱼?」

「现在筱夕被人家当菩萨供着,脱不开身。干是咱两钓有个屁意思?」

「这叫啥话?能跟着你湖城鱼王学钓鱼,是多少人排队求着的事情,筱夕她

还能分不清轻重?」

乖儿脸上瞬间就灿烂了,从车里检查了好几遍渔具,确认无误后,便满脸憧

憬地望着李家洋房,盼着直芋能早点把筱夕请出来。

《爸爸去哪儿》准时开演,洪子钓鱼的手法还真不是半桶水,不时从江里飞

出条条青鲢,惹得筱夕惊呼连连。直芋也是有意让着,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对筱

夕使了个眼色,电视台切到了法制频道,筱夕手里的鱼绳怎么看都像《逆转裁判》

里的那条鞭子。

「大伯,你这一身本事都是怎么练出来的?我看着你和别人钓鱼都不一样哩

……」

洪子哪知节目换了?还是一脸阳光地卖着水:「大伯钓鱼的手艺可不是野路

子!筱夕肯定想不到,咱小时候可是在省城过的,那里人钓鱼讲究,我有样学样,

到了乡下才知道,咱这手艺已经不赖了。」

「啊!大伯原来是在省城长大的啊?我还没听北瓜说起过呢。」

「嘿……也不怪他,这事啊,外人知道的少。现在你也是荆家人了,告诉你

也无妨:当年我一出生,老头就倒了霉,怕养不活我,就把我过继给了杨团长…

…」

这一段和老头说的没差,直芋点了点头,示意皮鞭夕继续。

「杨团长?听起来……他是个老红军吧!那大伯你就是在大院长大的咯?」

「说是大院,其实也就那样。当年很多的部队大佬都是兼职,而且团长在当

时那叫一个金贵,到了地区上都是一跺腿,震三震的人物!」

直芋插了句嘴:「那杨团长在地方上是什么官?」

「好像……是个厅长吧,宣传厅还不知是教育厅……太久了,我也记不得,

你也知道,这事没法出去跟人吹……对!应该是教育厅,不然老头当年也不能把

我过继给他。」

教育厅的厅长?……那不就是一拳把老头揍翻的那个吗?直芋和筱夕对望了

一眼:这事二老都没说明白过,其中一定有隐情!

「大伯啊,那后来你为啥放着少爷日子不过,非要来乡下体验生活哩?」

「诶……杨团长死啦……有天他给上头喊去交代了一个档,回头就把我叫出

去玩。到那一天我才知道,我一直想玩玩真枪,原来老人家抽屉里就锁着一把…

…」

「大伯,勾起你往事啦……」

「小场面。筱夕你饿了没?咱钓的鱼也不少了,把火生了,让你尝尝大伯烤

鱼的本事!」

趁洪子一蹦一跳地准备烤鱼,筱夕对着直芋问出了惊人之语:「你说……洪

子会不会就是杨团长和奶奶生的?老头是在帮自己老大背黑锅?」

直芋身子一趔,差点掉进江里:「喂!电视剧看多了吧……老头可不是那样

的人!」

「可是……当年的事情大伯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再问下去也问不出啥

', ' ')('

……」

直芋心想:哼哼,终于轮到主角出场啦!你就看着我今天把当年的事问个水

落石出吧!

「这事还有疑点,待会换我来问,你负责帮我稳住证人的情绪!」

「那就看你的了,城步堂君(《逆转裁判》主角名)。」

庭审发生在一条无名江边,辩方律师接过了证人递来的烤鱼:「老北瓜,当

时知道亲爹原来是个反动头目啥感觉?」

「那叫一个恨啊……不过那个时代黑白不分,只有红色。好久之后我才明白

过来,老头原来是个好人。」

「北瓜,有件事情我一直闹不明白,你今年到底多大了?我老爹说你只比他

大一岁,可是你总说自己比他大三岁。」

那个年代的人口普查很难落实,很多人出生年月都是乱写的,但是像洪子这

样前后差距如此之大的却是少见,老头会记不得自己初为人父的日子吗?直芋不

信。这是本案第一个疑点。

「这事我到现在也没闹不明白,68年的时候我早就在省城上了三年学,到

了乡下,老头却说我只比斌斌大一岁,非得让我从头念。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不

讲究,也就稀里糊涂过来了。后来我还专门去省城的医院里找过我的出生证明,

结果也没找着,瞧瞧那个年代乱的……」

医院?这是老太婆故事里的最大疑点:老头被揍进了医院,为啥能硬躺上一

年,等娃都生出来了才出院?老头看着也不是那么弱不禁风的样子啊……

证人的脑子不太好使,城步堂·直芋决定使出招牌技能「震慑」:「老北瓜,

经过我严密的推理,你很有可能是当年老头捡来的……」

洪子手中的烤鱼跌入火中化为焦炭:「放你娘的屁!老头就算不待见我,好

歹也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了!当年那个条件,家家户户都把养不活的孩子往外

扔,老头他干嘛非要捡我这么个克星来气自己?」

皮鞭夕赶忙上前稳定证人的情绪,示意直芋别胡说。

直芋也知道今天的庭审只能到这了,接过洪子手里的活计,默默烤起了鲢鱼。

那鱼一脸呆样,长着大嘴仿佛在问:当年那个诺言……到底是什么呢?

======

直芋车的后胎被李婶给攮破了,车行下午派了人来修理,三人垂钓归来时已

然换上了新胎。

山中日月虽好,可奶奶一个人在家里肯定已等得心焦。最后香了几口满垛,

直芋把戏台上的老北瓜给抓上了车。

回去路上,洪子睡在后座,直芋和筱夕交流起了案情。

「我觉得老北瓜这里已经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事情过去太久,老头不想说,

咱们干脆就别查了。」

筱夕看着木渎的油菜花,撇了撇嘴:「我才不信你能想开。」

「线索断了,不想开点也没办法。」

「谁说断了?小姐姐智商比你高一倍,心里早就有谱了!」

「真的?你快说,当年老头的那个诺言是什么?」

筱夕转过头,对着直芋坏笑:「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切,就连我这个第一主角都想不出来的问题,你能知道?」

「那个诺言再明白不过啦,是你一直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而且小姐姐我不仅

知道当年老头答应了人家什么,还知道他答应的是谁?」

「我操!你别再说老头是在给领导背黑锅啦?不然老头又得爬出来了!」

「放心,不是那个。我就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比你聪明?」

直芋停下车:「你真知道?」

筱夕打开车门:「老公,你下车!」

「心疼老公啦?其实开回去用不了多久,可要是被老太婆看到是你在开车,

我的耳朵又得遭殃啦。」

筱夕跳进了油菜花田之中:「不跟你抢车开。跟上,清明那天晚上的梦我想

起来了,你下车我就告诉你。」

直芋狐疑地跟着筱夕走进了花田之中,却冷不丁地被她扑到在地。

「来,我们把那个梦情景再现一下!」

「再现你妈逼!你果然还是跟老头做了……」直芋的反抗瞬间被瓦解,因为

筱夕咬住他的耳垂喊了声「一二一」……

油菜花的花籽在清明前后还没出油,但是花汁溅在身上很难洗去。筱夕扒开

直芋的衬衣,让他背过身,然后用油菜花在他背上写了一个字,笔划很多,直芋

隐约感觉部首是个「艹」,但下面是什么却感觉不出来。

「老头梦里告诉你他喜欢草,然后扒了你衣服,把」草「字写你身上啦?」

', ' ')('

「真为你智商捉急,总之小姐姐已经把答案写在你背上了,待会你把老娘伺

候舒服了我就告诉你!」

直芋明白筱夕不是在诈唬自己,而且油菜花田美得催情,自己早已勃起多时,

便把筱夕按在了地上:「刚开始我两智商都差不多,只怪后来每晚我都要把内力

传给你!」

大伯还在车上,花田之中也不算隐蔽,故而这次「传功」不敢传太久。直芋

脱了裤子直奔主题,大操特操。筱夕在直芋左右肩上各咬了朵油菜花,就感到丹

田有一股深厚的内力传来,不禁大叫:「老公,好爽!以后我们每次回湖城都要

从这里走!」

完事了的直芋装出一副油尽灯枯的死人样子:「咳咳……我的内力已经耗尽

了……现在你可以把事情告诉我了吧……」

「自己看!」筱夕从包里拿出面小镜子递给直芋。

直芋拧着脖子在镜中看到了一个黄色的大字:「……蒋?」

「白痴,你一开始就把六十多年的关键人物给漏掉了!十个」极右份子「为

什么只倒霉了一个?大伯的出生日子为什么有两个版本?杨团长和老头有矛盾为

什么还要帮他养儿子?这些事情都解释不通就是因为那个故事前半段出现的一个

人,后来却被有意略过了!」

======

1957年,省教育厅的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到会的一共有九个人,荆重的

左手边空了一张椅子。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军装的威严男人,他说:「今天我们之中要选出一

个。」

荆重不禁望向了那个空椅子:那上面本该坐着一个姓蒋的男人,一个对自己

恩重如山的人。

「我不同意今天选,老蒋还没有来。」

「不能等了,省报那边已经扛不住了,让我们今天就得交人。」

军装男人姓杨,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红头文件,落款空着,在上面签上名字的

人将万劫不复,今天的会就是要从这十个人中选出那个人来。

荆重明白,投票已经没有意义了,在杨厅长宣布会议开始的那一刻,文件的

落款上已经写上了自己恩人的名字。

「跟他们说,所有的社论都是我写的。」

杨厅长拍桌而起:「放你娘的屁!那你也得能写出来!」

在座所有的人学问都比荆重高,其中有不少都是从大学里直接抽调上来的。

56年红太阳号召大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些知识分子便争相在省报上

发表社论,可是文人终究骨头轻,等到红太阳问:「这是为什么?」的时候,他

们才发现自己写的都是诛心之言。

荆重不是文人,他是个义士。他从没写过社论,但是他却愿意为那个言辞最

激烈的人背起罪责。

「大伙的社论都是匿名发的,我进去了,他们难道还会考我学问?」

杨厅长不同意,在这个全是文人的教育厅里,就只有这个小伙子最对自己胃

口,他不想毁了他:「你不想投票就给我出去,我们继续开会!」

荆重抵死不从,和杨厅长的副官扭打在了一起,拼得一身伤,最后两边都退

了一步——投票发生在了医院的产房门外。

', ' ')

最新小说: 魔法废土求生:我的蓝条无限长! 怪谈游戏打工指南 全球惊悚,我写的恐怖小说成真了! 让你打NBA,谁让你泡女星? 他脾气不好[电竞] 铠甲:一打三是常态一打七没意外 龙族:从觉醒言灵皇帝开始 校园重生:高冷女的逆袭与情殇 盗墓:我家有个甜心反骨崽 穿海:海上建堡垒,战四海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