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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好几天都没有停止。湖水上涨,花坛里一片泥流,海格种的南瓜一个个膨胀得有花棚那么大。
然而,奥利弗·伍德定期开展魁地奇训练的热情并没有因为流感和雨季而减低,这使得哈利经常在风雨交加的黄昏,全身都湿透、沾满泥浆的返回格兰芬多的城堡。
唯一能安慰到哈利的,就是斯莱特林队对于训练的热情显然和伍德一样旺盛。
他常常看到德拉科一丝不苟向后梳起的铂金头发,在训练后变得比罗恩的红毛还要凌乱。那身永远干净整洁到连一个褶皱都没有的斯莱特林绿袍,也和自己一样布满泥浆。
这样灰头土脸、邋里邋遢的德拉科,每次都能取悦到哈利的笑点。
德拉科对此一点也不生气,他似乎一心打算在学院杯时将哈利打趴下了。他全身心的投入到魁地奇训练里,几乎将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飞行运动上,即便是泥浆和风雨也不能阻止他。
据高尔和克拉布的悄悄透露,德拉科甚至在寝室里都要进行仰卧起坐、俯卧撑一类的力量型练习,完全不再是从前那个稍微多走几步路都嫌累的富家小公子。
斯莱特林的队长马库斯·弗林特,经常对伍德炫耀这点。
“嗨,你们的娇气包波特今天还在抗拒训练吗?我们的马尔福找球手可是每天都主动要求加练呢!”他几乎每次见到伍德都要重复这句话。
伍德只能把炮火对准始终懒洋洋、总是想方设法逃避训练改去图书馆的哈利。“哈利,运动和激情明明是咱们格兰芬多的特征,咱们不该在魁地奇训练上落后斯莱特林!你不能总表现的跟那帮文弱的拉文克劳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分错学院了!”他总是这么喋喋不休的对哈利劝诫着。
可哈利真不觉得在暴风雨中疲劳训练有什么值得推崇的,他对自己在魁地奇上的天赋还是很有自信的。好在,只要是和斯莱特林队共同出现在球场,只要可以瞧见德拉科狼狈的样子,哈利的心情就会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可惜除了哈利,队里没有人会因为斯莱特林队的出现而感到心情愉悦。
格兰芬多的队员一直在侦察斯莱特林队的情况,他们亲眼看见了那些新扫帚光轮2001的速度。乔治和弗雷德说,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现在只是七个模糊的淡绿色影子,在空中就像麻瓜的喷气机一样。格兰芬多的队员们都对此感到绝望。
在伍德持续不断的高压训练和队员们持续低迷的氛围影响下,哈利的心情也渐渐变得不太美好。尤其是他前阵子终于偷偷溜进了斯莱特林的密室,见到了那条神奇的蛇怪。
可蛇怪拒绝认哈利为主人!它说哈利连斯莱特林的学生都不是!
蛇怪对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先生鄙视的很。它说它只认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而哈利,只是个格兰芬多学院的“肮脏混血”。
可把哈利给气坏了。他和蛇怪争论,汤姆·里德尔也是混血,汤姆的爸爸是纯粹的麻瓜,而他哈利的妈妈,好歹还是个巫师。可人家蛇怪说了,可怜的小汤姆混的是伟大斯莱特林的血,而垃圾哈利混的是泥巴种的血。
蛇怪还搬出了什么“一滴血原则”(onedroprule),说只要有一滴斯莱特林的血统,就是斯莱特林的高贵后人;反之,只要有一滴麻瓜的血统,就是肮脏的混血。这双标的狗屁原则把哈利气得够呛,但他还是不要脸皮的和蛇怪争辩,说他也是蛇佬腔,祖上也混过斯莱特林的高贵血统。可人家蛇怪聪明着呢,它说蛇佬腔有先天有后天,哈利这肯定是后天学的,它说自己敢打包票,哈利绝对没有斯莱特林的血统。还说什么,斯莱特林的后人可能去拉文克劳或者赫奇帕奇,但绝不可能进格兰芬多。
哈利实在不明白,它一条蛇怪为什么要执着于巫师的血统?巫师和蛇怪都是两个不同的物种了,按理说,不管是纯血、混血还是麻瓜,对蛇怪而言,都只是人类罢了。即便是纯血巫师,那纯的也不是蛇怪的血统呀,哈利觉得这只蛇怪就是矫情!
总之,说来说去,任哈利磨破嘴皮,蛇怪都对他爱理不理,气得哈利直上火。
火上浇油的是,德拉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总是躲着哈利。他似乎一心把哈利当成魁地奇的竞争对手了,仿佛斯莱特林队也制定了秘密战术,也需要防止格兰芬多的间谍似的。伍德也总是建议哈利,说他在比赛前应该和德拉科保持距离,这样才显得“更合规矩”。
这些都让哈利的心情越来越差。
哈利不相信德拉科是因为魁地奇才躲着自己,可他实在想不出他在哪里得罪了德拉科。似乎不知道从哪天起,德拉科就刻意和他疏远了。
这天是周六,尽管又是暴风雨,但伍德再次让队员们顶着恶劣的天气训练了一天。
训练结束后,哈利筋疲力尽的返回格兰芬多的城堡。“早知道当初就听分院帽的话去斯莱特林了。”哈利不满的嘀咕着,他对活了一千多年的蛇怪很是垂涎,起码人家看起来拉风多了,哪像许德拉那条小黑蛇,什么都不会。
哈利咕叽咕叽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一路小声的抱怨着,突然看见一个和他一样心事重重的人——格兰芬多城堡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他正忧郁地望着窗外,嘴里低声念叨着:“不符合他们的条件,就差半寸,如果那时——”
“你好,尼克。”哈利说。
“你好,你好。”差点没头的尼克吃了一惊,四下张望着。
他长长的卷发上扣着一顶很时髦的、插着羽毛的帽子,身上穿着一件长达膝盖的束腰外衣,上面镶着车轮状的皱领,掩盖住了他的脖子几乎被完全割断的事实。
他像一缕轻烟一样似有若无,哈利可以透过他的身体眺望外面黑暗的天空和倾盆大雨。
“你好像有心事,年轻的波特。”尼克说着,把一封透明的信叠起来,藏进了紧身上衣里。
“你也是啊。”哈利说。
“啊,”差点没头的尼克挥着一只优雅修长的手,“小事一桩,并不是我真的想参加,我以为可以申请,可是看样子我‘不符合条件’。”
他的口气是满不在乎的,但他脸上却显出了深切的痛苦。
“你倒是说说看,”他突然爆发了,把那封信又从口袋里抽了出来,“脖子上被一把钝斧子砍了四十四下,有没有资格参加无头猎手队”
“噢,有的。”哈利显然应该表示同意。
“我的意思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事情办得干净利落,希望我的脑袋完全彻底地断掉。我的意思是,那会使我免受许多痛苦,也不致被人取笑。可是——”差点没头的尼克把信抖开,愤怒地念了起来:“我们只能接受脑袋与身体分家的猎手。你会充分地意识到,如果不是这样,成员将不可能参加马背头戏和头顶球之类的猎手队活动。因此,我非常遗憾地通知您,您不符合我们的条件。顺致问候,帕特里克·德波魔先生。”
差点没头的尼克气呼呼地把信塞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