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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最终确定了吃饭的时间和地点。罗月江百忙之中给自己抽空划了一天假期,作为儿子,罗伊有必要安排得尽善尽美。预订机票,联系租车,餐厅,酒店和机场之间距离都不能太远。所幸他身处繁华的大城市,航空港每天有无数飞机起起落落。至于语言文化,说来惭愧,长期经营对外活动的罗月江,比罗伊还更擅长和当地人打交道。甚至出国前的口语训练,都是罗月江指导他的。

Nicolas似乎很平静。看到新闻之后,他的声音和几秒钟前没什么变化。罗伊隐约觉得古怪,但也没放在心上。Nico不像依米,有一群好友聚在一起对着娱乐八卦叽叽喳喳。这是一条普通的新闻推送,安德烈是个红人,关于他的任何鸡毛蒜皮都能引起讨论,虽然这次不幸地和Nico讨厌的人联系在一起。

只是Nico安静过头了。如果他痛心疾首大呼小叫一番,罗伊还能开个玩笑替他踩一脚。可他对此一言不发,吃饭时也心不在焉。晚饭后他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看的依然是《天使》。在安德烈与女主角浴室亲吻的前一秒,他关掉了电视。

罗伊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他依旧维持着靠在床头玩手机的姿势。Alpha爬上床一如既往亲吻他脸颊,随后是脖颈。Nicolas慢慢回应他的吻,但在湿润的手指握住侧腰时,青年不由自主地躲开了。

“……抱歉。”他侧过脸,“我今天有点累。”

果然不可能毫无影响,罗伊想。只是Nico一直忍着而已。“没关系,”他说,“那就睡吧。”

罗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大脑因强行从深度睡眠中醒来而昏沉疼痛。和体弱多病的Nico不同,他几乎从不失眠,是医生见了都要夸奖的健康身体。习惯性翻了个身,手掌却只摸到空荡荡的床单。

……Nico?

体温犹在,人还没有离开多久。罗伊重重打了个哈欠,勉强坐起,听见外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模糊声音。他穿上衣服,轻手轻脚拉开门,本该黑暗的客厅里有刺眼的白光。那是Nicolas,他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双脚踩在椅子上,双臂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肩膀轻轻抽动。

他在哭。罗伊小心翼翼从背后靠近,双手放在他肩上。Nicolas被吓得浑身一抖,转身见他,急急忙忙想合上电脑,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是他们今天看到的新闻。即使狗仔队藏得远远的而画面模糊,也不影响安德烈拉着洛伦斯的手相谈甚欢。人气正盛的新兴歌手有一副精致皮囊,腼腆疏离的笑脸恰到好处。他很像写真集上的Nico,只是与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堂鸟相比,多几分讨巧的生气,像落在枝头的百灵。

罗伊什么都明白了。

“是他……对吗。”他喉咙因刚醒来而痛得沙哑,“你的安德烈。”

Nicolas低头沉默,已是默认。

一切都变得合理了。为什么那个人能让Nico这么久还念念不忘,为什么青年恨洛伦斯入骨,为什么明明是男友,却连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有一次和安德烈恋爱的机会,的确会让Omega们产生自己即将成为公主的错觉。

“狗仔队的工作效率太差。”Nicolas目光转回屏幕,说,“我两年前就知道了。”

他玩笑开得轻松,却浑身发抖。罗伊心头发苦,“我……”他张开嘴,却没了声音。要怎么安慰?那是安德烈,明星,影帝,国民情人。而他是个普通的,连基本生活都还没有着落的学生。罗伊曾经设想过自己的对手如果回来找Nico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对付情敌的经验。然而如今看来,还不用开战,结局就已经注定。

“别说了。”Nicolas深深埋着脑袋,“求你,什么都别说。”

再向前一步,摇摇欲坠的玻璃就要崩碎。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罗伊面前。他拉不了深陷沼泽的青年,维多利亚早就告诉过他,有些路只能Nico一个人走。

罗伊一步一步朝后退,不想再多造成一分刺激。“那……”他吞下唾沫,滋润干疼的咽喉,仍然无法控制僵硬的脸颊肌肉,“你早点睡。”

他转过身,闭着眼睛痛苦地猛推开门,将青年留在冰冷黑暗的客厅。

罗伊后半夜睡得不安稳。思绪密密麻麻压在脑子里,他浑浑噩噩地晕了过去。Nico不是不爱他,演技不足以让青年容忍付出到现在。但现在的自己想要取代安德烈,简直是个笑话。

他在休息日的闹钟中艰难撑开眼皮,另一半床单被整整齐齐抚平。Nico回来过,但没有睡下。罗伊心脏忽然凉了半截。他翻身坐披上外套冲出卧室。“Nico?”

没有回音。餐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仍然开着。Omega的外套落在沙发边缘。从来最在乎隐私的人,却忘记了帽子和口罩。

“Nicolas!”罗伊咆哮,偌大公寓里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Nico从来不在没有自己陪伴下单独出门。恐惧忽然一涌而上淹没脑海。这么大的城市,他会去哪里?青年只是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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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绪隐藏在疏离外表下,没人知道里面翻滚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虽然明白对方可能想要一个人静静,可他没办法干坐在这里等Nico回来。罗伊抓上手机冲出门,在通讯录里找到从未联系过的号码。

“哈?”维多利亚的尖叫掀翻天花板,“你对他做了什么?”

罗伊草草将昨晚的事情概述一通。维多利亚听完,足足沉默了好一阵。

“他昨天没和我说任何事。你说得对,他可能只是想要安静一会儿,没有大碍,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你知道他最有可能去哪里吗?”罗伊站在公寓楼大门前,望着蔚蓝的苍白晴天,“他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应该不会离开太远。”

“如果是这座城市,可能有三个地方。”维多利亚低声说,“上城区的西尔维娅宴会厅,他和安德烈就是在那里见面;黄金海岸的酒吧一条街,但现在太早,酒吧还没开门,他可能去沙滩散步。还有圣罗兰大街的月季碗——那是他第一次开演唱会。”

罗伊想起自己见过这个地名,当他第一次送Nicolas回家时,青年裤兜里揣着一张撕碎的演唱会门票。即使在最邋遢的时候,他也将那东西贴身带着。月季碗是本市最大的体育场,承包几乎所有明星的个人秀。

“我在上城区这边,宴会厅和其他地方由我来找。你去海滩和下城区转转。我和他以前住在下城区,也许他忽然想回去怀念。”

“好。”罗伊挂断电话,仍然放不下心。等公车时他像只无头苍蝇转来转去,又拨通了埃洛特的电话。他从来没那么后悔自己以前不去参加派对,他需要朋友,很多的朋友。

“他会回来的。”然而埃洛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上心,“要思考的是你,罗伊。你还没发现吗?Nicolas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喜欢你。”

“我知道。但他从第一天起就告诉过我,这是我接受的。”罗伊背靠着公交站牌蹲在地上,“我喜欢他,而他至少有一点喜欢我。埃洛特,你不能指望每个人运气都和你一样好。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一瞬间的两情相悦,东西不能一坏就丢。我们要修理坏块,人们需要慢慢磨合。”

埃洛特重重叹了口气。罗伊从里面听见依米的声音。“是罗伊吗?”

听筒那头窸窸窣窣,很快,Omega温柔的声音传进耳朵。

“嘿,罗伊,别着急,我和埃洛特都会帮你找的。上次你失踪时,埃洛特吓坏了,他只是不肯承认而已,但你最后也平安无事。”

罗伊能听见埃洛特在旁边嘟嘟囔囔的抗议。“我只是担心Nico一激动做出什么事来。”他微微放松眉头,“可以帮我联系一下你的朋友吗?”

“当然。事情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依米停顿片刻,“Nico是个非常懦弱的人,他不敢去死。”

她说出了那个字。罗伊心头一颤。“为什么?”

“如果他真的能那么干脆,就不会在你和前男友之间徘徊了。他舍不得你,你的温暖一直在他身边。”依米说,“这是Omega的事,罗伊,给他一点时间想想。我敢打赌,他会明白的。”

“我看是没什么希望。”埃洛特在一旁泼冷水,“软弱的人有时反而很固执。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的心是一团乱麻。罗伊,你要毕业了,现在连自己的日子都自顾不暇,放他走吧。”

“闭嘴!”女孩愠怒地推开男友,“你有没有同情心!”

埃洛特不吭声了。

“对不起,你别听埃洛特的。”依米满是歉意,“他带手机了吗?你得第一时间联系上他。”

“带了,但是他不接我电话。”罗伊低头看着脚尖,“没什么,依米。让Nico难过的人,其实是我。如果当初我没有向他表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爱而不得又得而不爱,他在Nicolas风雨飘摇的人生雪上加霜。Nico尽力想要爱他,想让他如愿以偿,可他有什么资格让Omega满意呢?在安德烈面前,所有的Alpha都要自惭形秽。

“别这么说。”依米声音颤抖,“你值得被爱,罗伊。我们每个人都值得,只是自己意识不到。”

阳光的女孩略带哭腔的声音听得他心碎。春日轻晴,躲了一个冬季的暖阳落在身上,却像冷雨浸入骨髓。

“看在依米的份上,我尽量想办法。”埃洛特最后接过电话,“快去找他吧——但最好也想想我的话。”

驶向黄金海岸的公交车从远处缓缓驶来,罗伊站起身,苦涩地笑了笑。“谢谢你,哥们。你永远是最可靠的。”

“想多了,他还欠我两张碟没还。”听筒里传来不屑的哼声,“你们分手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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