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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起来?”辛涣担心地劝道,“还是再休息一下吧,我去找一点消肿的药。”
语气真挚得好像造成这后果的人不是他。
凌恪面带倦色地摇头,拢好了衣襟起身,血裔体质恢复的速度快于常人,除了被过度使用的后穴感觉仍旧不适,其他倒是没有大碍。
他整顿装束,目光停留在镜中人的脖颈,顿了顿:“你……”
衣襟遮掩不住的吻痕,糜艳得难以忽视。
辛涣心虚地低头。
“……下次别留这么显眼。”
语气温和,倒不是预期的责难。
他心里一软,又抬头,见凌恪正用些类似脂粉的东西遮盖,才真正感到些愧疚,从他身后环过握住手腕道:“不用这么麻烦。”
神力激发了氏纹“泫光”,空气中水汽涌动,眼前变得雾蒙蒙,一晃眼视线再清晰,镜子里映出的已经是“常小城”的模样。
——说起来,辛涣并未预先告诉凌恪突破的消息,本想在见面时给对方一个惊喜,谁知道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意料,根本顾不上这事,等后来有机会说的时候,又想到以凌恪的修为大概早看穿了,就没好意思提。
他眼神晶亮地透过镜子和凌恪对视,存了点炫耀邀功的心思。
“不错的手段。”凌恪评价了一句,又道:“不过有些地方设有监测神力的举措,易容比较稳妥。”
比如天工院,邛武的隐匿纹器就逃不过监察。
“哦。”辛涣默默撤了幻术。
“你的面具呢?”凌恪收拾好自己,问道,分别前他只教了对方取戴皮膜的方法,若是长时间不做养护,就会被人一眼看穿是张假脸。
辛涣好奇地看他动作:“你是怎么学的这些?”
凌恪笑了声:“一些古书。”
“能不能教我?”
这样的话,以后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就先戴一层皮膜,再用幻术,让他人自以为看破了真相,实际还是伪装,辛涣想到。
不对,他为什么要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好。”凌恪应道。
辛涣问了打算,今日还是按照货单采买物资,又问及近日情况,凌恪没直言,大概意思是很难细说,晚些时候会告诉他。
临出门前,凌恪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我也有一个问题。”
辛涣眨了下眼等待后续。
“你好像对双修、很有经验?”
“……”他无辜地举手自证清白,“我只和你做过。”
他可没说谎,这副身体绝对是个雏儿,至于前世……
前世的社会环境下同性恋并不那么见光,圈子也乱,遇不到合适的人,他对这种事兴致缺缺,比起谈情说爱更喜欢工作。
至于经验,少年血气方刚谁没存过几个G的硬盘资源……
凌恪点了下头,没再多问,更多的也问不出口,早前他查过辛涣的背景,并不怀疑对方的话……可见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二人先在城中集市转了几圈,买了粮米油面等物,随后到木工作坊和铁匠铺定制了一些器具,约定为两批交付,一批在今晚之前,一批为两日后。
做完这些事,他们走进一家客舍。
辛涣抬眼看向房间牌号——地字十三号,正是刚才在掌柜处订下的,他手上还拿着钥匙,但凌恪脚步没停,带他进了玄字零二号房。
屋里空无一人,辛涣四处打量,若有所思地问:“来这儿做什么?”
“换个身份。”凌恪已取出一众工具,却没有马上进行下一步,他看了看辛涣,思考什么样的伪装更合理。
片刻后给了他一身衣物示意更换。
玄色衣袍是最寻常的样式,面料却属于上乘,前襟、袖口、腰带、下摆都绣了精细暗纹,裹着银线滚边,看来是要扮个有些背景但故作低调的人。
辛涣换完衣服,走到背对他坐在菱花镜前的凌恪身旁,看清对方的脸时,惊得顿时忘了要说的话。
“你、你这是要……”好半天他才找回语言,喉结上下吞咽。
眼前赫然是张女子的脸,眉眼如月下悬星,鼻梁挺秀,嘴唇樱红,嫣然一笑。
辛涣口干舌燥。
从生理角度说,女人对他没有性吸引力,但如果知道是凌恪假扮的话,他只觉得,唔……刺激。
凌恪让他坐下,拿了皮膜给他换脸,起身时却被搂住了腰,辛涣含笑看着他:“你这身份,该不会是我的夫人吧?”
“是。”
尾音才落,辛涣眼眸一深,手臂用力将他拉下,索取了一个湿热的吻。
松开手,面前的人变得呆楞楞:“怎么又……”
“我太喜欢你了啊。”辛涣叹道。
不过期待中凌恪的女装没有成真,他仍是男装束发,把眉毛描粗,面颊涂黑,甚至还加了两撇胡子——但是稍微细心些的人都能看出来,反倒有些不伦不类。
好
', ' ')('家伙,男扮女装扮男装,套娃呢?
“体态不易改变。”凌恪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摇头解释道。
女人想要垫高很容易,男人想变矮却很难,而且除非影帝,模仿另一种性别的姿态且不被人发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单纯假扮女人,别人极有可能怀疑,身量这么高?行为举止不像女人?
但如果再扮成男人,这些问题就都可以解释了。
至于为什么不让辛涣扮女人……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离开客舍他们雇了辆马车,去了一家茶楼,推开厢房门,辛涣见到了邛武。
后者视线扫过二人,很快略过凌恪走向辛涣,扔了只留影球给他:“喏,东西给你。”
“认错人了。”辛涣接住纹器,递给凌恪。
邛武:“。”
他仔细看了看凌恪,憋了半天,憋红了脸,只吐出一个感叹词:“……靠!”
凌恪激发了纹器查看,辛涣也凑上前,发觉是一些物资流转账目,他看得一头雾水,只好撇开目光,转与邛武攀谈。
“你们查到了什么消息?”
“那可真不少,就是不知道这位到底要什么。”
邛武朝凌恪那边抬了抬下巴,不用辛涣接着问,他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
“就比如天工院有个叫龚如的家伙,每月申请物资都是满额,还都挑最贵的器材,据说是做什么特殊研究,哈,特殊就在他养了十二个情妇。”
“还有个王什么采的,每日与韩城往来好几封书信,结果是韩城周家掌权人死了,几个儿子争夺继位,他在这儿掺和着当搅屎棍。”
“还有……”
辛涣听了半天全是些没用的八卦,打断他道:“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很多?”
“是吗?我没这么觉得。”邛武毫无自觉地回了句,继续说道,“还有我今日跟踪一个叫邹童的女人,原来她和齐家有关系,对了,我从她身上捡了样东西……”
“捡?”
“啊,她没保管好,被我捡来,有什么问题?不过没什么用,是张不值钱的纸。”
“纸?纹图?”
邛武白了一眼:“不是纹图,就是普通的纸,你当老子傻,连这都分不出来?”
他说着将一条挂坠拍在桌上。
挂坠是储物纹器,封禁已被邛武破开,里面的确放着一张纸卷,辛涣将其展开,上面写着诸如“二月初四,制五级纹兵一件,送交鉴物阁”、“三月十二,制货舟尾桨四套,上交院库”等词句,似乎只是一名师匠寻常的铸器记录。
辛涣触碰纸面,“入微”氏纹运转,片刻后在边沿某处发现端倪,小心地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纸膜,文字与纸膜一同消失,留下的果然是张纹图。
邛武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发现的?”
辛涣怜悯道:“你就是傻。”
形制精巧的挂坠一看就是贴身佩戴之物,保存的却只是日常随笔,稍微用点脑子,也不至于觉得毫无蹊跷。
他对着纹图观看,在心中推演,过了一会儿,面色有点困惑和凝重。
“夫人,你来看。”
“你叫谁?”邛武摸了下脑袋,当他见着凌恪转头走过来,下巴掉在了地上。
“这不是制作纹器的氏纹。”
凌恪刚才听了两人的对话,问道:“邹童是天工院的师匠?”
“对,所以很奇怪。”
邛武在这时插话:“哪里奇怪?”
辛涣没理他,继续道:“这应该也不是完整的纹图,不是氏纹不完整,而是……”
他思考着该怎么描述:“有点像一个部件,就比如钓鱼用的浮漂,得和鱼竿配合……单独暂时看不出作用,结构很古怪,我没见过。”
凌恪点了下头,拿起桌上的挂坠端详,一边问邛武:“东西是什么时候偷的?”
“什么叫偷?别说这么难听,都说了……”他迎着凌恪的眼神,老实道,“今日早晨。”
凌恪把挂坠还给他:“你马上出城。”
“欸?为什么?”邛武把东西揣进怀里,不解道:“不是还要找库院账本?”
“不必管了。”
这么严重?邛武心里嘀咕,嘴上倒没反驳,不情不愿地应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实际有点畏惧凌恪。
凌恪又看向辛涣,语气柔和了许多:“我们也先走。”
回到客舍,仍是玄字零二号房。
“纹图可以复刻么?”
“我试试。”
凌恪皱了下眉:“挂坠纹器上有追索,纹图应该也有,邛武出城或许能拖延些时间,如果不好做的话……”
他在想是否自己带着纹图先和辛涣分开更好,但如何说服后者是个问题。
“不相信我?”
虽然是调侃的语气,目光却沉稳令人安心,凌恪笑了笑,抛开了方才所想。
时间紧迫,辛涣
', ' ')('立即铺开氏纹的复刻。
凌恪坐在一旁思索,指关轻轻一敲扶手:“邹童,齐家……”
辛涣心中一动:“齐婉的齐?”
见得对方点头,他顿了顿,问道:“你说,邛武偷到这张纹图……真有这么巧合吗?”
这会与浊书的预言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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