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的废话,毫无重点又决不重复,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小。杨同舒既要分辨他说了什么,还要关注对方手上动作。气氛虽然古怪,终究是暧昧了,在暧昧的氛围中,目不转睛盯着一双裸露的手,这个行为就也暧昧起来。
毫无疑问,杨同舒是笔直的。不光笔直,他还有点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外出就餐选熟悉的菜馆,点熟悉的菜单;看电影只去离家最近的一家,因为其他地方不熟;来往的朋友不是同学就是同事,因为不喜欢也不会和陌生人说话。
这么个又直,又轴,又男的直轴男,不出意外的话,是毫无美学鉴赏力的。别说裸手,就裸男,他多看一眼得洗八十分钟眼睛。
裴宥嘉再会营造气氛,再会施放魅力,遇上直轴男也只能认栽。
可杨同舒的人生出过大意外——他从悬崖上掉下去了。
不但没有获得悬崖大礼包,反而少了条腿。强势人群突然变成弱势群体,还差点销号,这个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落差一大人心就扭曲,人一扭曲,审美就来了……
呃……审美和扭曲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属于神学范畴,暂不讨论了。不过,上天如果真的关上了一扇门,那一定也会给你留扇窗户。
生活中的杨同舒也许又宅又轴,可工作上,他是有着泰迪般热情的人类。进山测量就滚个泥猴,赶工出图就抱对熊猫,五加二,白加黑,同事避之,同寝怕之,领导叹之,资本家喜之。
所谓社会主义核心劳动者,资本家的模范打工人。
无他,就是热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美?世上难道有比线条更美的东西吗!
由线组成面,由面构成图,再由图变成实物。当钢筋混凝土的巨物出现在眼前,他清楚了解构件构成,分析掌握应力状态,精确测算压力分布。从头至尾,再从尾到头,全面掌握全面了解。
这样深入、全面、彻底的掌握着某样事物,本身能给人带来极大自信。也许自信都不足以形容,应该说,那是一种自我膨胀。因为完全掌握了某项知识、某种能力、某个物品,而在特定领域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这种“我是神”的感觉十分美妙,有点像是踩上了云端,轻飘、眩晕。
也像喝醉了,但比那更真实、持久。
杨同舒不一定理解美丽,但他是理解自信的。
眼前的这双手,毫无疑问就是自信的。
从容、坚定、毫不退缩,伸出来是态度,举起来是方向,它的存在就是表达,它的表达不依赖言语。如同深埋山间的隧道或屹立峡谷的墩柱——舒展、自由、活跃、刚强。
它自信,因为美丽,它美丽,因为相信。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毫无悬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裴宥嘉微微一笑,身体缓缓后倒。只把握笔的手留给对方,另一只,则悄悄背到身后,掏出手机……
半晌,“嘿”地一声之后,宥嘉把笔放回桌上,用十分肺腑地口吻说:“……小杨哥不想说,我也能理解。阿姨当然是为你好,只是在商言商,如果确定婚姻状况有变动,希望我不是最后一个知道。”
杨同舒一愣。
婚姻状况变动?什么意思。他父母吗……不可能!他?更不可能!
这家伙刚才说什么了!
宥嘉笑笑,又用拉家常的口吻道:“就是关心一下,你不想说,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不是在商言商吗,怎么忽然这个口气。瞟一眼裴宥嘉,低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啧——”任务圆满完成,宥嘉兴致好极,被要求了也没生气,反而伏下身子凑近了,说,“那你要是真结婚,我也得送红包的。”
说是凑近,其实没多近,至少没有之前近。可杨同舒就突然两颊涨红,张口结舌了。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的反应自然瞒不过裴宥嘉。笑容更大,跨了半步在杨同舒肩膀上捏捏:“晚点加你微信,电话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杨同舒不知该作什么反应,只好木木点头。
宥嘉却像是受到了鼓励,从肩头一路摸上后颈,揉了揉凸出的椎骨:“多吃点,太瘦了。”
也不知道这话哪没说对,杨同舒猛地扭回头,一把拍开白爪子,还狠狠瞪了一眼。
只可惜身高不够,怒气打折。尤其从裴宥嘉居高临下的角度,这种小里小气的愤怒,不但没让他因惧怕而收手,反而觉得此刻的杨同舒有点可爱。
毫不掩饰笑出声:“嗬!脾气挺大。”
杨同舒冷笑:“在商言商?”
一个降调尾音的问句。清晰地表达了问话人的谴责和诘问。考虑到两人之间的委托关系,理解成威胁也没什么问题。
裴宥嘉又啧一声,觉得这人是真喜欢挑衅他。知道要适可而止,还是忍不住嘴硬:“脾气真大!”
说完留心着杨同舒神色,见他低头又没反应了。大着胆子把重心移到靠近对方那条腿上,手肘碰了碰对方,看杨同舒依然不动,就凑到耳朵边上:“记得通过啊,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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