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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在女生确定我对她没有敌意后,她反倒对我的触手好奇起来。我被她热切的目光盯得毛毛的,生怕她是什么隐藏的烤鱿鱼爱好者。
我们继续向森林深处走,顺便简单交换了一下信息,她说她也是睡一觉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在海滩那边时遇到了抹布和镜面,还没有聊多久,就已经有人被杀了。混乱之中抹布冲上前去阻挡,她和镜面被人群冲散了。
她离事发现场比较近,说那个被杀的人四肢几乎是瞬间被依次斩断的,她在逃跑时似乎看到了一个人拿着电锯,所以可能是“肢解”那种G向的性癖,应该很难对付。
我闻言有些头痛,来到这里后我一直处于茫然的状态,如今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难道我就是全世界触手控唯一的希望了?屠尽世人只为守护全天下最好的触手手?这也太荒谬了。
而且触手性癖这种东西……我死掉就消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是以后失去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夜间快乐。但遇上这种离奇的事件,我也很难内心毫无波动地原地等死。
如果是正常的大逃杀,首先要做的大概是找队友,单枪匹马很难闯进决赛圈。我目前还有多活一会的渴望,于是把主意打到了身边的女生身上。
然而我总不能直接问一个女生她的性癖是什么,这听起来实在像个变态,虽然我的样子已经是了。
于是我换了个委婉的方式问她:“方便告诉我你的异能是什么吗?”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但犹豫一会还是开口了。
“我背包里有一部老式……”
突然间她的左臂在我眼前脱离身体垂直掉落,摔在地面后滚到我脚下,整齐的横截面正对着我。
7
“啊——”
女生跌坐在地蜷起身子,痛苦地叫喊着。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只见一个又瘦又高的西装男从我们前面那棵树后绕出来。
“又发现了两个。”他面带笑容,表情温和,可他的脸上和整齐的西装上全是血迹,有一些已经干涸。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电锯,没有声响,血珠从上面滑落。
“快跑!是肢解!”女生表情狰狞地吼着,似乎痛到极点。
我立刻伸出四只触手把女生缠起来,扭过身头也不回地拖着她逃。
之前决定继续向森林深处前行,是因为我发现触手在森林里移动得比较快,实际上我也在最开始甩开了肢解一段距离。然而我还有四根触手拽着女生,很难在快速移动中保持平衡,没多久我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看着两边高大的树木,我情急之中生出一计,触手向上缠绕在粗壮的树干,用力把自己和失血过多已经昏迷的女生拽到空中。
——上树!
我们钻到茂密的树叶之中,希望能瞒过肢解,然而我很快发现似乎处境更糟糕了。
女生还在流血,这一路上血液从她的身上一点点不断滴落,向导一样为死神指明方向。
我暗骂自己糊涂,正想继续向前逃时,肢解已经赶到了。
“藏在树上了吗?”他问道。
随后我身下的树干猛地一震。
他竟然开始锯树了!这能力也太bug了,我和他之间的武力值差距堪比霰弹枪和锅盖。
怎么办?
这是我第一次面临人性的抉择。
如果死后真的能在现实世界醒来,那让女生早点结束生命反倒是种幸福。如果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与其两个人都死在这里,我自己离开可能还能活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用咬着牙自断了一根细长的触手,紧紧把女生的断肢处勒紧,又用最长的两根触手把她送到了旁边相邻的那棵树最粗的树干上。
做完这一切,大树轰然倒下,我正摔在肢解的面前。
“大哥!她已经死了!我求求你别杀我好吗?你看,我有这么多触手,我可以给你当小弟啊!我帮你杀人,你把我留到最后好不好?”
我把身体放到最低,几乎是匍匐的姿态。
肢解正对着我的电锯停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好啊,那个女生死了是吗?你用你的触手把她的尸体拧烂我就答应……”
就是这个时机!我甩出藏在身下的触腕,用尽全身的力气攻击他持电锯的右手手腕。
开什么玩笑,如果死后真的能在现实世界醒来,那最好让我早点解脱。如果死后就再也醒不过来,就算我放弃一条人命逃跑,最后剩下的那一个人也一定不会是我。
干他!
一声闷响,电锯落地。
打掉了!
之后应该做什么?是把他打晕绑起来还是杀掉?怎么用触手杀人?
就在我迟疑的那一瞬间,痛感钻心地从触腕上传来。
我那条触腕被连根切断。
触腕比触手更长更有力量,被砍断时而会带来加倍的疼痛。我
', ' ')('只觉得天旋地转,视线也黑了几秒。
怎么会?电锯明明已经被我打掉了啊!
“真可惜,只差了一点点。”
再次看向肢解,我终于明白了一切,面色惨白。
那只落在地上的电锯,竟然凭空出现在他的左手里。
该死,这把破电锯竟然也是召唤型武器。
“你把我右手手腕打脱臼了,要用多少条触手来偿还呢?”他的声音颤抖,听起来很兴奋。
电锯再次袭来,我只能用触手去阻挡。
一根。
我拼命伸长仅剩的那根触腕。
两根。
触腕缠住了远处的一棵树。
三根。
我挥舞出全部的触手扰乱他的视线,触腕用力,把身体拉到远处,收回触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跑。
嘶,好疼……触手被砍断不会流血,但该有的痛苦一点都不会少。
我恶狠狠地发誓,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此生与G向不共戴天。
攻击还在不断落下,我挥舞着触手不断抓紧树干,像荡秋千一样把自己的身子荡向前。因为痛得头晕眼花,又对触手的控制太不熟练,我的身体撞到树干上好几次,简直快要吐血。
发现追不上我后,肢解开始向我投掷电锯,似乎一击不中电锯没几秒就会重新被投掷。
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甚至分不出神去躲避,只能用触手作肉墙勉强抵挡。
触手被断掉不知道多少根,肢解依旧穷追不舍。
突然间眼前一亮,我的心却是狠狠一沉。
我已经被逼出森林,再走几步就是小岛尽头的巨石,巨石后面就是大海。
我不会游泳,更不会用触手游泳。
似乎已经无处可逃。
我想着,不如停下来吧,触手什么性癖什么的都不重要了,短暂的痛苦之后我就会逃离这荒唐的噩梦。
无论是沉睡或者醒来,都好过于现在的痛苦。
可我不甘心。
无论是被肢解残忍地杀死,还是被禁欲之神恣意玩弄命运。
不甘心。
这一点点不甘心给了我前进的勇气,我孤注一掷,像个输光一切的赌徒,向背后挥出最后一击,之后闭着眼纵身一跃跳进大海。
8
我在海水里挣扎。
呛了好几口水后,我尝试着把触手伸到岸边,可触手每伸出一次海面,就会被站在巨石之上的肢解锯掉一次。
好痛。
好痛。
坚持了没多久我再也撑不住,呛了一口水之后,向海底无尽的黑暗坠去。
……
快要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人抱住了我,伸出手指掐住我的鼻子。
嘴唇被柔软又温热的东西撬开,空气被源源不断送入口中。我终于重新学会呼吸。
真温暖啊,我把飘散在水中的触手缠绕在面前的躯体上。
轻轻地。
怀里的触感很不错。
软软地。
……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相拥着浮出水面。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去,肢解也已经不在岸边。
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了救我的那个人的样子。
我触手环绕着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清秀干净,皮肤白皙,半长的头发被水浸湿,乖巧地贴在他的脸颊,水珠从眼角划下,落在他的脖颈——那上面有一圈明显的红色勒痕。
我们刚才在水下待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全靠他给我输送氧气。
以深吻的形式。
我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红,但也猜到了他所代表的性癖是什么。
——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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