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我吧。”
邵里德蹙眉。
“你的秘密花园已经完蛋了,你早晚也跑不掉,我大仇得报,就像你说的,我手上也并不干净,活着和死了,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许风迎歪头笑笑,看上去格外轻松。
“可你不一样啊,邵公子,黑白两道的生意都让你们家做尽了,你初接手就毁掉了白道的信誉和黑道的生意,你觉得你还回得去吗?”
许风迎的话落在邵里德面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许风迎,你应该知道我在给你机会。”
“不必,想杀就杀。”
许风迎两眼一闭,似乎真的放弃了求生的意志。
走廊尽头的血腥味越发浓重,而外头似乎也隐隐传来一些响动。
许风迎睁开眼,刚好和邵里德对视。
他眼里有怀疑,有困惑,更多的还是一种癫狂。
许风迎望着他。
“怎么了?你又不想杀我了?”
不等回答,邵里德忽然平静的抓起烟灰缸,直直砸在了许风迎的脑袋上。
眩晕和疼痛来得格外剧烈。
许风迎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随后便倒了下去。
*
医院里,负责看守郭诚的警察此刻也到了一定的疲惫期。
郭诚的家属在确认郭诚没有大碍后,也不怎么经常来探视。
梁蒙蒙蹲守了两晚,终于制造了一个不算牵强的契机,和郭诚的妻子在医院“偶遇”。
作为郭诚盛心案的辩护律师,梁蒙蒙在郭诚妻子心里绝对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当梁蒙蒙向她询问事情的经过时,郭诚的妻子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梁律师!梁律师你要救救我老公,有人要杀他,一定是有人要杀他!”
“你别急。”
梁蒙蒙注意到郭诚妻子的神色格外的紧绷,“慢慢说,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帮。”
……
“什么!你说郭诚装病保释出院的主意是梁谦出的?”
郭诚的老婆哭着点头,“是,那天我给老郭送衣服,是那个警察给我开的门。我家老郭从来没有心脏病史,所有的口供都是他叫我说的。他说只要这样说,老郭就不会被判死刑。”
梁蒙蒙在第一时间就将相关消息同步给了韩阅川。
这个结果,韩阅川似乎并不惊讶。
梁蒙蒙继续道:“郭诚老婆还说,郭诚被送到医院之后,梁谦就没有在出现联系过,反而是有几个莫名其妙的人去她儿子学校带走了她的儿子。她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骗了。”
“他想用郭诚拖住我,却没想到,老沈这次不傻。”
韩阅川转动方向盘,转头看了如遭雷击的沈谈一眼。
“怎么了?这么惊讶。”
沈谈有些惘然,“你早就怀疑老梁了?”
“上次被停职就怀疑过。”
韩阅川不紧不慢道:“你爸虽然固执了些,但对于这些事情的敏锐度还是在的,所以上次你们走后,我就偷偷和他打成了一个协定。”
“什么?”
沈谈睁大了眼,“所以你们一直都怀疑梁谦,却一直按兵不动,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让他露出马脚?”
韩阅川不动声色的笑笑。
“你以为,郭诚被转出医院为什么会这么顺利?我们也是想看看,邵里德手里,到底还有几张牌没有用。”
“梁谦,梁谦!”
沈谈有些讥讽地笑了起来,“好一个经侦队长,竟然也是混在羊群里的一只狼。他人呢?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他?”
韩阅川道:“他应该在支队里,今晚我特地诓他回去翻资料,就是怕打草惊蛇让人跑了。”
梁蒙蒙突然脸色一变。
“糟了。”
韩阅川和沈谈双双回头,“怎么了?”
“风迎不知道我们晚上来了医院,可能会去支队找你们。”
许风迎?
韩阅川心里暗叫不妙,“走!”
……
支队里的浓重血腥气让进门的每一个人为之一振。
熟悉的血红色的“x”字,再次出现在了韩阅川眼前。
支队大厅两旁原本的荣誉墙被挥舞的血迹泼满,地板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和撕碎的照片,那个血红的“x”就这样落在支队地板的正中央。
“老马,老马!”
沈谈慌慌张张地冲进二楼找人。
韩阅川抬头,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监控。
“韩队长,这里有人!”
听到梁蒙蒙的呼喊,韩阅川拿出手枪,快速走向走廊的位置。
到了里头,血腥味更重,黑色的长廊几乎被血液淹没。
“小王!”
趴在值班室的值班警员已经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座位上,她的手腕上有不少的刀口,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似乎已无生机。
而另一头,散落了羊肉汤被血迹浸泡着。
蜿蜒的血液一路蔓延到了长廊的那一头。
长廊那头,原本是关押邵里德的位置。
韩阅川的心猛地提起。
那里,跪着另一个人。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似乎是在黑色长廊唯一的光明处,下跪请罪。
他垂着头,两手被手铐锁住。
他的脖子上被一圈像绳索一样的东西勒住,胸口破了个大洞,干涸的血迹,就是从尸体的这个大洞上蜿蜒而出……
“阅川,我找到老马了,他还有气,应该是迷晕了。”
沈谈慌张地跑下楼,却看到韩阅川神色凝重,一言不发的模样。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沈谈也看到了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
“梁谦?”
沈谈心猛地坠下去,在他下意识要冲上前时,韩阅川一把就拉住了他。
“去请防暴大队。”
“什么?”
沈谈皱眉,却见韩阅川伸手,缓缓指向了梁谦尸体胸口的位置。
那里,一包炸药,正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