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温亭润没想到温炎会变成这样。
即使心有准备,却比他想得糟多了。
温炎全身上下湿透了,手提一个大布袋。他犹如惊弓鸟,一双大眼直愣愣瞪着,全身紧绷颤抖。
一道雷正好从他面前闪过,煞白的脸又加几分青惨。
温亭润吓到了,温炎也吓到了。
“陛下!”温亭润抬手将他拉进屋,“你怎在这!?”
“三叔,三叔——”温炎惊魂未定,“三叔——”
“我——”温亭润一哏,“老师他去校场了,还没回。”
“对对,校场,校场——”温炎反手握住温亭润手腕,“他被围了,温净——他被围了!”
温亭润的心赫然提至嗓口。
“什么!怎么会!不是好好的去校场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话到此,温亭润脑子铛的一下。
定有州兵作乱!
“之前集来的各州兵本来好好的,今日又涌来许多,却因水土习惯,风俗吃食大打出手。三叔到时已打得不可开交,劝解不行甚至对三叔动手——”
“然后——然后——”
温炎冻得直哆嗦,话越发结巴。
然后就全乱了。
撕杀来得毫无征兆,交战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郑少兰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快,得了风声带着私兵立刻赶往校场。温炎怕温东岳吃亏,密遣了五千皇廷卫相助,又趁乱从宫里偷偷溜了出来。
“温净温净——她要开始了,一定是她开始了!南瑶自古州兵严律,哪能会因风俗不合而起乱,新来州兵太奇怪了,他们他们——我要见三叔——我要等他,我要他!!”
温炎将温亭润的手腕抓得透红,手里提得一堆东西在拉扯间叮当作响。
他太激动以至面目狰狞,害怕从脚底缝窜出来,让温亭润无法相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半年前活泼跳脱的牡丹,竟枯萎畏惧成这样。
温亭润望着他,一只手稳稳扶住他的肩膀:“阿炎,冷静些,阿炎——”
“她开始了她开始——”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她甚至都等不到中秋过后再——她要来取咱们性命了!一定是!”
“陛下——阿炎——”
“炎炎——”
“……”
温炎颤抖一停,整个怔住。
炎炎。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个人这样叫过他。
温亭润趁他不动,将他拉入内室。唤人备了桶热水,拿了新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热水浇到温炎身上时,他才堪堪淡定下来。
环顾四周,又低头看看身下漂泊的水,温炎溃败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温亭润不说话,只是将热水轻轻淋在他身上。
他太瘦,背脊肩甲的骨如刀刻,脱衣服时温亭润未曾在他身上发现伤口。郑少兰不屑于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于小辈儿,正如他们关押温霖却从不虐待。
温炎本不该如此恐慌。
细猜缘由,温亭润窒息的心更加被桎梏。
“相信我——”温亭润又一哏,“相信我老师,他起于武将,战场血拼他见惯多年。陛下敏慧,又助他调了帮手,万没有不战而衰,自毁志气的道理。”
“相信我,阿炎,相信我。”
温亭润拍拍温炎的背,又给他淋上热水。
温炎拿开手,眼睛已经全红了,他抬起,望着温亭润。
“你,就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