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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连生写的新剧本在凌晨两点发到了季青雉的微信上。
手机一响，季青雉就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微信。
他大致的翻看了一下，没什么毛病，指尖转手一点，将剧本发给了白苏木。
白苏木大概也是在手机前候着，秒回的消息。
[好的季哥。]
季青雉看着白苏木回过来的消息，有一点反胃，他轻轻吐了口气，将和白苏木的聊天对话框删除，然后关掉手机看向左侧还亮着的浴室。
浴室的灯昏暗，里面的人影明晃晃。
楚故从浴室洗漱出来，打开衣橱换了一件睡衣，然后上了床拉开被子问季青雉，“怎么还没睡？”
季青雉侧头看他，手里握着的手机晃了晃，“陈连生改的新剧本，我刚发给白苏木。”
听到白苏木，楚故脸色僵了僵，有些不自在的扯了嘴角，避重就轻的问，“新剧本啊？”
季青雉看着楚故脸上的表情，慢悠悠的放下手机，“陈连生对自己的剧本一直不满意，改了三四回，白苏木很喜欢这个本子，也背了新旧版本两回，现在才定下最终的剧本，不过也说明白苏木又得重新再背剧本了。”
楚故听到季青雉的话愣了一下，接着眉头紧蹙，“你别欺负他，他一个Omega混娱乐圈本就不容易，要是受不了了给他爸告状我这边就不好解释了。”
季青雉收回视线，眼睛盯着床头柜上他和楚故的合照，感叹道:“既然有勇气混娱乐圈总该有点责任感，要是那么容易被挫折打败，不如回家啃老。
他斜睨着楚故，语气十分刁钻：“楚大明星怕不是对他爸不好解释，而是对白苏木不好解释吧？”
楚故靠在床头，扭头瞧向季青雉那张不复年轻的脸，相比之下，才二十出头的白苏木的确鲜嫩不已。
“别胡说，我和他没关系。”楚故说。
季青雉眨眼，扯了嘴角，挤出一个笑，“哦？是吗？”
楚故背过身躺下来，没回答季青雉的话。
季青雉知道楚故听见了，也知道他不回答不是因为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回答，而是季青雉说的是事实。
他楚故和白苏木当然有关系。
众所周知的情人关系。
哦，也不对，毕竟在一个月以前，只有季青雉被蒙在鼓里。
想起白苏木，季青雉闭上了眼睛。
白苏木和楚故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一个Omega一个Alpha，信息素匹配度甚至百分之百，称得上是天作之合，加上两家都是大世家，按说联姻再合适不过，可谁知道楚故非但没有对白苏木感兴趣，还喜欢上了一个Alpha。
Alpha喜欢Alpha，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
那时候的楚故跪在楚家，被楚老爷用拄杖打的背部出血，跪到发高烧昏睡不醒，嘴里还一直喊着要和季青雉在一起。
几乎是所有人看到了楚故对季青雉的真心，以为他们真的能走一辈子。
就连季青雉也告诉自己，要好好爱楚故。
可是，时过境迁，有多少人能想到，几年后的楚故还是走向了白苏木。
季青雉暗自许下的诺言的确做到了，但楚故却已经食言了。
第二天季青雉起了个大早，把前一天换下来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开始洗漱。
洗衣机不静音，声音太过吵闹，楚故被吵醒，赤着脚走进浴室，看见季青雉正在镜子前涂着唇膏。
乳白色的唇膏润色了季青雉的软唇，亮晶晶的色泽，楚故舔了舔唇，走到季青雉的身后，抱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好久没和你吃饭了，晚上收工后等着我接你？”
季青雉透过镜子看着楚故，对方明明是看着他的，但那双眼睛里已经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
季青雉“嗯”了一声，淡淡的说，“好。”
楚故满意了，站直身体，挤着季青雉从一旁拿过自己的牙刷杯开始洗漱。
季青雉掐着点的到的剧组。
白苏木早已经坐在化妆间里，化妆师给他化着妆，他嘴里念念的背着台词。
看见季青雉来了后扬起笑脸，“季哥来了。”
季青雉点点头，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问，“剧本背的怎么样了？”
化妆师正在给白苏木涂口红，颜色偏淡的口红恰好不过的给白苏木添了气色，他撇了眼季青雉，开口回答，“差不多了。”
季青雉看着白苏木，和对方四目相对，视线相交燃起一簇火，白苏木先笑起来，“季哥，今天看起来你心情不错。”
“哦？看出来了？”季青雉翻开手边的一本杂志，好巧不巧的是，那一页正好是楚故和白苏木前些天被拍到的共入同一家酒店的绯闻。
他捏着纸页的手用了劲，干薄的纸承受不住重力，竟然破掉一角。
白苏木嗯了声，一副懵懂的样子，“季哥今天有什么好事情吗？”
', ' ')('“也没什么，我丈夫今天没工作，说是一起吃饭。”季青雉回答。
白苏木怔楞，不言语，接着看向季青雉的目光变了味道，圈里鲜少有人知道季青雉的丈夫是谁，可白苏木是清清楚楚，季青雉和楚故当初办婚礼的时候虽然他在国外，但他爸打来的视频电话里他看完了全程。
他看着两个Alpha步入了婚礼殿堂，看着黑白西装站着教父面前共宣誓言，看着楚故抱着季青雉交换戒指亲吻。
他自以为这两人的爱情情比金坚，可如今却发现，两个Alpha终究不是正途，在生理作用下，楚故依赖的还是自己。
只是一顿饭便让季青雉没有了平时浑身的清冷，白苏木有些怜悯季青雉。
在爱情面前，无论多凌傲的人，也会变得软下来。
季青雉看白苏木的妆还得好些功夫，他合上杂志，站起身说，“我出去透口气。”
没等白苏木回答，人便出去了。
化妆间的门开合，白苏木看着镜子里精致妆容的自己，抿唇一笑。
他年轻，还是Omega，并且拥有和楚故百分之百的信息素匹配度。
这场关乎于生理作用的爱情战役中，怎么都是他赢。
说是出来透口气，季青雉出来后从口袋拿出来手机，有两条未读消息。
他点进去，看见那条消息后心里跃起阵阵激动，连同原本冰冷的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辛苦。”
季青雉敲下两个字发送给对方。
对方秒回过来消息。
[你要想好，如果成功了对你的身体将是不可逆的伤害。]
不可逆的伤害。
季青雉想，他怕什么？
从做了那个决定后他就未曾后悔过。
后颈的腺体在阴雨季噬心的疼痛撕咬着他的心脏，在他的心口戳出一个又一个看不见的洞，额间蒸起细密的冷汗，疼的他想哭。
可纵然如此，又能如何？只要是为了楚故。
他什么也能做。
季青雉抬头看着天空。
似乎快要下雨了，稍好的阳光暗淡了下来，天空变得灰蒙蒙，乌云下压云层，有些压抑。
他下意识的从口袋摸索着烟，才想起来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已经很久不抽了。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早上涂好的唇膏早已经干掉，舌尖相触泛起一阵苦涩。
还是想抽烟。
他环顾着四周，想找人要根烟。
碰巧白苏木的助理阿尤刚走来，和白苏木一样，他也是个Omega，性子很软，没白苏木那么刚烈，他看见了季青雉，似乎是没想到季青雉会在这，愣了一下，接着迎上了笑脸，“季老师，您怎么在这，不进去？”
季青雉嗓子痒得不行，干渴的难耐窜上眉心，他没有回答阿尤的问题，而是反问，“带烟了吗？”
阿尤愣了一下，衣服口袋掏出来一盒烟递给季青雉，“季老师您担待点，老百姓抽的普通烟。”
季青雉没那么多讲究，他急切含上烟嘴，身子靠近阿尤微微屈下，示意对方点火。
阿尤很机灵，迅速又拿出来火机，“啪”的一声火苗窜开，香烟燃起。
季青雉挨得太近，阿尤甚至能看见对方细翘的睫毛和柔软的发丝在风吹下忽闪。
季青雉身上有股淡淡的栀子花味道，这是他的信息素，混合着香烟，莫名的很好闻。
季青雉什么也没做，阿尤就被他撩的心口小鹿乱撞，他吞咽了一口唾沫，想挨的季青雉更近些。
但对方很快直起身子，手中夹着香烟，对着空气呼出一口灰白烟雾。
意识到阿尤的目光，季青雉回过头看他，“有事吗？”
阿尤终于回过来神，猛的摇头，说话都有些结巴，“没……没有。”
季青雉挥开浓密烟雾，没有看阿尤，说，“谢谢你的烟，没什么事就进去吧，助理总该有个助理的样子，别让你老板等急了。”
阿尤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给白苏木买东西回来，哎了一声就往化妆室走。
不知道怎么，阿尤总觉得今天的季青雉有些落寞，他走了两步后忍不住又回了头。
季青雉仍旧站着那里，他的脸冷在那抹灰色烟雾里，阳光打下来，季青雉整个人藏在逆光中，让人看不清。
忽然起了风，季青雉的头发被风吹拂起，露出他后颈的那块突起。
被阳光照映的皮肤上泛着红痕，还有不属于一个Alpha腺体该有的、称得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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