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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根据B站古来太太同名mv改编,已授权
私设巨多,文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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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发生了大旱。
长时间稀少的降雨导致百姓没有足够的水源灌溉农田,河床早已干涸皲裂,粮食几乎颗粒无收,树皮野菜早已被农民啃光,最严重的地方甚至已有易子而食的现象。
饥饿导致了随处而见的死亡,既而又带来了瘟疫,一时之间,民之饥殍者不可胜记,大部分粮店早已入不敷出倒闭,百姓聚众前去为数不多还在开张的粮店购粮也被防止暴乱的徐州军队控制着,徐州已然成为地狱。不堪忍受的民众自发组织起来进行大规模迁徙,就连世家大族也纷纷逃离。
城北诸葛家的府门大敞,门外已停留了好几辆马车,形色匆匆的仆从扛着一袋又一袋的粮食放在板车上,面带倦容的侍女带着金银细软,将妇女小孩安置在马车里。
暴乱与绝望笼罩着徐州,每个人都想尽快离开,终于,其中一辆马车上坐着的男子忍不住大声抱怨道:“好了没有啊?”
小春扶着诸葛家的公子——诸葛亮上了马车,替他整理好衣冠后关上车门,忙不迭的回应道:“好了好了。”
等待已久的车夫一听,狠狠的挥了一鞭抽在马屁股上,消瘦的马匹痛苦无力的嘶鸣一声,带动车队缓缓而行。马车一辆辆的驶出街市,后面跟着他们赖以生存的食粮,离开徐州让众人都长吁一口气,心里一松。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已然悄然降临。
在路边茶馆观察着这一切的男子放下茶杯,掩在兜帽下的脸渐渐露出了一个笑容。
年仅八岁的诸葛亮坐在马车上,听着耳边饥民的哀嚎声,攥紧了手上的匕首。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的匕首,刃上隐隐泛着冷光,是他小时候偶然被老虎袭击大难不死后父亲诸葛珪所赠。此时,握着它的手微微颤抖,显示出其主人的慌乱无措。
与他同乘的诸葛玄默默看了一眼害怕的侄子,掀开了挂着流苏的车窗帘。马车此时已行进到郊外的一处小路上,逃难的平头老百姓满脸疲惫,摇晃着身体缓慢行走,其中一些人面色发青,嘴唇乌黑,一眼就看出来是染上了瘟疫。
不知是谁家孩童哭着,喊声:“娘,我饿。”走在一旁衣衫凌乱的女人一顿,慢慢的卸下背上的灰色布包,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大白馒头。
“阿言,省着点吃吧,这是最后一个了。”
饿的两眼昏花的众人被食物的相位吸引过来,一见,脚下都走不动了,只死死盯着那个馒头。名叫阿言的孩子正准备接过,馒头却被斜伸出来的一只手瞬间抢走。众人见有人带了头,也都立马扑上去争抢,馒头在无数双手中被夺来夺去,道德伦理早在极度的饥饿中消失了。
女人抢不过他们,大声哭喊,孩子却饿的连哭叫的力气也不再有。争抢愈发激烈起来,不知是谁被踹了一脚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然而也无人有余心去照料他。
诸葛亮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切,身子一晃就想冲下车,被诸葛珪死死按住。
“爹!你拦我做什么!你看看他们,看看那个女子和小孩,我们难道不帮帮吗?”
诸葛珪不为所动,示意诸葛玄放下车帘,道:“你想帮,你帮的了吗?我们的粮食也所剩不多,即便全部发放,也救不了这么多饥民,反倒会因为混乱引起抢夺,到时候,我们都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诸葛亮浑身一震,无法反驳,抿着唇握紧了手上的匕首。默默看着的诸葛玄叹了一口气,安慰他道:“人生,世事无常又岂能尽如人意?”
诸葛珪面带愁容:“如今这次瘟疫,若不及时控制的话,百姓将会死亡无数。”
马车缓缓行进,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诸葛亮听着,垂下头默然不语。
戴着兜帽的男子形色匆匆拐进巷尾角落的一间亮着灯的房子里。
“回来了。”
屋内,燃着油灯的桌前坐着的男人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刀,说。
“嗯。”
拐进来的男子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历经沧桑的脸。
他长着络腮胡,左颊有一道从耳后延伸到嘴角的疤痕,在灯火明明暗暗的掩映下,看上去异常恐怖。
刀疤男坐了下来,喝口水,喘了一口气:“我已打听清楚,他们的马车会路过城南郊外的山谷,那里地势险要,也没有岔路,树木比较多,如果我们在那里伏击,不仅可以抢到粮食金银,还可以掩人耳目。”
擦刀的男子挑了挑灯芯,烛火在刀刃上折射出一点光,他看了看灯火,突然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我们此次只为钱财,还是尽量不要伤人的好。”
刀疤男嗤笑一声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着留人性命吗?”
男子皱了皱眉:“诸葛家在徐州的时候没少接济徐州百姓,我们虽然是山寨强盗,但也没必要如此做绝。”
“哼,依我看,斩草不
', ' ')('除根,春风吹又生。”刀疤男笑了一下,带动着他脸上可怖的疤痕扭曲了起来。“都要强抢了,还顾及他们性命做什么,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明天我就通知兄弟们做伏击,你若不愿意伤人,大可不必跟来!”说罢,就又戴上兜帽,踹开门大步离开了。
留下的男子注视着摇晃的灯火,苦笑了一声。
“你早晚要害死我们啊。。”
油灯被门外灌进来的风一吹,灭了。
马车缓缓驶入了狭仄的山谷。
凉风携带着泥土草木的清香吹在人面上,诸葛玄从被风掀起的窗帘看出去,外面是无尽的黑暗,清冷月光在树叶的掩映下在地上显出零碎的影子来。
怎么看,都是再普通不过的静夜,可诸葛玄内心陡然升起一丝不安。
“怎么了?”诸葛珪问道。
“兄长,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诸葛珪一听,用手拨开帘子向外看去,马车队伍安安稳稳的前进着,他又扭着头向后看去,火把照出的光亮里,车夫一鞭一鞭的打在马背上,并无什么不妥。
“好安静啊。。”被吵醒的诸葛亮听着四周,突然说道。
“安静?”诸葛玄凝神听去,车轱辘压在泥土上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十分明显,马偶尔嘶鸣几声,混杂着马鞭击打在皮肉上发出的闷响。
“好像并无不妥,”诸葛玄说,“我们发出的声响都能听得到,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夜风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诸葛珪皱着眉头,内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暗处。诸葛亮想了想,突然问道:“晚上,会有鸟的叫声吗?”
这话如同一道闪电狠狠劈在二人心上,诸葛玄猛的站起,一脚踹开了车门大喊道:“快停下!“
这片树林里向来聚集着许多猫头鹰,可今夜它们却像哑巴了一样,竟没有啼叫一声。
可惜,太迟了。路两边突然亮起了许多火把,窜出来一两百个手持武器的强人向他们冲过去,为首的正是刀疤男和那位擦刀的男子。
队伍被完全冲乱了。
诸葛家族虽然雇佣了不少侍卫随行,可人数相比于一座山寨来说还是少了许多,强盗们都是亡命之徒,他们早已习惯于用命去拼的生活,可对于侍卫来说,并没有豁出性命的必要——没有诸葛家族的雇佣金,还可以有下一个。但这种内心的退路,在战场上,就是通向地狱的钥匙。
红了眼的强盗冲上来,眨眼间,侍卫就被砍倒了一片。
”东西抛下,快跑!”诸葛珪大声喊道。他扭头把诸葛亮从车里拽了出来塞到一个信任的小厮手里,对他说:“你带着他,快跑。”
小厮领了命,急忙想拉着诸葛亮离开,诸葛亮使劲挣扎喊道:“爹!那你和叔叔呢?”
“你目标小,先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诸葛玄捡起一把散落在地上的刀挥舞着,“我们随后就到。”
“可是!”
“没有可是!能跑一个是一个。”
局势已经一边倒了,地上躺满了侍卫的尸体,血水蔓延到三人脚下。诸葛珪和诸葛玄本都是书生,此刻也拿着武器砍杀冲上来的贼人。见诸葛亮迟迟不动,诸葛玄忍不住大喊一声:“愣着干什么?快走!”
刀疤男被他的话吸引过来。
诸葛亮眼里噙着泪水,小厮在一旁催促着,他扭过头背对着父亲,低声说了句:“父亲保重。”终究是迈开沉重的步伐向树林里跑去。
刀疤男关注着这边,看到诸葛亮离开,笑了一声道:“还想跑么?待我去杀了他!”正要动身,却被一旁的男子拦下:“够了!不过是个幼子,对我们构不成威胁。”
“切,”刀疤男嗤笑一声,“这可是徐州有名的小神童,危险着呢,可不能放过,要一并杀了免除后患。”然后又对旁边的喽啰说:“你,把背上的弓箭给我。”
男子看着他背着箭向那边追过去,叹了一口气。
刺骨的寒风把泪水从眼眶里吹到面上,诸葛亮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只是双腿无意识的跟着小厮向前迈动。喊杀声虽已经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但恐惧与悲伤占满了二人的内心。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字:跑,快跑。
“咻”
耳边突然传来了破空声,紧接着是男性喉头发出的一声闷闷的气音,诸葛亮眼前突然一黑,僵硬了身子,他侧头看去,小厮瞪大了眼睛,嘴角冒出血来,一支箭从他的胸前冒出,箭尖上还滴落着血迹,他的身体由于惯性跑了几步,随后连带着诸葛亮摔在了地上。
“快跑。。。”小厮紧紧抓住他的手说,眼里的光慢慢暗了下去。
诸葛亮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切。
“呵,这就是那位被众人夸赞的诸葛家的公子?”
诸葛亮麻木的听着,没有回头。
身后的男人几步走上前,拎起他的衣领迫使他转过头来,脸上可怖的疤痕让诸葛亮恍惚间觉得见到了恶鬼,他终于回过神来挣扎
', ' ')(',可十多岁的孩子力气到底比不过成年人,挣扎不开,他情急之下咬了刀疤男的手臂一口。
刀疤男吃痛一声,狠狠的把他摔在地上。诸葛亮被这股力道摔的头晕眼花,他甩甩头试图清醒,下一刻却又被揪着头发强迫性的站起来。被激怒的男人冷笑着道:“那个人总是不愿意我做丧尽天良的事,本来看在他的面子上想给你一个痛快,没想到你自己不识好歹。”他拽着诸葛亮的头发,把他拖到旁边的一个小池塘,按着他的头没入水里。
”我让你咬!“
冰冷的池水灌入诸葛亮的口鼻当中,令他无法呼吸,他奋力试图摆脱刀疤男的手,却无济于事,双手胡乱的挥舞着抓伤了刀疤男,再一次激怒了他。头被狠狠的按着,诸葛亮感受着渐渐流失的体力,脑袋晕晕的,他已经无力挣扎了。
要死了吗?不甘心啊。。。
”咻“
又是相似的箭划过的破空声,诸葛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是来一件好事——随着刀疤男的一声闷哼,按着他的手渐渐的没了力气。得救了吗?诸葛亮想着,欲抬起头看看,却终究顶不住,头沉在水里晕了过去。
刘备担忧的看着这一切,身旁的陈到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灯火通明的寝殿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睡在华丽的大床上。
这里本是前朝皇帝修建的一处行宫,自先帝驾崩后鲜少有人,当今幼帝即位后,十分依赖皇叔刘备,因此授予他任意使用行宫的权利。
刘备此时皱着眉头,坐在一旁看着床上的孩子。
徐州的灾情经官员通报给了宫中,皇帝虽然年幼,但在刘备的教导下,又兼其聪慧,倒也有些处理政事的能力,一听徐州大旱,便急忙让粮官从国库里拨调出粮食运往徐州,刘备认为徐州事态紧急,有可能会发生暴乱,需要尽快稳定民心,因此向皇帝请缨后,带着手底下大将轻骑先行赶往徐州抚民。
徐州城还没到,就先救下个被追杀的小娃娃。
他救下人后,又派赵云在附近搜索,发现这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贼人胆大到如此地步,敢在城外不远处公然抢劫,如此可见,徐州已是人心惶惶了。
刘备深觉此次灾区之行可能并不会如预想中如意,会多耽搁些时日,他担心自己出去久,小皇帝一人可能压不住群臣,两相为难,不由得低下头按了按眉心。
站在身后的陈到注意到刘备动作,以为他守着这孩子守累了,有些心疼,也有些心急,转头询问侍立在一旁的御医,问道:“那孩子,情况如何了?”
忙碌了将近一宿,加上年事已高,御医也有些累,可还是强打精神回答道:“发病之初,就有三名御医昼夜看护,眼下总算稳定了。”
陈到一听,松了一口气,担忧的向自家主公看去,刘备已不吃不喝的守了好几个时辰,一动不动,再这样下去,身体可能会吃不消。
刘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放心的同时又怜惜起这小小年纪就遭遇如此狠辣手段的孩子,心里决定要守着直到他醒来。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刘备头也不回的道。
御医年纪大了,又疲惫不堪,一听这话如特赦般的连连告退,陈到没有说话,站在原地默默守着。刘备叹口气,知道他有时这执拗的性子,便也由着他去。
两人一站一立,房间里静悄悄的。
“醒了!终于醒了!快!快去通知皇叔。”
诸葛亮在一片混沌中渐渐苏醒,就听到一阵女人的叫喊声。
他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床顶,上面垂下暗红色的流苏,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下床榻柔软舒适,四周隐隐飘来怡人的熏香,低头看去,暗黄色的被褥质量上乘,令他惊讶的是,上面竟绣着龙纹。
诸葛亮生于大户,对吃穿之物也有所了解。这些东西都非凡物,能用得起这些的,一定非富即贵,又带着龙纹,恐怕必是某个皇亲国戚。
思索间,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男音:“他醒了吗?”
醒来时听到的女声回答到:“刚醒。”
随着脚步声渐进,一个接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慢慢出现,他面白如玉,身穿玄色银丝勾边长袍,身形适中,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给人一种亲切之感。
“你醒了。”刘备坐在床边,笑道。
诸葛亮紧紧盯着他,这人好生奇怪,而立之年竟无胡须。他撑着床榻坐起来,问:“你是谁?这是哪里?我父亲叔伯呢?”
少年神色不卑不亢,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也未曾慌乱,刘备暗暗赞叹一声。面对一连串的问题,他一一答到:“我叫刘备,字玄德,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奉陛下之命来这里安抚民心,这里是皇帝的一处行宫,我到时,只救下你,其余的人都死了,只是我看你应当是哪家大户的公子,死的人从衣着看上去都像是侍从之类,应当不是你叔伯。”
诸葛亮第一时间松了一口气,父亲他们没事就好。他顿了几秒,又惊讶的瞪大了眼:皇叔?谁人不知当今
', ' ')('皇叔刘备大权在握,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皇帝对他百依百顺,是一个十分有才能的人。在他的辅佐下,几近倾颓的汉朝又渐渐恢复生机,百姓都对他感恩戴德。
这样一位权臣,身上担着这么大的担子,在诸葛亮想象中应当是不怒自威的,可见了真人,竟发现他如此平易近人。
他沉浸在思绪中,一时愣住了。刘备看着不知道丢神丢到哪里的小孩,笑了一声。诸葛亮被惊的回神,反应过来后为自己的失礼窘迫起来,粉雕玉琢的孩童在床上不安的低着头,白嫩的脸上布满红晕,连带着耳朵也红彤彤的。
刘备一下子被可爱到,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诸葛亮。”
“哦?那位徐州诸葛家族有名的神童?”
“不。。不是神童。”诸葛亮顶着大红脸,呐呐回答。
“噗,你倒是谦逊。”
诸葛亮看他温和笑容,不知为何心里暖暖的。
“行了,”刘备坐了一会儿,道:“你先歇着吧,睡了这么久,我让下面的人给你做些好吃的去。”刚要起身,衣摆被一只小手拉住,他回过头,诸葛亮盯着他,眼神亮亮的:“我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刘备答道,他越来越觉得这小娃娃可爱了:“只要你好好休息,我就回来找你玩,好不好?”
这种哄小孩的方法早已不适用于少年老成的诸葛亮,但他还是“嗯”了一声,慢慢地躺下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诸葛亮也慢慢从打击中活跃起来,他相貌讨喜又性格稳重,很快就和刘备手底下这一帮子熟络不少。
“二哥呀,喝!”
张飞猛饮下一杯后,激动的拍着桌子扯嗓子对关羽喊到。
一旁的诸葛亮看到,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醒来之后那几天,刘备亲自陪着他四处寻找失散的家人,也未曾寻到。刘备毕竟身有要职,因此寻人无果后,委派手底下人继续寻找,把诸葛亮托付给自家的两位兄弟,匆匆离去了。
关羽张飞是当今皇叔的结拜弟兄,随他东征西讨,在刘备的掌权过程中也为他除了不少力。他们在战场上堪称万人敌,但带小孩对于关羽张飞来说着实不太擅长,一阵头大,但见诸葛亮又是一副完全可以自立的样子,张飞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决定把自家大哥的叮嘱抛之脑后。
“走走走,喝酒去。”
小碟小菜的摆上,张飞又搬来了两盅好酒,关张二人吃菜饮酒,扯皮闲聊,好不快活。
诸葛亮不愿参与,默默的坐在一旁看着书,张飞见他独自一人没个乐趣,笑道:“小娃娃,来喝酒啊。”
忍了忍,诸葛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可别看不起酒啊,”张飞看他无动于衷,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又道:“这美酒可是包治百病,那能强身健体,赛过龙肝凤胆啊。”
关羽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哦?我倒是不知,三弟的酒如此万能。”
张飞一听这声音,全身都僵住了。
刘备快步跨入门内,上去就伸手狠狠地拧张飞的耳朵。
“诶呦,大哥。”张飞吃痛,却又不敢动,疯狂地对关羽使眼色希望自家二哥救上一救,诸葛亮见张飞吃瘪,忍不住偷偷的笑。关羽眼神游移,左看右看,假装没看见,左手偷偷的放下酒杯。
刘备瞟了关羽一眼,没有说话,看的关羽打了一个激灵。他手下也不松,又转头对诸葛亮道:“如此,你可愿随我去处理徐州事务。”
诸葛亮早已被这两个大他几十岁的怪叔叔弄的头大,连忙笑吟吟的应下了。
“至于你们俩,三弟的酒神丹妙药,太补,虽然是好东西,却不能多喝了,就禁酒三日吧。”刘备终于放下了张飞可怜的耳朵,道。
酒对关张来说是嗜爱之物,可他眼睛看过,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话都不敢说,乖乖的低头认罚。
徐州州府。
刘备看着手上的画作,浑身气的发抖。
布料上的仕女图绘工上乘,栩栩如生,形态各异,本应该是赏心悦目之物,可却不该出现在此处——徐州将军的桌案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桌案上摆着酒杯,赵云又在府里搜出许多未开封的陈年佳酿。
“竟整日沉迷于美酒佳人。”刘备冷哼一声,狠狠的把图扔在地上。诸葛亮闻言,看了他一眼,心道父亲说刘皇叔体恤爱民,果真不假。又听得刘备对堂下喊到:“糜芳何在?”
早已等候多时的侍卫闻言,压着糜芳就上了堂,刘备褪去了私下里亲和的模样,不怒自威,一双眼只冷冷看去,就把糜芳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可知罪?”
糜芳冷汗涔涔,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把头低低的垂下。
“哼,苍生蒙难,生死绝于一刻,你怎么有闲情逸致赏玩喝酒?”
刘备问完,糜芳什么也说不出,已被吓的魂不附体,他
', ' ')('只觉疲累,也没了责备糜芳的心思,对左右道:“拉下去吧。”
左右对这位将军毫不客气,拖着他离开。刘备松下身体,重重的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叹气?”一道声音响起。
刘备抬头,诸葛亮正襟危坐,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看。他挪了挪身子按按眉心,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累。”
确实是有些累了,他这一生只为辅佐帝王,使汉朝重回荣光。虽早已知晓并不是所有人都怀揣着兴汉的理想,可每次见到那些自甘堕落,尸位素餐的人,还是不免一阵泄气。
“我以后,也想做一个官,一个好官。”二人沉默了一阵,诸葛亮忽然道。
刘备闻言,换了个姿势,说:“你会是的,但我希望,你不仅仅只是一个好官。”
“一个官员只要不违法犯罪,都算的上是一位好官,可我希望,你不仅可以做到不贪不腐,也能明白自己做官的理由,明白自己真正可以做些什么。”
许是真的累了,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沉了下去,趴在桌案上睡着了。诸葛亮慢慢走上前,替他拢了拢外衫,轻声道:“我会的。”
“玄德呀,我就把徐州五十万百姓托付给你了。”
年迈的徐州牧陶谦顶着花白的头发,满是希望颤巍巍的对刘备说到。
刘备点点头,思考了一下说:“这次灾情靠百姓自身恐怕是无力挽救,我意,百姓衣食饱暖,均由徐州供给,可否?”
坐在下位的陈登皱皱眉头,道:“这只怕,会有些难度。”
“哦?元龙请赐教。”
“不敢,”陈登拱了一下手,“虽说徐州尚存有粮食,可远不能救济灾情,事关国本之物,依旧掌握在门阀士族手中,但我们也不能强行征粮,若他们的利益受损,难免会引发动乱。”
这倒真是个难题,只是为了百姓,恐怕不得不在这些门阀士族身上刮下一层皮了。
刘备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一着。他对侍立在门外的陈到吩咐道:“叔至,去把当地家族的族长都请来吧。”
“是。”
诸葛亮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陈到办事妥帖,不一会儿就把人都请来了,能做到大家族的族长,哪一个不是人精,心里都清楚这位皇叔叫他们来做什么,私底下都准备好了,只是平白让他们损失,难免会有些不满。
为首的人对着刘备弯下腰,堆着笑容向他进献一卷目录,上面记录着各个家族的存粮数目,又道:“山东当地士族众多,家家屯粮,各家都能捐出部分存余,虽说此举不能彻底扭转灾情,但安抚流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部分?刘备暗自冷笑一声,这“部分”的量,只怕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但他面色不显,故作惊讶道:“诶呀,呀,刘某实在是感激不尽,天子若得知,必然会龙心大悦。”
此话话里有话,挑明了刘备会将他们捐粮的事一五一十汇报上去,若是有哪个敢耍小动作的,恐怕对付他们的就不是刘备这位好说话的皇叔了。
众人也都不是傻子,瞬间冒了冷汗,口中连连说着“多谢皇叔”。刘备和他们你来我往的互相恭维一阵。
等到人走后,诸葛亮对刘备揶揄道:“你好狡猾。”
刘备微低下头勾起嘴角:“此一时,彼一时。”
他温和的笑着,白面无须的脸生动活泼起来,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样子。虽说第一眼见过就被这位权臣的温柔惊讶到,诸葛亮还是忍不住被吸引。
又温柔,又严厉,可真是个奇怪的人。诸葛亮默默想。
解决了粮食的问题后,皇帝派来的赈灾物资也到了徐州,随行的官员从刘备手里接管了赈灾事务,百姓在街上搭起的帐篷里领粮,感染了瘟疫也有免费的大夫诊治,徐州在慢慢恢复生机。
忙碌了这么久突然闲下来,刘备有些坐不住,他拉着孙乾赵云就要去街上巡视,诸葛亮自从被救那日就一直待在府里休养,他到底年幼,玩心重,早被憋的狠了,因此也缠着刘备要去。
四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上了街,刘备为了不太过张扬,专门换了一件寻常百姓的衣服,倒也没人认出他从而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街市虽然比不得以前繁荣,但也偶有叫卖的声音,讲价声,交谈声吵成一片,刘备看着颇感欣慰。
三人就这么缓慢行走着,诸葛亮早跑一旁玩耍去了,但他有分寸,也不会离刘备他们太远,不至于走丢,因此刘备也由着他去。
徐州受诸葛家族接济的不少,大家认出了这位诸葛家惊才艳艳的小公子,都笑着同他攀谈,只是说着说着,不免问起一夜间消失的家族中人的去向,诸葛亮心下难受,只能摇头说不知。
”卖糖人了!"
随着小贩叫卖声越来越近,一阵糖霜的味道也飘来了,诸葛亮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他一直都喜欢甜食,诸葛瑾对他看管十分严厉,向来不允许他接触这些小零嘴,可越被禁止,诸葛亮的心越是痒痒,他摸
', ' ')('了摸口袋,里面还装着刘备给他的铜钱,现下父亲也不在他身边,糖的味道十分香甜引诱着他,他犹豫半响,终究还是忍不住跑了过去。
一直分心关注他的刘备一瞧,宠溺的笑了起来,心道即便诸葛亮平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到底还是个孩子。
小贩见到诸葛亮跑到他的摊位前,眼巴巴的看着他捏的那些糖人,觉得这小孩十分可爱,他从木桩上抽出了一个糖人递给他:“来,先尝一尝。”
诸葛亮接过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起来,小贩技术高超,糖人做的脆生生的,甜而不腻,十分对他的胃口。他一边吃一边盯着桩上的糖人,它们形态各异,每一个都栩栩如生,他渐渐被其中两个吸引。
那是两条因放的近而看上去像是相依偎着的龙,一大一小,爪子相碰着,大的那只盘着,眯着眼,小的舒张着身体护在它身前。
诸葛亮眼神又向刘备那边飘去,刘备此时正站在一处卖菜的老人身前和他笑着交谈什么,眼睛笑起来微眯的样子和大龙有些相似,他一下子起了心,收回视线,指着两条龙对小贩说:“就这两个吧。”
另一边,刘备和老人聊得起劲,卖菜的老人说他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大好,还以为这次撑不下去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让自家儿子儿媳还有个活命的机会,没想到朝廷派人来了,一下子就惩治了那位不管他们死活的糜芳,还给他们带来了救命的粮食和药材。
“当今陛下真是位贤君呐。”他感慨道。
“对。”刘备一顿,附和。
老人对他一摆手,忙自己的去了。他正欲离开,却见诸葛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给他递上了一个糖人。
“送给你,可好吃了。”
少年气喘吁吁,却又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刘备接过糖人咬了一口,他并不爱甜食,此刻却觉得这糖人甜到了心底。
诸葛亮觉得这两天好像不太对。
每天都有骑着马的人早早从城里出发,深夜又返回城内和什么人接头,诸葛亮觉得奇怪,去问刘备也只得到个“到时候你就知道”的说辞,让他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
入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天刘备那不欲交谈的模样,刘备瞒着他这件事让无端的生出几分烦闷来。他不停猜测:是为了寻找他失散的家人吗?他的父亲与叔叔失联了这么久也没个音讯。但应该不是,如果是有了他们的消息,没理由瞒着他。是城外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流民暴动?
百思不得其解,诸葛亮的心躁动起来。管他呢,他想,不如明天晚上偷听去,不管那位派出去的人在干什么,刘备那里肯定会有消息,到时候他瞒了什么事,自然真相大白。
打定主意,诸葛亮顿觉困乏,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夜晚,他晚饭后回房熄了灯,躺在床上大睁着眼,估摸着时间,从窗户翻了出去,他人小,又耳聪目明,一路顺利地摸到刘备住的地方。
果然,房间还亮着灯,并且隐隐传出谈话的声音,诸葛亮挪到窗下,背靠着墙蹲了下来,凝神听去。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阵,接着,一道男声响起:“主公,斥候来报,具体应当在城西南处的一座山头。”
诸葛亮认得这声音,是刘备手底下的大将赵云,听人说其骁勇善战,自被刘备提拔以来从未有过败绩,但诸葛亮和他相处,却发现他私底下是一个十分温和有礼的人,甚至见他爱吃甜的,还给他买过糖吃。
赵云又道:“那主公,准备何时动手?”
另一道声音回答他,这次是刘备:“不急,山匪虽然人少,但胜在消息灵敏,且对这一带地形熟悉,我们此次,务必要将他们全歼,不能留下祸患,还是让斥候多打探打探,确保万无一失。”
山匪?!是害他家人,让他流离失所的那帮人吗?
诸葛亮瞪大了眼睛,恨不得马上冲进去问个究竟,但还是捂住了嘴,死死蹲着。
不知为何,屋内的二人不说话了,诸葛亮等了半天,也没有声响。
“呵,你倒能忍,进来吧。”刘备突然对窗外朗声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赵云立在门口。
被发现了,诸葛亮没有慌乱,脚步生风迈了进去,满脑子都是他们所说的事情。
“你。。你要去杀山匪?”
刘备颔首。
诸葛亮猛的激动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他们杀了我家那么多人,父亲叔叔他们至今都下落不明,我有权知道!”
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刘备叹了口气:“你还是个孩子,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消灭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诸葛亮涨红了脸。”我可以,可以帮你们认地形,也可以帮你们抗物资,我什么都可以做,他们是我的仇人,我也想尽一份力。“
十多岁的娃娃说起这话未免有些可笑,可刘备经过与他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明白诸葛亮虽年幼,但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拿起放在桌案上的茶
', ' ')('杯抿了一口,沉默一会儿道:”你可决定好了?“
”嗯。决定好了。“
”那行吧,等我发兵时,自然会带上你。“不欲多言,刘备站起身,甩了甩袖子准备回去就寝,却听背后一声童音道:”我希望,你不会拿我当小孩看,会尊重我的决定。“
刘备顿了顿,笑了:”好,我答应你。“
在充足的准备下,山匪的覆灭快的惊人。
为首的男子盯着随军的诸葛亮,拔起剑自尽了。随着头目的死亡,喽罗们四散而逃,留下的老弱病残刘备不忍心杀,给了他们一些糊口的银两让他们自谋生路。
自此,徐州的匪患被彻底根除。
陈到对被抓住的几个活口现场进行拷问,却没有得到关于诸葛珪的线索。诸葛亮不免失落,但内心还存有希望——他的父亲与叔叔也是懂得审时度势的人,既没有寻找到尸体,那必然还是活着,山贼被灭的消息传出来后,他们也应该会很快现身。
刘备虽精于世故,却并不擅长安慰小孩,不论是宫中还是现在这位。他看着诸葛亮站在山寨大门口一脸难过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凑近了牵起诸葛亮的手,拉着他慢慢的向山下走去。
此刻已是傍晚,山风铺面而来让诸葛亮觉得有一丝冷意,右手却暖洋洋的被包裹在一只大他许多的手掌里,这双手并不柔嫩,布满了常年握剑磨出的茧子,却十分温暖,坚定的把他从思绪的泥沼里拉了出来。
或许就这么一直牵着手走下去也不错,诸葛亮迎着夕阳,一步一步跟着刘备下了山。
诸葛亮才从街上吃完小吃回来,就被刘备催促着去厢房。
他眉眼带笑,十分高兴,神神秘秘的对诸葛亮说:"你猜谁来了?"
"谁呀?"诸葛亮不想猜,看着刘备这幅兴高采烈的模样,他更想直接知道答案。
"你去了就知道了。"
诸葛亮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还是听他的话扭头向厢房走去。厢房正对着走廊的门大敞着,一位中年男子正背对着他坐在厅中的桌案旁饮茶,他隐隐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凑近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喜。
"叔叔!"
诸葛玄听到声音,放下茶杯笑着转过头来,诸葛亮连蹦带跳的冲到他面前,一头栽进他怀里,双手搂的紧紧的。
"乖,你受委屈了,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诸葛亮在他的怀里赖了一会儿,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到:"刘皇叔人可好了,我没受什么委屈,只是叔叔,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啊,父亲怎么没来。"
诸葛玄叹了一口气,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那日送走诸葛亮后,匪首中的一人随即追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剩下的那位似乎并不太想要他们的性命,诸葛珪见有生路,与他抛弃了粮食金银,伺机而动也在侍卫的保护下退出了山谷。之后正欲去寻诸葛亮,却发现他被一伙军队的人带走了,诸葛珪有幸见到过刘备,认出来这是刘备及他的下属,他们现在人财两空,也摸不准贼人会不会改变主意又重新杀过来。于是他和诸葛玄两人商量,就让诸葛亮先在刘备那里住一段时间,等到风平浪静确保安全后再将他接回去,因此刚得到山贼被连根拔起的消息,诸葛玄便立刻动了身。
诸葛玄三言两语带过,其中凶险重重,他也并不想让诸葛亮知晓。二人絮叨了一阵,诸葛玄把窝在他怀里的诸葛亮挖出来放在地上。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
“我。。”
诸葛亮却犹豫起来,他不安的揉搓着衣角,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道:“叔叔,你等我一下,我去向刘皇叔辞行。”
诸葛玄看着他恋恋不舍的样子,心下了然。
“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诸葛亮的“辞行”并不是如诸葛玄想象的那样,他并没有去刘备现在所处的大堂,而是直接去了刘备的寝室。
他走到桌案前跪下,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把小刀,思考了一会儿,一笔一画的在案上刻下了一副图案: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心。想了想又画了一个箭头将两个心穿在了一起。这是他偶尔有一天看见府里婢女在地上画的图案,说有朝一日遇见喜欢的人,就可以给他画。
诸葛亮尚不懂什么叫喜欢,也不明白图案的含意,只知道他每次看见刘备时都很开心,不管是守在自己的床头也好,带着自己逛街也罢,都会让他觉得快乐,既然快乐,那应该就是“喜欢“了吧?
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不过,诸葛亮相信,他们总会再见的。毕竟,这几天他偷偷摸摸看到的话本里都说,“喜欢”的人,总会一生一世在一起。
少年人满心欢喜的走了,至于刘备晚上就寝时看到这幅像是告白的画,不舍又无奈的笑着喃喃“傻小子”,就是后话了。
十五年后。
一轮弯月遥挂在天上,夜色笼罩着巨大的宫殿,白日里富丽堂皇的建筑在夜晚里
', ' ')('隐去了气势。夜已深,宫人们多已睡了,刘备在小太监的引导下穿过长廊,走到唯一一间还亮着灯的房子前。
小太监对他施了一礼,退下了。刘备抬手敲了敲门。
“陛下?“
“进来吧。”
刘备稍一用力,门在力道的作用下“吱呀”一声开了,冷风很快的从门口灌入,他又迅速合上门,转身快步接近坐在上位的皇帝。
正欲行礼,皇帝打断了他:“皇叔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刘备闻言,坐在了离皇帝最近的一把椅子上,上面还贴心的放着软垫。刘协一只手撑在案上,翻了翻堆在一起的几道奏折,说的都是各路大臣劝他加紧充实后宫,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事。
他看了看,百无聊赖的把这些奏折推到一旁,坐正了身子盯着刘备道:“不知皇叔对近日来,大臣们上表劝朕纳后的事可曾知晓?“
随着刘协一年一年的长大,越来越懂得如何做一个皇帝,刘备便慢慢的将朝中大事交予他独自去办,如今,昔年孩童已十分成熟稳重,早在几年前,刘备就已经彻底放权,只挂了个左将军的虚名。
刘备答:“略有耳闻。“
刘协挑了挑眉,继而又问道:“那,不知皇叔有什么看法?“
近年来为了培养势力,牵制权贵,刘协也在刘备的劝说下纳过几房妃子,但也仅此而已,后宫一直冷冷清清,后位也一直空悬,多少人都死盯着,期盼着将自家女儿送上那个位置,从此全家都可以平步青云。
刘备虽然觉得此事不急,但以皇帝年纪,封后也未尝不可。他回答道:“臣认为,皇上可以挑选一位皇后,只是一定要小心她背后势力,切忌外戚专政。“
刘协听完,脸猛的沉了下来。刘备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他有些忐忑不安,却又听刘协言道:“皇叔也希望朕尽快封后吗?“
刘备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皇帝的心他越来越不懂了。他试探着答到:“可以封后,但也不用着急。“
这话不知哪里顺了刘协的意,他脸色缓和了一些。
“朕心中已有皇后人选,只是还不到时候。“
刘备讶然,刘协语气淡漠,他却隐隐听出来话里隐藏的情绪。这个他从小带大的孩子,日日陪在身边,倒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情窦。
刘备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不知是哪位姑娘?现在局势尚好,也不必顾虑什么,陛下喜欢,接进宫里来便是。“
刘协闻言,朝他看了过来,良久,轻笑一声,语气莫测道:“皇叔真想知道?“
他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小娃娃了,手段权谋心智都已当得起一位皇帝,因刘备悉心教导和他本身聪慧,城府修炼的更甚,刘备也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此刻,那双眼黑沉沉的,裹挟着压力向他望过来,眼眸中似是有道漩涡,牢牢的锁住了他。
刘备打了个哆嗦,自己也不知为何就慌乱起来,连忙道:“也,没那么想知道。“
刘协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刘备喘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想到自己来时一直挂在心底的那件事,又说:“臣还有一事禀报。“
刘协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臣的暗探传来消息,隆中一带出现了一位奇才,据说是水镜先生不世出的弟子。臣想亲自前去拜访,若是得了此人,想必对我们大有裨益。“
“既如此,那便去吧,皇叔路上小心。“
刘备得了允诺,放下了心,想到从探子那里得到消息时,他惊讶的一口茶呛在喉咙里——
“不知此人姓甚名谁?”
探子回答:“诸葛亮,字孔明,号卧龙先生。”
诸葛亮所定居的地方,真称得上一声风水宝地。
刘备牵着马,带着关羽张飞在山里慢慢走着,树木葱郁,泉水叮咚,马蹄踩在掉落的叶子上发出“沙沙”的响,平坦的地方是大片大片的农田,这里是远离喧嚣的方外之地。刘备想起诸葛亮幼年时那古灵精怪的模样,倒没想到他长大后会居住在这么宁静的地方,果然,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三人一路走一路问,顺着小道找到了诸葛亮住的草庐,门大敞着,却没有人影,静悄悄的。
刘备让两位弟弟把马拴在院外的篱笆桩上,坐在院子角落树下的石凳上,打量起诸葛亮的居所来。
院子里围了几片地,里面种着十分常见的农作物,锄头和钉耙立在门边,屋檐挂着晒干了的小麦。
刘备内心想到:诸葛亮倒是十分喜欢耕作啊。
屋门紧紧闭着,刘备也不好直接闯入,等了一会儿,张飞有些坐不住,去了草庐后面的小溪摸鱼玩,关羽被他撺掇着也抑制不住手一块儿去了,可这么小的溪水,也不会有什么大鱼,于是两个中年男人又由摸鱼演变成了幼稚的互相泼水。
刘备听着他们叫喊着打闹,失笑一声,随即也有些百无聊赖起来,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暖的
', ' ')(',渐渐的困意袭来,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踏叶声传来,身为武人的敏锐让刘备立马醒了过来,甩了甩尚有些迷蒙的脑袋,凝神看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记忆中粉雕玉琢的孩子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玉树临风的高挑公子,他头上戴着纶巾,手里拿着一把羽毛扇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时间褪去了他脸上的婴儿肥,使线条变得更加硬朗起来,五官也张开了,只有那双眼睛还带着记忆中相似的笑意。
“你。。。。”刘备张了张嘴,恍若隔世的感觉让他一时说不出话。
诸葛亮却好似昨天才见过他似的,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眉眼弯弯地对着他道:“皇叔。”
徐庶刚刚来寻过他,二人多日不见,少不得喝了会儿酒,酒足饭饱后诸葛亮慢悠悠的往回走,路上被好心的大妈提醒有人来访。
“是三个男的,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面白无须,特别奇怪,后面跟着的两个一个比一个壮实,看着就不好惹。”
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出来了来人是谁,雀跃的快要飞起来,他身高腿长,脚下生风,一会儿就在大妈面前没了影子。
走到自家院落前,发现那心心念念的人趴在树荫下休憩,星碎阳光落在他脸上,岁月似乎在这个人身上停滞了,十五年过去,他的容貌也无甚变化。
刘备恍惚半天,终于找回了话:“你,你回来啦。”
诸葛亮把他从微凉的石桌上拉起来:“别在这睡,小心着凉。”又招呼了另两个玩的不亦乐乎的男人,开门让他们进了屋。
二人面对面坐下,诸葛亮沏了杯茶放在刘备手里,关张跪坐在一旁。
刘备端着茶碗抿了几口,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称呼现在的诸葛亮,他已年过二十,有了表字,但直接叫字似又不太妥。刘备憋了半响,憋出来一句:“先生。”
诸葛亮挑挑眉,不太满意,但也没说什么。他转了转手中羽扇,明知故问到:“不知皇叔此来所为何事?”
“我,我是来请先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的。”刘备道。
一句话开了头,倒让接下来想说的顺畅起来:“当今皇帝励精图治,誓要让几近倾颓的汉室恢复强盛,此治世之时,正是用人之际,我听闻先生胸有韬略,故特此斗胆恳请先生出山。”
他说完,心中有些忐忑,面对这个昔日少年,那些在官场上浮沉,学会的客套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诸葛亮低垂着头,脸藏在茶水氤氲的雾气后看不清神情,良久才道:“皇叔力邀,亮怎敢不效犬马之劳,只是,亮尚有三个条件。”
“哦?你说吧。”
“这第一嘛,亮虽答应了,只是却不能立马跟随皇叔入京,现下京城的情况想必鱼龙混杂,亮需皇叔提点一二,亮还有一些关于时局的见解想对皇叔说,京城人多眼杂,总归是不好的。”
刘备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我答应你。那第二和第三件呢?”
他一问,诸葛亮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神秘莫测的笑了,这让刘备紧张起来,心想,该不会这两个条件十分艰难吧?
他紧紧的盯着诸葛亮,生怕错过他什么惊人的言论。这副样子让诸葛亮破了功,大笑出来,又道:“这第二件和第三件嘛,先欠着,亮想好再告诉皇叔。”
“你!”刘备反应过来他被戏耍了,不过这气却生不起来,眼前青年逗弄他的样子倒有几分当年的模样。他转转眼珠,想到一事,揶揄到:“那,我也有一事想向先生请教。”
“先生当年临走时画的那幅画,不知是否还记得?“
这话一出,还在笑的诸葛亮像是被硬生生掐住了脖子,瞬间闭上了嘴,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我那是还小,不,不懂事。“他吞吞吐吐的回答。
扳回一局的刘备笑得比他刚才还大声,诸葛亮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着头脸更红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诸葛亮和刘备便互相来往,日渐亲密起来,刘备告诉诸葛亮一些他不知道的朝廷事务,各个官员之间的关系,不同的势力等等,诸葛亮根据这些信息进行分析。
卧龙不愧是卧龙,三两下便将局势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未来的规划都做好了,刘备连连赞叹,“我得先生,日日受教,心胸大开,真是如鱼得水啊。“
诸葛亮被夸的狠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飘飘瞄了刘备一眼。
二人此时正面对面坐着,刘备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立起身子凑近诸葛亮,一把把他手里的书简抽走了。
“孔明,看了这么多天,还是别看了,我带你骑马去吧。“
诸葛亮不太愿意,可眼被刘备温暖和煦的笑容闪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能拒绝。
刘备其实不太爱读书,他更喜欢骑马这类活动,不过他不敢让他新募的先生知道,虽然那面对竹简和马匹时截然不同的神色早已出卖了他。
马嘶鸣两声,瞪了两下前蹄,温顺的对刘备低下
', ' ')('头,刘备利落的翻身上了马,扭头看去惊讶的发现诸葛亮上马的动作也十分娴熟。
“孔明,你会骑马啊。“
诸葛亮无奈:“主公,亮不曾告诉您我不会骑马。“
“那你刚才还不愿意,我还以为。。。“刘备嘀咕两声,一勒缰绳转了个身,对着诸葛亮扬了扬下巴。
“既然如此,孔明,比比?”
诸葛亮没说话,在刘备等他回应的时候狠狠朝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骏马很快就冲了出去,他在马背上扭过头笑道:“好啊。”
刘备瞪大了眼睛,半响才回过神来。
“孔明,你作弊!!”
此时日头已接近西山,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两只马一前一后的奋力奔跑着,微凉的晚风迎面吹来,诸葛亮想起好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傍晚,刘备的手牵着他走过一段又一段绵延的山路,而此刻,那人也是在他身旁,陪他跃过一片又一片的草地,心中顿觉无比畅快。
皇帝一封接一封的送信过来,催促刘备赶紧回宫。
只是刘备却好似不太着急的样子,直到皇帝的第五封信到了,才慢吞吞的准备出发。
这倒让诸葛亮无比好奇,刘备已经放权,已不再多管朝中之事,且此时风平浪静,皇帝不知为何会如此心急。
他把疑问与刘备说了,刘备听完,扶着额头无奈的叹息一声:“陛下自小就喜欢黏着我,他幼时,我常常外出办事,一旦离开宫久了就要催,已经习惯了,在他真正发怒之前回去就是。只是如今陛下可独当一面,这心性怎么依旧不成熟。”
诸葛亮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恐怕并不是“皇帝不成熟耍小性子“这么简单。
几个人紧赶慢赶回了京,刘备刚到府邸,还没来得及缓上一缓就被传旨小太监引进了宫。
书房里,刘协穿着常服等他。刘备刚一进门,迎面而来就是一句抱怨:“皇叔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十五年过去,刘协身形抽长,性子也成熟稳重的多,早已没了当年爱哭的模样,此刻这埋怨的样子,倒让刘备一瞬间想到了他小时候,不由得失笑。
“陛下不必如此心急,臣只不过是与孔明谈论了几天政事而已。“
刘协在听到“孔明“二字时皱了皱眉。
“皇叔倒是与那位诸葛亮亲近。“
刘备笑笑:“孔明胸有韬略,堪称大才。“
“但不知其相貌如何?“
“啊?“
刘备愣了愣,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可皇帝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他思索了一阵,如实回答道:“容貌亦是上乘。“
“比之朕呢?“
“。。。。?“
刘备沉默下来,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刘协似乎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追问:“皇叔,朕比之如何?“
刘协十分较真,被影响到了,刘备心下还真的对比起来。
与诸葛亮的儒雅不同,刘协剑眉星目,脸型硬朗。两人是类型不同的美男子,单从容貌来说难分高下。不过皇帝既然这么问了,必是想听些恭维的话,于是他回答道:“略逊一筹。“
刘协眯眼笑了出来。刘备看着他为这等事如此高兴,忍不住揶揄他:“如臣记得不错,陛下早已弱冠了吧?怎的还如此小孩子气。“
“哼“刘协顿了顿发出一声气音,转移了话题:”皇叔刚才说此人有大才?“
刘备撇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台阶下,顺着他的话道:“是。不过他初入官场,又是我直接提携,不宜予他太高官职,先从小做起吧。”
“既然如此,就先让他在丞相府打下手,那里事务繁杂,日后也好找到方向提携。”刘协想了想,道。
“诺。”听这话,皇帝似乎对诸葛亮颇有信心,有心提拔,刘备心下一喜。
虽官场黑暗,诸葛亮又是天降,但他背后的刘备深受皇帝恩宠,再加上本人性子随和,不争不抢,坐的官职也不高,因此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反倒因相貌才华吸引到了不少人,在京中渐渐小有名气起来。
诸葛亮本人却不太知晓这些,他日日午休都往刘备那里跑。诸葛亮办公的地方与刘备府邸相距不远,他在那里吃个饭慢悠悠走回来,也不耽误。
一来二去,刘备也习惯了,每天都叫下人多备一份午膳,二人就在堂上坐着。刘备坐主位,诸葛亮次之,偶尔还聊一些诸葛亮工作上的内容。
过了几日,被派去巡视边境的张飞回了京。刘备一个闲散皇叔,也没有什么事,要不是诸葛亮还陪他聊聊天,早就坐不住了。这下张飞回来,心下发痒,也没告诉诸葛亮,立马就叫上关羽去了酒楼,兄弟三人多日不见,喝了个痛快。
也是巧了,那日丞相府有一些东西需要诸葛亮去采买,上了街碰到准备去酒楼扛人的陈到,听清原委后就随他一起去。
酒楼被刘备包了下来,诸葛亮一进门,就看到三个醉鬼横躺在大厅地上。
也不嫌丢人,诸葛亮扶额。他走上前一看
', ' ')(',三个人神情迷蒙,很明显是醉的不轻。张飞抱着壶酒,嘴里还喃喃:“痛快。”刘备斜靠椅子坐在地上,脚直直的戳在关羽脸上,十分滑稽。
三人这模样,若不是身在酒楼,诸葛亮真想当场画下来挂在墙上日日“欣赏“。他对着刘备俯下身,一手穿过腋下,另一只手抬着刘备的腿,轻轻松松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对一旁看傻了的陈到说:“走吧。”
陈到见他抱着一个成年男人也毫不吃力,与他文人外表十分不同,甚为惊讶。
“先生,好臂力。”
陈到叫来了两辆马车把人拉回去,毕竟若被人看到当今皇叔喝的酩酊大醉,还被一位翩翩公子横抱着走,在这个男风盛行的时代,皇叔不仅好男色,还是下面那个的言语,估计会传遍大街小巷。
诸葛亮好似一点也不在乎名声,下了马车依旧我行我素,在府内众人惊异的眼神中抱着刘备,步伐稳健的向内室走去了。不过看他虽面色不显,眼睛里却冒出兴味来,陈到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诸葛亮轻轻的把刘备放在榻上,替他拨开汗湿后黏在脸上的发丝。刘备因着醉酒脸上酡红,嘴唇随着呼吸张开,隐隐能看见其中贝齿,诸葛亮看着看着,被蛊惑似的对着他俯下身。
唇上传来温润触感,气息吞吐间隐有麦芽酒气。诸葛亮脑海空白愣在那里,直到刘备不舒服的闷哼一声,才骤然回过神来。
他仰起头,慌乱的想要快步离开,衣袖却被一双手轻轻拉住,刘备不知梦见了什么,闭着眼喃喃低语:“别走。。”
诸葛亮看着他,神色晦暗,抬起手摸了摸嘴唇,方才的触感还停留在上面。他轻笑一声,试着拉了拉衣袖,却没能拽动。
他长吸一口气,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刘备沉声道:“这是你自找的。”说完,倾身上塌,双手捏着刘备腕子禁锢住,狠狠的吻了上去。
真奇怪,他从意识到自己喜欢他到接受,前后不过一瞬,诸葛亮静静感受着,身下这具散发着温暖的肉体他从未如此靠近,却熟悉的仿佛拥抱了一辈子。
唇齿相依的间隙,诸葛亮满足的轻叹一声。
第二天,刘备从一阵头疼中醒来。
他到底年纪大了些,已不再像年轻时那般身子硬朗。宿醉让他的头一阵一阵的闷痛,好似被狠狠敲打,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一双微凉的手伸了过来,在他的头顶不轻不重的按摩着,疼痛渐渐缓解,刘备这才慢慢的张开眼。
诸葛亮坐在他身边,一边为他揉着一边道:“醒了?“
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的刘备呆呆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一秒他还在听三弟扯皮,下一秒就回到了寝室,面前还坐了个诸葛亮。
“你,你把我接回来的吗?“
诸葛亮“嗯“了一声,端起放在桌子上冒着热气的碗递给他。
“醒酒汤,趁热喝吧。“
刘备接过灌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食道暖到腹部,一下子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三两下喝完,诸葛亮把碗重新放在托盘上。刘备看他还穿着昨日所见的那身绣着绿竹的白色长袍,嚅嗫了一阵问道:“孔明在这守了一晚上?”
“也不算,只是比主公早醒罢了。”
诸葛亮答完,顿了顿,又道:“只是主公,下次喝酒,还希望先知会亮一声,亮帮主公安排好就是。”
昨天刘备醉倒形态十分有趣,但诸葛亮并不像让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
刘备不明所以,还是答应了。他抿了抿略有些干燥的唇,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咦?昨夜是与二弟三弟吃了什么东西吗?怎么今晨这嘴还是麻麻的。“
“咳,“诸葛亮突然轻咳一声,附和道:”或许是吧。“
“明日我休沐。“看刘备半信不信的样子,诸葛亮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主公需要我陪着去什么地方吗?“
刘备思索半天,才明白这话的意思是:我放假了,要跟主公一起过。
被这人的别扭搞得哭笑不得,刘备忍不住故意耍他:“不需要啊,我一个人就可以,不用劳烦孔明。”
诸葛亮“哦“了一声,神色一暗。刘备见状“嗤“的笑了出来:”好了,逗你玩儿的,经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来一件事。“
诸葛亮瘪瘪嘴。
刘备也不在意,继续说:“既然三弟回来了,明日,孔明可愿意随我去他的军营一观?也好让孔明接触一下军队。“
刘备的三弟——张飞,是当今圣上敕封的二品将军,东征西讨,立下无数战功,其手底下士卒各个骁勇善战。
这样一位久负盛名的将军,诸葛亮自然心向往之,在刘备的陪同下,他能在军营里来去自如,讨教到不少东西。
诸葛亮轻哼一声,意思是答应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刘备猛然想起,”孔明可知道,我还有两名幕僚,一名庞统,一名徐庶?“
“当然,”诸葛亮道,“他们是我的故交
', ' ')(',元直与士元此前已告诉过我投奔了主公,当时我还在想,这位许久不见的皇叔,还真是有魅力。只是他们公务繁忙,倒是有一段时间未见了。”
“瞎说,”刘备被他闹得脸上一红,“他们二人此刻正和三弟同在军营,也该闲暇了。如此,明晚我便设个宴,府上的人难得齐聚,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喝一顿。孔明觉得如何?”
“亮无异议,还请主公安排吧。”
刘备带着诸葛亮,骑着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军营。
张飞早在听到刘备要来的消息就带着人在门口等着,刘备的身影刚一出现,这位威猛的将军就跟个孩子似的面带笑容冲上去。
“兄长啊,你可算来了,昨天的酒还没有喝够呢,我还叫了二哥,来来来,我们兄弟三人继续喝。”
刘备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张飞拉走了。诸葛亮跟在他们后面慢慢下了马,把马交给了一旁的士兵。徐庶与庞统快步迎上。
“哈哈,孔明?”徐庶在诸葛亮肩上锤了一拳,挤眉弄眼道:“当日我力劝你投奔主公不来,怎么我不劝了,你反倒自己来了?这主公也真是,我前脚刚走,他后脚便来,瞒着我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庞统在一旁也笑:“我听说你出仕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这么多年各方来请,你也没个动静,怎么突然改变心意了。又一听,是皇叔请来的,我一下子明白了,感情你这家伙油盐不进,是在为十几年前的救命恩人‘守身如玉’呢。”
诸葛亮被闹得尴尬:“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哦?“徐庶看他面上飘起几片薄红,坏笑:“我看呐,士元这词用的没错,妙极,妙极。”
“然也。”庞统在一旁附和。
三人闹成一团,互相取笑,把各自知道的对方的糗事说了一通。刘备这时终于逃脱了张飞的魔爪,站在门口招呼他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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