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康熙后来才追悔莫及地发现,胤礽被培养成了一个完美的令人生畏的帝王,却不是他想要的能与他温絮人间百态的太子。
理智,镇静。强势,暴虐。胤礽在维护自己的权威这件事上向来严厉,尽管过头。他的下属有多惬意,胤礽的下属就有多惶恐不安。为什么胤礽在这方面一点都不像他?太子成功让所有人臣服于他,皇帝也不例外,溶解在胤礽脚下瘫倒,跪伏,心惊胆战迎望着太子冷静审视不知何时会喷出怒意来的眼。胤礽掌底下人的死亡、涌血、气息奄奄,种种命运,说不好哪一天就轮到他这个阿玛如今的胤礽是那么冷漠,没有一点迹象表示他会爱他。他该怎么办?借用皇帝的权力?凭靠阿玛的地位?还是沉声作出一副凶样,尝试暴怒,发威?这些可以保护他吗?还是会酿成更糟糕的后果?
龙座下的太子在凝视他,目光捉摸不透。是不是他哪里说错了话?康熙的手心在发汗,汗水一层层渗透进黏腻的掌纹,全身寒毛直竖,每一寸神经都在跳跃着恐怖。是他昨天批评胤礽时语气重了些,还是明着做皇父时哪个眼神使用得让胤礽误解?还是许多年以前,他送给胤礽的金桃皮木尽管有几分新鲜,却小得惹人嫌恶当时他就如此担心的?或者......康熙模糊地记起一点事,从头凉到脚,前些年他担心也有小人在胤礽耳边传闲言碎语,说他的坏话,让胤礽更有理由厌恶他,所以他杀了一个声名显赫的大臣,还杀了.....前些日子似做了一件震动朝野的绝事、昭告天下.......不,不!!康熙颤栗起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年事已高、记性不好。然而却感到骨头酥软,仿佛在凝望即将朝着他的头颅挥下来的折磨,和他与那些下人无二的血肉模糊的下场。
下朝后胤礽与他共同进膳,言辞十分恭谨。昨天那事臣已经按皇父的意思吩咐重办,臣行事有误,惭愧难当.......儿臣自小仰瞻皇父天恩,如今仍能幸得皇父教诲,感激涕零......。
胤礽语气恭顺得如同从模子里惯刻出来、刻板得让人恐惧,康熙期待听到胤礽说些别的,却眼睁睁看着话语终止在谨慎的礼仪里,五脏六腑为这反常颤抖起来。眼前低首持着最标准礼节的皇太子姿势和动作如此到位,如此毫无差错,康熙不禁自责,他的太子一直完美无缺,他昨日怎么能拣出错儿指责他?他昨天到底怎么想的?记忆回溯,仿佛是伤心着胤礽的冷漠,想着想着,嘴里愤而倾出的却是....噢,他真是个糟糕透顶的阿玛,胤礽该把他千刀万剐。
康熙的面颊记起废太子那天火辣的惩罚,同用力过猛的掌心一起跃动着无情的灼烫,那几记巴掌应由胤礽来打,扇肿了、扇至乌黑都不够报偿。胤礽自出生起就背负着皇太子的使命,这是他从一开始就亏欠胤礽的债。而后,他又是个一点都不称职、不到位的阿玛,教育方面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多少年前却在为此可笑地沾沾自喜。该死,真该死。
这不能全怪他。他颓丧的心瑟缩着,顽固地想撑起身子,为自己找借口。胤礽的怒意总是刁钻而苛刻,又如可怖的雷电总是骤然而发,鞭子不知何时就会落在他身上。这点特征从前便有,近几年越来越烈,打他越来越狠,且他感受不到胤礽的情绪,胤礽很少同他分享日常琐事,只向他展示自己非凡的理性和逻辑,他离胤礽太远太远......胤礽越是恭谨沉默,愤怒就越是难以捉摸,谁知如此一个恭敬与皇帝说话的儿子,平日鞭打王公大臣,冷冽威慑奴下,况且胤礽的骑射体能是他亲手培育出来的,是教育的重中之重.......哦,不,这一切也都源自于他,是他这个阿玛的错!胤礽如果有错,唯一的错误就是没有给他足够的教训!
康熙小心地瞥了胤礽一眼,如履薄冰得担心眼球划过眼眶的声音都使胤礽厌烦或者暴怒。尽管已经彻彻底底地失败、沦为笑话,面上依然是皇帝和阿玛,在外表上绝不能再失了身份,不然他将变得什么都不是。神情要保持着做皇帝该有的威仪、作为阿玛的身体绝不能在儿子面前因恐惧而抖动。瞒压的情绪沉降再沉降,身躯阵阵出汗发凉,喉咙想要咳嗽......
胤礽说他还有事忙,似要走了。不,不要说告退!康熙拉住太子的衣袖,沉默的对不起流动着组成新的名为迁就俯从的架构,接着在胤礽的逼视下,手一寸寸下退,卑微地轻牵着胤礽最底端的袍角,双膝已然顺服地跪在地上,另一只手自觉地拉扯身上的衣服。
皇帝张开完全赤裸的身体,鞭声毫不留情地在衰颓的懈怠的皮肤上呼号,脆响伴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惊战,康熙不敢叫出声来,强撑做皇帝那副淡然从容的神态,嘴里只可怜地细微呻吟着,紧咬的唇在狂啸的鞭风下痛抖,唇肉与体表共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憋狠了的哀嚎在眼眶里打转。
胤礽居高临下俯瞰他,扫视他新旧伤痕遍布的衰躯,松弛发皱的皮肤上横亘狰狞凸起的青紫血印,包裹肋骨的清癯的一层皮仿佛要被刺目的鞭迹刺透,撑着可怖的刺绣上下呼吸。好一副丑陋的身子。想来当年皇父健壮时浑身的脂肪和肌肉,肉多处揍上去方可淫贱地摇摇荡荡,其他地方行房时捏抓哪里都酣畅淋漓,哪像如今,只靠一副刚硬干瘪的骨架撑着。
衣着鲜亮华丽的皇太子不留情地打量,嫌恶的目光在伤痕累累的裸躯上端详一遍,虽一言未发,眼神却早将一切挑明。果然胤礽是憎厌他的,此刻心里不知如何讥笑讽刺他,只是碍于地位不便不出口。指不定胤礽早就嫌恶他,从前安慰焦灼的他不会讥笑他送的礼物时,也是迫于身份演给他瞧的。但胤礽做这些都情有可原,要怪就怪他老朽丑陋,也不会取悦儿子。绝望和耻辱从康熙身上的每一处自知卑贱的创口里流淌出来,悲伤在急促的呼吸里喷涌。老皇帝闭上眼睛别过头自我安慰着,起码太子还乐意虐打他,赤裸的皮肤仿佛被千万只利箭捅得千疮百孔般瑟缩,嘴里下意识地抗议想挽回些尊严,音量却未敢拔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你不能这样看朕.....。”
胤礽不允许自己的权威被冒犯分毫。
“您昨日冒犯了儿臣,而在更早以前,您更以废太子昭告天下,彻底失去了儿臣的信任。”太子冷冷道,“您记得重立儿臣那天,您私底下如何与臣说的吗?”
臣服于他,取悦他。几乎一切遵循他的喜乐,按他的眼色行事。顺从再顺从,自觉接受惩罚,以抵消惊惧至顶时挥权废太子的罪恶。
凡事如所欲行,以感悦其心,冀其迁善也。不然,就会父子相离,离则不祥莫大焉。
“朕从未忘记....”
“那么您应当清楚该如何做了。”
康熙勉强支起身子,逼自己的表情平静从容如死水,好像在完成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任务。左右开弓挥掌向脸上打去,面颊红艳艳地浮肿,手掌被突兀的颧骨硌得生疼,心里庆幸年轻时体魄出类拔萃,老朽的一副躯体仍能遭受住百般折磨。
在太子的暗示下,康熙掰开全身上下难得剩些肉感的两片臀瓣,头颅垂地,双手将臀肉掰到距离最远,狠辣的鞭音凌空劈下,无情地震裂柔嫩的后庭,不堪重负的穴口几乎瞬间膨胀开来,淤紫混着细血胀满了两片白臀中间的秘域,以扭曲可怖的美貌挤进臀肉中间。
惨嚎,痉挛,晕眩。错了,又做错了。哪一步都会使胤礽厌恶,所有行动都一塌糊涂。送的礼物不对,说的话不对,反应也不对。
天旋地转间,太子将他瘫软的身子拖上桌面,对着后庭又以同样的狠辣来了一鞭,刺痛感以鲜血喷溅而出。
征伐葛尔丹时,胤礽还曾怜惜他在边陲劳苦,给他送果子,送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克制不住地尖叫流涕,充耳不闻的鞭声又密集裹袭上顶着血点的臀肉。
他后来却批评胤礽,说朕毫无依恋果子之心。
他脊背弯了,连胸脯都瘪下去了;浑身上下唯一肉多的可供儿子稍加赏玩的地方,此刻被密密麻麻的鞭痕扫得面目全非,整片臀部肿胀如馒头,红上渗红,滚烫地刺痛着。
他只是伤心了,不愿依赖胤礽,生怕哪一天对太子的依恋成为斩透他心脏的刀。
鼻涕眼泪杂糅混在脸上,对声带的振动和耳边鞭打的声音已分辨无能。
但他也不该如此和胤礽说话。
虚弱瘫软的身子被拖拽,被捆绑的手脚遭冷硬物体硌得生疼,暗哑的嘴里塞了一条做工精细的手绢。
他可以对其他儿子这样批评,就是不能对胤礽无礼。
臀肉钻心的刺疼远远超过忍受范畴,神志模糊时含糊不清地向儿子告饶,笨拙的嘴吸得沾了眼泪的手绢湿漉漉下垂,舌尖发苦,无济于事。
且,子不教,父之过.....他的儿子们个个想害太子,这都是他疏忽大意的错。
麻木的保护罩再被残忍的痛楚剖开,直直砍在神经上,身体一次次随痛感痉挛,四肢百骸都在发抖,血液淌流,冰凉地划过同样被鞭痕割灼得滚烫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