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76.
仰宸醒来，头顶上的点滴瓶已经换过一轮。张小凯坐在他身边，眼睛盯着隔壁床同样因感冒而输液的小女孩。但很快仰宸发现，张小凯只是在发呆。
男人彪悍强壮，面色又冷硬威严。小女孩有些害怕，频频往门口看去，希望母亲快些回来。仰宸同她对上视线，安抚地对她笑了笑。
“张小凯。”仰宸声音低低地喊男人，同时想要坐起身来。
张小凯回了神，先下意识抬头看向点滴瓶，确认没有空瓶后，搀扶着仰宸坐靠在床头。
仰宸嗓子仍是很痛，发出的声音比往常要低哑：“怎么了？”
张小凯摇摇头。
“张小凯，”仰宸慢慢靠近他，“我保证，州府的车祸跟我没有关系。”
仰宸说话的语气、脸上的表情，都是熟悉的、张小凯最吃的那一套。
“嗯。”张小凯点了下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张小凯的胡子已经一段时间没剃了，仰宸摸他脸上粗糙潦乱的胡须，问：“那你在想什么？”
张小凯在想过去的事情，也在想当下的事情。他不知道，究竟是人心太过变化无常，还是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曾经推心置腹的兄弟。他也不敢去细究，如今最大利益的既得者，钟家在最近的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勇江这个地方就像一潭浑水，养出了各种各样的鱼，就算有人想混水摸鱼，也要做好被咬一口的准备。不过在浑浊不堪的潭水里，大鱼吃小鱼，是生存的规则。
护士来拔了针，张小凯带仰宸回家。路上，仰宸拉张小凯去手机店里，先给他办了新手机。张小凯买了个能翻盖的手机壳，免得新手机又轻易地碎了屏幕。仰宸盯他的手机壳看了好几眼，想笑又不敢笑。
回到观江社区的家里，简单清扫了一下，张小凯想做顿热乎的来吃，发现煤气罐空了。仰宸还在卧室里鼓捣，张小凯于是自己扛着空罐去最近的煤气站加气。
张小凯回来的时候顺便在路边摊上买了菜，被卖菜的奶奶夸赞体格好，又说他晓得出来买菜，他媳妇有福气。张小凯想到家里的仰宸，抬手搓了搓脑袋。
勇江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张小凯还是只穿着背心短裤，他胡子拉碴，扛着煤气罐，拎着菜回到家，仰宸给他开门。
“出去怎么不喊我一起？叫人来换煤气就行了，干嘛总是省那点钱？”仰宸埋怨，顺手接过装菜的塑料袋，轻声问他，“累不累？”
张小凯闻言哼笑，低头把脑门上的一点汗水擦到仰宸身上，仰宸也不嫌弃，侧过脸去吻张小凯的耳朵。
家里常是张小凯做饭，两个大男人吃的也不需要怎么讲究，但仰宸生了病，张小凯这回做的菜格外清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凶狠又温柔，粗糙又细心。张小凯总是这样极具反差感，仰宸为此深深着迷。
“张小凯，晚上我帮你剃毛吧。”饭后，仰宸向张小凯提议。
张小凯觉着满脸胡子挺有男人味的，但仰宸想剃就让他剃吧。
77.
浴室的顶灯明亮，玻璃窗上的帘子被仰宸拉下。
张小凯坐在小板凳上，仰着头让仰宸将泡沫抹到自己脸上。仰宸坐在另一张小板凳上，跟张小凯两个人对面。
仰宸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老式的剃刀，有水果刀大小，刃很锋利，从张小凯耳下刮到下巴时只有很细微的刺啦的声音。仰宸很专注，手指抬着张小凯下巴，脸凑得离张小凯很近。张小凯垂眸能看到他单眼皮上的每一根睫毛。
仰宸的长相其实不明媚，也不可爱，只是单纯的每一处地方都秀气好看。张小凯看到他委屈或难过，便会心生怜爱。
“很好看吗？”仰宸突然抬眼，轻笑着问张小凯。
张小凯仓皇避开视线，假装自己其实没有在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仰宸手指抹去沾在张小凯嘴唇上的白色泡沫：“没关系，我是你的，你想看就看。”
张小凯哼了一声。
最后，仰宸打湿纸巾擦去张小凯脸上的残留，张小凯起身到镜前去看。仰宸跟在他身后，贴到张小凯背上，下巴抵着他肩膀。
镜中男人浓密的眉毛下是深黑锐利的眼，鼻梁高挺，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只有淡淡的青色，看起来硬朗又利落。
“很帅。”仰宸说。
张小凯觉得仰宸通过镜子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在称赞一个人的外貌，而是饿肚子的人在赞美食物。
仰宸一只手仍握着剃刀，一只手从后边绕到张小凯腰腹，抓上张小凯的裤头，然后钻进去，缠绕住张小凯私部的阴毛。
张小凯对上仰宸镜中的视线。
“我想帮你把这里的毛也剃了。”仰宸弯着眼睛说。
张小凯蹙起眉，把仰宸的手从裤裆里抓出来，回过身低头看仰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仰宸说：“我想要看你穿我给你买的泳裤，剃掉毛，然后换上给我看，好不好？”
张小凯觉得仰宸变态到这种程度，是不是真的应该吃点药了。男人下面没有毛的样子，那不就是某些A片里的男主。
张小凯态度坚决，剃毛是不可能的。他推开仰宸，离开浴室。
过了一个多小时，张小凯都躺到了床上，仰宸还是待在浴室没有回来。仰宸倔起来的时候，也是让人火大。
张小凯再次回到浴室，看到仰宸抱着膝盖坐在小板凳上。仰宸听到动静，可怜巴巴地望过来。张小凯真的很想开口骂他，他妈的爱睡不睡，一晚上待在这里算了，搞得像老子委屈你了似的。
仰宸就只是看着张小凯，什么也没说。
张小凯骂了句脏话，几步走过去，蹲到仰宸跟前：“啊啊。”回去。
仰宸眨了眨眼，脸躺在胳膊上，等着张小凯再说些什么。
“啊啊。”张小凯说的还是回去。
仰宸没有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啊啊啊？”为什么？
为什么要剃那里的毛？张小凯实在搞不懂仰宸的那些变态想法。
仰宸坐直了身体：“张小凯，我想要对你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你可能会觉得我不正常。”
“但我觉得这就是我拥有你的证明，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属于我，不是吗？”
仰宸好像是为了给张小凯剃毛而说的这一番话，又好像不只是为了这件事。他一开始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独占有和控制欲，在张小凯的纵容和宠爱之下得到浇灌，越发生长。
从仰宸问起张小凯，自己和钟蔓哪一个更重要的时候起，他就不再是那个乞求得到爱的角色了。
78.
张小凯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他已经被一条阴湿的蛇缠绕住了全身，明知道危险，却不愿甩开那条蛇。
仰宸脖子上仍挂着张小凯送给他的那枚戒指，发黑的骷髅头贴在仰宸的胸口。张小凯从来没有要收回那枚戒指的想法。如果将仰宸留在自己身边的代价，是变成和他一样奇怪的人，那张小凯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脱去衣物，张小凯赤裸身体地倚坐在盥洗台台面上，仰宸在他身下为他抹上润滑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