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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安没有办法。
小夏先生就算是再厉害,也没有办法让谢悄起死回生。
救不回来的。
谢悄啊,可能也不愿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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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伞上还有没有滚下的雨。
透明的,会消失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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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年啊,第一次在夏西安面前哭成这样。
夏西安脸上渐渐又没了表情。
他看着迟年,向后退一步。
迟年的手依旧扯着夏西安的裤子。
苍白骨感的手,青筋微微鼓起。
迟年知道夏西安向后退去的意思,内心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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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安,我求求你,你回答我。”过了很久,迟年不再哭出声。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鼻子不通气,说话又有些带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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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迟年已经被雨淋得浑身湿透。
伞已经遮不住他了。
因为夏西安向后退去的一步,伞也向后退一步。
而四月中旬的风在这个时候还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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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年。”夏西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夏西安蹲下,和跌坐在地上的迟年对视,然后慢慢他拉进怀里。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知道得清楚……不要任性。”
“而且,迟年,你不该为别人哭,还是在我面前哭。”
“我会生气的……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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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年的眼睛里还是续着眼泪,脸贴在夏西安的西服上,眼泪掉出来的一瞬间就被布料吸收。
“我累了,夏西安。”迟年没有理会夏西安的话,过了很久,他没有流眼泪了。
长翘的睫毛一簇一簇,眼睛干涩。
漂亮的青年掀起眼皮,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对夏西安说,“我想吃桃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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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要求夏西安还是可以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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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家的人效率很高。
迟年是被夏西安抱回家的。
已至中年的女佣人已经提着一盒削好去核的桃子等在门口。
夏西安没让人进去,低头和迟年说话,说完便见迟年伸手接过装着桃子的食盒。
他弯了弯眼睛,眼泪却掉了出来。
“谢谢。”迟年小小声声地对女佣人说。
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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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安把迟年放在沙发上。
门很快被敲响。
小夏先生在卫生间慢条斯理地洗手,而迟年没有精力理会。
敲门的人只是敲了几下便不再继续,这给了迟年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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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先生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然后取下袖扣,脱下衣服。
他拿了纸巾擦干净自己手上的水,走出卫生间,便看到迟年愣愣地抱着那个装着水果的盒子一动不动。
门再次被敲响。
夏西安收回视线,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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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年不在意是谁,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夏西安和门外的人交谈了一会才把门关上。
他提了一个药箱进来。
“迟年,”夏西安把药箱放在沙发前桌子上,“回神。”
过了一会儿,迟年眨了眨眼睛,然后低头看着盒子。
透明的塑料盒子里是粉青的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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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先生侧着身子把盒子拿走,随后又把迟年的衣服一件件脱掉。
裤子,上衣,内裤,袜子。
剥出一个瘦弱苍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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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安右手按在迟年的后颈上,稍微用力一按,把迟年揽向前,去和迟年接吻,
他的左手握着迟年赤裸着的腰。
腰身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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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皮囊是肉体的美。
思想是精神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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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年是没有回应的,他感觉自己没有力气了,连说话都说不出,喘气都很累。
他敛着眉眼,乖乖接受夏西安的亲吻,乖乖配合夏西安给他换上睡衣。
最后他打开了装着桃子的盒子,一块一块地吃着。
他没有再和夏西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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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安,”迟年把吃了一半的桃子放下,扯了纸巾把手指擦干净,“我今天早上想起了我的妈妈,我突然想起,啊——原来我很想他们……我想起校园暴力,想起人际关系……然后我好累……”
他絮絮叨叨一串,声音渐渐变小,还有些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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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安偏头看迟年,却发现迟年的脖子上一片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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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年晕过去了。
他对桃子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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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速度很快。
', ' ')('夏西安心里恼火极了。
他也许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恼火过。
林称曾经把他捆在床上进行所谓的电击治疗,开所谓的药给他吃。
而第二年夏西安忍不住把林称打了一顿。
按着林称的头,恼火地告诉林称,自己忍够了,没有心情在陪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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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安现在恼火什么呢?
恼火他居然还把过敏源送到迟年的手里,看着他吃。
恼火他陪了迟年一年了,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恼火他对此心慌。
恼火他不能对谁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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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先生站在楼道口抽烟。
白色的衬衫被雨打湿,隐隐约约透出皮肤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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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安的肌肉是赏心悦目的。
但是现在没有人在这里感受到赏心悦目。
医院的楼道口就像是病人家属缓解烦恼的归处。
啊。
也不应该这么说。
烦恼是缓解不了的。
疲惫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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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先生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喘口气出来,走回了手术室门口。
空落落的走廊。
红色的“手术中”。
夏西安的眼睛有些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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