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纪安生什麽也不明白。虽然多数人总以为他是脱俗,可柳虚竹知道,纪安生不是脱俗,他只是什麽也不懂。无知,可那便是他迷人的原因。
柳虚竹一开始喜欢上的就是他的乾净。即使结了婚即使有了孩子,在感情上也依旧乾乾净净。
单看纪安生,柳虚竹坐在教室角落,盯着讲台上的纪安生,单看他,很难想像他有家庭。
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抵抗这个真相才这麽想也不一定。
许青莲怎麽想?
「要是你不知道,会觉得纪老师成家了吗?」
许青莲愣了愣,随後答道:「一点不像。」
对吧。不只是他这麽想。
「不过他们很登对,对吧?」许青莲问道:「师母跟老师。」
柳虚竹不置可否。乍看是很登对。总归b他和纪安生登对。
「嗯。」他同意了:「谁看都是夫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柳虚竹把视线重新拉回了讲台上,只见纪安生也在看他。
柳虚竹微微一笑。这几次上课经常与他眼神交会。
他不晓得纪安生是有意无意。
二十世纪日本文学出现了一种特有T裁,有别於纯正的本格。?那被称为私。
其中特点就是私大多取材於作者自身经验,采取一种自我暴露的叙述法,自暴支配者卑贱的心理景象。
这种写实主义的风格,成为日本近代文学的主流。
私的代表人物之一田山花袋曾说过一段话:「一切必须露骨,一切必须真实,一切必须自然。」
柳虚竹对此话深以为然。
写作是一种表达,也是一种抒发,他十分同意将自己暴露无遗的展现在文字里。
《少nV病》里成天搭着电车幻想着少nVT态失神,最终跌落月台而亡的主角,柳虚竹看来觉得那人是个英雄。不过却是个悲剧英雄。
他靠着幻想度过乏味的日常,也因做梦而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幻想过度是真的会Si的。可至少他懂得怎麽撑过每一天的乏味,他也不曾对那些少nV出手。
将慾望安放,紧锁在x膛。
不伤害人的慾念都还算善良,即使有些龌龊,可深藏在心里的秘密谁也不会知道。
yy着和nV儿相同年龄的少nV打手枪的中年人,他只要不把幻想变成犯罪,那他脑海里的绮丽便是正直的,到Si他都还是妻儿心中什麽都能处理妥善的超人老爸。
他不会是罪犯,一生光明磊落。黑暗只埋藏在心底。
柳虚竹希望自己也能做到在无止境的遐想之下还能保有理智不对纪安生出手。
即使遐想有天将他吞没,让他失足於某个路口,他也希望自己能克制住慾念不冲破x膛。
不要伤害他。
纪安生的谈话内容总是很不一定,他想理解柳虚竹的创作方向,想m0清楚他为何能写出这样的作品,但一个人二十几年的人生经历是很难寥寥几句便带过的,那已经宏大得难以问起,只怕一一询问显得唐突,因此他的问题总是随机。
「你会做梦吗?我说的不是那种很容易遗忘的,而是内心深处经常下意识提醒而导致产生梦魇的那一种。」纪安生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老师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柳虚竹笑笑:「b起睡梦中的,我更害怕清醒时的梦。」
「清醒的梦?」
「恍恍惚惚,半梦半醒,又或者根本完全清醒,可却在脑内构想着不可能的美梦。也就是白日梦吧?讲白点。b起在睡眠状态做了美梦惊醒,发现是梦空欢喜一场,我觉得明明醒着还做梦更让人绝望。毕竟在梦里的时候并不理智,很难辨别真假,不合理之处也能说服自己。在梦里的梦很踏实。可在现实做梦却很残酷,种种美好很快会被推翻与惊扰。所以b起梦靥,我更加恐惧的是心魔。」柳虚竹解释道。
「心魔吗?」纪安生愣了愣。
「有阵子我很胆小。洗脸也不敢闭眼睛。我经常在余光里又或者在闭上眼後看见一个苍白的nV人恶狠狠的盯着我看。她面容枯槁,两颊凹陷,双眼满是血,紧紧盯着我,我一不注意,她就会从角落跑到眼前。把我吓个半Si。」柳虚竹笑了笑:「可某天我就不怕了。」
「你克服了?」纪安生问道:「怎麽做到的?」
「我没有克服。我拥抱了她。我接纳了。」
「你拥抱了恐惧?」他不可置信。
「我拥抱了慾望。那个nV人并不是我的恐惧,而是我的慾念。我一直逃避一直不敢正视我不正常的慾望,所以让它长成了心魔。可是我後来又想,人有慾望稀松平常,无念无慾枉为人,成佛就得了,又何必轮回?」柳虚竹说着,他见纪安生一脸茫然便问:「您不能理解吗?」
纪安生摇摇头:「不,我能理解慾望。人没有慾望的话世界也不会进步,可人有太多慾望的时候世界也会毁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是你说的这种慾望。不是权力、金钱、战争……」柳虚竹打断了他:「我说的只是单纯的情慾。只不过是器官之间的那种碰撞,无关一个帝国的兴起与毁灭。没那麽磅礡。不过错置的情慾的确也会造成毁灭。」
「不是有句话吗?」纪安生想了想突然问道:「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他看着柳虚竹。
今天他一样离他很远。那天在医院停车场肌肤的相连彷佛一场梦,让人难忘。
「嗯。」柳虚竹点点头。
「不觉得这句话有些任X吗?不负责任。」纪安生道:「规则是用来打破的,那为何还要有规则?婚姻规则,一夫一妻,法律规则……这些被拿来框架着世人,可却又不是金科玉律,都是可以打破的。这不是很奇怪吗?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条规归条规,有时候也会视情况宽容变动,可是这样一句话,似乎渐渐变得泛lAn。好像所有规则都陈腐,都必须打破才是改革。你说的慾望错置,就是可能打破规则,对吧?婚外情、外遇……。」
「是。」柳虚竹坦然:「我说的就是那样无法克制的慾望。」
「无法克制?」
「如果可以克制那就不叫慾望,慾望是不能克制的,行为才可以克制。」柳虚竹说着:「我把慾望写成诗,用以克制我的行为。我的诗只不过是如此。」
其实,柳虚竹本来是这麽想的。他想他也许只是Ai上了寄生在文字里的那个纪安生,因此,上天有意让他们交会,有可能便是给他一条生路放弃这种不被准许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