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纪安生的杯子被他如同圣物一样供奉了起来。
这可惹毛了柳虚竹:「给你杯子不是让你拜它的。」
研讨会回来以後,柳虚竹便把杯子给他了。纪安生是真的很喜欢,从拿到的那天开始,就一直放在办公室的展示架上。
还真就只差没照三餐拜它。
作为第一门生,纪安生的办公室钥匙柳虚竹早已取得。两人的关系也在R0UT昇华以後有了微妙的变化。
纪安生笑了:「我舍不得用它。」
「不拿来喝水的杯子跟废物一样。我希望你能好好使用。」
捏陶的时候他便想像了纪安生的唇覆盖杯缘的模样。他这麽想像着他的亲吻,以至於上完课便想吻他。嫉妒着那只杯子,纪安生现在却只是把它供着。
柳虚竹将杯子拿了下来:「用它喝每天的第一口咖啡,喝每一口的时候都请想像我在抚m0你的唇。带着点力道,类似於r0Un1E。」柳虚竹用拇指轻轻按住了纪安生的唇:「像这样。」
他认真的望着他,神情专注,彷佛真的在捏陶。
纪安生的脸渐渐红了,他移开了眼睛,随後柳虚竹便吻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要不,我来当老师的杯子好了。」他低声道。
纪安生支吾良久,只丢了句「别胡说八道」。便埋首於作业批改,不再理他。
柳虚竹倒也不怕他不理人,纪安生对於情绪处理十分不擅长,大部分情绪经由他的大脑之後都会被他压抑。
好的坏的,都是一样的。
再来就是,纪安生十分害怕犯错。柳虚竹目前还不晓得原因,可一定存在某些因素导致他对错误零容忍的态度。
难道是因为屡次被抛弃吗?也许跟周俊雄有关?
柳虚竹替纪安生整理着桌上的作业和文件。那个布满灰尘的书柜也被他整理乾净,所有书籍从经常翻阅到较少浏览都做了区分和规划。
「乱糟糟的环境也会让大脑迟钝的。」那是他当时对纪安生说的话。
没想到这麽不经意一句竟被纪安生当成了信条,从此以後,他每天都维持着无b整齐的环境。
柳虚竹是没想他把这种事当做压力,可纪安生对於「任务」却有必定要完成的偏执。
柳虚竹最终的妥协便是由他来收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几日他经常在想纪安生为何屡屡被送回福利机构。
正常程序来说,若是纪安生没有太大的问题,那麽那些家庭也没必要如同烫手山芋一般又把他带回去。
而且纪安生说了,那些人都对他很好,送他回去的时候也表现悲伤。
若是如此,在纪安生不晓得自己有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为何不责怪他却也不疼Ai他,就这麽毫无原因的不要了呢?
柳虚竹不懂,可那的确是纪安生的疙瘩。
儿时经历让他不信任对他释出Ai意的人。那麽,纪安生接受他了吗?
自从母亲的丧礼以後,纪安生的态度就很奇怪。柳虚竹想,纪安生也许也不知道自己的改变是为了什麽。
他变得在乎柳虚竹的感受。
这的确跟一开始只想要Ai的他不太一样。
可柳虚竹抓到了这点改变,一旦抓到了,自然不可能再放。他想知道纪安生能多信任他。
他一面整理着那些书卷一面问道:「老师您听过犹豫X伤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啊?」纪安生从作业里抬起头:「那是什麽?」
「一个人若想自杀,假设他使用的是刀,且下定决心一定要自杀不可,那他在身上割下致命X伤口之前,会先实验X质的切割身T各种部位,因此便会在身上造成较浅的割伤或是擦伤。这样的行为也经常会混淆视听,让人错以为他们是受到nVe待以及谋杀。」柳虚竹解释道。
「这是为什麽?」纪安生有些不理解:「即使想Si也还是会感觉疼痛啊,为什麽还得反覆伤害自己呢?」
「老师不也自杀过吗?难道不能理解?」
「我不是想要Si,而是认为活着没有意义。无意义的活着,还不如有意义的Si亡。」纪安生朝他道。
「谬论。诗人总Ai把Si亡史诗化、浪漫化。Si就是Si,全方位的衰竭以及消逝。而且非常孤独,在屍T被发现之前Si亡都不成立,没有哀伤,只有孤独。」柳虚竹将资料一一放入资料夹里一面道,语调和他的动作一般有条不紊:「既然不想Si就好好给我活着。」
他话锋一转,言归正传:「因为是人都怕Si,也不是谁都知道切割身上哪个部位能立即毙命,更没有人有那种勇气一下刀就在身上割出足以见骨或是致命的伤口。偏执的在身上反覆留下伤痕是一种对自己的伤害,通常想Si的人都不怎麽Ai自己,自残会让他们心里舒坦一些,反覆的疼痛会变成执着,渐渐变得必须,伤口越划越深,随後致命伤便会出现。」
「所以为什麽要突然说这个?」纪安生不解。
「这是身上的伤。可其实人更经常会忽视心上的伤。我的志愿就是医治没有外伤却遍T鳞伤的人。JiNg神折磨,JiNg神nVe待,这些不留下伤口的暴力若不知反抗一再纵容与放任,自以为自己可以承受,那就如同自残,残害自己的JiNg神与心灵,总有一天这些冷暴力会在心上割出深深的致命伤。有的人会变得疯狂,有的人会选择Si亡。」柳虚竹道:「很多新闻,自杀往生的家人都不能接受亲人自杀,他们会认为自杀就是心里有问题,可不愿承认自己的家庭有问题。很遗憾,即使在现代仍是有许多家长喜欢以Ai之名做出JiNg神压迫或是情绪勒索,承受力b较差的人很可能就会崩溃。平日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现异状的,因为对他们而言,假装自己很好已经是每天的例行公事。只有百分之八的自杀者有过自杀经验,有留下遗言的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五。这说明自杀往往出自於冲动,也许经常想Si,但不一定真的会去Si。但每一个想Si的念头都是一道犹豫X伤口,总有一天,致命一击总会出现。」
柳虚竹将资料夹放回了书架上,他朝纪安生走来:「虽然你试图隐瞒,可你的家的确有问题,才会让你被收养多年仍是感受不到Ai,也不明白何谓家的羁绊。你家人给了你人生,却也毁了你作为一个人的基本。是谁?」他抬起了纪安生的脸,并不意外他正微微发颤:「你家中,是谁善於JiNg神nVe待让你如此惧怕犯错?让你感受不到自我价值,也没有存活的动力?这不应该啊老师,你取得了成功,你却讨厌自己的诗,讨厌自己的功成名就。是谁剥夺了你的自尊?」
柳虚竹对於内心的挖掘已经入侵了心灵,纪安生有些畏惧。他拨开了柳虚竹的手:「没有人那样,他们都对我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柳虚竹没答话,他知道不能再深入。
可他再次捧起纪安生的脸,这一次,他温柔了许多:「我希望你更依赖我一点。我说过了,连你的喜怒哀乐我都想掌握,你的JiNg神,你的心灵,你的身T,我都会慢慢把这些变成我的,但你要肯。不说当然也可以,只不过这样难免浪费时间,可我依旧不会b你。」
「哪怕耗尽一辈子?」纪安生问道。
「我Ai你。Ai的愿意为你奉献一切。因为偏执因为变态,得到你已经成为我的终生志业。我会为了这件事耗尽生命。」柳虚竹低头吻他,轻描淡写的吻逐渐浓烈缠绵,他轻而易举便将纪安生压到了整洁的书案上:「渴吗?」他问道,随後慢条斯理端起纪安生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温凉的水被他含在嘴里,他再一次低下头,将水送入纪安生嘴里。
即使凉水已在他嘴里变得温热,可b起炙热的口腔,那水温依旧显得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