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关系的缓和,两人之间的默契渐渐融入到了一举一动中,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在回去的路上,他不等安檀开口,就去便利店买了个冰淇淋回来递给她,并且不忘垫一层纸巾。
方才他们第一次路过的时候,她看向吃着冰淇淋经过的路人的目光都快走不动道了,只是通往便利店的那条路上没有树荫,这才不曾动身。
安檀省去了绕路的麻烦,自然不会拒绝,奈何天气热冰淇淋化得快,垫着纸巾也还是不慎被弄脏了衣服。
散步只能就此结束。
安檀和容宴西回到家里时,一楼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安成江和谭林回了隔壁,桂凤枝和白琴书则是一边谈心一边修剪从院子里摘回来的月季。
最近安檀闻不得异味,其中就香气太浓烈的花,所以餐桌上花瓶里插的都是无香的品种。
安檀怀孕后,洁癖程度不减反增,这时带着衣服上融合了的冰淇淋污渍走了一路,整个人都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匆匆打过招呼后就上楼换衣服洗澡去了。
容宴西风风火火的跟在她身后,等浴室里传来水声,立刻就把脏衣篓里的衣服送进洗衣机。
白琴书看着他这效率颇高的一连串动作,登时感到哭笑不得:“我这个儿子从小就没怎么做过家务,就连参加夏令营,都有家里的司机和保姆过去送被褥,洗衣服,现在真是天道轮回。”
“男人当了父亲,慢慢的就不一样了。”桂凤枝想起安建民的事,心中又是一阵恍惚,他们刚结婚时,他也是家务苦手,但渐渐的为了帮她,几乎在工作之余承担了下厨外的全部家务。
现在安檀总算有了个好归宿,他的在天之灵若是能看到的话,应该也会感到欣慰。
容宴西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准岳母眼中的二十四孝好女婿,或者说就算知道了也顾不上欣慰自己做的好了,因为他现在真得很忙。
就在刚刚,安檀是捂着嘴进的洗手间,她这一阵总算是吐得少了,要是妊娠反应因为今天这个小插曲再次变得强烈起来的话,他自觉是罪孽深重,跳进黄河也赎不干净了。
容宴西在跟浴室一门之隔的地方站了一会儿,等确认哗哗的水声很稳定,这才走到旁边去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林乔,她不用听他说开场白,就先行反问道:“安医生的妊娠反应是不是又变得强烈了?”
双胞胎的事迟早有纸包不住火的一天,但安檀不想让身边人担心,林乔便一直都在提心吊胆的帮着瞒,这时见容宴西打电话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她的不适已经强烈到一定程度被他发现了。
怀一个孩子对母体的负担就够重了,再多一个并不只意味着负担加倍,还有随之而来的激素变化、妊娠纹增加等一系列负面反应。
况且安檀上次堕胎之后,身体受到了不小的损伤,时至今日都尚未恢复完全。
林乔一想起这些,对容宴西就没好脸色,态度比段艾晴还要公事公办。
容宴西正着急,更是顾不上计较这些,他严肃询问:“孕妇可以吃冰淇淋么?”
“你上次不是问过了么?”林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松了口气,心说他最近记性也真是够差的,明明前几天才问过类似的问题。
容宴西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果然没记错……”
他言简意赅的把方才的情况讲了。
林乔听得嘴角微抽,额角青筋跟着突突直跳:“所以你就为这么点小事打电话过来?!”
在容宴西眼里,凡是和安檀沾边的事就全都是大事,但他并未因此把这层标准也用到旁人身上去,当即表示:“我可以再给你们科室捐一套设备,不,十套。”
众所周知,医院里最值钱的就是设备,有些条件稍微紧张些的科室为了省资金,真是恨不能把一分钱掰成两瓣花,就为了能及时更新换代,跟上最先进的技术。
容宴西出手既是如此的大方,林乔便也深呼吸一口,拿出对待甲方的态度认真解答起来。
“安医生现在已经到了怀孕中期,激素对她的影响会越来越大,类似的情况当然也会发生的越来越频繁,你要是真想让她没那么难受,仅凭细心肯定不能够的,还要想得更周到些才行……”
哪怕不看在他给科室捐设备的份上,林乔也照样会把这些注意事项告诉他,一方面是因为她和安檀的交情,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的衣德。
容宴西把她所说的事一一记下,挂断电话后又打开手机上的便签,往置顶部分里加了好几条注意事项。安檀怀孕后,原本被置顶的日程表就退居二线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喜好。
几乎就在便签编辑完毕的同一时刻,浴室里传出了低低的一声痛哼。
这声音掩在了水声中,如果容宴西没有在时时刻刻的关注着浴室里的动静,是不见得能注意到的,他收起手机,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敲了敲浴室门道:“你还好么?”
门内的安檀刚扶着腰从浴缸里走出来,连淋浴都还没来得及关上,听到他的声音后,第一反应就是回答没事,奈何腹中的小家伙们不太安生,忽然一阵闹腾,让她刚开口就发出了气音。
下一秒,浴室外没能得到回应的容宴西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推开门,直奔帘后的浴缸方向而去,结果正对上伸手去扯浴巾的安檀的面颊。
安檀肚子里一阵阵的抽疼,但即便如此,她也没忘了赶快遮住自己,奈何越慌越乱,浴巾似乎彻底被钩住了。
浴帘后热气氤氲,模糊了容宴西视线的同时,也让他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不过转瞬之后,他便恢复过来,顶着从花洒中不断落下来的水走过去按上开关,然后目不斜视的拿下浴巾,将安檀仔细包裹了起来。
两人都是彻底被水湿透了,幸好夏日天气炎热,没有着凉的风险,洒下来的水也是热的。
安檀由着容宴西把自己打横抱起,然后稳稳当当的安放到了卧室里柔软的大床上,她身上的水珠被浴巾擦干了,但头发还是湿的,这时难得的大脑宕了机。
今天这一连串的事实在是太尴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