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护士见状也只得忽闪了几下眼睛,疑心是自己工作太忙,劳累过度,所以才看错了。
梁冰冰回到安檀的诊室里待了一会儿,她在这里没什么再值得遮掩的,抬手摘下墨镜后,神情苦涩道:“抱歉,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安檀和容宴西看到她明显是哭肿了的眼睛,第一反应都是怔在当场,话音也不约而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没关系。”
诊室里有个存放药品用的小冰箱,里面刚好有冷敷用的冰袋。
安檀取出一袋递给梁冰冰:“现在再敷或许有点晚了,但消肿还是没问题的。”
梁冰冰接过冰袋,无言的贴在了脸上,她出门时很匆忙,实在是来不及等眼睛消肿,否则也不会想到用墨镜来遮掩。
从前的她并没有在出门时躲避阳光的习惯,就算在一年中天气最热的日子里,也很少会戴墨镜,今天以这副面目出现在陈焱面前,算是不得已而为之。
安檀温声问:“昨晚我们离开时,你的情绪还没有这么糟,是被网上的事气到了么?”
她一个外人看到网上失真的讨论,心里都难受的不得了,更何况是梁冰冰这个对陈焱深恶痛绝,却又不得不在旁人口中跟他扯上关系的苦主。
梁冰冰红唇翕动,片刻后却只道:“说来话长,其实我上午只是去了趟程前提过的他父母留给的老房子,然后发现了他留给我的惊喜而已。”
车祸前夕,对未来命运尚且一无所知的程前,曾经在电话里兴高采烈的向容宴西透露过他为梁冰冰准备了惊喜的事,可这件事已经随着他的意外身亡而湮灭,没想到还有被翻出来的一天。
容宴西无言的叹了口气,心说兜兜转转,该来的还是来了,只是不知道这惊喜到底是什么,竟然会让最痛苦的时候都能维持体面外表的梁冰冰哭成这副样子。
安檀跟他一样,虽然好奇,但在此事上还是保持了沉默。
梁冰冰哭也哭了,试也试了,这时瞧着倒是稳当不少,她话音极淡的问:“你们晚上有空么?我想约你们和段小姐一起吃个饭,权当是为……之前不告而别的事道歉。”
此时距离安檀开始接诊已经只剩下不到十五分钟了,有些话确实是来不及说。
安檀今晚不必值班,当即答应了下来。
容宴西也没有理由拒绝,下班后不仅来接了她,还顺路去把收到消息的段艾晴也给载上了,闺蜜二人在后排聊得认真,久违的让副驾驶空了下来。
段艾晴对安檀毫无保留,把之前去度假酒店找人的事说了个明明白白,还不忘补充几句。
“我的直觉不能说是次次都准,但大多数情况下算是靠谱,我感觉梁小姐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们,她现在这状态就不对劲,一看就是内心的痛苦还没宣泄出来,失恋后看开的人都不这样。”
在这方面,她算半个行家,而且还有安檀这个现成的例子摆着,会胡思乱想其实也是出于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