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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凋零的黑玫瑰(9)
“但是,”肖嘉的声音将夜殿飞远的心思拉回,“伊琉并不满意这样的结局。她非常生气地抗议,‘王子不可以死!王子一定要和公主幸福生活!’……这样,我不得不将故事结局做了一点改编,变成王子打败邪恶巫师和巫师的女儿,公主从巫师的诅咒中解脱,和王子过上幸福生活。可是伊琉还是不满意,依旧一派气鼓鼓的模样,认真又可爱。”
肖嘉带些无奈又宠溺的笑了,“她说‘不允许王子向白天鹅公主以外的人表白!不允许王子向白天鹅公主以外的人求婚!不允许王子与白天鹅公主以外的人交换订婚信物!绝对不允许!!!’没有办法,为了让她安稳入睡我只得再次改编原作,最终变成邪恶巫师压根没有女儿的另类版本:白天鹅公主受到邪恶巫师的二重诅咒变为坏性格黑天鹅,王子表白、求婚、交换订婚信物的黑天鹅就是公主本人。王子打败巫师,解除公主身上的双重诅咒,两人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她终于肯满意的入睡了。”
当伊琉的哥哥还真不是件简单的活儿啊……夜殿在肚子里嘀咕:亏肖嘉还没脱发就熬过来了!“然后呢,为什么会创作谱曲?”
“那时期伊琉在跟随我学钢琴,已经达到不错的水平了,但也到了难以逾越自身的阶段。”
“瓶颈期?”
“嗯……”肖嘉沉吟片刻,“不是技术的瓶颈期,是‘耐心’的瓶颈期,她对钢琴已经厌倦了。伊琉从小就是个以兴趣为行事动力的孩子,失去兴趣她就不愿再努力了,这一直叫我很头疼。我对她说,再练一首新的曲子,我就用小提琴同她合奏。可惜,这招已经用过了,第二次明显效果不佳。”肖嘉又柔情一笑,本就是个魅惑型的贵公子,而且还比夜殿更具成熟男人味,这么一笑当虏获全天下女人的心,“伊琉虽然答应下,但在选择下一首曲子的时候百般闹别扭,这首不喜欢,那首不喜欢,整本琴谱一首都不喜欢。”
“扑哧、哈、哈哈哈……”夜殿忍不住笑了,肖嘉有对策,伊琉也有应策啊!“然后呢?”
“然后我就创作了这个谱曲的初版,伊琉很喜欢,在……”肖嘉意外打了个愣,便举起佐餐酒杯抿了一口润喉,“在父亲大人的生日宴会上将合奏作为礼物当众演奏了一回。巫妖王道格拉斯聆听后又进行再改版,将半小时的合奏扩充至一台由夜妖们表演的时长三小时的芭蕾舞剧,排练完成之后特地邀请我和伊琉观看。见我喜欢,伊琉非常感兴趣,主动要求由主演公主的夜妖作为舞蹈老师,学习芭蕾。”
接下去的情节夜殿大概能猜到了,心中感慨:伊琉,真了不起,这般为肖嘉真的了不起!肖嘉也同样啊!
“我用小提琴版本的谱曲再做修改,完成了我最满意的作品。……柔弱、纯真、哀伤的白天鹅,炽烈、妖娆、奔放的黑天鹅。一人饰演性格反差极大的两角,伊琉的舞蹈表演堪称完美。可她不满意旋律,她说‘旋律讲的是故事,我演绎的是公主,不对哟!人称不对,视角不对,哥哥必须把谱子改为以公主为第一人称的旋律,曲子该是公主的心声自白!’”
伊琉并非一味以肖嘉的喜好为喜好,她有自己的想法,新颖、独特、异常精彩的想法。她对音乐的感悟、对艺术的灵感天赋不亚于肖嘉。以女子特有的细腻去理解童话,剖析公主内心,比起肖嘉为了令伊琉入睡而改编故事的随意态度,她更像严谨大胆的艺术家。
当然,肖嘉隐瞒了一小段,伊琉在“大胆”抗议他的谱曲不到位之后,立马怯生生的扯着他的衣角向他道歉。她一直这样,是个叫人生气不得、责骂不得的好女孩儿。
“最后以伊琉的意见为灵魂,谱曲定格成你方才演奏的旋律。但是,当我完成的时候,伊琉从我身边离开了。”离开了,被冥王带去人界,继而抵达神界被困在神墓数百年。“一直没有机会让两份完成品合二为一,伊琉的舞蹈和我的谱曲……”
“肖嘉,”听了肖嘉的故事,夜殿疑惑,“为什么不亲自演奏而将机会传给我?你的谱曲、你的演奏、再加伊琉的独舞表演,方才可称之为完美的作品,不对吗?”
面对夜殿的质疑,肖嘉少有的回答得理直气壮,“我演奏不就没法全心全意去欣赏伊琉的舞姿了吗?”
“啊……的确!能理解能理解啊!很多时候身心太投入反倒欣赏不了她的美丽了!所以嘛,投入多少这个度很难把握啊!”看夜殿的表情不知道他想到哪里去了。
肖嘉莞尔,不愧为吸血鬼,不愧为爱德霍滋的儿子。
夜殿持杯的手突然一顿,想说什么,看了眼肖嘉又没说出口。
肖嘉领意,豁达道,“但说无妨。”
“不死鸟菲尼克斯,嗯,她跟我说过……不,她很‘凶悍’的警告过我,伊琉公主……那个……因为奥尼克斯……唔恩……会有‘部分’……关于你的记忆……消失。……不巧的话,伊琉公主忘却了舞蹈,忘却了这首曲子……那后天晚上的宴会……?”夜殿尽量捡轻避重,但心中疑问难藏:如果伊琉忘光了,肖嘉当着全冥界有头有脸的
', ' ')('人物面前这么做,不是自找尴尬吗?!
肖嘉纹丝不乱,微颔首,“即使伊琉的大脑会忘却童话、忘却旋律、忘却舞蹈、忘却回忆、忘却情感,但是,身体不会忘。阅读原版童话她同样会生气抗议;听到上半阙旋律她就能哼出下半阙;一旦音乐响起身体便自然而然的舒展起舞;没有回忆,就重新创造记忆;遗失情感,那再次培养情感!只要伊琉还是我的伊琉,无论经历了什么,我们两之间的爱,只会增不会减。”
这一刻,夜殿在肖嘉身上清晰的看到了父亲的影子:对自己的信任、对爱人的信任、以及对美好爱情的信任——永不凋零。
永不凋零的黑玫瑰(10)
斯洛斯偷偷瞄了眼伊琉,自从那日做了个奇妙的梦境以后这两天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唔……伊琉?”
晒着林间太阳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发呆中的伊琉用鼻音回复,“……哼?”
妖精献殷勤的替伊琉揉揉肩膀,“伊琉撒……你喜欢奥、呃、菲尼克斯大姐吗?”话到嘴边又换了个字,斯洛斯决定绕道而行,迂回接近。
“喜欢啊!右边点,对,重一点……怎么了?还有人敢对菲尼克斯大姐有意见的吗?”
“不不。呵呵……据说菲尼克斯大姐是创世神创造的最后一个主神撒?”
“嗯,还有奥尼克斯。”
“奥尼克斯?”妖精明知故问,装傻的本事不小。
“算是菲尼克斯大姐胞弟之类的玩意儿吧,多使点劲!”
“好好!”斯洛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自伊琉皮肤肌肉传来的触感算是少见的,既非棉花般软绵绵让人联想到女性的温柔,也非硬朗如钢铁让人联想到男性的强大,柔韧而结实,一半的黑骑士之血给了伊琉一具好身体。无意中触碰到锁骨,斯洛斯手一缩,“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伊琉微微睁开舒服得像猫儿一样眯起的眸子,被肖嘉上锁的她不存在所谓的敏感点。
“不……”
“继续!”
“是!伊琉撒,奥尼克斯……是个怎样的主神?”
“掌管黑暗与罪孽,最恶劣的主神。”
“最恶劣?”
“依我看比小男人还要恶劣。”伊琉不冷不热的哼笑了声,也分不清她是否在开玩笑。
斯洛斯轻声嘀咕,“怎么会……说不定只是没人理解他,掌管黑暗与罪孽也不是他自愿的,只是、只是创世神这么安排罢了,又不是他的错……伊琉也是,不了解伊琉的人都说你是恶魔,是坏女人,但我们知道,伊琉的好……”
伊琉抬手制止妖精继续说下去,眼神尖锐语调刺冷,“别对我抱有误解,更别对奥尼克斯抱有幻想。允许你跟在我身边那么久只是缺个打杂的,或许下一秒就身首异处弃尸荒野了。一看你就是受人庇护才活到现在,你不会明白,当一个生物只能靠自己活下去的时候会干出多么不择手段的事。创世神虽非为修尔所憎恶的处处不公,也并没有好到可以叫人感激。”瞥见斯洛斯眼角开始冒出的泪花,伊琉叹了口气,伸手捏捏他的脸颊,“即使堕落,你本质依旧善良,我不讨厌。”
“那喜欢吗?”斯洛斯睁大眼眸追问。
“啊……喜欢,我可没法想象只有十万个‘修尔’的世界呀!你们这种人也是必须存在的。”
斯洛斯咻的转哭为笑,扑在伊琉背上紧紧搂住她的脖颈蹭啊蹭,像个孩子一样含着眼泪咯咯笑起来。伊琉任他在自己背后撒娇,视线停留在不远处溪边瞪眼盯着水中鱼儿干流口水的小吸血鬼K。还有最后一天,周遭半公里内有七只12阶以上的魔兽暂且解除敌对盯上了他,看来让邪眼蛇放出的话起作用了——谁能杀死他,冥姬伊琉便收其为魔宠。对人界魔兽而言这是个巨大的荣耀,值得为此搏命。
“如若不死,说不定会成为‘令人忌讳的吸血鬼’。”伊琉微微一笑,道出K未来的称号。
“令人忌讳的吸血鬼?”斯洛斯失笑,“想吃鱼就只会傻盯着鱼看的小蠢蛋,怎么可能?!”
伊琉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完好的右眸,“看,这种颜色。”
“紫色?”
“很少见吧?”
“的确……我见过的只有伊琉、波西尼亚老师、安娜,哦,还有西泽!不过西泽的颜色和伊琉的还是有所不同,偏淡。这样的眸瞳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这是一种能力的象征。说的具体点就是特别优秀的记忆,过目不忘,可以这么讲。”见斯洛斯还没有明白,伊琉好心的补充,“学习能力很大一部分靠的是记忆,首先记住,然后模仿,再变通。记忆是最基础的一步。小家伙干瞪着鱼,百分之百没见过别人钓鱼,他不知道还能用钩和饵‘狩猎’,因此没有这份记忆,也没有模仿着做鱼竿或变通一下用其他方法抓鱼之说。”
“洛廷没有不结冰的水流,自然不会有鱼,更别说钓鱼。在黄金海滩嬉戏时也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大海和鱼类吧。”斯洛斯愣了片刻,犹豫道,“但是,和紫色有什么关系,
', ' ')('小色鬼的眼眸和他父亲一样是酒红色啊?”
伊琉稍稍侧头,心思:刻意遮掩,是对天赋能力的御制,还是变相的自我保护?然,这样才活得久,过于锋芒毕露创世神是不允许的。必须求得平衡。
河对面森林里,来自东大陆的中年男人花开流昂同样也盯了K很久:岛上的魔兽?同是游戏参与者?还是遭遇海难漂流至此处的普通小孩?不……普通就不可能还活着,岛上的魔兽实力非凡异常好斗,游戏参与者之间也厮杀激烈,无论外表还是内在都当真很弱的他,究竟乃何方妖怪?男人继续摒除气息,小心翼翼的接近溪流,心中暗道太糟糕:被两只15阶魔兽逼到附近,不料这周遭根本就是狼巢虎穴!看了一眼左臂又开始渗血的伤口,花开流昂计划着还有最后一天,用不着硬战,现在且先找个树洞或者野兽遗弃的巢穴布下障眼法稍作休息,真正难熬的是魔兽活跃的夜晚。
他刚行动起来寻找休息地,一低头却对上一只蓄满泪水的酒红色大眼眸,小家伙仰起脖子盯着他受伤的左臂,肚子咕噜噜的叫,“大叔……呜……K、K饿坏了咩……都是美女姐姐的宫殿究竟在哪里……哇呜呜呜呜!!!”泪水吧嗒吧嗒往下落,小家伙举起衣袖抹眼泪,哭得万分伤心,就算再没有良心的人见到这么个像极了被狠心后母抛弃在森林里喂野兽的漂亮小男孩,也怜性大发。
可被小吸血鬼这么一闹,本将气息隐藏得好好的花开流昂立即暴露在众高阶魔兽视野里。七股杀气同时射向他,男人单手抄起K,踩着奇异的步伐在林间高速移动,身后是一串接一串的魔法爆炸声。K停止了嚎啕大哭,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怎么着,全心逃命的花开流昂也没精力顾及他,挥洒出几张画有奇怪术咒的纸片,指间小小的银针射中纸片将其固定在数棵大树枝干上,“虚境之阵——结!”
永不凋零的黑玫瑰(11)
“不见了!”紧追不舍的斯洛斯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伊琉轻轻吹了声口哨,“东大陆的幻术,不错不错!”
斯洛斯急得直跺脚,“伊琉!伊琉!”
“急什么,死不了。我们西大陆的魔法也不是给小孩子玩的,这种时候,看断尾火狐的表现了。”
现身伊琉身后一干没了追击目标的魔兽中,狐耳男性一步走到伊琉身前,转身,行下跪礼,“见过伊琉大人,火狐族,献丑了。”
另一边,K只觉得眼前光线骤暗,来到一片布满灰色迷雾的森林中。男人喘着气将K放回地上,自己靠住树墩喘气,手臂上用衣料将就的临时绷带已被鲜血染红。K抿了抿唇,眨巴着泪痕犹在的大眼眸观察他,“……大叔?生病了咩?”
“我没事,只是受了点伤。”花开流昂喘匀了气,见左臂鲜血已润湿衣袖,索性撕了袖子解开绷带,沾上自己的血在阵法入口处绘血符加强“虚境之阵”的牢固度。
“受伤?”被父亲夜殿保护得好好的K不懂得受伤的意思,连生病的意思也是前段时间刚刚才知晓的,所以见花开流昂有些虚弱便以为是生病的缘由。
“一不小心被魔兽的爪子挠到了。”近距离审视小家伙,渐渐地发现有些不妙了,他身上散发着极淡的血腥味,“你是……吸血鬼?”
“是咩!~~~”小家伙自豪的扬起笑脸,“但K的妈咪是人类哦!”
“混血儿啊……”花开流昂呼出一口气,甚好,若是纯种吸血鬼,自己怕是因为受伤身上带有血腥味才被他盯上的,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也就意味着除了鲜血以外饿了也吃普通食物。人界吸血鬼消失十年未到,血族的影响力还不足以退出人类脑海,加之花开流昂又是混乱之地东十区的三大头目之一,不可能没和吸血鬼接触过。只是K还太小,不具备血族给于人类精神上的压迫力。
“走,找找有什么能果腹的。”清理伤口重新包扎后,花开流昂拉住K的小手,“你为什么在这里?”
“找漂亮的美女姐姐们咩!~”
“唔?”不像在说谎,花开流昂摸不清状况了,难道这处遍布魔兽的小岛还出产美女吗?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不过,这么小的娃娃,找美女也找错时机了吧?!“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咩,伊琉美女姐姐和斯洛斯美人哥哥带K一起来的,后来他们有事情就走了,说明天来接K回家。”
思路理清。摘了一只半熟的果子递给小吸血鬼,“一个人不怕么?”
“妈咪说过,‘一个人在森林里迷路的时候怕也没有用,哭也没有用,要先找到干净的水,河里的鱼可以吃’。但是……还是酸酸甜甜的果子长得更像食物咩!啊呜~~~”
一个人在森林里迷路的时候怕也没有用,哭也没有用。所以,才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忍不住嚎啕大哭。所以,才会站在溪边盯着鱼看了很久,却无从下手。男人叹了口气:暗夜女帝,将那么小的孩子牵扯进来,有意思么?!
“呃!阵法在崩解!”
小家伙含着沾了果汁酸酸甜甜的小手指,歪着头看神色大变的男人,“大叔?”
', ' ')('花开流昂伸出手臂指向东方,“往那个方向逃,千万不要回头!跑起来!”
“诶?不要咩……K跑不动,大叔背咩~~~”小家伙胃口不大,一个果子就满足了,但是啊,吃饱了就懒得动弹,打个呵欠,太想睡午觉啦!
花开流昂险些被他气得吐血,刚拎起耍无赖的小家伙的背带想把他朝东方森林甩出去,眼前灰色迷雾突散,一只断尾的红狐狸出现在他视野里,紧接着,后方两头丛林凶狼一左一右狼视眈眈,树梢上,一条蟒蛇般大小的环纹邪眼蛇蛇信吞吐,上空,铁盔甲虫振翅的嗡鸣声震得耳膜发痛,最后,两只身高超过五米的狂熊大摇大摆拨开树木走来,腰粗的树干被他们轻轻一拨便像草似地倒了。
找了个好位置俯视全场的伊琉微微一笑,“死小鬼,生死一线,竟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被伊琉这么一说斯洛斯才注意到那只因为兴奋而睁得大大的酒红色眼眸,是笑意满满,是激动澎湃,是期待无限。不愧为安娜的孩子,这一刻,斯洛斯反倒同情起夜殿来。如果知道宝贝儿子本性如此,那只不喜战斗爱好平稳生活的吸血鬼会何样伤心?
生死场上,花开流昂可没那么多想法,让小家伙骑到自己脖子上从而腾出双手,“小鬼,闭上眼睛抓牢了!”
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家伙快乐地回答,“是~~~”
两头丛林凶狼凭借速度优势拿下首轮进攻机会,快若闪电从两方直扑花开流昂以及他肩上的小吸血鬼。男人脚踏七星步,错身擦过速度较快的一匹凶狼,同时沉气,扭转右臂向俯冲来的第二匹凶狼脑门重重拍了一掌,近距离观摩的小家伙只听见“嘭”的一声如同玻璃制品清脆的破碎声,凶狼顿时飞出十多米远,撞在树干上一动不动了。
“啧啧……不错哟!跟班,瞧见了没,东大陆的‘掌法’,直接震碎魔晶核,不过这种招式很耗损体力呢!看来决定孤注一掷速战速决。”相对于斯洛斯的目不暇接,伊琉相当游刃有余。
没给花开流昂喘息的时间,上空铁盔甲虫收起翅膀将自己包括在铁一样坚硬的盔甲壳内如同流星狠狠砸下来。与此同时,邪眼蛇缓慢而不断地调整着方位,以便绕到花开流昂后方盲点发动突袭;以魔法攻击为主的火狐酝酿着大型火系魔法;最先发动进攻的丛林凶狼见同伴惨死红了眼,大狼尾一甩止住惯性俯冲,爪下用力身体折转,喉头发出凶兽的低呜,压低身子,用比前一次更快的速度冲向男人,不过这回,在简单冲刺的过程中加入了低阶地系魔法攻击。
花开流昂苦不堪言,先以“缩地”步法狼狈避过铁盔甲虫的“流星坠击”,一片灰土飞扬中还没有站住脚跟便再一次起跳避开落脚点突然长出的“连续地刺”。人被逼至空中,身侧野兽热烘烘的气味含着凶恶的杀意席卷而来,花开流昂想也没有想便把受过伤的左手猛然塞入凶狼森森利齿间,准备在左手被咬碎的同时给予凶狼致命一击。不过,同一招似乎对狡猾的狼失效了,凶狼并未咬住花开流昂的手臂,它也料到这个男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策,狼首一歪便撤开。男人的左臂被尖齿挂出一条深深的血痕,血液汹涌,蓄力的右掌并没有机会击出,两方同时落地。
血液溅上K的脸庞,流经嘴角,小家伙笑意消散,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这是他首次用舌头与口腔品尝父亲夜殿以外的生物的鲜血,滋味可比加了防腐剂的奇幻布丁美多了!
“大叔……K,又饿了咩~”小家伙熟练地从脖颈顺着肩背往下滑,这种“滑滑梯”游戏他几乎天天都有和夜殿玩。双手捧住花开流昂无力下垂的左手,仰起头,如同虔诚的信教者,舌尖逆着鲜血流淌的方向,轻舔。
永不凋零的黑玫瑰(12)
K还没有长吸血鬼的獠牙,他无法自己咬破血管,食用父亲血液时都是夜殿帮他咬破的。他所习惯的进食方式是舔舐以及吮吸,介于个子迷你的因素他够不到花开流昂的伤口只能舔舐从伤口流出汇聚到指尖的鲜血。
可花开流昂却被他吓了一大跳,险些条件反射出手攻击。因为失血过多而渐渐冰冷麻木的左臂却喂养了近二十天没有碰过鲜血的小吸血鬼,也算是缘分的一种吧!
蓦地,K睁开了双眸,小脑袋快速向右转去,常年遮挡住左侧额头的黑发扬起,左眸轻笑,右眸冰冷,尖锐的深紫色视线锁住正欲发动火系魔法的断尾火狐,打扰进食的怨恨可不是简单就能饶恕的!只闻咔嚓咔嚓的声响,火狐保持着惊恐的表情,从眼部开始石化,几秒钟内石化效果遍及全身。
“发生什么事了?!”斯洛斯惊叫出声,花开流昂亦在心中大问。
伊琉同一直微调方位使自己保持在花开流昂后方盲点、亦是骑在花开流昂脖子上的K的后方盲点的邪眼蛇相视一眼——被忌讳的吸血鬼,首次发动能力!
花开流昂快速抬起K的下巴,只看见他笑吟吟的酒红色左眸,什么异常都没有。小家伙跳开一步,他需要的鲜血量并不多,不然夜殿早就虚了。摸摸真的满足了的小肚皮,K冲“喂养”了他一回的东大陆男人灿烂一笑,“大叔,多谢款待咩!
', ' ')('~”
两头不屑与其他魔兽共同攻击的17阶狂熊终于登上战场。以表示对强者的尊重,邪眼蛇与铁盔甲虫虽然不甘,但也不得不退居二线。在凶狼和火狐都没落的如今,出手与这两头夫妻组霸王狂熊抢功,下场可不是一点点的惨。
母熊主动对上花开流昂,话语中却将矛头指向盘绕在树上的邪眼蛇,“小蛇,‘石化之眼’怎么会落到外来者手里且先不论,如果岛上出现协助外人的叛徒,邪眼蛇一族也就走到尽头了。老公,小心,千万别对上他的眼睛。这边交给我就行了。”母熊说话稳重缓慢,并非如她的外表那样粗狂。公熊只是简单一点头,沉默不语。
伊琉哼的一声轻笑,“真是怀念啊!这座小岛能叫本大人惦记的也只有他们了,想当年,实力派的库洛贝尔和擅长智谋的库玛还在争地盘呢!没想到居然成为夫妻了,不然当年我就把它们一起带去冥界了!妙!妙极!那么快就连进两阶,而且库玛还把小吸血鬼交给实力更甚一筹的库洛贝尔。跟班,重头戏开始了,睁大眼睛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
公熊恐怖的肌肉块块隆起,毛发膨胀,五米的身高长到八米有余。力量!力量!力量!!!源源不绝的力量从公熊周身爆炸般喷发,小岛上的树林宛若被狂风席卷,近一些的连根拔起卷上高空,为战场腾出一块空地。
这一招令铁盔甲虫和邪眼蛇紧紧团在一起抵挡,也令伊琉不得不为斯洛斯张开独立空间,不然纤弱的妖精就给吹飞到大海上去了。她自己倒是很享受这一刻的狂风,眯起眼眸,精光闪现。
花开流昂抢在公熊发招之前甩出重身咒符,暂保两人不被吹飞。但是母熊没有给男人再次帮助K的机会,用与大块头不相符的速度一爪将花开流昂拍倒,明显可以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然而,她也付出一只爪子被穿孔的代价。东大陆男人再也无暇照顾K,靠着土坑勉强站起吐出数口鲜血,“咳咳……天要亡我,哈哈哈哈……也已苟活那么多年,好歹,在死前给你们看看东大陆人的骨气!”哗啦一声撕开外袍,露出被伊琉羡慕又嫉妒的“天生盘龙纹”,“——附着于吾肉身之青龙,腾飞吧!”
青龙出世。
伊琉从树干站起,亢奋之色无溢于言表,战意!杀意!恶意!斯洛斯颤若秋叶,这样的伊琉不是他喜欢的,这样的伊琉不是他心目中温柔的好“母亲”,这样的伊琉——没有人性!只是台名为黑骑士的杀戮机器罢了!!!
嘤的一声轻鸣,伊琉摸出右腿龙筋刀套里的十息之一——吸血鬼始祖德古拉用其血肉打造的短平刃,战场上,另一把握在周身血色飞扬的小吸血鬼手中。若非更想看K的表现,此刻与青龙缠打的并非母熊库玛,而是黑骑士伊琉了!
但是——
“……最失望。”伊琉叹息般吐出三个字。
即使手握刀刃,也不晓得如何挥动。当死亡迫近眼前,最初的兴奋转为恐惧,全身颤抖,泪水失控,张大嘴,连喘气和呼救的勇气都没有。死亡的恐惧彻底压垮了K。小家伙什么都做不到。
斯洛斯眼前一晃,伊琉已然消失。
一根纤细的手指轻易抵住公熊肉掌,长而美丽的黑发缓缓落下,侧过半张脸,冰冷的紫眸内只有失望与嫌弃,“这样的你,不配生为安娜的孩子,更不配享用我的宠爱。和你那没用的父亲一样,腐朽在平庸与无趣中吧!”
母熊库玛被青龙撕裂的刹那,公熊库洛贝尔浑身喷出千万股血泉。临终时只是简单的看了眼伊琉,然后微微点了下头作为某种交代。没几秒钟的时差,随着花开流昂闭气,青龙消失。
善后工作没什么好做的,伊琉只是从森林深处的某个巢穴内找到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迷你小狂熊。狂熊死了之后优胜者变为第二名的邪眼蛇,伊琉保证带K离开,并且不再带他来。多说一句,被K石化了的凶狼并没有死亡,两个小时后石化效果消失,即使学到邪眼蛇的绝招,也达不到邪眼蛇的威力。斯洛斯抱着一片死寂的K,伊琉抱着小狂熊,开启空间门回冥界将K交还给他的父亲夜殿。而伊琉与斯洛斯的打赌则因为伊琉出手搭救K而以斯洛斯胜利告终,妖精用不着在修尔面前跳脱衣舞并且告白了,并且,对伊琉改口称“义母”。
而K,下一次看到伊琉的时候,同时映入眼帘的是父亲仍在跳动的心脏。
永不凋零的黑玫瑰(13)
清晨,苏维笑看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弟弟,再瞧瞧地面摆成象征吸血鬼标记的逆五芒星图案的酒瓶,小有咋舌,轻声自语,“最近,是不是喝得有些过了呢?”
从卧房取出一条毯子给夜殿盖上,却听到模糊呓语。“安……安娜……回来……快回来……”
手,不自觉抚上他的脖颈。苏维暗暗咬牙:对安娜的思念就快变得无法抑制,冥姬伊琉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最大的刺激,当酒精失去麻痹效果的时候……夜,千万别干出傻事,千万!“安心睡吧,晚上到宴会时间了哥会来叫你。”
苏维无声掩上门出去了,夜殿
', ' ')('睁开小半只酒红色眼眸通过光线明亮度确认时间。皱眉,烦躁的拉过毯子盖住头。睡眠质量变得无比之差。
回到冥界,伊琉将小狂熊安顿在沉默之地的花园里,找了一圈不见弗朗西斯,本就不快的心情更加恶化,连看斯洛斯的眼神都变得杀气腾腾。斯洛斯一直在寻机会想开解伊琉,比如说“小家伙才这点年纪,犯不得对他抱有那么大期望。”或者“小孩子嘛!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不用要求那么高!如果想培养他的话可以一步步来!”之类的话,但是,妖精连“伊琉”两个字都无法说出口,能做的只有战战兢兢的抱着小吸血鬼隔了段距离跟在伊琉身后。
原本伊琉甚至都不愿意触碰K,但斯洛斯在关键时刻却意外收到枭燕的联络,看见雪白的枭燕伊琉脑中神经猛地一抽,极为不耐烦的伸手抓住K的背带将他从斯洛斯怀里抢过来,动作粗暴并冲妖精大吼,“派不上用场的东西,滚!”随即自己开通空间门前往血炼狱。肖嘉说的没错,既然伊琉从小家伙的父亲手里接过他并且保证安全带回,那便一定会做到。
踏出空间门,站在血炼狱入口处的广场前伊琉回头看了眼由黑铁打造制成的精美栅栏,一看便知是吸血鬼喜爱的繁复奢华的古老设计。右手提着的小吸血鬼一动不动从而显得更轻,曾几何时,小时候的自己也站在这个入口,右手提着德古拉赠送的昂贵玩偶,但一心只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某个人从这儿出现接自己回家。紫月在血炼狱天空渐渐上升,天空中突然消失了蝙蝠的影子,白色的猛禽飞翔时消无声息,苍劲中透出高贵与骄傲,身后,是笼罩在一片暗红中的吸血鬼古堡。
自己等待的人究竟有没有到来,故事的发展如何,结局又是如何,伊琉不知道。还残留一个开头她已经觉得很庆幸了,但是,即使只有一个开头,只有一个连主角都未来得及登场的静止画面孤零零的漂浮在脑海中,淤积在胸口的情感已然闷到她双眸湿润。
为何会如此悲伤。
伊琉不知道,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回过头,继续向前走。那个曾替代了自己的少女最强大的地方就是永远不会停步。即使三界崩塌,世界终结,她也会凭自身意念坚强的向前行走。这是一直蹲在原地抱着脑袋闭上眼睛逃避现实的自己无法追及的。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能做到这一步,是什么信念在支撑着她?无论尝试过多少次被自己瞬间制服、击倒、败得惨不忍睹,但只要生气的时候,愤怒的时候,她仍会毫不犹豫的一拳挥来,即使比任何人都清楚两人间的实力差距。
一次次的时空穿梭,一回回的相见。拳头打在脸上会痛,伊琉却不愿躲闪,只觉如果连这都选择逃避,永远都无法正面。
无法正面什么?
伊琉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她却选择截然而止。够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会更加讨厌自己的。
“再继续逃避……”如同黑猫冰冷诡谲的双眸直视伊琉,少女唇瓣轻启,“你永远无法正面自身!”瞳孔微微一凝,更加、更加、更加、更加坚强!比伊琉所见过的任何生命都光彩灼人,“如果是我安娜,即使有五个!十个!百个黑暗与罪孽之神奥尼克斯寄生在身体里!我安娜都不会让出丁点儿记忆!绝对!活活饿死他!!!”
“呼……”想至此处伊琉轻轻叹了口气。右手上的小吸血鬼一声不吭,被拎着背带其实很难受吧?你就不能更像你的母亲一些?如果身上有半点她的血,至少,给我用语言!用肢体!用眼神表达不满啊!
失望透顶!
蒙头睡觉的夜殿猛然惊醒,抬起上半身的同时K的小身体被甩撞到他胸口。儿子回来是件好事,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平时活泼好动又万分调皮的小家伙一片死寂,脸颊上印着干涸的泪痕,并且深深地、深深地垂下脑袋。
伊琉毫无留恋的转身,一只小手拽住她的裙角。伊琉大跨步扯开K的挽留,仅留给小吸血鬼一个无论对方是儿童还是老人皆不施舍怜悯的冷血背影。但是……
小小的身体被从父亲胸口拉翻倒地,那只小手仍不放松,深垂着头,死死咬牙。不放松。
怒从心起,杀意爆发。伊琉抡起修长结实的美腿便往小家伙脑门踢去。这一击,力道之猛连弗朗西斯都得沉口气才接得下来,换成小家伙只有当场脑浆四溅的下场。
嘭!呯!
力量波扩散,屋内玻璃制品无一幸免,混乱之后只余没了容器的酒液从桌面滴落地板的声音,滴答的节奏渐渐变慢。怀中抱着反常的儿子,夜殿收回蝠翼,锥心刺骨的痛,即使用蝠翼加领域组成双重防御,依旧痛得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还好没有用手臂去扛……
伊琉并未补上一击,手指一根根插入额前长发,身体渐渐蹲下,看神情反倒比夜殿更加痛苦的模样。
“……呼…………还好吗?”右手护住怀中儿子,夜殿,犹豫着,向伊琉伸出左手。
“告诉我,白色的鸟……叫什么?”
永不凋零的黑玫瑰(14)
“白色的鸟?
', ' ')('”伸出去的左手空停着,夜殿疑惑,“白色的鸟很多,没有更具体些的特征吗?比方说多大,叫声是怎样的,你在哪里、什么时候见到的……”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再说一句杀了你!”
夜殿惊得后退一大步。冥界公主跪坐在狼藉地面,以手抱头紧闭双眸,宛若冲自己嘶吼着。无论怎么看都非能靠自身意志杀人的状态,不过……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吗?吸血鬼感觉不对劲,伊琉完全不是可以顺利交流的样子。等待了数秒确定伊琉没有针对他和儿子的杀意,夜殿试探性的唤了句,“……伊琉……公主?”
哗啦一声,伊琉痛苦到发狂般捞起手边一块尖锐的碎玻璃片就往发丝下的左眼戳去,夜殿毫不犹豫劈手欲制止,却被一只天生战士般强壮有力的手腕拉住。关键时刻赶到现场的黑骑士弗朗西斯扣住夜殿手腕的同时,另一只手猛然扣住伊琉上臂往诡异的方向一扯,只闻咯噔一声,将手臂脱了臼。
疼痛令伊琉身子一震,终于勉强睁开单眸,“弗朗……你到哪里去了……”
“冷静下来了?”弗朗西斯用双手固定住伊琉的肩膀,见她能点头应答于是解释给夜殿听,“你只要照顾你儿子就行了,你救不了她。刚才冒失的伸手算什么意思?本大爷可以理解为你不想要那只爪子了吗?”
“不……”夜殿皱眉,后果有这么严重?话说回来,伊琉,怎么了?
弗朗西斯将伊琉扶起来,夜殿眼睛一亮,弗朗西斯在……!
弗朗西斯的左手捏住伊琉脱臼的右肩膀,指关节微微发白,可见正故意用力,脱臼的关节被这么对待,要是常人早就痛得跳起来了!右手看似随意的搭在伊琉左肩上,实则用上了锁关节技,因为这招安娜曾教过夜殿,所以才认得出。除此以外,弗朗西斯借着身高优势通过双手将力量压在伊琉身上,要是伊琉使出腿技仅靠一只脚站立的话整个身体都会被蛮力压制在地上。
真过分……太过分了!!!
“吸血鬼!做好你自己的分内事就可以了!没有在‘怪物’之上的实力,就别妄想同情‘怪物’!”在夜殿有所发言、行动之前,弗朗西斯再度出声喝止。
夜殿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伊琉被弗朗西斯带走。怀里,小家伙将脑袋轻轻靠在父亲心口,“……爹地,以妈咪的名义起誓,K不会,再哭了……”
“嗯?”以大哭为卖萌撒娇兼耍无赖手段之一的小鬼这是怎么了?夜殿抬起儿子的小脸蛋儿,抹去干涸的泪痕,猝然一惊——酒红色的左眸印刻着决心,坚韧而强硬,像极了安娜的眼神。撸开他遮挡在额前的黑发,深紫色的右眸,眼睑之下有一枚小小的简笔蝙蝠图案,眼神是诡异的淡漠,以及一抹叫夜殿触目惊心的残忍无情。
异色瞳夜殿再熟悉不过,父亲爱德霍滋便是如此,但像K这样两只瞳孔展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的状况,夜殿没有碰到过。以前就发觉小家伙不喜欢露出紫眸到偏执的程度,本以为这是儿子以他自己的方式对母亲安娜的一种悼念,今日夜殿察觉到了凶险,绝非悼念这么简单。这家伙……在掩盖他薄情的本性。
对各种东西都感兴趣,对各种玩意儿都发自内心的喜欢,但是,在他的小脑袋瓜中没有“专一”与“长久”这两个词,将“最喜欢”挂在嘴边当口头禅,情感却分散得一塌糊涂。如若长大,如若他那时当真如安娜预言比夜殿拥有一张更讨女人喜爱的脸和身体,这家伙作为男人在爱情方面估计会奇烂无比。从小就好美女、好美食、好享受,而且耍起赖来颇不要脸,如今还未养成金钱观,不知20年后会不会再多一个贪财的恶习。
夜殿想想便一阵恶寒,虽说小家伙继承了安娜可爱又任性的性子和自己走到哪里都能混饭吃的外貌,但内心,似乎继承的全是两人的缺点啊!
真要命!后天纠正吧!
K不舒服的甩甩头,将被父亲撸上去的碎发甩下来遮挡住不愿露出的紫眸。吸吸鼻涕,绽放一个任谁看后都不得不想“明天会更好的”灿烂笑容。
到秘密花园弗朗西斯才将伊琉的手臂复原,大大咧咧的往地上一坐,“就那么失望?”
伊琉转过头,闹别扭。
弗朗西斯哼的笑出声,“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了吧?”
伊琉索性将后背对向黑骑士。
弗朗西斯哈哈大笑,随手拔了跟草茎衔在嘴里晃荡,“不愧是安娜酱的儿子,比你聪明多了!那么小就懂得自我制御,用不着让别人做他的‘刀鞘’从而令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也不会因为打破平衡被创世神嫌弃,我说你啊……”弗朗西斯语气一变,骤然森冷,“你把黑骑士一族害得可真够惨!”
永不凋零的黑玫瑰(15)
“我什么都没做!”伊琉大声抗议。以她的性格,没做过的事当然不会承认。“喂,告诉我,那种白色的鸟叫什么?”
弗朗西斯扯了扯嘴角,笑得痞气,“最后一次机会了,打赢我就告诉你。”缓缓拔出黑色马刀,弗朗西斯极其认真的凝望刀身,仿佛这是最后一
', ' ')('次欣赏与黑骑士一魂同体的武器,而后眼神随着刀尖一同指向伊琉,“使出全力,速战速决,我要将毕生所得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没问题吧?”
“哼?”伊琉难以理解弗朗西斯的认真劲从哪儿来,她也没过多思考,既然弗朗西斯想战,自己迎战便是。他们两个打来打去也是家常事。伊琉拔出修罗之刃,看了眼薄薄的刀刃,揣摩着第一次交锋可能就被弗朗西斯的劲道给折断,犹豫了一瞬又换出两把暗纹流刃,“来吧!伊琉大人我饶你一只眼睛!”
“哈!那可真是多谢了!”弗朗西斯眼神冷峻,顺手一刀劲猛扫来。
……
这战是伊琉和弗朗西斯最快的一次对决,用时不到100分钟便决出胜负,起先伊琉因为轻战而吃了大苦头,一旦重视起来,弗朗西斯便倍感吃力。伊琉的空间领域无法对黑骑士弗朗西斯造成伤害,但活用的空间领域加上伊琉的战斗力,实在不容小觑。
结果,黑骑士弗朗西斯——败。
望着刺入心口两寸戛然而止的暗纹流刃,以及流刃主人飞扬的神采,弗朗西斯坦然笑了,“我输了。”
“你小子就没赢过!连这点都不知道吗?伊琉大人我是无敌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既是生死决斗,也是点到为止。噗嗤一声拔掉刀刃,弗朗西斯能感觉到胸口的皮肉伤正在愈合,又痒又痛。
“那鸟儿叫啥?”
“枭燕。”
“呜……枭燕嗯……”伊琉微微侧头,奈何大脑空白一片,她微微皱眉。
等待片刻没有动静,弗朗西斯用扔在地上的刀鞘捅捅伊琉,“……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对你说的话?”爽快战了一场,伊琉心情愉快,笑得没心没肺,“难道你要隐居生小弗朗西斯去了吗?!”
“不是。”弗朗西斯凝视伊琉,眼神变得的有点奇怪,“老规矩……输的人无条件达成赢的人一个要求,说吧。”
“嗯……嘿嘿嘿嘿……伊琉大人要好好想想!”
“好,好好想想。”弗朗西斯回收被伊琉击飞的马刀,看它的眼神似是诀别。
“对啦!你陪我一起到人界去吧!总觉得人界虽好玩却缺了点什么,就因为没有人类可以跟伊琉大人干架嘛!”
弗朗西斯神色略显失望,“不再考虑一下了?”
边说伊琉边伸出手在弗朗西斯肩上啪啪啪拍了三下,“嗯啊!决定就是这个啦!”
“不想……让我,宣誓?”
“呜嗯?宣誓?”伊琉睁大了眼眸,仿佛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什么宣誓?”
弗朗西斯摇摇头,“没什么。我可以陪你去人界,但干架什么的,得定新规则。”
“为什么?打不过伊琉大人就想赖皮吗!”
弗朗西斯看着做凶狠不饶人样的伊琉哭笑不得,“因为,不能再用武器了……”
此时此刻,伊琉没能理解弗朗西斯的轻声自语,因为她的意识像往常一般预感到什么而在潜意识里拒绝深思下去。两人刚出秘密花园就遇到等候着的斯洛斯,妖精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把伊琉骗到血炼狱去了。而弗朗西斯,向伊琉走后才现身的小冥王肖嘉交出与自己灵魂相系的重要武器——纯黑马刀。
“依照约定,拿去。”
肖嘉用单手郑重接过,他懂得尊重别人,“同样依照约定,我会妥善保存,将它和你同族的武器放在一起。”
弗朗西斯自嘲一笑,“嘁!凭一己之力在两天内与黑骑士全族交手,自身毫发无伤又没有杀死一人的‘逼迫’全族交出与性命同样珍贵的武器,你究竟用意何在?!”
“我没有逼迫任何一名黑骑士。”肖嘉淡淡纠正,脸上挂着小冥王式高贵又谦逊的笑容,“我只不过,不想再看到悲剧重演。伊琉也好,黑骑士也好,沉聚在这个种族体内的毒素,我将连灵魂一起拔除。不会再有受害者……其实,平凡才是最好。”
弗朗西斯没有理会肖嘉的感叹,“伊琉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去人界。”
“想去就去,只不过,伊琉会留在冥界。”
“你——!”
肖嘉转身,“今晚七点在血炼狱举办宴会,有兴趣也来看看,然后再决定去人界还是留在冥界。”
“嘁!”弗朗西斯就是反感肖嘉这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高高在上的气场,可是伊琉,以前的伊琉,从小到大一直就是那么奋不顾身的迷恋他,随着年纪的增长,对他的痴迷愈加深沉,所有的情感都只为他一个人波动起伏。真搞不懂!
心头无比火大,却说不出为什么。弗朗西斯呸的吐掉草茎,愤愤“问候”了一声肖嘉的母亲。
与此同时一条小舟泛游在冥界苦恼河上,摆渡人卡伦身后的舟身里头坐着一名身着紫色占卜师长袍的男子,男人映在河水里的神情透出几分不甘,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右手里两枚大小差不多的灰白色戒指,朴素到半丝装饰都没有,耗时五年纯手工制作,质地轻巧而坚硬,毕竟以人骨为原材料。两岸的
', ' ')('彼岸花不分时节的妖艳着,如同一首赞美死亡的长卷诗歌。
男子五指一拢将掌中之物收好,“卡伦前辈,宴会在血炼狱举办?”
“是啊……小冥王肖嘉正式接任冥王职位的重要仪式,全冥界精英都被邀请了。”
“哼嗯……请停泊在血炼狱附近流域。”
修尔冷笑,爱伊琉的情感是一回事,能客观分析的理智又是一回事。即使希望伊琉能再度被自己信赖,有肖嘉在也无法继续信赖她。伊琉,为了肖嘉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整个世界。没有人比她爱得更真、更深、更具有毁灭性。不过伊琉,如果你敢再一次食言,敢再一次因他背叛我,今晚,就让创世神最为眷顾的肖嘉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这一夜,似乎被幸福遗弃,无论谁都只收获到沉痛的悲剧。
永不凋零的黑玫瑰(16)
“什么东西只有在血炼狱才能拿出来给伊琉大人看的?动作快点,拿不出来的话就在你蝶翼上开十八个洞!”以霸气的坐姿占领整张沙发的伊琉单眸盯住斯洛斯,在知道自己被骗后反而唇角上扬,表情恶劣。
妖精好生为难,离七点的宴会还有四个小时,该怎么做才能把伊琉留住并且自己不缺胳膊不断腿的活着呢?“那、那个……据说,今晚在血炼狱看到的月亮会是红色的!”
“哦?”伊琉挑眉,“这可是凶兆啊!血炼狱会有血光之灾吗?还是你希望血炼狱今晚有血光之灾……呢?”伊琉缓缓拔出修罗之刃,颠来复去的欣赏着锋利的刀刃。其实伊琉不怎么喜欢修尔的爱刀,对她而言薄刃太轻,握在手里没有沉甸甸的力量感,而且总担心会在攻击中折断,虽然知道是杞人忧天,但它和修尔相似的单薄身板总叫伊琉不敢使出全力。
斯洛斯微微一哆嗦,拿着刀的伊琉可不是好玩的。“我、我也只是听说……听说而已!想着义母喜欢看星空,大概也会对月亮感兴趣,那个……呃!”毫无征兆,刀刃贴住脸颊,金属的冰冷质感穿透心脏,斯洛斯大气不敢出。
“别在我面前睁眼说瞎话。”伊琉用刀尖抬起斯洛斯的下颌,“硬留我,做什么?回答。”
“是!”这种时刻,只有老实、直白、清楚的回答了,“我想让义母参加今晚七点在血炼狱举办的宴会!”
“嗯……目的呢?你该知道我讨厌那种场面。”
“有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想让义母见一面!”
潜意识作祟,伊琉脱口而出,“不要!今天的晚餐和修尔约好了,陪你闹腾到五六点没关系,七点之前我一定要回永夜城。”
“伊琉义母……”妖精眼神委屈,纤指捏住衣角,“就见一面,一面成吗?见完再回永夜城也不会迟太久的……”
伊琉翘起右腿搁到左腿上,高开叉的黑色裙摆下露出一大截白皙诱人的肌肤,如若不清楚伊琉大大咧咧的性格,或许会误以为她在勾引斯洛斯。“哼!什么尊贵人物光见一面就要让伊琉大人我干等四个小时?在开玩笑是吗?”伊琉抬起小腿,赤裸的美丽足尖点在斯洛斯腹部,微笑戏谑,“听着,就算是创世神本人,想要以男性的身份追求我,没有弯腰跪地一根根舔过我脚趾的决心,我都不会施舍他一个眼神!”
斯洛斯连忙双手捧住伊琉的脚踝,脑中的意象画面叫他惊悚不已,一根根舔过伊琉的脚趾……肖嘉是会做这种事的男人吗?!“不……不是这个意思,义母大人……”
“啰嗦死了!”伊琉单手往沙发上一撑身子腾空,腰部稍用力带动下肢扭转,保持着右足被斯洛斯捧在手里的姿势一脚踹在妖精肚子上,随后华丽的来了个室内三百六十度空翻,稳稳落地,果断开启空间门回永夜城。
伊琉这一脚并不重,只是把斯洛斯踹翻罢了,她对力量的控制很拿手,控制不来的唯独情绪与情感。妖精心头一急,脱口喊出,“您就这么不想见肖嘉吗?!!!”
冰冷的黑色火焰腾升。
“怎么可以说出‘禁忌’的字眼呢?本神唯一的朋友哟。”火焰中传出“伊琉”的声音,不怀好意的语调,比起隔岸观火更像是落井下石。
“奥尼克斯?!”
“正是!”黑焰消退部分露出“伊琉”的身影,空间门随之关闭。奥尼克斯如同斯洛斯的救世主一般出现了,完美的时机。“为什么不寻求本神的帮助呢?本神可一直都竖着耳朵翘首期盼唯一的朋友呼唤本神的名字哟!你看,本神好歹也是创世神亲手创造的主神之一,虽然名列最末,也是个如假包换的主神级别的人物啊!如若随随便便的出场,本神尊严何在!……喂,朋友啊,没有灯光、背景和鲜花,至少也该有个拥抱吧!”
“呜呜……奥尼克斯!!!”
奥尼克斯接住飞扑而来的妖精。斯洛斯的头顶只到伊琉下颌,微微抬起下巴将妖精的脑袋搂在颈窝里,奥尼克斯轻轻抚摸他褪尽颜色的银白长发。外人看来真的好似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子,只可惜奥尼克斯的表情过于阴邪。
梦中的情景在斯洛斯脑中一闪而过,伊琉的身体却散发出不属于伊琉的
', ' ')('男性气息,被这样一种特别的感觉所包围,心跳加速:难道……他才是值得自己恋慕一生的人吗?“奥、奥尼克斯,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只要是本神唯一的朋友的请愿,本神定会答应!”
闻言妖精低下了头,脸颊微红,“……留在这里,七点的时候跟我去宴会场再将身体交还给伊琉,可以吗?”
望着妖精微微波动的眸光,奥尼克斯脱口而答,“当然可以!”
“谢谢撒!~”
“不过,还有三个多小时岂不是很无聊?”
“那咱们做点不无聊的事吧!”
感受着在自己怀中不安分的扭动的妖精,奥尼克斯心中笑意渐浓:主动送上门来,不吃岂非对不起自己?黑焰悄然无息,一丝一缕从影子里缠绕上斯洛斯的身体,妖精新奇又兴奋,殊不知这是奥尼克斯“进食”的方式。
你的黑暗记忆,本神不客气了,顺便,安个巢吧……
与此同时血炼狱的另一侧房间,夜殿看着表完了决心便呼呼大睡的儿子,把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身体无异,但明显的,他尝过别人的血了,那浓重的血腥味夜殿不用细闻就可知晓。敲门声打断夜殿脑中种种猜想,苏维推门而进。室内一片狼藉显然在他意料之中,并无过多发问,“夜,有人来血炼狱想见你。”
“嗯?”
“我确实记得,是安娜的人。”
“安娜的朋友吗?”夜殿站起来抱着儿子跟随苏维离开房间。他并没有表现出苏维想象中的激动,也是,即使来了一百个安娜的朋友,安娜也不会回来,见面只会勾起回忆徒增悲伤罢了。
“夜,不喜欢的话……”
“没关系。我只是在想,安娜的朋友中除了黑骑士弗朗西斯以外能到达冥界的,会是谁。”
“他们自称——恶魔双子。”
两个小时之后。
修尔下了船,他瞥了一眼停在舟沿似乎不愿离开的淡褐色小蝴蝶,“蕾瑟,走了,今晚事成之后就履行约定解除蕾拉身上的毒。”
永不凋零的黑玫瑰(17)
七点过半,宴会场。
与巫妖王道格拉斯一同步入血炼狱的弗朗西斯快速环顾四周,“道格拉斯大伯哟,肖嘉真的想选择这个时机登位吗?”
道格拉斯一边远远和友人们点头打招呼,一边回答小辈的疑惑,“黑骑士确实不习惯政治场上的阴腻杀气,但是,作为冥界之王的肖嘉必须得习惯。”
偌大的宴会场里人头攒动,佳肴美酒、灯光音乐无一不奢华败金,不过,吸血鬼们就是喜欢这种风格,如果能把灯光再调暗点他们还会更喜欢。在这样复杂的交际场所,自是鱼目混杂,对杀意极为敏感的弗朗西斯徒一踏入宴会场便捕捉到数以百计的暗杀者的气息,其中不乏高手。看来今晚真会有一场大浩劫。
道格拉斯轻笑一声,“弗朗西斯,不要那么严肃,在这种场合即使被人用刀尖顶住后背也必须面上带笑。不然就是不给肖嘉面子。”
“大伯哟!”弗朗西斯跟着道格拉斯坐下,“针对您的杀意有二十多份喂!”
“二十多份又如何?\t其中又有谁能撼动我巫妖王一分?”道格拉斯嘴里说着为王之论,颜面上老绅士腔调不变一分,“肖嘉选择了一个好时机,就看他怎么利用了。”
“啥?”弗朗西斯扭过头,“这和肖嘉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希望自己的登位纪念日变成一片赤红吗?”
“这就是你、伊琉和肖嘉最大的不同之处。”带着黑骑士弗朗西斯,确实起到减少无意义小摩擦的作用,不过,在受到杀意威胁的同时,也明显投来许多迫切恳求同盟、援助的目光,这些是只对杀意敏感的弗朗西斯所感受不到的。因为曾帮助肖嘉带兵包围动乱的恶魔城,在摸不准弗朗西斯究竟是肖嘉还是道格拉斯的人手之前,他们不敢贸然上前搭话。这就意味着……肖嘉哟,经过爱德霍滋一事,本不敢垂涎王位的小人物们都开始蠢蠢欲动了,今夜,你会如何解决意外事端呢?道格拉斯微微眯起眼眸,“听说伊琉也被邀请了?”
把高级红酒当白开水解渴用的弗朗西斯旋转酒瓶子,“没错,不过怎么还没来?”
“压轴的人物怎么可以最先登场?”巫妖王的视线有意无意的与芙罗塞碧娜的替补者新任大恶魔芭莎雅对上,忍不住感叹,“哎呀哎呀……小辈里有用的真是没几个,弗朗西斯啊,你要是决意隐退的话冥界未来可更无有用之才了。”
“我可什么用都派不上啊!”黑骑士嘿嘿笑着,“忙活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用,不如这样吧,道格拉斯大伯,我跟着你混呗!”
“臭小子!”道格拉斯笑骂了他一句,即使弗朗西斯当真他也不会当真,非王族得到黑骑士仆役的性质可是和叛上无异。所以说,“宴会场里有几名黑骑士?”
弗朗西斯悠哉回答,“包括我,四名。一名跟在大恶魔身旁,两名潜藏在吸血鬼里头。净是些还未成年的小鼻涕鬼,居然都宣誓了,啧!成年后的黑骑士
', ' ')('可不是恶魔、吸血鬼之流能降服的。不过啊……至此以后黑骑士一族也不会再是什么传奇了。”
“确实,肖嘉这次的作为……”巫妖王道格拉斯用颇为无奈又可以理解的笑声带过后话,“弗朗西斯,身体没问题吧?”
“怎么可能没问题!”弗朗西斯面露惨笑,“如果光是将武器交给他还不成什么问题,那个王八蛋,居然用空间领域切断了所有武器与黑骑士的灵魂联系,那可是灵魂的一部分被活生生割去的感受呀!族群里那些个还没成熟的小鼻涕鬼,几乎全都内心空洞了,就算是成年人,不少也出现失魂落魄的恍惚状态。道格拉斯大伯,别看我这样,其实很勉强啊……”
道格拉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远处自各方面都溢出完美气质正与魔龙撒旦叶交谈的肖嘉,“你该感谢肖嘉,弗朗西斯,只是切断联系,而没有彻底毁坏。”
彻底毁坏。弗朗西斯心中一震,若黑骑士的武器被彻底毁坏会出现怎样的后果?
黑骑士无情无欲,并非每一名黑骑士都有幸道出宣誓之辞,不是没有遇见中意的君主,便是中意之人实力不济,所以,陪伴绝大多数只有杀意与破坏欲的黑骑士一生的,只有觉醒黑骑士使命那一刻由灵魂凝聚而成的武器。弗朗西斯至今看起来还算正常,只因为他的纯黑马刀是五代以前的黑骑士先祖传承下来的,注入超过五人份的灵魂之力,换句话说,拿到弗朗西斯手里的时候他只是用一小部分灵魂与刀中先祖的灵魂产生共鸣后将刀化为己用,并非伊琉那样纯粹靠一个人的灵魂力量将最适合自己的武器凝聚成形,就武器的优越性而言,弗朗西斯家传的纯黑马刀胜于伊琉的暗纹流刃。正因知晓这一点伊琉才放弃用修尔的爱刀与弗朗西斯对战,第一击便被折断的可能性很大。
“被五代前就开始宣誓于王族的特殊性救了一回嘛……”弗朗西斯自言自语,“但是,肖嘉会怎么对待伊琉呢?为了叫她彻底放弃宣誓的想法而‘代为保管’暗纹流刃吗?忘记了肖嘉的伊琉,能老老实实交出武器?!莫非……!啧!邀请伊琉来这样杀机四伏的宴会场,就是引诱她出刀的吗?连我都能想到这一层,修尔那家伙,绝不会什么准备都不做……”
道格拉斯听着弗朗西斯念念叨叨,既没有表现出赞同,也未出言反对,仅是老绅士派头十足的笑道,“伊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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