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拗花辞》第二章·玉堂春

——

寅时三刻,更漏将尽。

殷昭自龙榻起身时,窗外尚悬着一钩残月。值夜宫女捧着鎏金铜盆跪在帐外,温水里浸着新摘的茉莉,氤氲雾气沾湿了天子垂落的袖角。那茉莉是连夜从江南快马运来的,晨露未曦时便采下,此刻在温水中舒展花瓣,暗香浮动间竟与西暖阁那人身上的气息有三分相似。

"陛下,该梳洗了。"

他懒懒应了一声,指尖拨弄着盆中花瓣,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向西暖阁方向。茜纱窗棂透出朦胧烛光,想是那人还未醒——昨夜折腾得狠了,程雪崖昏睡时连指尖都泛着薄红,像被春雨打落的玉兰,脆弱得教人想再揉碎几分。殷昭眯起眼,恍惚看见烛影里那人蹙眉的模样,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传旨。"殷昭漫不经心地绞干帕子,金线刺绣的蟠龙纹在他指间游走,"西暖阁的茶水温着,等他醒了......"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喂他喝朕的碧螺春。"

那茶里掺了软筋散,是专程为不听话的雀儿准备的。青瓷茶盏底沉着几粒无色晶盐,遇水即化,正是太医院特制的"雪里消"。殷昭记得程雪崖最厌甜食,特意选了这味无色的苦药,要的就是看他蹙眉饮尽的模样。

卯时初,太和殿前百官噤声。

朱漆廊柱映着朝服锦绣,本该庄严肃穆的早朝,偏生被年轻天子搅得活色生香。殷昭斜倚在龙椅上,冕旒垂下的玉藻遮住了他眼底的倦意,昨夜几乎未眠,此刻额角还隐隐作痛。他屈指轻叩鎏金扶手,指节与金属相击的脆响惊得前排官员浑身一颤。

"启奏陛下,江淮水患......"

户部侍郎的絮叨声忽远忽近。殷昭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象牙笏板,目光却落在文官队列最前方那个紫袍老者身上。张明远今日戴的是御赐的犀角腰带,束着日渐臃肿的腰身,倒显出几分滑稽。殷昭忽然想起程雪崖的腰——昨夜掐着那截细腰时,能清晰摸到尾椎的骨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三十万两?"殷昭忽然打断,笏板敲在鎏金扶手上发出清越声响,"去年工部修皇陵也才二十万,怎么,江淮百姓的命比先帝还金贵?"

满殿鸦雀无声。老侍郎涨红了脸,正要辩解,却见天子凤目微转,直直看向内阁首辅张明远。殿外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老者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更显得那张老脸沟壑纵横。

"说起金贵,"殷昭拖长声调,指尖轻抚笏板上雕刻的云龙纹,"张阁老当年金殿传胪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站在这里?"

被点名的紫袍老者浑身一颤。五十岁的张明远,弘治十二年状元,如今的内阁首辅——亦是当年顶替程雪崖御前簪花之人。他额角渗出冷汗,顺着松弛的面皮滑入朝服领口。

"老臣......"

"朕昨夜翻旧档,发现件趣事。"殷昭随手翻开奏折,朱批御笔在纸上游走如蛇,"弘治十二年殿试,先帝原要点程雪崖为状元,偏你说他,色若好女,恐损朝廷威仪,。"笏板突然指向老者松弛的面皮,"如今看来,张卿倒是威仪堂堂。"

满朝文武冷汗涔涔。这话毒得很,既揭了当年黑幕,又暗讽首辅年老色衰。殿角铜鹤香炉吞吐着龙涎香,却压不住骤然紧张的气氛。殷昭饶有兴味地看着张明远颤抖的胡须,那花白胡须上还沾着早膳的油渍。

"陛下!"张明远扑通跪地,膝盖砸在金砖上的闷响惊飞檐下雀鸟,"老臣绝无......"

"罢了。"天子懒洋洋摆手,冕旒玉藻碰撞出清脆声响,"朕就是好奇,若当年是程雪崖站在这里......"指尖划过自己咽喉,在凸起的喉结上轻轻一按,"会不会也像张卿这般,动不动就以头抢地?"

辰时末,西暖阁内茶烟袅袅。

程雪崖惊醒时,腕上金痕犹在。昨夜被缚的绫罗早被剪断,取而代之的是满榻狼藉——素纱中衣皱如残荷,腿根凝着干涸的白浊,连指尖都残留着龙涎香的侵略气息。他试图撑起身子,腰间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这才发现后腰处印着清晰的指痕,青紫交错如梅枝。

"......"

最新小说: 穿越之上神为奴 青春未完待续 以命为契 赛罗格斗:开局被送少管所 星光下的约定 隐形的时光 玄天记 晨曦微光 风月坠落 《我是不会晕你的》G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