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再也没有勇气走进去了。
倒不是我担心胖子会害我,既然他之前救了我,暂时应该不会害我,如果夜魅不告诉我那件事,相信我还会没头没脑的往胖子身上贴呢,可既然现在我知道了,就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否则,一旦出车,单独跟胖子在一起,我只怕连个囫囵觉都不敢睡。
思前想后,我最终没有走进食堂,而是先去了躺厂里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烟后,然后去了门岗。
门岗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每次看到厂区的工人总是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很和蔼的感觉,似乎很容易相处,人们喜欢称呼他为老谭头。
推门进屋的时候,老谭头正坐在一张摇椅上,身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壶沏好的茶和一台收音器,正津津有味的听着单田芳讲的三侠五义。
一见到我进来,老谭头连忙坐起身,热情的招呼我坐下,还不忘给我倒了杯茶。
“小伙子,你叫啥来着?唉,年纪大了,记性不行啦。”
我连忙接过茶杯,满脸堆笑的告诉老大爷,我叫张小龙。
老谭头一拍大腿,连连点头,“哦,对对对,张小龙,前几天你刚来的时候,还是夜魅那丫头接的你。”
我笑着应了声,不忘摸出自己那新买的盒烟,抽出一根递给了老谭头,“谭大爷,来根。”
老谭头也不见外,喜滋滋的接过烟,叼在嘴角将香烟点燃,开口道:“小伙子,这个点怎么有空来我这啊?不用工作的吗?”
“我是跟车的,平时不用干活。”
“哦,跟车啊,平时挺累的,不过挺来钱的呢”,老谭头点了点头,随口问道:“跟哪辆车啊,师傅是谁?”
我还在想着怎么套老谭头话呢,没成想他自己就往这上边问,当即回道:“胡耀,就是那个大胖子。”
“嗯?”
当我说出胡耀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可以清楚的看到老谭头夹着烟的手指猛地一震,虽然很细微,可还是被我看到了。
“哦,胡耀啊”,老谭头犹豫了一阵,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往我那盒红塔山上瞄,“小伙子,这盒烟给我了呗?”
这盒烟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不过,为了讨好老谭头,我只能点头答应下来,“成啊,谭大爷喜欢就留着抽。”
老谭头嘿笑一声,美滋滋的将烟揣进兜里,“你这小伙子还挺会来事儿的,不错不错,不过我劝你还是换辆车跟吧,别跟胡耀了。”
知道正题来了,我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他,“谭大爷,您的意思是?”
“胡耀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跟车的小工换了一个又一个,你小子已经是第四个了。”
“那之前的小工都干嘛去了?”我继续装傻。
“能干嘛去?都翘辫子了呗。”
看来夜魅没有骗我,心中这么想着,我继续问,“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唉,说起这个来,就算是我这把年纪的人,也不免心惊肉跳的。”
谭老头抽了口烟,小声道:“我也是听说的,第一个小工,死在了高速服务区,好像是给胡耀买烟的时候,死在了厕所。”
“第二个,开夜车的时候,跟大货车追尾了,前边的那辆车拉的都是钢筋,把那小工的身体都给戳烂了,听说胡耀也受了伤。”
“第三个,也是死在了服务区,好像是那小工中途饿了,叫醒了睡觉的胡耀,让他看着车,自己去超市买吃的,结果进门的时候,脚下一滑,脑袋磕在了台阶上,就这么死了,你说多寸啊?”
听完谭老头的这番话后,我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了:这他娘的也太惨了吧?
这该死的胖子,对于这些事根本没跟我提起过,如果不是谭老头提醒我,我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望着我脸色惨白的坐在椅子上发愣,谭老头嘿嘿一笑,凑到我耳边小声道:
“小伙子,别害怕,其实你这事也不是没法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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