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美又大又高的主神!赞美又大又高的祭司!尊敬的歌鸟主祭,小羽毛给您磕头了!”
“嗯,又是你?小羽毛,你父亲羽毛亲王呢?他拿了王国的援助,去伏击大山鹰酋长,半个月都没有消息!…眼下,你们羽毛氏族,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啊!歌鸟主祭老爷!大山鹰酋长的几百溃兵,早就逃回来了。您出兵北上,一举拿下约梅部,肯定也已经知道这些了…哦哦!您问大山鹰酋长的下落?我带着呢!就在这,就在这个草篓里呢。我爹叮嘱我,一定要先磕头,再亲手献给您!…”
“…”
酋长木屋中,一排王国武士持斧而立,各个凶悍肃杀。歌鸟主祭高坐上首,脸上面无表情,俯视着跪下的青年。
小羽毛跪在下首,戴了七八块蜂鸟护符,脸上纹了三只蜂鸟,胳膊和胸口还有五只,简直忠不可言,一个人就是鸟巢。他恭恭敬敬,对着歌鸟主祭磕了九个头,这才拿起一个草篓,高高举过头顶。
两名武士检查过草篓后,互相对视一眼,低头送上前来。歌鸟主祭掀开盖布,简单看了几眼,眉头微微一动。这里面不出所料,是一堆血肉模糊、石灰腌制的首级,数一数正好七颗。
“小羽毛,你就带了七个脑袋来?…”
“啊,主祭大人!就这七个脑袋。一个是大山鹰酋长,另外六个也应该是重要的头人、能打的勇士!至于其他的脑袋,都没有这六个紧要,氏族随手就埋了…”
“真的埋了?还是俘虏了没杀?.”
“主祭大人!小的哪认得那些约梅头人?不过,阿爹说了,他们反正是回不来的,不过早死晚死而已!…”
歌鸟主祭眯着眼睛,像鹰一样看了会恭敬伏地的小羽毛。随后,他把草篓递给蜂鹰祭司,开口道。
“蜂鹰,你仔细看看!这个是大山鹰酋长吗?…”
“主神见证!长发、纹面、额头带疤、面孔凶悍…是!就是他!另外六个,都是出名的部族头人,一向以勇武著称,没想到竟然全被这什么羽毛氏族,‘一股脑’的装到草篓里了…”
“嗯…羽毛氏族,能从高原大战中来到这里,确实是能打的…”
歌鸟主祭点了点头,让人把首级带走。他又一次看向小羽毛,声音和缓,面容和蔼的开口道。
“小羽毛,你们羽毛氏族做的很不错!嗯,之前答应过你们,这一仗打完后,就给你们送最后一批补给和武器,支援你们北上!…接下来,是你们羽毛氏族自己过来取,还是让我们送过去,送到你们的营地?…”
“啊!尊敬的主祭大人!父亲和氏族,现在已经不在约梅部周围了!…”
“嗯?!…”
“主神庇佑!两个月前,我们遵从大人您的命令,不停的派出小股的杂部,开始袭扰约梅部…然后,大山鹰酋长在一个月前,正式从部族出兵,两千人一路追杀我们!…”
“我们拼命的逃啊逃,为了主神奋不顾身,死了两三百杂部呢!然后,阿爹带着氏族武士在山谷里设伏,第一轮羽箭,就射死了大山鹰酋长!再然后,大伙又为了主神奋不顾身,直接把一千多约梅战士包圆了,就跑了四五百人…但部族的伤亡,那可惨的呀!死了好多人啊!足足死了一半!…”
小羽毛磕磕碰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抹着眼泪,讲述着伏击的过程,使劲的卖着惨。但对于他口中的伤亡数字,歌鸟祭司是一点都不信的。
按照逃回来的部族战士所说,战场就在东北边三百里的山谷里。对面的“山中部族”,既阴险狡诈,又凶悍无比,还占据了地势,裹挟了不少荒原小部落。这一战下来,约梅大部落死伤惨重,酋长和族老们都折在战场里,而真正杀死的披甲敌人,恐怕就几十个人!从追击到遇伏,对面主要的伤亡,大多都是无甲石矛的杂兵…
“主神庇佑啊!主祭大人开恩啊!…阿爹惨胜了一场后,数了数人头。啊,氏族就剩下一半了!我们就剩这一点人,又哪里有胆子,去找您索要补给和武器呢?怕是营地里早有准备的王国武士一齐出动,就把氏族都当成‘山中部族’,当成‘匪徒’剿杀了…然后,再拿俺们的脑袋,来收买约梅部的人心…”
“阿爹说了,天大的祭司老爷,那最后一批补给和武器,氏族就不要了。原本剩下的粮食省着吃,足够去北边的山里啦!如果还是不够,这不还有八九百个约梅部的俘虏嘛?一个一两百斤,怎么都是够吃的…算算时间,氏族这会儿,都已经北上一千里,到北面奥帕塔人的山沟沟里去啦!…”
“阿爹还说了!没来拿最后的补给,提着兜裆布拔腿就跑,是羽毛氏族的不是!他让我过来给您磕头,让我就留在营地里,给您当仆人做奴隶!他还说,您要是不高兴,明天就把我献祭杀了,掏出鲜活来丢在火里,也正好能取悦主神…呜呜呜!阿爹真狠啊!呜呜呜!我真不想见主神啊!…”
小羽毛泪流满面、痛哭流涕,趴在地上一个劲的抽搐。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伤心欲绝,还是伏低作态求活,又或者两者兼有。
“老羽毛跑了?裹挟了八九百个俘虏的约梅部战士,还有数量不明的荒原杂部?…那加上他的本部,恐怕能凑出三千个战丁,大半还都是能打的羽毛武士!…”
“以老羽毛的狠辣凶残、厚颜无耻、吃人不吐骨头…北方山谷的奥帕塔联盟,估计是挡不住他的!或许,只有那些迁徙不定、凶悍能战的阿帕奇诸部,才能和他对抗…羽毛氏族北上,嗯,这老狐狸,跑的可是真快啊!鼻子比狐狸还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