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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声次日准时找迟煦漾晨跑的时候,看见了迟煦漾家门口有一大包扔掉的糖果,他很奇怪。
“过期了。”
郝声笑了下,说:“你很喜欢吃糖吗?”
“……也……”她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眼,话在喉咙里转了个弯,“是比较喜欢的。”
“那我以后由给你买好不好。”
迟煦漾沉默了会,含笑着,似乎很开心地说好。
然后,一起去晨跑。
郝声本来是没有晨跑的习惯的。
他都是夕阳落山的时候开始跑步,据他所说那时候看看天边紫红的天空,会感动会想要落泪但却不会哭泣。
迟煦漾也感同身受,高三的时候,她最喜欢独自站在去往厕所的走廊拐角,眺望,仰视,环看目光能够所及的彩霞。观察着云层颜色的变化,犹如观察了一朵花的生苞、绽放、枯萎、凋落。
这种感觉很奇妙,平静如水,但又波涛汹涌,明明是碧波荡漾,但巨浪却不亚于海浪。
有一次她考砸了,从全校第五掉到十七,比上次少了八名,心中郁闷,她就跑到夕阳下,望着,而哥哥就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安安静静的不吵闹,在她回头的时候递给她糖吃。
于是迟煦漾心情就好了些。
那时她是靠在走廊护栏上,高高马尾让她看上去清冽高傲,乌发枕着余晖顺着重力流畅下落,红色的绳结闪烁着明亮的光,棉质蓝白校服恰好遮挡住她纤细的腰。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夕阳,整个人都透出幽沉的平静,每处都写着不可靠近的冷漠。
可当她接过糖,拆开糖,将糖纸放到他手上,将糖丢到嘴里,含着糖,鼓起腮帮子咀嚼,看着眼前高瘦的少年,弯起眉眼眸亮晶晶扑闪流光,笑得跟个月牙似的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要融进夕阳彩色的梦境里。
晚自习结束后,又呆到学校老师巡查快赶人的时候,她才提起书包,和朋友们回到寝室。
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哥哥给她买的一袋子糖,投喂给大家。
“我要绿色的。”李常荫在她装糖的瓶子摸索。
姜芽含了颗糖,咂砸嘴:“我发誓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那么多糖。”
“你哥真的太喜欢送你糖了。”
“对啊,还是辣条好,在这个垃圾学校我都要淡出魂了。”李常荫抱怨。
“那个我有鱼仔要吗?”存在感一向低的曹荷弱弱地问。
“要的要的。”李常荫和姜芽兴奋地举手。
就连在洗衣服洗得哗啦啦响的易敏也探探脑袋:“什么好吃的?我也要。”
十点半过后,整个寝室都安静下来,几乎每张床都开台灯学习,只有李常荫拿起厚厚的书看。
迟煦漾拿出她的手机,查道题干看似简单但思路就是死活不明朗的数学题,就收到了与姜芽本人风格一致的安慰。锋利尖锐直戳人心,但同时又包容平和激人奋进。总之是那种干脆利落、效果卓着的安慰。依照李常荫的吐槽,也就她们这样心理强大的真心朋友才接受得了。
她好笑地回复她。
—我像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我也觉得,李常荫她们就是犹犹豫豫想得多,哼,还是我了解你吧。
—我都看见你哥哥在走廊上安慰你还给你糖吃了。
迟煦漾微暖,笑容柔和。
—那可不是,我可是个坚强的人……我早就看出你们欲言又止的安慰了。呜呜我真是感动。我的狗子太爱她们的主人了。
—滚(声嘶力竭)
—谁是主人狗子还分不清吗?
—你说喽。
—懒得理你。
对方不屑与她争论这个小学鸡的问题。
—其实一开始我这个高度近视,远远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一起,特别是看背影就知道是帅哥美女,顿时兴奋,结果发现是你和你哥,唉。
看到回复,迟煦漾胸腔里的心顿时失去控制猛烈一跳。
—无聊。
高中她记得最清的就是黄昏时分走廊窗外的夕阳与一天之中飘来飘去的蓝天白云。那时学了点物理的迟煦漾心想,如果把白云当参照物,或者移动脑袋,蓝天也在飘移。这么看来不可改变的东西,也都在云彩里漂流在人间摇摇晃晃呢。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其实如果把哥哥当做参照物,改变得最多的也是自己吧。
以后看来,高中除了人,除了试卷与分数,一切都是随心所性,平静安和的。
自从正在上了大学,她才开始怀念起高中。
……
自从得知她六点半就会晨跑后,习惯于七点四十起床的懒床老少年郝声,定了无数个循环往复、震耳欲聋的闹钟疯狂轰炸自己。
终于可以准时在她推开门的时候,眉飞色舞地和她说早上好,起得真早,一起去跑步。
迟煦漾本以为他改变了跑步习惯的,但今天她回到小区的时候,站在他们经常在一起跑步的小路旁,望着高楼也遮挡不住
', ' ')('的金灿灿夕阳,而郝声就这么闯进她的视线里。
他停下,后背汗津津,额前碎发被打湿。
“嗨喽。”她笑眯眯地向他打招呼。
“池池。”他唤她。
突然有种错觉,她好像是在这特意等他。
“不继续跑吗?”
“刚刚跑完了。”
他笑笑,弧度很大,洁白的牙齿露出,双眼弯弯光芒刹时倾泻,好似裂谷缝隙奔流千尺瀑布,灿灿阳光下,璀璨无声又耀眼。
迟煦漾看着他的眼睛,也弯唇笑了起来。
舌尖抵上牙龈,有点甘甜。
他们一起回家的时候,又看到那个女孩子了。
扎着双马尾,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圆圆的,半边脸颊露出甜甜的小酒窝。
她蹲在地上,平视着一个小屁孩,摸摸他的脑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小孩将藏在身后的的泡泡圈拿到前面,认真地插进泡泡水里,拔出摆在她面前。她露齿欢笑,低头吹,没吹起,她就鼓起腮帮子用力地吹。椭圆的泡泡嬉戏打闹地挤出来,五彩斑斓熠熠生辉成群结队地飞向天空。
迟煦漾走近的时候,有一个巨大的泡泡自她的耳边擦过。郝声怔怔看着。
“怎么了?”
郝声扭头:“刚刚有个泡泡,特别好看。”他才没有因为看她走神呢。
迟煦漾看见他耳垂染上了点夕阳微红。
郝声转头就撞见她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你……”
迟煦漾别扭地回看女孩,发现她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紧牵的手,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姨母笑?迟煦漾有点微妙的尴尬与羞涩。
可郝声却抿唇,牵着她的手紧了点,他认识她,名字叫侯百摇,是院子里老奶奶老大爷的掌心宠,以前小朋友们都白药白药云南白药地喊她。是个“重女轻男”的家伙,面对女孩子特别自然熟。上次在楼下吃面,她也是热情地跟池池打招呼,并且索要了微信。
班上都传她已经交了好几任女朋友了,虽然当事人从未承认过。而每当男生八卦,他都不去讨论,有时八卦到他面前,他也会反驳一二,毕竟并无证据,就凭着捕风捉影的传言议论一个女生不好。他尊重同性恋并且也不会因着这些莫须有的原因防备她,但主要是,但凡她主动去认识的有男朋友的女生,都会因为她移情别恋分手。
于是她被他们学校的男生戏称为“女朋友收割机”“绿帽子达人”“必须远离的女性朋友”。
上次在粉店,她和池池相谈甚欢,从文学聊到哲学,从天文聊到地理,从印度聊到美国。他在旁边卑微嗦粉,更本就插不上话。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来二去,郝声对她就有点莫名的抗拒,他也不太确定,他是把她当做情敌了,还是他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她分去池池对他的注意呢。
想到刚刚运动完,汗津津的实在是太热了,郝声松开迟煦漾的手,嘴角咧开,像只蹲在她面前摇摇尾巴的金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池池我们快回家吧,我买了很多红枣酸奶,在冰箱里冰凉凉的,就等着你回去拆开呢。”
回到家后,郝声抱来一箱红枣酸奶,吓了迟煦漾一跳。
他颇不好意思地说:“我家还有一大箱,打折买的,太多了也会吃腻,也吃不完,既然池池喜欢,刚好给你啦。”
其实郝声最讨厌吃的就是红枣,红枣牛奶,红枣糕,当初他的表弟就特别喜欢把自己不喜欢喝的红枣牛奶逼他喝完。
知道池池最喜欢喝红枣酸奶,他曾经尝试过,但都失败了。
回到家后,郝声抱来一箱红枣酸奶,吓了迟煦漾一跳。
他颇不好意思地说:“我家还有一大箱,打折买的,太多了也会吃腻,也吃不完,既然池池喜欢,刚好给你啦。”
其实郝声最讨厌吃的就是红枣,红枣牛奶,红枣糕,当初他的表弟就特别喜欢把自己不喜欢喝的红枣牛奶逼他喝完。
知道池池最喜欢喝红枣酸奶,他曾经尝试过,但都失败了。
前往游乐园之前,迟煦漾本来想带三瓶红枣酸奶,但考虑到路途遥远,酸奶会热起来,影响口感,就没带了。
“那到游乐园再买吧。”郝声好像松了一口气,但马上意识到什么,又睁大眼睛,努力露出遗憾的表情。
迟煦漾听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他就立刻露出一个乖顺的笑容来。
“那我们走吧,记得带上手机。”
迟煦漾出发之前,发微信让哥哥在游乐园门前的那棵香樟树下等她。
“池池我这身合适吗?”郝声从出门开始都不知道问了几遍了。
“合适,合适得不得了。”迟煦漾无奈,平常都穿黑色蓝色深色系衣服的郝声,为了和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她相配,硬是翻出压箱底的白色衬衫,扭扭捏捏穿上,还不停地询问她的感受。
“可是池池我觉得,我穿白色没那么好看,”他说
', ' ')('着,垂下的手深受引力的影响,不自觉地向她垂下的手靠近,“不过这样和池池就更像情侣了。”
郝声的手指在即将碰到她垂下手的那一刻瞬间移开,回到自己的胯边垂下。
他还是太害羞了。
“我们到了,”她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扬起嘴角眼神示意,“树下的就是哥哥。”
郝声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繁茂的叶伞遮挡住大部分烈日,浓郁的金色被光影稀释了,碎金暖光稀稀落落地穿过枝叶缝隙,在哥哥半张脸上嬉戏跳跃。
此时他正抬眼望着远处手牵手走来的一对孩子,嘴角不自觉勾起。
迟煦漾呼吸断了一瞬,拉着男朋友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男朋友一顿,漆亮的眼瞳里泛起奇异的细碎涟漪,可她却浑然不觉,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她与她那纵然茫然不解但心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别扭怪异的男朋友一齐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正在等待着她的哥哥。
莫名,异样,抽离。
迟煦漾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们分割了。
她和哥哥不再作为“一对”相称。
他们的视线也不再是看向同处。
她和他仍然是血脉至亲,但不再是亲密无间的兄妹。
倘若来场差强人意的比喻,他就是住在天才字画里的柔美少年,而她只是站在画框外欣赏着他的游客。
有一个框隔断了他们,但又不让他们的距离太过遥远。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是得不到的遥,也非失去的远,不难过,不惆怅,不伤情,只是心湖有点淡淡的波澜,有点细雨蒙蒙飘落时的平静。
如果有什么字眼可以勉强形容,大概就是遥与静。倘若再配上一个灵动的词的话,那便是摇曳了。
若求准确,加个形容词,便是静静的摇曳。
再走近些,便从模糊里抽离,来到自外看玻璃罩下的星星纸的清晰里。那种奇妙的感觉更加微妙了,她甚至有种错觉,她抓住了跳跃的日光,在点点滴滴的浓金里,看见他的脸显现出来。
她清晰地看见浮光溶在他的眼睫下,微弱地闪耀,而日光碎了的柔情全然铺在他的脸上,唇角弯起的弧度在他如蓝田暖玉的脸上勾勒出蝴蝶翅膀般的幻影。
此时,他整个人都是柔的。
那对孩子跟着爸爸妈妈向他们走来,他的目光也随之飘过来。
落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孩子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要吃冰淇淋。”
“要两个,两个。”
他们从她旁边擦肩而过。
“才不给臭哥哥吃。”
迟煦漾垂下眼睫,拉着郝声走向哥哥。郝声看了她一眼,又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迟凉波。
迟凉波身上流转的浮光好似在他们牵手一同走过去的那一瞬凝滞了。
但那瞬太快太短,仿若错觉。
目光相接的那一瞬,迟煦漾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她微笑着,走到哥哥面前。
然后很自然的,她和郝声两个连在一起的人躲在伞下,主动地跟困在树荫下的哥哥打招呼,很平常,也很热情。
哥哥的目光在他们拉紧的手上停顿几秒。而后又若无其事地说:“我还以为是你一个人来。”
“哥我……”
“当然小煦又没说是自己一个人来,让哥哥和未来丈夫见见面,也是合情合理的。”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柔和,话语也是格外地善解人意,“一切都是我误解了。”臆想了。自作多情了。
“是这样的,哥,”迟煦漾和她小男友紧握的手一直都没放下过,明明她最怕夏日燥热了,“你们都是我爱的人,早点熟悉熟悉也是很好的”
都是……?
和她相处了十几年的哥哥,和她认识不过几天的人,都是她最爱的人。
“熟悉就没必要啦。”瞧见他们脸色变了,他展颜轻笑道,“哥哥当然不会对妹妹爱的人,有什么误解矛盾的。”
“毕竟是妹妹爱的人,我当然愿意去相信啊。”
“……啊哈哈哥我们别浪费时间了吧,”迟煦漾再次无视哥哥温柔的阴阳怪气,“今天我们三个人都要玩得开心点。”
哥哥没看他们,只是轻抿了下唇,自己一个人笑了笑。
“多一个人也很热闹。”
“……”哥哥最近也太容易生气了吧,应该多喝喝茶多看看佛经多多地修心养性。
走出树荫,太阳啪嗒砸在迟凉波的脸上,又烫又疼。
但他的唇角仍然弯起。
“哥你出门都不带伞的吗?”
一把伞移过来,为他遮住大半太阳。
不知道什么时候妹妹松开那个人的手,踮起脚为他撑起了伞。
“哥你还愣着干嘛,快接过伞啊。”
她是要和他一起打吗?
……那她男朋友怎么办?
迟煦漾将
', ' ')('伞放在他的手心,他下意识接住。
舌头上翘,嘴里微甜。
“哥你一个人好好打伞不要晒伤了,我就和声声走在一起了。”
他刚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我不打伞。”他语气有点冷。
一向温柔的人突然说话冰冷冷的,迟煦漾诧异地啊了声。
见她呆愣的模样,迟凉波漆黑的眼瞳看了她好一会,就在她惴惴不安企图解释的时候,他勾起唇角,嗓音恢复了轻柔,宛如一泓清凉的池水,柔柔地滑过她的脸庞。
“哥哥皮糙肉厚不怕晒,”他将伞收起,“更何况游乐园人来人往的,不小心就会戳到别人,不如就由我收起保管?”
“这样我们三个也不会被人群冲走了。”
“你说是不是啊?”
她哦哦两声,别过头,与郝声对视两眼,就转回去,看也不看哥哥,就将伞夺过来,递给郝声,对着哥哥说:“那就让声声拿着吧。”
“反正男朋友不用白不用。”
郝声像只被宠幸的金毛,笑容灿烂:“是啊……”
“好啊。”也许是无意,哥哥打断了声声想要表现的话,“那就麻烦你了。”
礼貌又陌生。
“不麻烦的哥,”迟煦漾站在他们中间,冲破他们之间的尴尬氛围,“声声不是外人,不用那么拘谨的。”
她再次催促:“哥我们快点去玩吧。”
她说着就拉着郝声往前走。
走了几步就回头看他,还咧嘴笑道:“哥你快点跟上。”
“……”迟凉波感觉眉头被轻轻地蛰了下,明明只是轻微的刺痛却让他清透的嗓音失去了近距离传递的功能。
迟凉波走到她旁边的时候,她吓了一跳,直接贴上郝声的肩膀。
“哥你怎么突然靠得那么近,”她埋怨道,“实在是太热了。”
其实他们要碰到身体还要再走一小步的。
几秒后,迟煦漾也意识到自己大惊小怪了,她打着哈哈,目光也落到别处。
“哥,你突然出现,像幽魂一样真是吓死我了……”
突然她看见牵着一大堆气球的中年大叔,她开心道:“我们去买个气球吧。”
也不管他们是何反应,她就跑了上去。
“大叔我要兔子气球。”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扫二维码,“一个就好了。”
接过气球,回头就看见郝声和哥哥跟了上来。
她向郝声走近,捉起他的手腕,几下就绑上了。
而后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你就不会走丢了。”
郝声耳朵窜红:“我才不会走丢呢,谁要绑这么幼稚的东西啊。”
“那你还给我。”迟煦漾伸出手。
郝声伸出手轻轻地拍下她的手,兔子气球顺着他的手腕往下跳:“绑在我手上就是我的了。”
像是怕她抢回去,他迅速收回手,兔子气球又飘到高处了。
迟凉波没有一直盯着他们瞧,只是自顾自地走到商贩那,独自买气球。
等她注意到哥哥的时候,他正牵着一大堆兔子气球走过来。
“哥你这是……?”
“小煦伸手。”
“啊?”
“还记得小时候你什么也不说,就盯着别人兔子气球的事吗?”他嘴角含笑,眸光浅亮。
怎么会不记得呢?
那时候妈妈带他们来游乐园,她看见别的小朋友手上绑了气球,她不吵不闹,就眼巴巴地看着,直勾勾地盯着,把人家小朋友盯得发毛,抬起腿直接就跑了。
哥哥就拿着他辛辛苦苦攒下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一个。
然后她就笑着绑在了哥哥的手上。
“被我的小兔子绑住了,以后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啦。”
“还有以后就只能给我一个人买糖吃。”
当然这之后的几天哥哥都没能给她买糖吃,因为小学五年级为数不多的零花钱都被哥哥买气球买掉了。
“哥你也用不着买那么多气球啊?”
这么多都要绑到手上吗?
“纪念。”
好吧。
迟煦漾拿过他手上的其中一个气球,像刚才一样,系在哥哥的手腕上。
而期间,哥哥一直都很温顺地低下头,睫羽轻翘,额前的碎发柔软。
“好了,哥,我给你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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