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杀戮还在继续,第三排的人头已经砍完,坐在这边的朝堂文武脸色变得惨白,虽然隔得很远,但殷红刺目的颜色还是能看到的,那各国使臣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因为言语不通,也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狼王到底要做什么,赶紧撅起屁股,将脑袋抵在冰凉的地砖上不敢抬起。
……
“孤这爵酒,要祭这西征七年来,在途中、在沙场上、在饥饿、病痛中逝去,为我大汉能有安宁而奋勇作战的数万将士英灵,也祭这片天地、神鬼…….”
公孙止的声音响彻天云,将手中捧起的铜爵再次倒下,然后咆哮而出:“.……祭……为中原费尽心力的曹丞相——”
他下方,闭目眼神的程昱睁开了眼睛、满宠想起了故主,抬起宽袖擦了擦微红的眼眶、刘晔沉默下来,后方的校场,曹洪、曹纯、夏侯惇、夏侯渊、于禁、李典、乐进等一批曹家亲族大将朝天拱起了手。
血腥气飘了过来。
“而那边的人,你们为什么不求情?”
公孙止的声音沉重,而又嘶吼出来,忽然将手臂一甩,铜爵高高的飞了起来,从毓秀台上抛了下去,呯的一声落在刚刚求情的官员脚边,叮叮当当的滚动。
“卫尉陈炜——”
“荆州名士宋忠之子宋远——”
“破羌将军张绣之子张泉——”
“黄门侍郎刘廙、其弟刘伟——”
“以及沛人魏讽!”
“一个职掌宫门卫屯兵,私通外人袭击皇城,罪无可赦!一些教人子无方参与谋反……你们以为我和曹丞相一样会安抚,不会牵连家眷?”公孙止抬手指着那边染红的校场,笑了起来:“……很快,你们会怀念丞相还在的时候,孤从不会心软,也绝不让人在面前肆意放肆!”
话语落下后不久,数十辆辕车进来拉走了地上的尸首,一名北地士卒骑马冲来高台下方,拱手朗声:“回禀大王,五家犯官家眷共一百七十口,全部行刑,检查无误!”
公孙止点点头,挥手让他离开,负手继续站在那里,目视前方飘过的天云,眯起了眼睛:“陛下,觉得孤做的对吗?”
“.…..晋王做……做的对……”刘协衣服内全是冷汗,看着粗野凶戾的轮廓,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对就好!”
公孙止轻说了一句。目光渐渐放到校场之上时,声音在同时响起:“杀这批人,只是告诉你们,孤与丞相不同,也不会烂杀。如今北地和中原不会再有战争,但天下未平,江表之地还有刘备、孙权盘踞,他们占据富庶的地方,也有着善战的将士,更有长江这样的屏障,孤要这天下一统,要我汉人真正得太平,只能挥兵继续南下,尔等惧怕死亡否?!”
“杀!”
“杀!”
天光正烈,呐喊的声音从成千上万的兵海中整齐的爆发开来,冲上天空。旌旗招展,高台之上的晋王缓缓拔出倚天剑,映着天光举过头顶,声音雄浑:“择日封赏三军——”剑锋在阳光里划过一道轨迹,立在身前,颤出轻鸣。
“——然后,三路并进!”
咆哮的声音里,大氅在风里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