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枂的头更低了几分。
林妍妍走过来:“这位……不是奚枂的男朋友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一起吃饭?”
方莫死死地盯着宗芙。
宗芙还想说什么,林妍妍见方莫神色不对,拉了她一下。
宗芙哼了声,转身上楼去了。
林妍妍叫来管家,让人把方莫送出去。
等人走了,林妍妍才看向跪抱在地上的母女俩,笑笑:“弄成这样……怪狼狈的。
多大的事呢,怎么就跪下了。”
奚枂僵着身子站起来,庄怡跟着站起,但接着就要躬身给林妍妍回话。
奚枂不等她开口,拽着庄怡的胳膊就把人拉走了。
回到房间,奚枂默不作声地看着庄怡。
庄怡被拽回房间后,又变回菟丝草式的柔弱。
不等奚枂开口,庄怡眼泪就掉下来,哽咽道:“枂枂,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很没骨气?可是我也没办法,我们母女俩,总得活下去啊……”
奚枂看向她被瓷片割破的手指,旗袍上染血的破洞,心上仿佛被捅了个血窟窿,冷风呼呼往里灌。
这就是她柔弱可怜、委曲求全的母亲。
庄怡见奚枂不理自己,急了,直接上手拉她:“枂枂,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跟二小姐再闹起来,要是她再对你动手怎么办?你——”
奚枂已经受够了她的强词夺理,抽回手,哑声道:“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枂枂。”
“出去!”
庄怡含着泪,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间。
一出门,便被人拦住了。
不一会儿,走廊响起脚步声。
奚枂以为庄怡又回来了,赤红着眼睛看向门口。
正要说话,就见宗渡走了进来。
奚枂一顿:“少爷。”
宗渡赤着上身,指间夹着一根烟。
他并不抽,任由缥缈的烟气打卷向上,在他身边扭曲得像一串诡异的字符。
他弹了弹烟灰。
烟灰飞到奚枂的脸上,不烫,但很痒。
他淡淡道:“我养了一只猫,却总喜欢出去发春。奚枂,你说该怎么办?”
奚枂一颤,瞪大眼睛看向宗渡。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宗渡的眼睛。
他的鹰眸因为笑容而微微弯着,却不带一丝笑意,反而仿佛结了冰。
乌黑的眸底深处仿佛滚动着什么,让本该墨色的眼眸呈现出一种深深的蓝。
蓝?
奚枂倏地走神。
她记得宗太太的眼睛就是正常的黑色,而宗先生的眼睛因为祖上有少数民族血脉,而呈现淡淡的烟灰。
可黑色和烟灰,怎么会融出墨兰?
奚枂略一走神,又很快收回了思绪,她嗫喏道:“少爷,您的猫……没发春。”
宗渡用夹着烟的手指按在奚枂的唇珠上:“你怎么知道?”
奚枂张了张口,下意识含住宗渡的指尖。
笨拙的舌尖努力讨好着手指的主人,双手搭上他的腰,用青涩的技巧安抚他。
“少爷的猫,永远是少爷的猫。”
奚枂在赌。
赌林妍妍在宗渡面前夸大其词地说了方莫的事。
赌宗渡并不全信。
果然,宗渡低笑了声。
很快,宗渡从奚枂的房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