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蒋平和房书安众人打扫战场,但是搜遍了琼林苑的边边角角,又仔细搜查了那些个贼人留下的尸体,结果是一无所获,可见群贼那必然是有备而来。但是这也不打紧,眼下徐良南下海魔教,以徐良那股子精明劲儿,那是必有收获。
咱们单说白眼眉,单人独骑,带好了干粮水葫芦,一旦出离了东京城,老西儿马上就找了个僻静无人之处,取出了幻术大挪移娄山传下的那十二枚银针,按图施针,半个时辰之后,老西儿一晃脑袋,小心翼翼拔出银针,找了条河沟,往里头一瞅,借着河水倒映的这么个映像,仔细一瞧,咝,这个~~原来徐良就发现,水中倒映这人,当然也就是老西自己,乍一看上去竟然像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咝,徐良瞩目观瞧半晌,嘿,怎么越瞧还越眼熟,啊~对了,水中这人除了一头黑发,两道白眉之外,这个鼻子眼睛五官貌相,竟然神似那位真正的和太公,也就是当初一日在太公岛,给徐良赐下血海鲸息诀的那位。
老西儿看罢了多时,心中一笑,嘿嘿,这倒也不错,我索性就以和太公的身份,去往海魔教,光明正大叩门拜山,咝,别介,我还得先行找个药铺,找那些个擅长染色的草药,把我头发和这两道白眼眉给换个色儿。
那这还不容易么,简短节说,徐良一路南下,穿州过县,遇着个那些个药铺就进去扫听一下,问了那么几家,果然,有一家人家就说,哦您想把这头发染白了,把这眉毛染黑了。嘿嘿,手到擒来,就连附近州城府县的达官贵人,也得找着我们家染头发呀。不过您这位倒好,旁人都想染黑,您可倒想染白了。
那位说,这古人就染头发了,多新鲜呢,这种事古已有之啊,从植物药草之中提取各种色素染头发,那秦汉年间就有了,尤其魏晋年间那些个达官显贵,染头发,编头发,嗑药什么的,那玩的花样,简直你都想象不到。
诶咱们书归正文,徐良经过一番化妆改扮,又把这随身的太阿剑是缠了又缠,裹了又裹,而后找了个客栈打打尖,冲着这客栈里头的铜镜一瞧,呵呵呵,老西儿不由的暗自好笑,对面镜中人起码来说跟那和太公有八分相似。简短节说,徐良改头换面之后,顿时觉着是一阵的轻松,为什么,就因为徐良这名望太大了,虽然在大宋绿林是一个晚辈,但是老西儿这个字号,远远超过好些个门户的门长派主。再加上面赛紫羊肝,两道刷白的白眼眉,所以不管他走到哪儿,总有那些个闯荡江湖的练家子,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就给老西儿带来诸多不便。可眼下徐良稍微往下一哈腰,那活脱脱就是个七八十岁的老者,你就算徐良他亲娘姜氏夫人站在眼前,也认不出来。
所以,徐良一想啊,索性溜溜达达,一路南下。诶,我也不急,反正开封府里头现在是几戒备森严。正好啊我在那些个大一些的州城府县,找着那些个酒饭茶肆,多扫听扫听。结果徐良也没想到,这一扫听,还真就碰到大事一桩。
且说这一日,徐良行走路过永州府,这个地儿啊老西儿还特别那么熟,听过前文书的朋友您还记得,当初一日,徐良跟白云瑞这哥俩,还有游龙大剑荆鸿这一行人,保着八府巡按包大人南下永州剿灭通神教,前前后后在这个地儿停留三个月之久,这才一举荡平这个邪教组织。这回啊,恰好路经此地,徐良就想,咝,对了,索性我就看看这永州府到了今日是个什么模样?这么一想,徐良打马进了永州城,找了间饭馆子,拣了临街的桌案,要了几盘小菜,一壶老酒,在那儿自斟自饮,同时就侧耳朵细听,看看本地面的人们都议论些什么。
可听着听着,徐良一扭头,就见窗户外头的街道上走来一条黑面大汉,原本徐良就有些大板牙,可这条大汉,好么,那板牙恨不能漏在嘴唇外头,皮肤黝黑,脑袋大的也出号了,跟那酒坛子似的,大塌鼻子,厚厚的嘴唇,二目圆睁,穿着一身粗布袍袖,腰间勒着根麻绳,特别显眼的是,还挎着口朴刀,一看就是走江湖的,要说这人走在街上虽然有些个扎眼,但是也不足为奇,可让徐良奇怪的是,这人手中拽着根绳子,这绳子后头还牵着一个女子,徐良起初并没太在意,可恍惚之中,徐良又觉着,这一女子怎么,貌似有些个眼熟呢?嗨,这永州城还有我相熟的女子,不能不能。
这都是一闪念间徐良的想法,可不自觉的老西儿抹回头又看了一眼,咝,啊~这一看之下,凭着老西儿这么大能耐,结果好悬没给吓的摔个跟头,徐良就见,这一女子看年岁约莫二十多岁,身上啊破衣啰嗦,散发披肩,遮住了半个脸庞,这脸上是青一道紫一道,看样子像是遭人虐待,拿鞭子给抽的,尤其眼下已到了深秋季节,天儿虽说不那么冷,但是也颇有凉意,可这一女子两手被人拿麻绳捆住给牵着走,这两条胳膊裸露在外,也是青一道紫一道。
徐良是越看越吃惊,当时就觉着一阵寒意噔噔噔~~从这脚底板往头顶心一个劲儿的蹿腾,同时恨不能把这眼珠子给瞪裂了。那位说,被人牵着走的这一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嗨,非是旁人,正是寒冰透骨冷月诗魂,南海派着名的大美人,玉面小达摩白云瑞的三夫人,陆小英。这阵徐良瞩目观瞧半晌:咝,诶呀,不是我那苦命的弟妹,还是哪个?徐良这眼力可好使啊,再毒不过,因此虽然眼下陆小英乍一看去就跟个花儿乞丐差不多少,仍然是被徐良给认出来了。
看罢了多时,徐良欻拉站起身形,拉着太阿剑,这就要冲出门去解救弟妹陆小英,同时要逮着这黑面大汉,好好审问一番,究竟这是怎样一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