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在所以人走后我时常走神,就算每天对镜打气还是会打起瞌睡,给个拖把我能上演站立式沉浸睡觉。
领导们盯梢了我好一阵,原先就觉我年纪轻轻浮躁气还未散,好高骛远的待不久,被抓了数次把柄,见阿姨们还是维护着找借口,像吃了黄连的哑巴说不出推卸的话,一个劲的道歉保证。
“小草啊,发生了啥子的事,说出来总比一人憋着强!”,在大圆桌吃饭时围坐在一团,“饭也吃不下,哪里的劲使,干这行的可也是有歧视的,瘦瘦巴巴的猴似的……”
油腻的红烧肉在明晃晃的灯泡下泛起油光,像泛滥的大军恶心着人,我转身呕吐出声,今早赶忙灌进的白粥也涌上了嗓子眼。
阿姨们吓了一跳,架起我的臂膀,一见水池就冲上前干呕,她们拍着我的背顺气,在耳边嘱咐,“现小孩怎么回事?革命的本钱糟蹋成这副模样……”
“啊……小草你不会……怀孕了吧!”
我被哽在半道剧烈咳嗽起来,泥石流宣泄而下,我震惊的回望那位阿姨,“请再说一遍?我……”
“嗜睡,消瘦,呕吐,嗯……不过你的情绪倒是挺稳定的。”,阿姨见我脸色乌青,吓得拍拍嘴,“呸呸呸……谁敢说皇帝老儿没看走眼的时候啊……”
“说得对,说得对,去医院看看就好,看看就好。”,我默念。
胡麻子骂我是混球,她说她现如今也啃着老,明个再来个小的就是在索她的命。
可过一阵又说这家冷清,整个有活气的也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我肚子肉眼可见的隆起时才第一次做了产检,胡麻子带我去的。她骂我没责任心,我说我怕,我怕见别人家的有爸爸,就我怀里的啥也没。
胡麻子一弹指的崩我脑壳,“不还有我吗?”
“可你之前说要我打掉的。”
“这大惊喜总得让我缓过劲吧?”,她摸摸我的肚子,“不过真不是你吃多了?你个疯婆娘为了唬我什么干不出?!”
医院大屏跳出我的名字,我牵起胡麻子的手,“那就去看看你喂养出的膘吧!”
胡麻子按医嘱次次都按时的把我压在B超床上,抽血化验,尿检,监督饮食,她让我别太感动,说是在为未来演习成为最好的妈妈。
“你就认定那会所男了?”
“当然,我就认定了王折士。”
到底有没有天理了,胡麻子说就因为他是最正常的正常人,所以非他不娶。我寻思我给胡麻子带来了多大的恶劣思想,让她觉得身边就没正常人。
我常常抱着肚子和她说话,我说我希望她是个女孩,漂不漂亮残不残缺都不重要,只要是个女孩。我讲了无数遍的童话公主的故事,还刷了胡麻子的卡买了一大摞芭比娃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还把胡麻子运上的四轮儿童小车踹烂,就因为是蓝色的,所以我不喜欢。胡麻子严厉的谴责我,又温柔的靠着肚子安抚,“谁说的啊?这个家可是我说的算,只要你健康,老子啥东西都能搞到手,人称百变阎王。你娘见了都得称声爷!”
我们大部分都在嬉笑,躺在沙发吃着胡麻子点的营养外卖,我再斗智斗勇的偷藏些零嘴。可到了晚上大肚子压的我睡不着觉,趟趟的起夜撒尿,无聊的顶着黑眼圈数大把的掉落的长发。
多年后的今天我才发现我的欲念又多了一项——贪食。腿壮的没了缝,胳膊的肉也软塌塌的垂挂,胳膊,肚子,胸,大腿内侧和肚皮一同长起了纹。胡麻子还总是嘴欠的激我,把肥胖纹与妊娠纹混为一谈。
学校哪敢让孕妇干活,也不敢辞退了孕妇。胡麻子白日上学,一没课就往家赶。我激素被小家伙整乱了,性子也调转了个,爱凑热闹,喜欢广场大妈大姨的喧闹热腾的性儿。
公交地铁,连拦个的士也被谦让优先。这算不上我奋斗的城市,我甚至脚一沾地就围着别人转,忽略了它原先的风光。
我爬山,我嗅花,我买菜,我做饭,我摸摸路边的猫狗,我颠簸几下放了个风筝,我对着太阳月亮许愿,我会强迫胡麻子捡起路边的垃圾,说是为孩子积福……
我总有干不完的事,我总有还未干的事,就像对着刚冒出的痘痘没第一时间打招呼我都会懊恼,我会生气的质问无辜的胡麻子为什么没提醒我。
胡麻子说日后也要如此折磨我,说什么来日方长。
我又丧个脸,问道,要是自己死在了手术台上怎么办?要是医生问保大保下怎么办?
胡麻子说保大,我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胡麻子说保小,我哭。
她气恼的问那该如何?
我说,如果是女孩就保小,如果是男孩就保大。
我告诉要发火的胡麻子,爷爷奶奶都喜欢男孩,妈妈也喜欢,爸爸也喜欢,所以没人喜欢我了。所以我喜欢女孩,讨厌男孩!
胡麻子抱着我哭,因为我哭了,所以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跟我哭,今天说是晴天可还是下了雨。
今天胡麻子惹我哭了,我脚肿的穿不下原先的鞋子,她这混蛋硬说是我吃胖的,还逼我交出私藏的零食,可是每个长夜都是那些零嘴伴着我,她睡的跟个死猪似的。再说再说了我昨晚全消灭完了,现在找鞋穿不就是赶着进货嘛。
“胡麻子你不信任我?”
“你倒是最好让我信的过!”
我嘤嘤呀呀的侧躺在大门喧哗,最后被两根雪糕哄好了。草率了,这么好说话该要三根的。我的大肥手拍拍迟钝的脑门。
我又哭了。但是是被自己气哭的。大中午的我睡眼朦胧的闭上了眼,梦见膀胱涨的慌,眼前就出现了个马桶,我畅快的脱了裤子还放了几个响屁。可那股热流在腿间极强的存在感让我不得不睁眼探个究竟,一掀毛毯,就见胡麻子的大沙发浸着泡我的尿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啥也不敢说,在胡麻子回来后也陪着笑脸。就在她坐上我盖了层坐垫的沙发上时,我一跨步拉扯住她,但胡麻子害怕我受伤抱着我的腰就向后仰。起身时摸摸微湿的后颈,在我的交代声中逐渐黑了脸又迅速的恢复无所谓的态度,转身叫收废品的拉了出去,买了厚重的地毯铺在原位,说是这样节约成本。
我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哭着倾诉,“胡麻子对不起,现在我连电费也交不起了,把我赶出去吧,我自生自灭,我自食其力时你再把我捞回来,啊啊啊啊……对不起……”
“妈的,不早就告诉你了要认清现实吗?!”
“果真是这样吗,我对不起你……我一败涂地……”
“妈的,要还的,还是那种传代的欠款,你女儿,你外孙女儿……随便,所以你不欠我的,都要还的……”,第二天她列了一沓的文件摁着我按压指纹,我念着我的尊严还严谨的用最端正的字签了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