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不会来,隐杀五人不会来,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来。”白豪说到这里苦笑一声:“我刚才说隐谷底蕴不深那是和什么样的存在在比较。现实就是,我们城主府,不,甚至是木槿皇朝的顶尖高手,其实还没有一个所在天安的修真势力高手多。”
季修闻言眼里闪过思索之色,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杯沿,突然问道:“城主到底是在忌惮谁?”
季修见白虎在听到这话后沉默下来,诚声说道:“我今日以酒品待城主,将皇帝也不曾知道的事都告诉城主你了,难道城主还不能同样坦诚相告吗?”
白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这种危机感被他身上那股多年积成霸道气势一裹挟,就隐隐形成了一股想要毁灭一些什么的危险气息。
季修人老成精,在白豪知道皇帝只派了他一人来朱雀城时,糟糕的情绪甚至在一些话里都已经不再掩饰。
修行到了他这个岁数,又明知道长生无望,就没有不怕死的。俗话说吃人嘴短,那人手短,他季修这些年从皇帝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如今既然已经双脚踏入朱雀城这个风云汇聚之地,自然是想要与白豪这个土皇帝交心。
免得倒时候,被白豪当作一枚可以抛弃的棋子,是他季修绝不能允许的事情。
“季老问了个好问题。”白豪气态沉稳地给自己添了杯酒,一饮而尽后,出着酒气说道:“我在忌惮谁?自然是在忌惮能够杀死我的人!”
季修花白眉毛一挑,难以置信地说道:“我这一路走来,能感觉到就算是老朽要硬闯你这城主府恐怕都走不掉,城主既然在地下藏了一只精兵,何必畏他隐谷如虎?”
白豪不意外季修能够发现地下的异常,早在侯义勇将这支八百人的精兵领入城主府时,就曾向他请示过好几次是否需要分散后隐匿气息。
但他拒绝了,命令这支精兵时刻处于结阵状态。
兵阵结成之后,就算努力收敛气息,从地下散发出的那股凛然的气势也很难藏住。更何况,白豪还让这些精兵不仅不要收敛阵法气势,还要故意散发出自己身上的那股铁血之意。此时这些精兵的意志和兵阵气势相辅相成,融为一体后的,直如夏夜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凝重之中势要扑杀万物。
白豪并不想被动地等待,更不想将战场放在城主府。
他想要做的事主动出击!
所以他故意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季老有所不知,在我向陛下送出这封信后不久,对方的报复就来了。”
季修眉梢一挑,看着白豪,“我看城主周身气势流转无碍,不像是受了伤。”
白豪站起来,背负着手来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向城主府的东方,轻叹一声:“利群受了重伤,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向白荣说这件事呢。”
季修反应过来受伤的是谁,安慰道:“朱雀城素来以药材之都闻名皇朝,想来这年轻人已经性命无忧了。”
“性命是无忧了。”白豪转过身来,虎目凌然,咬牙切齿道:“但他已经不能人道了!”
季修嘴角一挑,凡人之欲对有修行有碍,早在很多年前他便不去尝试那肤浅的事情了,此时憋半天才说道:“这世上还是有断肢重生的丹方的,那年轻人也不是没有机会。”
“季老应该知道我这些年为了陛下之宏愿,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经营朱雀城一事之上,并无成家的打算。白利群作为白荣的儿子,更是我白豪这一代往后的血脉延续!”
“他们隐谷出手还真阴狠。”季修叹了口气,拍着手上剑鞘,隐约猜到了白豪的目的,沉声道:“伤人者是谁?”
白豪背对着季修,嘴角一翘:“这些天,我手下的情报组织将出事的清溪旧院翻了底朝天,倒也确定了出手之人是谁。”
白豪现在还不知道,这其实是王叶青不想旧院遭受无妄灾殃,主动留下的一条线索……
“伤人者,竹叶青。”
白豪话刚落下,季修便在脑海中搜寻到了关于竹叶青的记忆,心中略微放松,问道:“是隐谷天榜刺客竹叶青?这确实是个棘手人物。”
“不,季老有所不知。”白豪转过身来,沉声道:“已经确认,这竹叶青已经突破一品了!”
季修老眼一眯,感受着白豪的视线直直落在身上,拍着膝上长剑,轻笑道:“那也无妨。”
“不过还请城主不要再藏藏掖掖了,知道这竹叶青多少都一并告知老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