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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青玄跟着那女人进了“连修堂”,得知她是连大夫的女儿连毓。
因为半月后便是药材祖师爷吕祖的诞辰,按照钱塘县的风俗,每至吕祖诞辰,便要求全县所有的大夫共同参与由当地官府举办的文会。
大夫们一起切磋医术、探讨医学典故,或是展示自家收藏的名贵药材、自行研制的不传秘药等等……
之后便由各位大夫自荐或推荐的形式推举出“药王”,声望最高之人可进临安府面圣,获得圣上亲笔提字的金字牌匾,还有丰厚的奖赏,以兹鼓励医药文化的发展与传承。
连大夫自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因为他知道只要能面圣,得到金牌匾,便能让“连修堂”重回当年的风光。
于是他便让连毓去各家药铺打探情况,游说各家药铺与之联盟,只要拥他入临安府,他便向他们提供物美价廉的药材,并且助他们获得下一届的“药王”。
否则,他便抬高价钱,加大力度的去收购钱塘县所有的药商、药贩,甚至还要雇人去附近山头挖空所有的药材。到时候整个钱塘县的大夫都将无药可施!
听连毓的意思,已经有几家药堂心有所动,不日便能得到答复。
白蛇听后,大为震惊,倘若让这等心术不正之人奸计得逞,那还有何公平可言?
要说这“连修堂”以前也是名声卓着,自从一年前有人在他铺子里购买“鹤顶红”杀人之后,店铺便被官府查封了。
放蛊制毒在大宋算是大罪!又出了人命,官府格外重视,当下便将连修在内等十几口人缉捕下狱。
连修收买了一个学徒,让他承担了所有的罪行,说是他个人制毒,与“连修堂”无关,连修等人这才放了出来。
只是从那以后,药堂生意便十分衰败,毕竟制过毒的药铺,大家对他是避之不及,唯恐被下毒而不自知。
于是连修只好转医为商,去药贩子手里收购药材,再转卖给其它药铺,从中获取些蝇头小利。
一般药铺与医馆大多都是一起经营,一个大夫既要坐堂问诊,又要采药、制药,遇到缠绵病榻的患者还要出门看诊。
有徒弟的还能使唤,像许仙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年青大夫便吃不消了。
所以与药贩子做买卖是常有的事,甚至一来二去,有些混熟了的药贩子还会自己送上门来。
刚开始并没有多少药铺与连修做买卖,毕竟药贩子多,大家选择也多,而且像那些百年老字号的大药堂,大都有自己专门的供药渠道。
可随着连修给的钱愈来愈多,不少药贩子都主动求合作,就连大药堂几十年的供药渠道也为之动摇,大夫们是又恨又气又无可奈何,谁叫连修有钱呢。
“姐姐?你想什么想这么入神?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青玄推了推她。
白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咱们怎么做?”
白蛇叹了口气,“这‘药王’对于我们确实毫无用处,但是‘联盟’不同,一旦他们联盟,那么联盟之外的便会与他们成为‘敌对’关系,那些百年老字号底蕴深厚,短时间还不会有什么变化,‘保安堂’资历浅薄,恐怕会很难经营下去了。”
“你是说咱们也与他们‘联盟’?可许仙这种假清高,恐怕他也不会愿意去跟他们同流合污吧?”
“所以……我们只能去争这个‘药王’!只要我们技高一筹,官府自有眼力,联盟无非是多些支持者罢了。”
“姐姐是想力压群雄?”
“有何不可。”
“就凭许仙?他那破医术还不如人家正经学徒!怎么‘压’?又怎么‘高’?”青玄差点笑出声来,顿了顿后,恍然大悟:“你是说——‘白玉龙骨’?”
白蛇笑而不语。
晚饭过后,卧房之中。
白蛇贤惠的替许仙揉捏肩膀,许仙身着寝衣,惬意的盘坐在床榻上,舒服的闭着眼睛,语气亲昵。
“娘子的手真巧,替为夫揉捏的甚是舒服,力道把握更是恰到好处。”
许仙的夸赞让白蛇笑靥如花。
“官人,近日药铺可还顺利?”
“顺利是顺利,只是这药材咱们的存货不多了,送药的王鹤好些时日都没来了,也不知是否是家中有了变故,明日我想去他家看看。”
“连修堂”虽说是药材齐全,但价格是愈来愈贵,又是捆绑出售,为了一两味药,硬是被迫买回几十味,实在不划算。
许仙本不想在白蛇面前说起这事,可这人一放松下来,嘴就没了个把门的。
白蛇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倒了杯茶水递给许仙,意有所指道:“人家现在送一次药的钱,相当于之前给你送十次,这生意该如何做,他比你明白。”
“娘子此话何意?”
白蛇将事情来龙去脉对许仙娓娓道来。
“此……话当真?”
“为妻何时骗过你?”
“娘子自是不会骗我。”许仙又忿忿不平
', ' ')('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夫应该以行医救人为主旨,他怎么却是满身的铜臭和一肚子坏水!”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得逞,我们得……”
“不!我是不会与他为伍的。”许仙态度坚决。
“我是说‘药王’……”
许仙摇了摇头,有所不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不想出名,我也不想让人坏我名声,我只想好好的做我的大夫!”
“官人,做了‘药王’,你才能好好的做你的大夫啊……”
“娘子,你别为我操心了,‘保安堂’我会好好经营下去,至于药材,我也会再想办法。我是男人,我自有主张。”
“官人,你相信我,你只能二选其一,别无他法了!”白蛇见许仙仍不知利害,十分焦急的劝解着他。
“好了!不要再说了!”许仙皱着眉大声喝止。
白蛇不可置信的看着许仙,声音有些颤抖,“官人……”
许仙看着白蛇,情绪颇具激动,虽无指责之意,但语气却十分强硬,“怎么娘子好像特别喜欢我出风头似的?亦或是娘子喜欢出风头而借我之名?不管如何,我希望娘子明白,我许仙不喜欢追名逐利,不然我寒窗十载,何必屈居秀才?”
说完便大步出了房门,留下白蛇一人独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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