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探着道,“这一定是让公孙菲忽然发病的罪魁祸首吧?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视线落在我身上,似乎正在等着我的答案,听到我这么说,桃花眼微微眯起,一派慵懒的扔了玉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酌。我急了,这真是那什么不急那什么急!“你怎么不说?”
他挑眉,表情在我看来很欠揍,而薄唇微掀说出来的话确实是更欠揍的,“要我说话,是有条件的。我告诉过你,你不记得了?”
我顿时一阵语塞,准备好的焦急被他一句话打回原形,他话里的意思那么明显,我坐在那里窘迫的不行,更是对上五师妹探究的眼神,整个人都不好了,防止五师妹乱想之前赶紧说话,“成交!”
然而血的后果告诉我们,无论什么话,还是要问清楚了再答应的,如果没有问清楚就答应......那结果只能是,多么痛的领悟。
见我爽快的答应了,尉迟翊顿时来了精神,茶也不喝了,十分热情的给我解释,“这个我在书里看到过,之前我同你说过她的怪病,少年白发,你还记得么?”
我点头,五师妹也跟着点头,对公孙菲的事情,她知道的比我多。
“这个东西,”他修长的指尖点在桌子上,一下一下扣出声响,“便是促使她生了这病的根本。”
我惊讶,这就有点奇怪了,誉凛是前几天才给她的,而公孙菲是早几个月便得了这病,又怎么能说是这个簪子使得她生病的呢?除非是誉凛与公孙菲早就认识,誉凛早就给公孙菲送过东西,而那些物件里又有和簪子上同样的东西,如此一来,尉迟翊的话才能说通。
“难道誉凛与公孙菲早已认识?!”
我话一出口,五师妹也有点惊讶起来了,呐呐的道,“不会吧?之前没听她说过这号人啊!”
尉迟翊却高深莫测的笑了,一脸的“然而我早已看透”,“有些东西,不需要自己动手,别人给她,也一样。”
他点到为止,并不多说。他也很清楚这是赵府,当着人家表妹的面谈论人家表姐,确实有点不太好。但是就这么两句话,五师妹又不是傻得,当然懂了。我也懂了,顺着他的话想想,说不定之前公孙菲的姘头就都是誉凛的人呢!
...想到这里我才有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誉凛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只是一个说书的。我忽然想起尉迟翊告诉过我,不要让我见誉凛。当时我只是以为他在吃醋没有多想,然而仔细想想——
会不会是尉迟翊早已经发现誉凛并非常人,才提醒我不要见他?
我视线在尉迟翊脸上落下,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唇边笑意不离,看着好亲近,但是我却觉得微微有些看不透。我当然看不透他!他的十分心思我能猜出六分就该谢天谢地了!师父就曾经同我说过,尉迟翊的记忆力超人的好,但是他那么重视尉迟翊,并不是因为他医术多么多么高明,而是因为一个字——精。
以前我还不相信,儒雅的大师兄怎么看怎么老实,但是这次同他下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不得不相信,一个人精到明明一团糟的事情在他眼中却可以毫不费力的迎刃而解,所有的谜团都能连贯在一起,连我都能精到他的算计之内,这也真的是,太精了。
这样想着,竟然有些细思极恐的意味。五师妹也是一点就通,秀气的眉毛拢起,因为人美,皱眉都是顺眼的,“你是说,那个誉凛有问题?”她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我,道,“其实我也发现了。他好像不仅仅针对表姐一个人......表姐约你品香这件事,就是他偷偷告诉我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就是那个意思,所以我才去找二师姐的。”
还有这等秘密!我细细回想,当时我问五师妹她怎么知道的时候,她的脸上的确有点怔愣的意味,我当时还以为她做贼心虚呢!谁曾料想真的另有贼人!只是照这么说,誉凛针对的真的就不是公孙菲了。甚至可以说,他是针对我和尉迟翊呢!
...针对我,和尉迟翊?我猛然想起来,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是有人利用公孙菲来离间我和尉迟翊......这人不会是誉凛?
“你是说,”我慢吞吞的,有一点艰难的消化这个消息,“誉凛,才是背后的主谋?他针对的不是公孙菲,而是你,与我?”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说完这句话,尉迟翊本来低垂着的眼睫忽然抬起来,颇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实在是耐人寻味,不是满意,不是高兴,也不是惊讶,我甚至觉得我有点眼花——
那一眼,那一眼,我在尉迟翊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抹浓重的悲伤。
我眨眼,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原样,但是我确定,我没有眼花。我确实在他眼中,看到了名为悲伤的情愫。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悲伤个什么呢?我照着他的想法说出来了,他却并不满意。只是,最重要的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个到底是什么?”
“回颜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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