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同伴的Si亡没有给祁昭派来的剩余部下带来任何伤感犹疑的情绪,反而将他们内心的杀意更进一步地激发了出来。
鲜血已将九阙身上的衣服浸透了,连纷纷而下的暴雨都无法掩埋住浓重的血腥味。她的双腿疲软,支撑不住整个身T,在国舅府被囚禁的那些时日里受了寒的骨头疼得钻心。
很快她便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力气,手中的匕首被长剑挑落,跌落在泥泞坑洼的地面上,溅起W浊的水花。
危险将她包围,那么多人的利剑横在她面前,她却忽然恍了神。
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绥州,天边残yAn如血,风呼啸着刺过耳畔,也让她听见了生命枯朽的声音。
她很早就知道,Si亡不可怕,孤身一人面对Si亡时近乎绝望的孤独与委顿,最可怕。
剑刃寒光闪烁,即将夺走她如蝼蚁般不堪一击的生命。
她不自觉地微Sh了眼眶,又兴许只是雨水恰好落进了眼睛里,酸涩胀痛得难受。
下一刻,有人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
仿若是她异想天开的错觉。
雨下得那么大,她的眼睛都无法睁开,也无法将那人的容貌看得清晰,只能依稀听见耳边一道怒不可遏的质问:
“太子为何食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是喻殊。
五年前,在她被无人来援的孤独感吞没时,她看见了喻殊。
如今,雨水将过往的回忆淹没成岁月的洪流,昔日的少年,他是真的不会再来。
唯有她一人淌过了河,而他还在对岸。
九阙闭上眼睛,昏Si过去。
九阙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发觉自己正安稳地躺在马车里。
她睁开眼,看见了对面坐着的祁沧,他的衣服头发也Sh透了,瞅着极为狼狈。
祁沧见她醒来,原本幽深的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采来,“小九?”
是他救了她。
九阙吃力地动了动脖子,浑身的伤口都在痛,哑声道:
“多谢三皇子相救,只是你为何会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祁沧似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问,从容地答道:“前几日南乔传来消息,说你被关在了国舅府上,我与祁溟听闻今夜你要被送去东g0ng,便来劫人了。”
九阙闻言安静下来,她的思绪缠绕成一团乱线,等到她将它们整理出头绪,脑中有什么电光火石般擦过。
她猛然伸手扯住祁沧的袖子,“带我回去!”
祁沧没听懂似的,没有动作,只蹙眉看着她,“小九?”
她重复道:
“我要回去。”
祁沧不解,“我带你逃了出来,为何还要回去?”
九阙撑起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抬手掀开车帘,冰凉的雨水一下子就打在她的面庞与发梢,她想要往下跳。
祁沧SiSi拉住她,身T因为压抑着浓重的怒意而颤抖着,“九阙!你不要命了?”
九阙此时仍极为虚弱,被祁沧拽了一下,便无力地跪倒下来。
她垂着头,Sh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掩盖了她的面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短暂的静寂后,她的声音微弱地响起,夹杂着低低的啜泣,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的话:
“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祁沧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他知道自己不该让她回去,但九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X格,他怕她会记恨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妥协了。
“好,回去。”
马车调转了方向,疾驰而去。
当刀刃刺穿了面前男子的肩胛时,蒙面的杀手内心涌动着难以抑制的狂喜。
鲜血霎时顺着刀刃流了下来,在白sE的衣袍上洇开。
若百音阁阁主真如传闻所说的那样,是个以一敌百,刀枪不入、衣不染血的神只,此时站在他面前,以血r0U之躯承受刀剑摧残的男子又是谁?
他忍不住发出嘲讽的笑声,“喻殊,你要Si在我手——”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头颅“咔嚓”一声断裂开来,轱辘辘滚落在他同伴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