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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七)
我跑到师叔那里,挥舞着擀面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师叔许是还没从上次小刀事件的阴影中走出,并没有反抗,只连连高呼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徒儿弑师,扬言要把他已经逝去的师母,天星门第九代掌门人从天上叫下来评理。
后来陆白月和师父都来了,最终师叔承认,就是医疗事故,但责任不在他们,而在我。
他们认定我在他们施法时不敲门就闯入的行为才是导致医疗事故的最大祸根。在他们没找到合适的解救方法前,我要对李晚镜负全责。
这倒打一耙的行为让我久久说不出话,看来天星门不仅医术精湛,颠倒是非的本领也让人叹服!
这时,陆百灵突然哭着跑来:“师父!我怎么也找不到小八!师父,你快想想办法呀!天都黑了!他在山里出事了该怎么办啊?!”
“小八是谁?”
“就师父今天救的那个!”
师叔本来吹着胡子打算走人,突然就恼了:“明明他是我的徒儿,怎么成了小八?”
师父也恼了:“你趁我不在的时候收弟子?!”
“怎样?!你都有十七个徒弟了,我还不能有俩吗?!哦对!陆白雨!你不是还答应要认我做师父吗?!”
“什么?!逆徒!三天不打你竟背弃师门!”
“呜呜呜!师父师叔别吵了!快救救小八吧!”
“别担心,他自己会回来的。”
“怎么可能?!三师兄,要不是你和陆白雨玩那一出,小八怎么可能会怕得跑掉?!你不说去找他还在这说风凉话,你太无情了!”
“你怎么这么维护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这很重要吗?!”
“都说了那是我徒儿!不是你们的小八!!!”
四个人在我面前吵成了一锅粥,每个人都在比谁嘴上功夫更厉害,却没一个人有动身找人的想法,陆白灵哭得稀里哗啦的,我忍了忍,又忍了忍,实在是忍不了了!
于是,我跑了。
没错,我跑了,这个家我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太聒噪了!
本着保护听力平心静气,顺便在山中散步再顺便找找李晚镜的想法,我大步往山上走去。
暮色四合,山风陡然变凉,月光从树枝间照过来时,我想到今晚是八月十六,月光竟比昨日还要明亮。
我在一株连香树下找到了李晚镜。
诸位见过连香树吗?我平生只见过两株,一株在太师院某小学部的院中,那是一株生长了几百年的大树,枝叶扶疏,隐天蔽日,只是看着它,就觉得那些枝叶可以掩蔽世间的一切,我第一眼见到它时就深深爱上了它。
可能用爱这个词有些沉重,在小学部读书时,我总是去捡它的叶子,夹在书中做书签。连香树非常美丽,叶色鲜艳,四季各不相同,春为紫红、夏为翠绿、秋为金黄、冬为深红。
不过,我只在那个小学部待了半个夏天,捡来的叶子都是绿色的。
另一株就是此刻了,明明才是秋季,可这株连香树的叶子竟发着铁锈一般的深红。
他躲在满是红叶的树下,蜷缩着身体睡着了,红色的叶片落了他一身。
我远远地看了他很久,也不知道我在犹豫什么,只是觉得我不该靠近他。过去我认为我制不住他是因为我太弱,我性子不强势,身体也弱,被他玩得团团转,可后来我又觉得,那并不是我的问题,就他那种整法,是个女人都受不了。
这是他的本性,谁也改变不了他。
不过最终我还是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打算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地,趁他还在睡觉把他带回去,然后让陆白灵把他送下山。
我跪到他身边,轻轻拿掉他头发上的红叶,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他脖子下面,正准备使力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场面一下子变得很尴尬。
我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在那里,不知道到底是该把他抱起来,还是该收手走人。
把他抱起来,肯定会吓到他,可收手走人,又好像我刚刚在非礼他。
我等待着他做出反应,如果他突然大哭,我就跑,如果他伸手给我两巴掌,我也跑。
但是他一动不动。
真是让人进退两难。
(二百五十八)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解决办法,我收回手,用一种属于正人君子的冷淡口气道:“你醒了?大家都在山里找你,赶快回去吧。”说着站起身打算走人,却被他拉住了衣袖。
我很惊讶,这人是怎么了?刚刚我摸他脚一下他都扇我脸,这下又拉着我不想让我走?
我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声音:“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从树上掉下来了,身上好痛。”
啊?难道刚刚他不是在睡觉,而是因为从树上掉下来动不了才缩在那里吗?
我急忙问他:“哪里痛?你摔到哪了?”
他在袖子上擦掉
', ' ')('眼泪:“我屁股好痛,胳膊也好痛。”
我急忙查看他的胳膊,他的左胳膊肘关节处明显有些肿,不知道里面怎么样,我试着用“气”探进去,神奇的是我真的能感觉到他体内的情况,遗憾的是我并不懂人体解剖,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不过不管怎么说,骨头没有断,应该只是扭伤或关节错位,我安慰他:“没事,回去找师父给你看,很快就好了。”
“可是我好痛,我走不了路。”
“没事,很快就没事了。”我也不能查看他的屁股,只好安慰着他,把他抱起来,他没有闹,乖乖地任我抱着,站起来的一刻我再次发自内心地感叹,这家伙,简直像纸片做成的,怎么能这么轻……
看着他缩在我怀中的样子,我有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虽然我不想这么自恋,但是,他是不是对我又有好感呢?
天哪,放过我吧,好容易让他忘记了过去的一切,我真的不想再重蹈覆辙,我得尽快把他送下山了,绝对不要再多跟他说话了。
但我还是很好奇:“你没事上树干嘛?”
他顿了顿:“我想躲起来。”
“躲什么?”
“你好凶,我好害怕。”
啊这……我很凶吗?我闭上了嘴,弯腰避过连香树的叶子。
月色照在我俩身上,他没等来我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道:“我不是说你现在凶,是你刚刚在屋子里,好凶……”
所以他就跑了躲到树上去?真是天真的孩子才会做出来的事,不过这种做法深得我心,我小时候也会这么做,为了逃避大人,躲到树上消磨时光。
如果我和他小时候就认识,说不准还会在树上碰见,我一转头,啊这么巧,你也跑来偷懒啊!是啊是啊,我也是……
说起来离壬山和树的性质非常类似,它一样远离地面,生的郁郁葱葱,生活在这里的人既能寻得惬意,又不至于远离尘烟。
我也不知道我在胡思乱想什么,我看了一路的月亮,险些误入歧途绕到后山去,又看了一路的树,我用尽毕生所学,在脑子里思考着这是什么树,那是什么草,有什么药用,有什么特性,总之,我一直在试图转移我的心思。
我不知道怀中人是否听到了我的心跳声,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因为这棵红叶如同火烧的连香树,或许是因为这比满月还要温柔的月色,也或许是他的无助让我不再他抱有心防,或许是因为我想到了过去的自己,我突然对怀里这位从树上掉下来的男人有一点点心动。
(二百五十九)
我把李晚镜抱回山庄后,四个人都在生气。
陆白月:“……他难道不会自己走路吗?”
陆白灵:“坏女人!不要碰我的小八!”
师叔:“我的好徒弟,是谁伤的你!是你吗陆白雨!”
师父:“你竟敢背离师门!”
在他们争吵下,我再一次神游太虚……
李晚镜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师叔检查后说是他的胳膊脱臼了,随手就给接上了,然后给他安排了一间屋子,在他的隔壁房间,他自述:“我门下的人,就要住在我的门下。”然后大手一挥,让陆白灵赶紧滚蛋。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晚镜竟成了师叔的弟子,这下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如果我把他送下山,师叔首先就会跳出来反对吧?
我再次思索,要不我搬到风竹镇好了?
晚上陆白月来找我,他洗了澡,脸上还有些湿润,我刚躺下盖好被子他就钻了进来,盯着我的眼睛看。
我俩鼻尖对鼻尖,我也盯着他,他眼底有些忧愁,但更多的是一种畏惧失去的爱欲。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告诉他,不会的,我会送他走,最终他吻上了我,主动地把自己送进我身体里,我从不知道这个高山白雪一样的男子会如此热情,如此情欲高涨。在我身下他流了很多泪,但这些眼泪究竟是因为无法承受的快感,还是因为无可抑制的悲伤,我却并不能分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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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雨和师叔们辩论定罪的两章会作为番外在卷三完结时放出。
本来想写得搞笑轻松些,但好像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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