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成这样了?是逆风旋打的?”
“没事,Alpha刚分化都不稳定。”
“他还不知道吧?”
破天冰缩回手:“没必要让他知道。”
“可到底是他动的手,也怪我疏忽,没有把战龙皇的信息素清理干净。”风万里叹了口气。
“这点小伤真的不算什么,过几天就好了。”破天冰撇开头不看他,语气满不在乎似的,轻描淡写道,“反正我马上也要回部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什么?你又要回部队?什么时候的事,没有人知会我啊?”
“就刚刚。”
“你……”风万里换了个人少的角落,准备跟突然决定要离家的小孩谈一谈,“昨晚我不在,你和逆风旋吵架了吗?”
“我没有要吵架,是他莫名其妙总防着我。他以为我想干什么?和他抢你的继承权?”
“好好地怎么就扯到继承权的问题上了?逆风旋还小,你也年轻,你们考虑这些做什么?”
“那你该问他。”
“我会问的。”风万里安抚道,“但现在我想了解的是你,你当时怎么和他说的?”
“就说我不想做城主啊,虽然历史上有金瞳种族做城主的案例但我不想。但是他不信,一边呵呵笑一边阴阳怪气我,遇到事了也不叫我帮忙,宁愿自己下地去前台问护士,搞得好像我会偷摸害他一样!他是小孩不能赶走他,那我走,我总能想办法养活自己的。”
破天冰语气激动,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他其实早已冷静下来,决定离家也是他认真考虑过的,他本就更喜欢部队里的气氛,对风万里的工作不感兴趣,并非一时赌气就说要走。
“你有自己的规划我不反对,只是……”风万里有些苦恼地摁住额角,“只是我真的还没想好该不该选他,你就要走了。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刚刚我突然想到,你的人生马上也要过半了吧?所以这次我希望能看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席话令破天冰眼神微颤,风万里本以为自己这是说服他了,然而在不算长的沉思之后,破天冰却反问道:“就算我留下来,等我死了,你的难过会因此减轻吗?应该不会吧?我倒觉得你会更加难过,还会搞得我也很难过,没法坦然迎接死亡。就像你说的,我的人生马上要过半了,所以我才要去做自己更想做的事情,不想把时间全都浪费在为寿命而难过上。本来我们是压根儿不会在意这种问题的。”
风万里听到他说“本来”,不禁下意识地把这当成是对自己的抱怨,继而心头火起,难道挽留家人还成了错误吗?但紧接着他又怔怔心想,或许真的错了。破天冰早已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也成年了,有权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本该就是这样的道理。是他错了。
“……好吧,”风万里表面上还算平静地点了点头,“你到了外头照顾好自己。”
以破天冰的能力和履历,他申请重回战斗机部队服役,长官们当然不会拒绝他,而风万里也很少再过问,尽量给他自由。到年前逆风旋总算调理好身体,获批出院,然而破天冰要和战友们轮流值班,没法回来过年。风万里犹豫了一下,又征询过逆风旋的意思,这年主持完新年仪式就带着逆风旋一起去风氏本家,也算非正式地明确了继承人。
本家新一辈的孩子都慢慢成长起来了,逆风旋年龄大见识广,还有位城主师父,哄得一帮小孩团团围住他认大哥,被他领着玩排兵布阵冲锋打仗的游戏,风万里就看着他玩。新年假期的人造雪簌簌飘落,天地间银装素裹,干净到了极致便毫无真实可言,不过至少孩子们的快乐是真心的,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吗?
那天从医院离开的时候,逆风旋说,他其实不怕破天冰要做什么,因为破天冰是个好人,“但师父您已经准备要复活傲师叔了对吧?破天冰很可能不同意,所以让他离开好了。”逆风旋牵着师父的手,脚步一蹦一跳的,笑嘻嘻道,“只是我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还以为起码要演上几个月才行呢,师哥果然是个大好人!”
风万里完全没想到孩子们争执背后的根源竟然是这个,再一次震惊于逆风旋的早熟,甚至这都没法说是早熟了吧,简直像小怪物一样……他们俩坐上车,风万里没有往家的方向开,而逆风旋仿佛提前预料到了似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等师父发话。
“你什么时候……?不,算了,这不重要。”
他正纠结着该怎么和逆风旋聊这件事,就听见小孩主动说道:“我猜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猜的?”
“不然师父跟战龙皇保持联系是为了什么?”
这话还真没说错,风万里被噎得一口气没倒上来,哽了一下,忽然不知怎地有些想笑:“那要是等谈判结束了,我再帮你洗掉身上的神力,你是不是就觉得我是为了你?”
逆风旋转过脸,单手托住尚不曾褪去婴儿肥的腮帮子,手肘搭上被摇到底的车窗,刘海随风浮动,露出下面那双清透的天蓝色眼睛。“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师父当然是为了解放所有可怜而短命的金瞳种族啦,放心,我才不会自作多情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底,雪化了,而Alpha记录时间的方式是又度过了一次没有爱人在身边的易感期。风万里这次很小心很小心,回家之前专门用各种药剂将自己身上和衣服上Omega甜腻的信息素耐心抹除,免得再刺激到逆风旋。结果不知为何,逆风旋反应一切正常,他自己却在当天晚上久违地做了个梦,介于怪诞和现实之间,很离奇,明明那根本不是他的“日有所思”。
他梦见杀死傲长空的人变了,从蓝魔蝎变成了战龙皇。
他梦见战龙皇先是在床上绘声绘色讲自己如何感应腹内怀上的胚胎是否健康,讲自己如何把畸形的胚胎消解作供养己身的血食,忽然场景调转,忽然他就来到了他的伤心地,目睹战龙皇挖开师弟的腹腔,挖开子宫,挖出一团面貌模糊的血肉,一口,一口,慢慢吃掉。被吃掉的那是什么?是他和师弟的小孩吗?还是说一部分的他被吃掉了呢?他仿佛动弹不得,血肉在战龙皇掌心蠕蠕而动,忽然又变成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有他的绿眼睛和师弟的红头发,向他伸出手。
到这一幕风万里终于被这场梦惊醒了,坐起来看向枕边,六七岁大的红发小孩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睡得正熟,为捕食而进化出的尖利犬齿在唇边露出两个白色小头。他再看向自己,手腕上被不得章法咬出的齿印和吸血留下的淤痕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痛,他摸了摸那几个或深或浅的伤口,呆坐了一会儿,决定去敷个冰袋。
对,就是这样。冰敷,然后接着睡,再过几个小时,世界又将迎来崭新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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