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要一点儿行不行？毕竟都是同村的，不能逼得我们没法子……”
谢老九截住他，“谁跟你论乡亲？少来这一套，你们敢打我兄弟，还想不拿钱给他看病，我告诉你们，少一分都不行，打人还讨价还价，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任栋梁又要犯倔，脖子耿着，“没钱！”
谢老九呵呵嬉笑，一脸的满不在乎，“你们不想给也行，咱法院见！反正，我有的是功夫跟你们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谢老八也耍起死猪不怕开水烫，“哎呦……哎呦……我要去大医院……我的胳膊废了……”
任贵和面对一个谢老八都搞不定，再加上一个更混蛋的谢老九，更不敢反抗，怯懦得应声，“我们现在没带着那么多钱，得回家去凑。”
任栋梁知道家里没钱，回家也凑不出来，除非把房子卖了。
他把脖子伸过去，冲着谢老九嚷道：“你们是要把人往死里逼，我让你们打回来！我打了他几下，你问问他，大不了让他打回来，反正我没钱！”
谢老九冷笑，“没钱，就拿房子抵也行！”
任贵和眼见任栋梁腾地窜起来，叫嚷着，“没钱就是没有！有种你们弄死我！”
他死死拉住傻儿子，往外拖他，“我们想办法，我们回去想办法……”
任贵和赶紧拉着任栋梁往外走。
出了谢老八的病房，也没法回家。
父子俩蹲在卫生院的大树底下，只能对着抽烟。
任贵和劝着冲动的儿子，怕他跟谢老九闹掰，
但他也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
任贵和此时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也难免怪儿子太冲动，得罪不好，得罪姓谢的，这下吃不了兜着也走不了。
他们父子俩闷头抽烟，一直没抬头，也没有发现在梧桐树另外一边的唐初雪。
唐初雪却已经把他们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她面无表情地听着，一直到他们起身走，都没有出一个声。
等听到任栋梁推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车子，带着任贵和骑车除了卫生院的大门。
唐初雪才用眼角瞥了一眼。
她提着水瓶，慢悠悠地走去卫生院的水房，接了水，才回去曹换弟输液的病房。
李兰还在看着曹换弟。
曹换弟输着液，眼睛紧闭着，一直没醒过来。
李兰抬眼见唐初雪回来了，说道：“你打水回来了，正好，我也渴了。”
心里虽染知道，唐初雪是出去躲清静，但也不能责怪她。
唐初雪把水瓶递给李兰，说道：
“水不是热的，只是稍微有点儿温。”
李兰也不讲究，接过去，喝了一大口。
还是忍不住抱怨道：“我碰上她和李丽两个，也是倒了霉了……李丽和她一起整天挑事儿，把厂里闹腾得鸡飞狗跳的，真是气死人！”
唐初雪听着，脸上只淡淡微笑，没有搭话。
李兰也是憋了一肚子气，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曹换弟倒霉流产有我什么事儿呀，我也跟着她倒霉，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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